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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耳猫一出来便跳到夜离肩上又蹭又亲的讨好,圆圆的猫脸上一双银灰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果然是最甜美可爱的猫咪品种。陆薇正觉得这小家伙有点眼熟就听夜离笑喊了句:“小知,别闹。”
原来~这不就是第一次见夜离时他怀里抱的那只猫吗?陆薇咂舌:“不要告诉我你说的秘密武器就是这只猫。”
“那是~”夜离得意洋洋地晃脑袋,“我家小知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但是却斗得过恶狗抓的了老鼠,又聪明又听话……”
“停停停!”不等夜离唠叨完,陆薇就打断道:“你说的这些和今、晚、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家小知知最主要的功能是能嗅到执念的气味儿——”这边夜离话还没说完,陆薇就听身后一声怒吼:“南弦也会!!!”
陆薇被吼得一怔,回头一看就见刚才还蜷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南弦已起来,此刻正满眼怨念看着这边,水汪汪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样子像是要哭了。原道南弦睡得朦朦胧胧就感息到有别的宠兽进入了自己的领域,睁眼刚好瞅见主人望着一只猫有说有笑。
猫?呆萌兽揉了揉眼睛脑中叮的一声轻响,忽然想起之前夜离说要送薇薇宠物的事,登时傻眼愣在原地,夜离真的……送宠物来给主人了吗?薇薇也接受了?此时自觉地位不保的南弦便听夜离炫耀地说:“小知知嗅得到执念的气味儿……”
原来,薇薇是恼他之前没看好家,所以要养新宠物吗?念及此,悲愤交加、不甘心被夺宠的呆萌星人终于咆哮出口:“我也会找执念,不要别人帮忙,嗷嗷嗷~~”话毕,陆薇就听南弦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夜离在其身侧低叫一声“糟了”,待他冲出去之时,为时已晚——
顷刻间陆薇只觉房子地动山摇,如地震般晃动起来,站不稳地跌倒在地。而最诡异的是,屋子里平白无故生出一团团白茫茫的雾气来。陆薇睁大眼睛却连最近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只慌神叫道:“南弦?”
“南弦你在哪?”
“嗯,没事。”回答的人不是南弦,是夜离。
“他怎么了?你们在哪?”
“没事,小笨蛋一时吃醋用神过猛,已经晕过去了。”
“呜呜,吓死我了,以为要被他吃掉了~”陆薇左侧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听声音应该是乐菱的。
“到底怎么回事,这哪来的白雾。”薇薇一边说一边就想爬起来,可一动弹才发现膝盖受伤了,连着筋骨一阵阵扯痛。
夜离听陆薇倒抽气,道:“你先别动,这雾是南弦造出来困住执念的,对你没伤害,待会儿散了就好。”
陆薇闻言微微松了口气,正想看看有些犯疼的膝盖就听身边又传来一声犀利的猫叫,与此同时,有类似猫尾巴的东西扫到了她的手上。薇薇颤了颤,迅速地缩回手,想起可能是小知,又轻轻喊了句:“小知,是你吗?”
“喵……”一声比一声诡异的低吼几乎刺破陆薇的耳膜,她小时候家里也养猫,分辨得出这种猫叫是警告攻击的意味。伴随着怪谲的猫叫,陆薇的背脊也开始冒冷汗,但她依旧听话地呆在原地不动弹。
稍时,雾终于慢慢散开,陆薇就见小知立在自己身前,正竖高尾巴炸毛地呲叫。
“咦?小知你为什么对着我——”话没说完,有个念头闪过陆薇脑海,骇得她悬起来的手又凝在了半空。夜离说小知能够嗅到执念的气味,那么现在小知一直对着她猛叫会不会是……
顿了顿,陆薇猛吞了口口水,僵硬地扭头看向自己后方,霎时,只觉灵魂出窍,已经不能用惊悚、害怕这样简单的词汇来形容她眼下的感受了。
陆薇背后,一穿黑衣黑裤的长发女人正眼神空洞地凝视前方,她没有如陆薇想象中飘着。可更为恐怖的是,她的双脚是向上斜翘着,依靠脚趾站在地面上的。四肢也紧贴着身体,如被捆绑般难受,她似乎感应到有人在注视自己,茫然的眼珠转了转,一点、一点移向下盯住陆薇。
薇薇:“……”
周围,寂静一片。似乎只用了一秒钟,夜离、乐菱、南弦就都已出了九霄云外,周遭除了自己就是这个女人。陆薇依旧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只觉头皮发麻,埋头默了默终于发泄出难耐的情绪:
“啊啊啊!!”
经过最近的“强化训练”,胆小星人陆薇童鞋这次居然非常勇敢地没有吓晕,反而起身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可脚跨出没两步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陆薇腿肚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坐,却反被人捞了起来。
喘着粗气,薇薇觉得胃里千翻万涌难受得紧,一抬头就撞见夜离紧绷的下巴。夜离倒是难得正经一次,一边拍薇薇肩膀一边宽慰道:“别怕,她伤不了你。”
陆薇闻言稍缓心绪,正想闭眼舒口气就听夜离阴阳怪气地奸笑道:“怪不得南弦老喜欢扑倒你,原来至少是C+,呵呵呵呵……”
陆薇闻言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南弦,想了想又仰头看夜离,夜妖孽的一双贼眼果然正在自己胸前扫来扫去,扫去扫来。
陆薇:“……”静默半秒,屋子里传来夜离的鬼嚎声与薇薇的咒骂声:“夜离你个下流胚子!”
“嘤嘤,我的脚。关我神马事,是你自己扑过来的,好痛。”
两人一吵一闹,薇薇刚才吓得丢了一半的魂也总算找回来了,雾彻底散开,乐菱也慢慢从墙角爬了出来,只是,头顶多了对诡异的尖耳朵。此情此景,饶是小知忽然再变成人,陆薇也觉得不奇怪了,是以一个劲儿催眠自己无视乐菱的耳朵。
乐菱被薇薇看见自己这幅模样也很泄气,撅嘴委屈道:“南弦是上古神兽之子,他要是不高兴,挠挠爪子都能把我拍碎了,呜呜,刚才吓死我了。”
陆薇怔忪,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夜离见状倒是嗤之以鼻,抱胸道:“我是你不用被吓死,现在就先羞死了,居然能在无能人类面前露出耳朵。”乐菱闻言又是一抖,撇嘴默默收了眼泪。
夜离哼哼:“好了,现在雾也散了,执念也现身了,来来,季太太,我们好好聊聊,为什么你宁愿天天受酷刑也不愿意离开这座筒子楼。”
话毕,陆薇才赫然想起门口还站着一尊……叫做执念的东西。陆薇深呼口气,又悄悄抬眼打量她,却在看到她的一瞬彻底僵住,因为“季太太”也正幽幽看着自己。
妈妈,我想回家。》_《
第十二章 守候
屋内,陆薇南弦站在一头,执念站在另一头,僵持而立。
夜离抱胸打破沉寂:“我查过季太太你的详细资料,姓蓝名芸清,出生于普通工人家庭。知青返乡后做了小学老师。1995年老公意外身亡,你独自抚养儿子季匀长大,未再婚。2000年平安夜因乳腺癌死于肿瘤医院。”
陆薇心下一颤,壮着胆子又看了眼对面依旧纹丝不动的蓝芸清,2000年……这么说来,她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十多年了。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牵挂不下不肯离开,难道是季匀?
夜离抱胸继续道:“当年你因为丈夫的家暴不堪忍受,终于在某个晚上,趁他醉酒昏睡将他推到了楼下摔死,但是你却因此愧疚担心了一辈子,以至于死后每晚都被逼重复杀人的经历,对吗?”
听了这话陆薇忍不住瞪大眼睛,她以前听老人讲过,自杀的人死后每晚都会经历自己死前做过的事情,可她从没想到原来杀人者也会受到这样的惩罚。“那我那晚看到的景象就是……”陆薇话说到一半,似有忌惮地瞅了瞅蓝芸清,压低音量道:“就是她在经历的那个过程吗?”
夜离颔首,“可是不同于被逼就范的自杀者,季太太是自愿的……”故意拖长音调,夜离勾唇道:“你不仅自愿留在筒子楼每晚经历当时杀人的痛苦和紧张,听闻有人要来拆房子,甚至还用念力指使我的地缚灵帮你赶走他们。呵呵,季太太,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话毕,对面一直没有什么反映的蓝芸清终于缓缓抬头,没有薇薇想象中缺鼻子少眼睛的恐怖景象,这是一个清瘦的妇人,只是眼眶陷得太深让人盯久了有些犯渗。她微微启齿,声音说不出的飘渺低沉:“筒子楼……不能拆……不能拆……”
乐菱歪头:“为什么?这里拆了你不就解脱了吗?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执念,有自虐倾向?”
夜离笑嗔:“人类最大的致命伤就是感情用事,甚至不惜用生命保护所谓的爱人或者家人。季太太这么用心良苦地守着筒子楼,我猜,唔,不是在等什么人就是在守护什么东西吧?”
闻言,本神情呆滞的蓝芸清似乎惊醒般猛地抬头,一双深陷的眼眸也变得慌张无措,她五指抓着脸喃喃:“你、你知道了……不能让人知道,杀了你杀了你!!”
“啊——”
蓝芸清忽然发了疯地朝夜离扑过来,站在旁边的陆薇吓个半死,惊叫着跌倒在地上。可令人咋舌的是,陆薇坐在地上良久也没听到任何响动,微微一抬头才发现蓝芸清凝在了原地,十指还张牙舞爪地在夜离面前挥舞着,只可惜已经无法动弹。她保持着欲扑向夜离的姿势,圆目怒瞪地盯住对方。
这头,夜离的神色未变分毫,绕过蓝芸清继续道:“不让拆筒子楼,是怕什么东西见了光吧?季太太到底在怕什么,说来听听。”
蓝芸清悬在半空,仍旧咬牙切齿:“杀了你杀了你们……”
夜离无所谓地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呲道:“我耐心不多,要不是好奇你到底为了什么这么苦苦作孽自己早把你打散了。说吧,你不说我灭了你的魂魄,筒子楼照样得拆,到时候你想隐瞒的东西一样大白于天下。”
听了这话,蓝芸清似乎有所动摇地抿了抿唇,噤声了。
乐菱劝说:“你讲吧,说不定讲出来我们还能帮你。不要企图逃脱BOSS的魔爪,他很厉害很阴险的。”
蓝芸清闻言,闭眼忽然落下泪来,声音绝望而凄凉:“不能拆,不能让人知道……是……我是在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不能被人看见……”
薇薇被乐菱扶着站起来,便听蓝芸清娓娓道来,原来这倒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70年代,应当时的政策,蓝芸清下乡做了知青,在那里结识了同为知青的杨正海。杨正海出身书香门第,可父亲却在文革中被打成了反派,每日的游街批斗让他不堪负重,最后跳楼身亡。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杨正海自然也抬不起头,但饶是如此,蓝芸清还是被他的一手好字所吸引,在条件艰苦的农村,两个年轻人一起下地干活、一起读书鼓励,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文革后杨正海父亲平反,他也顺利拿到回城的名额,两人离别时依依不舍,约定好等待对方,等蓝芸清一回城两人就结婚。可是,如许多负心汉的故事一般,杨正海没有信守承诺,待蓝芸清回城时他已娶妻生子,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但天意弄人,两人竟然阴差阳错在同一所学校当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几年下来,蓝芸清由最初的尴尬变成后来的麻木。
心灰意冷的蓝芸清在父母的安排下亦结婚生子,她原本以为这段初恋就此长埋于地底,永不会再见人世,却不想被丈夫发现了。某日蓝芸清同老师们踏青归来就见丈夫煞红着眼正盯着一堆书信磨牙。
蓝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