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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蜿蜒生长的瑶草缠住,瞬间动弹不得。
许花朝轻轻一拂,瑶草即刻化作千万女子,顷刻将众鬼吞入腹中化作一片片叶子,许花朝收齐了叶片握在手心,正想着该如何处置,她身后便出现一个身影。
明戈余光扫过手指轻轻一挥迅速将他打落在地,那男子摔倒在墙壁上没了踪影,转而出现在许花朝的背后,手指掐在她的脖颈上,急切地喊道:“姑娘,别伤害我的族人,有话好好说。”
许花朝握紧手里的瑶草,豪不慌乱地淡淡地说:“我无意伤害你们,是你和你的族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攻击我们。”
“就是,那赶尸咒可不是我们吹得。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个圈套!”明戈扬声叫骂,伸腿踢了一脚滚在地上的蛇形哨子,鄙夷道:“真是一群莽夫。”
那男子见许花朝不惊不惧,明戈也丝毫不在意同伴被挟持,愕然之余,忙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有人利用赶尸咒离间人族和鬼族的关系?”
明戈瘪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她话说一半,许花朝望了过来,于是又不情愿地改口,“不就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么?”
那男子并不欲继续追问,站在原地小心地询问,“姑娘可否放了我的族人,既然你们不是陷害我们的人,那我一定保证,他们绝对不伤害两位。”
“就你?”明戈甩了个白眼,不太看得上的样子。许花朝摊开手掌,默念几句咒语,那一片片的叶子都纷飞而去,落地成形,男子见状连忙致谢,与此同时许花朝突然化成一笼烟雾从他手里脱身离去。
男子这才知道,原来许花朝并非没有能力抵抗,他纳罕感慨,立刻回过身对着鬼群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先回家,等我消息。”
鬼群似乎很听这个人的话,他一声令下,这些鬼都消失了踪迹。
“姑娘是妖?”那男子见着明戈,思虑良久谨慎地问。
明戈疑惑,“是妖又怎样?我又不是自己闯进来的,我被人关在邺城已经快一千年了。你们这些人才是雀占鸠巢!”
许花朝和男子同时一怔,还是许花朝先问,“说起来,我也不曾问你的来历,你是因何被关在邺城?还有你说的……你被关在这里一千年?这里不是岫泽囚犯服役的皇陵吗?你为什么会说是我们占了你的地方?”
男子沉吟,“莫非?这邺城并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明戈知道瞒不过,说的话半真半假,半虚半实,“邺城本是草野荒冢,阴阳的交接处。百余年前岫泽开国帝王亲征,伐至邺城便决心将此处归为己有。城内虽存放供奉着历代帝王的牌位,然而其实是个幌子。岫泽从一个凄惨的边疆小国,坐镇西南,享受百年江山,凭的正是守护着邺城的鬼冢。九州列国,得鬼冢者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许花朝沉思,如果邺城真的有这样的秘密,那岫泽的帝王怕是也知道其中的内情,那把犯了罪的臣民关押在这里……难道是因为犯的事情都和邺城的鬼冢有关?皇家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会借服役之名将所有知情人圈禁在这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她震撼万分,忍不住求证,“请问这位公子,你是因何被关在此处?”
男子道:“家师被陷害与妖族勾结谋反。”
“可是京都的舒陇观?”许花朝呐喊,正觉得十分巧合,便听那男子道:“我便是那观里的弟子,只不过如今还了俗。姑娘喊我长辞便罢。”
“长辞?”好一个与世长辞,许花朝黯然,想到当年的百裁,不由地感慨道:“我有个朋友也是舒陇观的弟子,若果他也在鬼族,兴许也同你一般大小。”
长辞道:“说不定在下认识此人。”
许花朝摇摇头,“生死荣辱一念之间,缘起缘灭自有缘法,不强求。”
长辞点头,心里似乎也想到什么,望了眼远处灯火阑珊,按着胸口不做声。
寅时已过,鬼群采纳了足够的食材货物回到东山鬼洞,而长辞却留下来同许花朝一起,道:“姑娘颇有见地,在下不才,愿意陪姑娘一同调查此事,也借此洗白我鬼族冤屈。”
许花朝重新审视长辞,“那薛家上下百余人,果真不是你们抓的?”
长辞摇摇头,“鬼族与人族和平数百年,怎么会无缘无故开始攻击城民?要不是有人利用赶尸咒驱使我族人捣毁城门和百姓的屋舍,两族何至如此?别说你人族不胜其扰,我鬼族伤亡更是惨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怕是有人想坐享渔翁之利罢了。”
许花朝一点头称是,却隐隐感觉这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一环套这一环,想解开又无从下手。
霍轻瞳旁观着他们,许花朝已经领悟到了神女的天赋之力,这让她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渡人即是渡己,作为姑媱神女有义务和责任完成她的使命,而许花朝的一生对于她而言仅仅如蜉蝣一梦,是她的劫难也是她的飞升。
“她还是挺有悟性的嘛。”崔珏突然冒出来,抱胸站在霍轻瞳的身侧,伸长了脖子盯紧许花朝的一言一行,霍阎君这个小媳妇很不错,这不过是个八岁的黄毛丫头,想事情做事情已经能如此通透果断,将来同阎君执掌昭仁殿,简直是神仙们的福祉。
霍轻瞳云淡风轻地看了眼崔珏,“我去旭国和蠡国查过了,以蠡帝的心胸万不能花心思用几百年布这么大的一盘棋。利用素有人杰之称的旭帝毁掉九州最强战的蠡国,两败俱伤,现在又在岫泽盘桓。这三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鬼冢,他们想要的可远不止逃脱天谴那么简单。”
崔珏春风得意地点头,“臣也是查到这一点,因此特来向阎君禀报。”
她微微哈了哈腰,笑容愈甚,“鬼冢是人间通往鬼门关的通道,如果是有人想动鬼冢,必然是想要对酆都不利。如今昭仁殿辖地内已经有蠡国、旭国、岫泽三地受到重创,岫泽如今岌岌可危,万不能再成为第二个旭国。”
霍轻瞳正色,“必不能重蹈覆辙,岫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阎君明鉴,臣还有一事启奏。”
崔珏嘴角不觉带上几分惬意,“阎君可曾记得三年前城外,您为了救神女顶替了姑媱小仙入了生死薄,如今生死薄有变,您还需得根据这小仙的命数,陪着神女一同度过难关。所以,您得屈尊留在邺城。”
霍轻瞳愣了一下,“我改动了许花朝的命数?”
崔珏忙忙摇头,“不不不,阎君您没听懂。是您动了那小仙女的命数,因而祸及自个,要代替她完成这命薄上的一生,而她的一生都是陪伴着许花朝的,所以您也得陪着许花朝。”
这不就是间接改了许花朝的命数么?霍轻瞳皱着眉头看上去有点为难,崔珏轻轻地咳了一声,“阎君可以白日里履行您在凡间的职责,到了夜里我派殿官将折子送到您这里来。”
“上次让你修正《阴律》一事,进展如何?”霍轻瞳突然发问,噎的崔珏一嗓子眼的得意骤然消散,“这……这个已经修了大半,如今还在继续。”这可是个大工程啊,崔珏暗暗叫苦,别看阎君查案忙,她面对着一对的法条,更是痛苦不堪啊。
霍轻瞳哦了一声,道:“你添上一条。”崔珏茫茫拿笔,匆匆记住霍轻瞳的每一句话,“凡仙家下凡历劫,如有其它诸神任意干涉(包括使用法术,诱导,替身,助力渡劫等),轻者下三劫百年,重者诸魂台处刑。”
下三劫?崔珏默默想着,这可是给天上那些品行低劣的重罪神仙准备的刑罚,阎君这是被伤重了吧?下手这么狠。
“你回去吧。”
崔珏疑惑地抬头,“那阎君您?”
霍轻瞳长叹一口气,脸色僵了又僵,“夜里给我送折子过来。”
崔珏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再看四周哪还有霍轻瞳的身影,她掐指一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招果然妙,阎君自己必不能知法犯法,如此一来甚是妥帖啊。
崔珏完成了任务,满意地离开。
而许花朝却又犯起难来,现在摆在眼前的路四通八达,阡陌纵横,她不管怎么走都有可能会错。那到底如何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先选一条正确的道路?可是薛家以及法器失踪,鬼族和人族被利用岌岌可危,阿绿被神秘人蛊惑在逃,进鬼冢拿到扭魂璧查当年的究竟,这桩桩件件都是重要的。
除非这些事情本身就是一桩事,只差一条线将她们联系起来。
此时,明戈仍旧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在旁边转悠。
长辞突然问道:“既然两位姑娘见过有人吹赶尸咒控制我族人,那是不是也能因此找到一些线索?”
明戈冷哼一声,许花朝面露难色,道:“不瞒公子,我不仅知道此人是谁,此次深夜至此,也是因为这个人。”
长辞立刻追问,“既然知道,为何不将他正法?严刑审问之下必能查出更多线索。”
“她是我妹妹。”许花朝沉声道,“她被人利用至深,如今恨极了我,恐怕再也不肯再多说半句。我和明戈本来是想故意放走她,引出背后的那个人,可是到了这里却遇到了你们。可见,我们仍旧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暗中那人的厉害,实在出乎意料。”
长辞骇然,却不知再说什么,良久才问道:“血脉至亲固然可贵,可是在善恶黑白面前,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她与你背道而驰,你若还要顾念亲情,便会害了更多的人。”
许花朝:“你都不曾知晓她的脾性品性,她并非生来如此。若非是有人故意引导,若非我照顾不周,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还是有些许愧疚。
“你说的并没有错,善恶黑白,可是这世间真的能如此是非分明?人性复杂,你敢说你从未昧着良心行事?阿绿虽然可恶,但是人性本善,如果为了杀戮而杀戮,那我们和那些恶人有何区别?”
“你……刚刚说什么?”长辞猛地抬起头,脸上的震惊让许花朝徒然生惑,“阿绿?你是说沈绿,你妹妹是沈绿?”
明戈鄙夷地扬声坐起,“可不是吗?这位沈大小姐可厉害了,单凭一曲就让你们整个鬼族为她效命,今夜引我们上钩,怕也是想着借你们的力量灭了我们吧。可惜,有的人还顾念什么骨肉亲情,还恩啊救人……什么的。救的人救不了心,有的人就是天生阴暗。”
许花朝打断明戈,自知她妖性难驯,“妖亦有道,你用自己的想法揣测旁人,难道就一定是对的么?”
明戈不屑地转过身去,耳朵却警醒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长辞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几乎是紧盯着许花朝,继而抱住她,“你妹妹是沈绿?那你就是小棠?”
小棠?许花朝微微一愣,脑袋里乍地一声,眼眶立刻就红了。奶娘唤她棠姐儿,沈绿一直叫的是棠姐姐,若是这世间还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她,那就只能是那个人,那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你是百裁?”许花朝不可置信地看着长辞,他的面孔果然和小时候的百裁有几分相似,只是年岁渐大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她急迫地想要问,想要说,然而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百裁死后,她和沈绿托人在鬼族打听了很久,都说百裁的亡魂并不在鬼族。当时他们心想,也许是鬼冢的火太过厉害,百裁就此便是魂飞魄散了,一晃便是三年,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年轻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