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一个人拍不了。”乔轲催促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喵叽从她身上跳了下来,白光一闪,便是一个脆生生的姑娘。
乔妙身上穿着的,还是她的大外套,盖到了小腿下方。
乔轲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没有看她望着自己委屈吧啦的眼神:“开工了。”
乔妙今天很卖力,以往乔轲拍照时需要辅助,乔妙就是懒懒地帮两下,今天却改头换面,积极得跟个勤劳的小长工似的。
小长工看她的眼神总有些委屈,但乔轲觉得乔妙撒谎这事铁证如山,她没有什么好委屈的,便一直刻意忽视着这眼神。
提拉米苏的外形虽然算不得很漂亮,但胜在做网红这么多年,经历过不少拍摄,完全不害怕镜头。
她对自己哪个角度好看很熟悉,笑的时候也很放得开,乔轲拍得很省心。
而鲽先生就跟无数个拍婚纱照的男士一样,有些拘束,肢体动作不协调,不特意指导的话,永远都只有一个动作。
但好在婚纱照注重新娘,新郎大多数是个陪衬。
在拍提拉米苏的单人照的时候,鲽先生便帮着乔妙打光扇风,满眼里都是画面中央的那个人。提拉米苏笑的时候,鲽先生便也跟着笑。
人形的拍摄很顺利,提拉米苏没有太多的要求,乔轲知道她并不看重拍摄最后的效果,她在享受这个静谧又幸福的过程。
有了这场拍摄,休息的时候,乔轲明显得感觉到提拉米苏和鲽先生之间的氛围轻松了许多。
他们在讨论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两人两种果汁,喝着喝着,便能喝混了。
乔妙还和她别扭着,跟以往的生气式别扭不同,现在的她是听话式别扭。
乔轲说“喝点水”,她拿起水瓶咣咣咣地灌。
乔轲说把反光板收一下,乔妙动作利索,完全超越了平时的智力,三下五除二便把大大的反光板折成一小块塞进了袋子里。
乔轲摸她的脑袋,她也不躲,戳她两下,她就晃一晃身子。
一只听话又顺从的小猫咪,却是郁郁寡欢的小猫咪。
乔轲叹了口气。
休息过后,乔轲向提拉米苏和鲽先生提出了建议:“要拍动物形态的吗?”
提拉米苏和鲽先生同时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她。
“怎么了?”乔轲笑了笑,有些奇怪,“有什么问题吗?拟人的习俗我不太了解,我只是觉得动物形态拍一拍也挺有意义的。”
提拉米苏点了点头:“是很有意义。”她撞了撞鲽先生的胳膊,“你觉得怎么样?”
鲽先生笑了下,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应该很有趣。”
“那试试吧。”提拉米苏站起了身。
乔轲赶紧往后站了一点,白光闪过后,提拉米苏变成了体型巨大的鹈鹕。洁白的胸脯和身躯,只在翅膀边缘有黑亮的羽翅,静静地站着的时候,橘色的吼囊收着,长长的喙又尖又利,看着威猛又漂亮。
乔轲端起相机,随手拍了一张,蓝天碧海的背景,着实好看。
拍完这一张,她有些兴奋地看向鲽先生。她听乔妙说了鲽先生和提拉米苏的物种差异很大,所以此刻非常期待。
鲽先生站起身,扯了扯一直规规矩矩在脖子上的领带,这个姿势让文雅的他在一瞬间透出了一点霸道总裁的气味,乔轲的相机就在手上,抓得十分精准。
相机里的鲽先生并没有像提拉米苏那样迅速地变身,他松了领带,然后走到了甲板上。
乔轲顿了顿,下一秒,鲽先生跳进了岛边的浅海里,白光一闪,乔轲冲过去的时候只拍到了一尾鱼入海的画面。
是鱼,是鱼,是鱼……
乔轲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十分后悔刚才提出的建议。
乔妙来到了她身边,盯着海面,语气淡然地道:“你不知道鲽先生是鱼吗?”
“你没告诉我啊。”乔轲睁大着眼。
“都说了是鲽先生,你猜不出来吗?”
“哪个鲽啊?你们的名字都那么奇怪,我没有在意啊。”
“鲽鱼的鲽啊。”
“鲽鱼是什么鱼啊?”
乔妙舔了下嘴巴:“清蒸鲽鱼,红烧鲽鱼,啤酒炖鲽鱼……”
“乔妙……”
“哦,比目鱼。”乔妙收了嘴。
“嗯,比目鱼熟一些。”乔轲没忍住,唱了一句,“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怎么拍?”乔妙丧了半天,终于笑了。
“硬拍呗。”乔轲往回走换镜头,创意摄影的思维受到了极大的挑战,“鹣鲽情深,醍醐灌顶……哎。”
第58章 结婚照
不管怎么拍; 得先看得见新郎。
乔轲端着长焦对着海里看了许久; 尽管鲽先生跳下去的位置水已经很浅了; 但乔轲还是没办法看见它。
早知道这情况; 她带设备的时候就问问有没有奥林巴斯PEN了。
乔轲收了相机,走到了提拉米苏身边; 这会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海上的风景十分美妙; 提拉米苏正在梳理自己光滑的羽毛; 姿态豪放又优雅。
“提女士; ”乔轲道,“能帮忙找找鲽先生吗?”
大鹈鹕提拉米苏抬起了头; 脖颈又细又长; 它叫了一声,声音响亮。
乔妙就在乔轲身边,赶紧抬手戳了乔轲一下; 快拍。
乔轲条件反射地端起相机,下一秒提拉米苏展翅飞了起来; 它的翅膀臂展极长; 在夕阳的光线下衬着橘红的吼囊; 好看极了。
乔轲接连按下快门,提拉米苏一个俯冲,朝海水而去。乔轲赶紧调转镜头,提拉米苏在海面稍作盘旋,便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乔轲浑身紧绷; 全神贯注。
海面上很快出现了……嗯……鹈鹕的脚和屁股……
这个倒栽葱的姿势,拍起来真的缺乏美感。
乔轲顿了顿,提拉米苏的身子和头终于也浮现了出来,它的吼囊完全撑开了,色彩明丽,它大张着嘴,却没有起飞。
乔轲从镜头里清晰地看到了大嘴巴里满满当当的水,和水里的比目鱼。
鲽先生的动物形态实在称不上美,黑乎乎的身子,又扁又宽,像礁石色的大贝壳一般。
乔轲拍了两张,对提拉米苏挥了挥手,示意这个动作就这样结束吧。
她是真怕提拉米苏一个忍不住,直接将鲽先生吞吃入肚。
但提拉米苏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乔轲的镜头拉得近,看得很鲜明,提拉米苏的大嘴巴正在往外排水,乔妙在乔轲耳边兴奋地喊道:“提拉米苏要飞啦!”
飞?
带着鲽先生上天吗?
乔轲满脑袋里的黑人问号,眼睁睁看着提拉米苏真拍了拍翅膀一飞冲天。
乔轲太担心鲽先生了,握着相机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地发颤。
她将镜头对准半空中的提拉米苏,漂亮的大鹈鹕飞在快要落进海平面的夕阳里,嘴巴还张着,突然猛地甩了一下头。
扁平的鲽先生被甩了出去,这次乔轲不仅看到了礁石大贝壳的鲽先生,还看到了另一面白得像雪一般的鲽先生,甚至当半空中的鲽先生正好闪烁在太阳的光芒里时,乔轲看见了比目鱼有名的两只紧挨在一起的眼睛。
一个身体,偏偏有完全不同的两面,一面坚硬诡谲,一面柔软而纯粹。
分秒之间,在鲽先生下坠之际,提拉米苏又冲过去用嘴接住了它。乔轲手上的快门按得快,但它们的动作太快,她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拍到十分完美的画面。
鹈鹕含着比目鱼来到了甲板的上方,低空中白光一闪,再出现在乔轲眼前的,便成了身着婚纱的提拉米苏女士,和西装革履的鲽先生。
两人在笑,提拉米苏的头发有点乱,鲽先生去给她整理的时候,提拉米苏笑弯了腰。
绚烂的夕阳作为他们的背景,竟然被比得失去了神色。
一瞬间,乔轲内心溢满了恋爱的冲动。
乔妙拉了拉她的袖子,让她回过了神。
“嗯?”她放下了相机。
乔妙扒着她的手:“拍到了没?我要看。”
乔轲点开回放,乔妙脑袋凑到她胸前,眼睛紧盯着相机屏幕。
然后乔妙也笑了起来,被这样神奇的景象渲染得忘掉了烦恼。
夕阳最后一线光芒还在挣扎,照得船上每个人都分外温柔。
乔轲刚开始看着照片,没翻过几张便被眼前的脑袋吸引掉了目光。
乔妙的头发柔软,眼睫毛很长,乔轲没忍住抬起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两把。
乔妙抬起了头看着她。
笑容在一瞬间凝固,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嘴巴瘪了起来。
“你委屈什么呢?”乔轲问。
她语气清淡温和,是真诚的发问,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
但乔妙显然还是误会了,一扭头,照片也不看了,转身走到了一边。
没了那个热乎乎的身体挨在身边,乔轲突然觉得海上的风挺凉的。
太阳下山以后,即使有着大功率的灯箱,照片也没法拍了。
折腾了一天,提拉米苏和鲽先生都已经很累了。
他们的船并没有开回去,就这样静静地停在海岛的港口,船上的房间亮起了灯,几人吃过晚餐以后,各自去休息。
房间很多,鲽先生说随便挑,乔妙便一转身自己去找了间房,没等乔轲进门,便关上了门。
乔轲几乎被拍在了门板上。
有些尴尬,有些恼怒,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乔妙的心思对她来说一向都比较难猜,有个大概的基准,在这个基准上的情绪却十分难以把握。
乔轲有时候会想,这会不会是因为两人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人和猫,哪怕猫可以变成人,也总是有许多难以沟通的地方。
乔轲进了乔妙隔壁的房间,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呆。
按时间来算的话,今晚是大年夜了。
乔轲两个世界之间穿梭,过得有些恍惚,她拿起手机看了眼,确实是大年夜了。
她没能拿到自己的行李一走了之,到现在,那个所谓的家,一条消息都没有给她发过。
有些难过,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难过,觉得顺理成章。
自从父亲走后,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除了在经济遇到困难的时候,并不会多想起她。偶尔的一次电话,她在接之前便能猜测到电话的内容。无非是这边要交钱,那边要交钱,我怎么怎么地不容易。
从来不考虑她的工作容不容易,交不交得起供暖费,房租多少,工资够不够花。
她怕于丽哭哭啼啼地提起她的父亲,于是她会在矛盾之前便妥协,毕竟,钱再努力地赚就是了。
现在她一步步地走过来了,终于不为每个月的花销发愁了,不为银行卡里少得可怜的余额发愁了。她可以轻松地应对那些对她有经济要求的亲人了,她却在这时候想一刀两断了。
不是一时的冲动,乔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是真在这么想。
父亲临终前说,你要照顾这个家,你要关心你的妈妈,照顾你的弟弟,你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乔轲践行了这么多年。
现在她突然想起来,父亲还说过,你要开心,要走能让自己幸福的路。
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感到幸福呢?
乔轲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出了卫生间,然后出了房间门。
走廊里很安静,她能听到的只有遥远的大海的声音。
乔轲敲了敲隔壁的房门,敲到第二声的时候,离她极近的一道声音,喊着问她:“你是谁!”
乔轲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