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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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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给忘了。”司徒又细看了那药片几眼,抗议道:“唉,我让你给我带的不是这个吧,这个对我没多大用处,而且才两片,你未免太小气了吧。”
吴江皱眉,“要不是倒时差我连这个都不会给你带。你少吞点那些药,对身体没好处。”
司徒玦好笑地说:“行了,这个我未必比你外行。”
“就因为你是做一行的,对药理和毒副作用太清楚,明知故犯才可恶。”
“别把我说成瘾君子,我的剂量我心里有数,绝对是合理范畴。谢了,你回去吧,很晚了。”她赶着吴江。
吴江摇了摇头,正待离开。司徒本欲合上的门又重新打开了。
“就两片,没得商量。”吴江在她开口前已拒绝。
司徒玦咬着自己的下唇,笑了笑,忽然说道:“不是……我只不过想问,他和她现在怎么样?”
她的话没头没尾,可吴江岂有不明白之理。
他叹了口气,她终于肯问出来了,七年里,无论在电话里还是当着面,她始终避而不谈,这不是遗忘最好的方式。不管怎么样,也许这是个进步,至少她有了直面的勇气。
“头一两年好像还分分合合的,现在应该没在一起。女的应该另有下家,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哪是省油的灯啊。至于男的,倒没有听说。”
“哦……”司徒玦轻轻拖长了声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问了。听我一句,算了,司徒,由他们去吧,好也罢,坏也罢,不值得你记住了。”
司徒玦笑着说:“你不知道女人天性八卦,狗血连续剧都要看到大结局?”
“这样就对了。我还是那句话,感情这东西浅尝即止也未必是坏事。”
“同意。”她甩了甩手上的药片,“浮生若梦,不如善待自己。”
“那我走了,林静在下面等着。”
“请你自由的~~”司徒玦一副欢送的模样,“快走吧,别回来了。”
吴江故意说道:“那哪能啊,想起了什么我再回来找你。”
他走后不到五分钟,想必又忘记了什么折返回来,敲门声再度响起。司徒正准备洗澡,刚打散了头发。她一付受不了的样子去应门,心想:好啊吴江,故意
整我。
她拉开门,单手叉着腰,一脸是笑。
狼来了的故事终于在这晚应验了,这一次,站在门口的真是司徒玦避之唯恐不及的姚起云。
他似乎也对这一幕深感意外,愣了愣才笑道,“这么欢迎我?”
司徒玦及时收拾了自己的错愕,勾起嘴角,顺着他的话说:“是啊,现在才来,我等得花都谢了。”
如她记忆中一样,姚起云的幽默感相当之有限。
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就连笑容都收了起来,直奔主题。
“走吧,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去?”司徒玦故意反问。
他看起来并不想陪着她绕弯子,淡淡地说道:“回家,你父母的家。”
 “我以为你会说那是你家。”
“司徒玦,你别以为是我要缠着你。你呆在外面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家门都不进,你知道你爸妈心里难过成什么样子吗?”
“他们可以当作我没有回来。这些年没我不也一样过?”
“是啊,所以你连回国的具体日期都没说。”
“我也没跟你说,不也那么巧遇上了吗?”
面对司徒玦的讥诮,姚起云的眼里也有了怒意,或者说那是一种被揭穿的狼狈。他知道,她不肯说回来的行程,最想避开的不是她父母,而是他。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直到两天之前,小根无意间在他面前提起跟以前的一帮朋友有个聚会,而小根是那种最不爱交际的宅男,平时鲜少出去玩,他随口多问了几句,发觉小根慌慌张张令人生疑,这才知道她竟要回来了,而他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你父母年纪大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妈的腰椎去年刚动过一次手术,现在弯腰都吃力,这些你知道吗?你以为每周例行公事地给他们打个电话,就尽了你的本分?何况你哪一次的电话超过了五分钟?”
司徒玦别开脸去,“他们也不想跟我多说,当年说断绝关系的人也不是我。我离得远一些,也省得他们见到我大动肝火,伤了身体。”
她很努力地不想让语气里的哽咽听起来那么明显。她忘不了当年爸爸指着她鼻子让她“滚”时险些高血压发作那涨红的脸,也忘不了自己这次回来经过机场出口时的忐忑。她太矛盾,多害怕一踏上这块土地,就必须立刻面对七年不见的父母,然而没有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之后,心里又是那么失落。她宁可骗自己说,爸妈根本不知道她回来了,所以不闻不问,可是姚起云提醒了她,他们明明是知道的,至少他们也没有想过时隔多年后给这个女儿一个释怀的拥抱,哪怕是一个笑脸也好。
姚起云面无表情地说:“这些话你不用对我说,你自己对他们解释――如果你觉得你还是他们的女儿的话。”
“他们有没有女儿未必有所谓,不是还有你吗?”
他微微俯身,“司徒玦,我为什么要代你去尽儿女的义务,你是我的谁?”
司徒玦有如听到了一个最大的笑话,“代我?太有意思了,他们给你吃给你穿,现在又给了你名利和地位,姚总,我是不孝,但你做的也是你的份内事。”
他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司徒玦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退后一步就要关门,姚起云头也不抬地一手把门抵了回去,然后把手机递到她跟前。
“干嘛?”
姚起云终于看到司徒玦因为猜到他的意图而露出几分惊色,这让他总算有了几分得偿所愿的快感。
“回不回去,你自己跟他们说。”他满意地审视她的迟疑,故意压低了声音,“要不我替你说,就说你人在这里,不肯跟他们讲电话?”
司徒玦用口型吐出了两个脏字,接过了他的手机,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去接听。
“妈……是我……嗯……”
从紧张到激动,从激动到难堪,然后是怅然、失落,最后又归于无所谓的漠然,其实也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司徒玦其实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一桩电话而已,她本不该那么困扰的。
“明天吧,今天是因为时间太晚了,我怕打扰到你们,嗯……那就这样吧,你们好好休息。”
她用这样的话结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通话,显而易见地这并不是一场愉快温馨的沟通,姚起云不就是要她难堪,让他得逞一次又何妨?
“好啊,怕打扰到他们。你爸妈没白教你,真是太有教养了。果真那么晚了,刚才笑得那么甜蜜地来应门,是等着谁来打扰?”姚起云一把操起她扔过来的手机,微笑着问。
司徒玦如他所愿地重新绽开那个“甜蜜”的笑脸:“好问题,你说呢?”
“我站在这里那么久,也没见到那位访客,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容我也进去坐坐?”
司徒弯腰从地板上拾起入住前就有人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服务行业”名片,笑盈盈地插到他的外套口袋里,“姚总要‘坐一坐’,何愁没有好地方。”
姚起云缓缓掏出那张还印着诱人女郎的彩色名片,低头看了两眼,“是比你有姿色,不过还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他说着真的就侧身打算步入房间。
司徒玦单手撑住门框,阻止了他的入侵,冷冷道:“抱歉,我也有我偏爱的那一型。”
他的身子被她的手臂挡在了门外,故意作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嘴上还彬彬有礼地说:“是吗,那真是遗憾。”说话间手下的动作却不含糊,重重地一推,好似前方是令人厌恶的障碍物。
就连对他知之甚深的司徒玦也没料到他竟然那么猖狂。
姚起云那一推毫不怜香惜玉,司徒玦脚下站立不稳,当即就狼狈地倒退了两步,后背撞上一组柜体的棱角。
“我X!”疼痛兼暴怒之下司徒玦也顾不上撕破了脸,久违的国骂如此亲切地抚慰了她的心灵。
这边姚起云已经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他闻言朝疼得弯着腰的司徒玦逼近了一步,恰恰好将她卡在墙壁和玄关形成的角落里。
“请问你怎么X?”他语气古怪,在司徒玦的冷笑声中,露出一个惋惜的神情,“怎么办,吴江估计也走远了,你等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回来救你不太现实吧。”
司徒玦咬牙喘了几口气,最后干脆伸出脚尖踢上了尤敞开着的门。
“我不用谁救。姚起云,我会怕了你?有胆子你来啊,谁X谁还不知道!”
当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跟司徒玦意料中完全一样,在她粗鲁到极点的话语和只剩他和她的封闭空间中,咄咄逼人的姚起云反倒绷紧了身子露出了些许不自在,就连耳根都发了红。
一切的敌人都是纸老虎,他什么德性她没见过。
姚起云没有动,只是保持那个贴近的距离,看着她,司徒玦甚至听得到他“嘶嘶”的呼吸声,毒蛇一般,那双眼睛里,竟似有怨恨。
他凭什么?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响起,司徒玦以为他们在这场仿若比赛谁先发疯的较劲中站成两尊石像。那是她熟悉的铃声,手机就在触手可及的玄关架子上,她翻找到它,举到姚起云面前,挑着眉问道:“着急动手吗?不介意我接个电话吧?”
他退了一步,冷着脸坐在房间里大床的边角上。
打来电话的正是吴江曾经故意在姚起云面前提起的那个“澳洲口音”,司徒玦接起的时候只觉得大快人心。对方是她新交的男伴,一个有着迷人金头的年轻房产经纪,回国之前正是两人最胶着的时期,电话里甜言蜜语自然可以说到天荒地老。她旁若无人地娓娓私语,一会玩着台灯上的穗子,一会在酒店提供的记事本上无意识地涂涂抹抹,微笑着,一如所有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结束的时候手机已然发烫,她看了看上面的通话时间,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整整一小时零七分钟。更惊人的是姚起云从始至终都端坐在那里,没有不耐,没有焦躁,就连先前小小的失控也褪去了,看上去竟显得非常之安静。即使司徒玦带着三分厌恶三分恨意,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结束了?”他问道。
司徒玦把手机放在一旁,感叹:“变态到你这种境界也算是不容易。”
姚起云不冷不热地说:“过奖了,全拜你所赐。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等你。”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接着问:“新找的男人?”
司徒玦嫣然一笑。“换换口味。”
“是该换了,刚才等你的时候我想了很久,对于你之所以热衷于找外国男人的心态,我总结出了一个原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纵使知道他越礼貌的时候越没有什么好话,可是司徒玦更清楚不管自己有没有“兴趣”,不说出来他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她欣然接招。
“愿闻其详。”
“久闻国外的男人在男女关系上看得更为开放,所以他们比较不会介意你过去的经历,比如说有过多少男人。这要换作国内,我想估计更为困难一些,你觉得呢。”
他微笑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扇上两耳光再垛上一脚。
司徒玦怒极反笑,姚起云那么拐弯抹角处心积虑地,也无非是用中国男人最擅长的一种方式来羞辱她,翻译过来就提醒她是双破鞋,至少是他穿过的。
她点着头回应,“你总结得很对,几乎就是真理,不过我需要补充一点,外国男人还有一个好处。”她说到一半自己先笑了起来,晃到他的身畔,凑近了他。
姚起云皱着眉,下意识地一避,一副厌恶的样子,最后却依然听之任之。
司徒玦在他耳边轻声又暧昧地细语道:“他们一点都不介意我过去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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