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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季恒想起当初两人在一次商务午餐中,公事谈罢,不知怎么谈到了私事。赵世杰问他成家了没有,他坦然告知单身。于是赵世杰提起“世交的女儿”。
他至今都觉得匪夷所思,明明知道商场人情弯弯绕绕,能少一点牵扯就少一事,怎么就答应了见面?难道真像他和Jenny说的,是缘分?
姚季恒一直将赵世杰送到了电梯口,Jenny立即恭敬地按了下行按钮:“赵董,您走好。”赵世杰是志得意满踏进电梯离开的,自觉这一趟来得很是舒心。
姚季恒等电梯门一关上,匆匆忙忙地走回去召开日本分公司的连线会议。这一忙,一直到下午五点钟,才能够踹口气。午餐的时候,他已经接到过萋萋的电话告诉晚餐地点,于是叫Jenny安排司机备车,朝餐厅赶去。
晚餐还是川菜火锅,夏美茹在祖国生活了大半辈子突然离乡背井,倒是怀念这些国外难得吃到的东西,点名要吃。萋萋只得找了一家地道的火锅店,要了鸳鸯锅。
姚季恒在路上堵了一下车,在服务生的示意下,穿过一路烟熏火燎的热腾腾气氛,走到台号桌前时,汤锅底已经开火了,氤氲着白色的烟气。他不免又是道歉。
夏美茹对他的迟到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笑吟吟地说:“工作重要,还要你特意来送我。”
萋萋把菜单递给他,说:“我们已经点了一部分菜下火锅,你看看要吃什么,这里还可以吃炒菜的,我们再叫几个素淡的菜吧。”
夏美茹听到这里,开始数落女儿了:“我说叫你先点几个小姚喜欢吃的菜,你硬是要等他来,这一下还要等着上菜,小姚都工作一天了,肯定累了。”
这话显然是特意说给姚季恒听的,萋萋为自己母亲的无所不用其极而汗颜,只管忙着朝锅里头下已经送来的菜,懒得搭腔。
姚季恒立即笑道:“不累,其实是我口味有点挑剔,萋萋是怕点了我不爱吃的菜,我来点也一样,等一会儿也不要紧,这锅里的菜也可以吃。”
萋萋看了他一眼,又朝清汤锅里多下了点菜。
夏美茹一面帮他招来侍者,一面问:“那小姚一向喜欢吃些什么菜?哪些菜是不吃的?说出来也让萋萋好记一下,免得每回总是等你自己来点餐。”
“伯母,您就直接叫我季恒吧,我没有什么特别不吃的,只要烹饪方法合适,一般的菜还是都吃。”
萋萋又看了他一眼,心道他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其实什么也没回答,纯粹虚伪敷衍,怎么就不直接说现在的辣锅他就不能吃?于是又一股脑儿直朝辣锅里下。
姚季恒坦然对上她的视线,留意到她的动作,朝那红油油汤锅里头堆起的菜瞥了一眼,又转眼看看明显空荡的清汤锅,哪里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其实他只是不大能吃辣,也很少吃,觉得不健康,并非完全不能吃。
他一面看着她的动作,一面随口对已到桌边的服务员报了几道菜名,又加了一些下火锅的菜。
夏美茹也留意到了他们的视线交汇,自然也有了自己的理解,会意一笑:“那我就叫你季恒了,这名字取得还真好,去掉姓也是一个完整的好名字。那季恒呀,趁着今天吃饭,我也给你交个底,萋萋被我和她爸惯怀了,厨房里的事呀都不怎么会弄,以后你也不能总惯着她,还是要让她学着在家里做饭,想吃什么就让她学,她很聪明的,很多东西一学就会。”
萋萋听得无语了——这是要把她送给姚季恒做保姆么?
“我母亲姓季,” 姚季恒先回答这个问题,然后看了一眼低头默默涮牛肉吃的萋萋才接着说,“不会做饭不要紧,我们可以请个阿姨做饭,其实我也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这个不是问题。
“现在会做菜的男人不多了呀,又要工作又要顾家也很累的。”夏美茹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听到满意的回答,高兴得不得了。正好萋萋那一大勺牛肉涮好了,她立即接过勺子,全倒进姚季恒的碗里,“来,季恒,你忙了一天,尝尝这个牛肉。”早就看见他盯着那勺牛肉看了很久了。
姚季恒举筷,毫不犹豫地吃下那红油油的牛肉。夏美茹捞菜吃的时候,又顺手拿公筷在红汤锅里夹出一粒煮好的肉丸子放在他的碗里。
于是,这一顿饭的气氛十分热烈。有了夏美茹,也安静不下来。
他们边吃边谈话,大厅里头人声沸沸,本来吃火锅的也多是聚餐,就图个热闹的气氛,还有热腾腾的菜吃。
所以,直到那个婀娜的身影立在姚季恒身后,他们还没发觉。
“季恒?”明明是疑问句,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怀疑,似乎只是疑惑在这里看见他。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响起,正在吃饭说话的人才停顿一下,看向立在桌边五官精致、高挑动人的女子。姚季恒回头,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转瞬已是面色如常。他起身礼貌地为长辈介绍:“伯母,这是我朋友岳莺。”他没有特意为岳莺介绍萋萋,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萋萋。
萋萋自然明白他是不会介绍自己了,或许是关系没那么深,只是普通朋友,礼貌介绍长辈即可,没必要一一详细介绍,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想她和对面的女人认识。她对上他的视线,似笑非笑,又故意当着他的面坦荡瞟向对面的女人。
岳莺暗暗咬了一下嘴唇,笑着招呼长辈:“您好,伯母!”
夏美茹笑道:“岳小姐也来这里吃饭?”
“是,我和朋友来吃火锅。”
夏美茹说:“你们在国内,想吃火锅就吃,我在温哥华是想得不得了,季恒和萋萋看我要走了,特意带我来吃。”
岳莺脸上的笑渐渐隐没,看了一眼对面的萋萋,才说:“伯母,其实我也和季恒一样,在美国呆了很久,一年多前才回来的。”
“哦,是吗?”夏美茹感兴趣了,“你是季恒的同学?”
岳莺拂了拂滑到耳畔的栗色长卷发,露出姣好而柔美的脸部线条,肌肤莹白如玉,笑:“哪里……”
姚季恒说:“伯母,岳莺是我母亲的学生。”
夏美茹这才恍然大悟:“瞧我,光顾着说了,你一看就比季恒要小几岁。”
姚季恒转而对岳莺说:“那你回去吃饭吧。”语毕,转身坐下,继续举筷吃菜。
岳莺看着他坐下的挺拔背影,顿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萋萋,终于留下一个完美无缺的笑脸后离开。
第7章 七暗夜迷情
除却忽如其来的那一段小插曲,这顿送别晚饭吃得十分尽善尽美。夏美茹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给姚季恒夹菜。萋萋默默朝锅里下菜。姚季恒也有说有笑,送到自己碗里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也没有经常喝水,只是中途起身去了一次洗手间。
吃完饭,姚季恒亲自开车送夏美茹去往机场,等到她检票过了安检通道才和萋萋一起离开。
晚上的机场高速灯流如织,路旁的行道树逶迤而过,像一条夜色灯光下暗涌的河。车行没多久,萋萋在包包里翻找打发时间的东西。刚刚拿出Ipod要听音乐,自上车后一直没说话像是只专注开车的姚季恒却说:“连接车上音响听吧,这边有接口。”他没有看她,却偏头给她示意了一下连接的地方。
萋萋看他又是一副专注直视车前路况的样子,不由得对他灵敏的感觉刮目相看——竟然不看都能知道她拿出了Ipod。 她没有立即连接,一本正经地问:“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听?”
姚季恒一瞬间明白她不想和自己分享属于她的Ipod里的音乐,面无表情地反问:“为什么不?我正好也想听点音乐。”
“哦,那你听戏吗?”
姚季恒噎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却又忽然轻松了起来,笑问:“你喜欢听戏?京剧、昆曲、越剧、黄梅戏,还是粤剧?你随便放吧。”
萋萋也笑:“那你喜欢听哪种?”
姚季恒万分确定自己说京剧,她就会放其他的任何一种,泰然自若地答:“我都听,你想听什么就放什么。”
萋萋起初并非是故意问的,她的Ipod里有大半是戏,他说的几大剧种她统统都听,既然都说到了这里,他要听她就放给他听。于是插线连接,偏偏选了一支无任何唱腔唱词的纯音乐。
姚季恒凝神听了一下,说:“这是昆曲笛声吧,我记得昆曲里有一折【佳期】挺不错的,那支曲子《十二红》好听……”
于是下一首又换成了黄梅戏,无比欢快活泼。
姚季恒再接再厉,想了想,说:“我从前听过一支邓丽君和徐小凤唱的曲子,叫《戏凤》,是黄梅戏《游龙戏凤》里的一段吗?”
从佳期到戏凤——他说的几折戏她全都烂熟。萋萋想听不懂都不行,他暗示得已经够赤‘裸‘裸了。她终于无比肯定他没安好心,一肚子龌龊,立即冷哼一声:“我喜欢听《女驸马》。”
“‘为救李郎离家园’那个女驸马?”姚季恒笑,“可是我不姓李,我也不需要一个女人去为我离家园,考状元,做驸马。”
他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了!萋萋扬起头,怒不择言:“我谁也不为!纯粹喜欢打马御街前游玩!”
姚季恒大笑,从她神气十足的声音,一瞬间想象到她此时一定无比光彩夺目的脸庞。不用看,他就知道她一定扬着头,那么肆意而高傲,仿佛已经帽插宫花、着状元红袍高高坐在御街的马前睥睨天下,神气活现,威风赫赫。他顿时也想起了黑丑那耀武扬威的女王式走路姿势和晶亮的黑眼,于是忍住笑,好心提醒一句:“其实你可以带上黑丑一起打马御街前,这样更威风八面,傲视天下……”
萋萋大悔失言,冷冷看他仍旧扬起弧度笑得畅快舒心的侧脸。
姚季恒笑罢,才又慢悠悠地说:“不过,好像现在故宫御街前不能打马也不能带猫……”
萋萋打断他:“姚季恒,我们刚刚是在说戏。”
姚季恒笑:“不是你说要打马御街么?我以为你入戏了……”
萋萋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理智地保持沉默,也懒得看他是不是还在笑。姚季恒心情无比愉悦,开车的空隙,偶尔瞥她两眼,越来越好笑。
过了一会儿,他搁在手机座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顿了一下,说:“萋萋,你帮我接一下吧。”
他的手机就在两个人中间,萋萋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上头的名字并不是完全陌生。她没兴趣插手他的私事,说:“你不是有车载蓝牙吗?”
“我没设置自动接听,你帮我接一下就行。”
萋萋忽然想起了车载蓝牙接听就是免提了,车内的人都听得见通话。她好意说:“我帮你连上蓝牙耳机,你自己接吧。”
“我不想接,你告诉她我在开车。”
手机铃声仍旧忽高忽低不依不饶地响着,和着音响里的戏曲,如同二重奏。萋萋忽然厌烦了起来,暂停了Ipod,伸手拿起他的手机,按了接听:“喂,你好——”
那头没有说话,在她的声音刚刚响起的下一秒,突兀地切断了通话。萋萋听着忙音的嘟嘟声,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放下电话,说:“她挂了。”
姚季恒点点头,表示知道,继而专注开车,侧脸的线条坚硬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