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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轲按捺住了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这只箱子还在吗？”乔轲问他，“如果是旧了或者坏了，布置一下也比找新的快。反正我们就是拍照用嘛。”
“还在。”男人顿了顿道。
“那你明天带过来？”
“好。”男人转身往楼下走。
真是奇怪的人。
乔轲不知道他会从哪里钻墙，便干脆没有送他。
但男人到了一楼后，突然站住了脚。
乔轲疑惑地看着他，男人很快又步履稳健地上了楼，脸上依旧冷冷地没什么表情，但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名片很简洁，没有公司，没有职位，只有姓名和地址。
池锋，乔轲挑了挑眉，这个地址居然是个人类地址。
“明天下午两点之前，我会过来。”池锋看着她，“如果我没来，请来这个地址找我。”
“出外景，费用另算。”乔轲道。
“好。”池锋没有犹豫。
楼下没了响动之后，乔轲捏着名片进了卧室。
喵叽在玩平板，乔轲过去敲了下它脑袋：“刺猬先生跟你预约的时候，有没有说他到底要拍什么，拍这些照片做什么用？”
喵叽头都没抬，消消乐玩得爱不释手，只敷衍地对她摇了摇脑袋。
“那问题大了。”乔轲故意吓唬它，“以刺猬先生谨慎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我他的住址。那这个万不得已能是什么呢？跟它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冬眠有关系吗？”
喵叽抬起了头，乔轲看着它继续道：“刺猬先生给我的布景，是个宠物刺猬窝。而其实人类饲养的大多数宠物刺猬是不需要冬眠的。一只到了冬天就扛不住自己习性的野生刺猬，到底为什么要拍一组宠物刺猬的模拟照，而且……地址是临市的人类住址。”
“它要伪造什么？想要代替谁吗？那之前谁又消失了……”乔轲眨了眨眼，“乔喵叽，你选了这么久的客户，不会是选了个凶杀案吧？”
第13章 小刺猬
乔轲发誓，她昨天晚上关于凶杀案的推论都是瞎说的。
在她的二十几年人生中，她根本没有亲身接触过任何严重的犯罪行为，别说凶杀案了，抢劫都没有。
她只是兴致来了吓一吓喵叽，最好吓到它瑟瑟发抖钻到自己的怀里来，这样她可以趁机好好撸两把。
但现在喵叽没撸着，事情的走向却真的诡异了起来。
第二天乔轲没出门，专门等不知道具体几点会造访的刺猬先生。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点之后，刺猬先生还是没有过来。
乔轲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深吸了一口气，上楼从猫窝里捞出了喵叽。
这货吃完午饭就一直在睡，睡到这会四肢大开，眼睛都睁不开了。
乔轲抬手揉了揉她的脸：“宝贝宝贝起床了。”
喵叽眼睛眯着一条缝，瞪她瞪得十分勇猛。
乔轲希望它真的是一只勇猛的猫咪，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去闯未知的龙潭虎穴了。
刺猬先生给的地址在临市，打车过去一个半小时，不算近也不算远。
乔轲抱着喵叽上了车，背包里除了相机，还装了一把伸缩刀，一个小电击器。
这种防身的小玩意，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只期望永远都不会用上。
在车上时，她心情忐忑，喵叽却窝在她腿上又昏昏欲睡。
乔轲将它摇醒，将一个老旧的按键老人机挂在了它脖子上，穿的带子够长，绕一圈可以放下来到地上让喵叽按着玩，绕两圈可以远离地面带着跑。
喵叽十分不情愿，挂上的那一刻就开始不断地甩头。乔轲赶紧把手机按亮了，调到了游戏界面：“喵叽喵叽，看，蛇蛇，会跑的蛇蛇哦！”
喵叽瞪她一眼，不情愿地望了眼屏幕极小的手机。
乔轲给它示范：“看，上、下、左、右，蛇蛇就会跟着跑，要去吃点点，但是不能碰到四周的墙墙和自己的尾巴哦。”
“超好玩，你试试。”乔轲松了手，“你年龄小，肯定没玩过这么经典的游戏。”
然后她被打脸了，喵叽竟然只用了一只前爪，便顺利地操纵着屏幕上的贪吃蛇不断地变长。
乔轲瞪大了眼睛，盯着这只蛇长到逐渐盘满了屏幕，喵叽一松手，任由它撞上了墙，game over。
然后喵叽抬头看了她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乔轲知道它在鄙视她。
“你玩玩另一个游戏，”乔轲按出了俄罗斯方块，“这个，要把落下来的方块契合到合适的空间……”
喵叽推开了她演示的手，自己上了爪子。
方块越掉越快，乔轲发誓她回家一定要查查平板上的消消乐，看看被这只游戏天才小猫咪玩到多少关了……
玩完了按键手机玩她的智能手机，乔轲一路惊叹，时间便过得飞快。
司机说到了的时候，乔轲甚至有些恍惚，觉得他们是来度假的，而不是来接一份危险的工作。
乔轲下了车，将手机缠了两圈挂在喵叽胸前：“紧急拨号键我设置了，如果有什么事，长按1就行。”
“喵~”喵叽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他们到的地方是一处非常老旧的小区，大门只是两个大水泥柱子，六层的楼梯房，许多户从外面看就知道里面没人住了。
小区里十分冷清，乔轲只远远地看见里面慢悠悠地走过两个老头，门口低矮的便利店里，电视的声音开得极大，大妈围着火炉子磕着瓜子。
这种地方，怎么都不像西装笔挺的刺猬先生会住的地方，也怎么都不像能有人精致地养着宠物刺猬的地方。
乔轲看了眼名片，随便在便利店里买了包零食，然后问大妈：“南12栋怎么走？”
大妈眼睛还在电视上，伸手随意地挥了挥：“南边，第二个道口，数六栋。”
“大娘，我要找一个叫池锋的年轻人，不知道有没有走错……”
乔轲打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大妈截断了。
“年轻人？多年轻的人？”大妈偏头看了她一眼，吐了口瓜子壳。
“二十多，三十左右的样子，高个，很瘦。”
“没有没有，”大妈果断地摇了摇头，“这里还活着的，最年轻的都四十八啦。”
有风卷着落叶打到了乔轲肩上，让乔轲一个寒颤。
大妈又道：“要么你找的是谁家儿子吧？不到过年的，回来不了几个年轻人。”
“诶，谢谢。”乔轲应了声，往前走了几步。
喵叽就在她怀里，依然是衣服兜的位置，热乎乎的。
乔轲拉开了点拉链，低头望向衣服里：“小猫咪啊，你听听这状况，我们还要进去不？”
“喵~~~”喵叽拖长声音叫了一声。
这意思很明确，进，当然要进。
乔轲吸了口冷气，跺了跺脚，大跨步地往里走去。
她的方向感一向不错，找地找得很准。
斑驳的门牌上标着南12栋，楼道又窄又黑，乔轲跺了下脚，竟然真有声控灯亮了。
而且还不是此楼该标配的昏黄灯光，白亮的光芒照亮了楼道的每一个角落，让乔轲微微安下心来。
走到一楼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果然装的是崭新的节能灯。
这是第一个线索，让她觉得池锋真有可能住在这里。
上了四楼，有三户，只有其中一户门旁用彩色粉笔写着大大的402，正是名片上的地址。
乔轲握了握兜里的电击器，敲了敲房门。
老旧的木门发出咚咚的响声，在整个楼道里回荡。
乔轲连敲了三次，没有人回应，也没有脚步声。
除了明晃晃的灯光，整栋楼一片死寂。
乔轲托了托怀里的喵叽：“宝贝，出个声。”
“喵~~~”喵叽不仅出了声，还往上爬呀爬，暖融融的小身体蹭着她。
乔轲赶紧拉开了点拉链，喵叽探出了小脑袋，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乔轲蓦地安下心来，她试着推了推门，虽然门很紧，但还是开了。
屋子里竟然有房间是亮着灯的，这会天还没黑，客厅的窗户虽然小，但里面的摆设还是很清晰。
家具老旧，却十分整洁，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角落的小冰箱甚至还咔哒一声发出了工作时的响声。
乔轲叫道：“有人在家吗？我是预约过来的摄影师。”
没人应她。
喵叽突然从她怀里跳了出来，直直地往亮着灯的房间跑去。
乔轲一阵心跳加速，却还是赶紧赶上了，生怕它有危险。
房门开了一道缝，喵叽跻身进去，乔轲推开了门，第一眼便看见了临窗的桌子上放着的宠物箱。
那是照片里的宠物箱，做工精致，布置温馨，在哪里都买不到。
宠物箱里并没有宠物，只孤单单地矗立着，被灯光和窗外的光交错映出明亮的光晕。
乔轲反手从包里掏出了相机，对着宠物箱一阵咔嚓。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有些东西在脑海里试图要串联在一起，形成完整的故事。
喵叽叫了一声，乔轲偏头去看，才发现这屋子是书房，有书架，有案几，桌上的笔架上挂着一排毛笔。
很少有人用毛笔了，长短不一，木质的柄被磨得光亮。
喵叽就在书桌上，看着她，然后望了望书桌后。
乔轲快步过去，看到了椅子上的刺猬先生。
确切来说，是睡着了的、蜷成一团的小刺猬。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小刺猬没有炸着刺，黑白相间的荆刺顺从地倒向一个方向，让乔轲可以用手托起它。
平日里冷冰冰的高个刺猬先生，托在手里了，也不过一只手掌大小，看起来柔弱极了。
乔轲当机立断，转身出了书房，找到了这套房子的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
幸好，房间里家电齐全，热水器里热水充足，很快接满了一小盆。
这次不能考虑那么多了，乔轲将刺猬放进水里，眼睁睁地看着白光一闪，一个西装笔挺的大男人屁股杵在脸盆里，摆出了“w”的姿势。
乔轲偏过了头，忍着笑。结果喵叽就在她旁边，这会眼睛亮晶晶的，胡子抖动，显然和她陷入了同一种情绪。
乔轲没憋住，“噗”地笑出了声。
池锋睁开了眼，挣扎着要从盆子里出来。
这动作一定很滑稽，乔轲没敢回头，一直保持着偏头的姿势。
但喵叽就不像她这么地给人留面子了，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就没错过眼。
随着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喵叽的胡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乔轲觉得它可能快要蹲不住了。
“卟~~”地一声响，气流松开了劲，池锋终于把自己的屁股从盆子里拔了出来。
乔轲捂住了嘴，而喵叽突然卧倒在了地上。
为了防止冷酷的刺猬先生恼羞成怒，乔轲赶紧过去将喵叽搂进了自己怀里，拉拉链塞口袋，一气呵成。
然后咽下了所有的忍俊不禁，转头平静地望向池锋。
正正经经地道：“池先生你好，又见面了。”
池锋皱着眉，没说话。
乔轲理解他，要换了是她，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这时候屋子的房门突然响了一声。
不像是乔轲进来时小心翼翼推开的那道缝，这是被彻底推开，就像在进自己家门一般。
乔轲知道屋子的主人回来了，她等着马上揭开此事的谜底，池锋却突然一把拉过她，就往外跑。
屋子的主人就在客厅里，乔轲屏住了呼吸，没敢回头望。
这房子的结构从洗手间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