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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文清苦笑一声，连秦琴都这样说。
后宫不得干政原来并非是对后宫女子的压制，更多的，是一种平衡。
帝王心术，便是平衡二字，只要一切相对平衡，皇朝就不会倒塌。
容文清的存在，是朝堂上的不平衡，即便是拉上宋卓和秦琴一起去压制她，也没法将她造成的天平倾斜调整过来。
皇后是什么？皇后是皇族！是写在皇族族谱上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皇后是皇家的脸面，是皇家的态度，如果容文清坚持一件事，连皇帝穆鸿珏都不能强硬阻止，除非穆鸿珏想做天底下第一对和离的皇室夫妻！
这样的背景下，容文清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就如同现在她推行的废除举荐制，许多官员面上不说，心中都是默认，此举是皇帝在推行。
如果以后容文清有捣乱的心思，凭借她现在的权势，完全有机会将穆朝朝堂搅浑，她随时能给穆鸿珏捅一个谁都无法弥补的篓子，甚至她还能将国家改姓容！
站在宰相的位置上，容文清步步艰难，穆鸿珏也不好受。
容文清要时刻督促自己的一言一行，而穆鸿珏要顶住天下人和皇室宗族的压力，为容文清保驾护航。
穆鸿珏想让宋卓推行改革，此举有利有弊，弊端是当改革结束，宋卓会成为改革的牺牲品，可能会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利处是，在前期，宋卓会拥有巨大的声望，将容文清完全压下去。宋卓会成为名垂千古的名臣，无人能夺他锋芒。
这是穆鸿珏的心思，她想让容文清躲在幕后操控一切即可，这样她与容文清都不必顶着巨大的压力。
容文清的心思呢？
她自己都不懂。
可能是出于不甘和害怕吧，因为意识到，这样做，违背了自己的本心，还会害了他人的性命。
面对秦琴的建议，容文清只给了三个字作为回答。
“我不想。”
“你不想？伯瑜，别那么任性，陛下已经为你承担了很多，不要再胡闹了。不然到最后，结局不会是你我想看到的。”
秦琴也是无奈，容文清成为皇后，真的很可惜。
她拥有那样的才华，却要被后宫拘束。
“我没有胡闹。”容文清将头撇向一边，默默的抗拒着，“我想看到的结局，是大穆能够永昌，而不是自己能够活的安稳。”
“大穆永昌，牺牲陛下吗？”秦琴看的清楚，她看透了容文清的心。“陛下对你是真的好，你不要再伤她。”
违背穆鸿珏的意愿抢了宋卓的活儿，已经伤了穆鸿珏，如果容文清再接着走下去，穆鸿珏会被容文清伤的遍体鳞伤。
容文清也不想这样，但她已经看出来了，穆鸿珏和宋卓为了保护她，不会彻底去改变穆朝的局势。
他们会对士族下狠手，却不会对制度下手。
限田令是真的不完善吗？不是，是穆鸿珏不想她提出来。
容文清的理想是消灭穆朝的一些隐患，将毒瘤从根开始拔除，而穆鸿珏和宋卓则只看得见眼前的士族。
制度一天不改变，士族一天就不会消失。
当理想和现实出现不可调节的矛盾，到底要走向哪一方？容文清不明白，她从未像如今这样迷茫过。
“别想了，现在还不是对士族下手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多和陛下聊聊，以陛下对你的心，她不会让你太为难，别走进死胡同，改改你的倔。”秦琴苦口婆心的劝容文清，她觉得，应该进宫再劝劝穆鸿珏。
双方出现了矛盾，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一个人身上。
“好。”容文清叹口气，将心底的麻团暂且放下，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什么也是无用。“过两天要举行祭天，你继任国师后第一次主持的祭奠，可不要出错啊。”
“所有步骤都烂熟于心，不会出错。”谈到正事，秦琴面色一整，变得严肃，“东庆内部有不少异族想要搞事情，祭天时必须保证安全，护卫的工作由谁负责？”
“明面上由阿善负责，暗地里是东十一，外围是由苏柏霖，放心，不会出事。”一层套一层的保护层，要是这样刺客还能混进来，就真是乐子大了。
“不能掉以轻心，东庆中有易容之术，可将人完全变个模样。”
“易容术？是剥皮术吗”
容文清突然想到王符，现在对方已经辞去睦洲城那边的知县一职，在皇都化名王富，住在宋卓府上当幕僚，现在都不能去宋卓府上商议事情。
“你知道？”秦琴诧异的挑眉，“剥皮术是从前朝流传到东庆的，东庆前身与前朝关系密切，到现在为止还自称为前朝遗后，前朝的阴私手段，他们很清楚。”
“剥皮术有什么弱点吗？或者说是很容易看出来的破绽。”
“听闻是有，但我也没接触过使用剥皮术的人，所以也不清楚。”秦琴咧咧嘴，对这些听上去就很可怕的东西感觉很恶心。“时间不早了，吃完饭你回皇宫，我去我的监天司看看。”
监天司是最近新设立的地点，由国师把控，地址还在前任国师秋阳的天塔之上，那里是皇都外最高的建筑物，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皇都的大半景色。
“天塔上能看见晚霞，你可有眼福了。”容文清不无羡慕的说道，到皇宫里，她和穆鸿珏每天忙到晚，也没时间去悠闲的看晚霞。
“这眼福我早就享了，你是没见过百鸣的晚霞，那才是真的美。”
容文清耸耸肩，开始认真吃饭，晚霞什么的无所谓，还是回去陪着穆鸿珏比较好。
出来这么一会儿，她就有些想穆鸿珏了。
回到皇宫，容文清直奔御书房，推门进去，果然看见穆鸿珏在批阅奏折。
“辛苦了。”
容文清特别喜欢从后面抱住穆鸿珏，将穆鸿珏完全圈在她怀里，让她觉得很安心。
“没事，秦琴都让旌阳约你好几次了，是有什么急事吗？”穆鸿珏还没见过秦琴如此急切的想找容文清。
“她不放心祭天的事，怕东庆余孽来捣乱，所以详细问了我护卫的安排。”容文清没说其他，只提了护卫的事。
对于东庆的手段他们都不是很了解，但东庆的杀手很厉害，这件事世界皆知，不得不防。
“三层护卫，不会有事。”对于刺杀，穆鸿珏淡定的多，她从小到大不知遇到过多少刺杀，明面上或是私底下，刺杀的套路，她比一般杀手知道的都多。
“祭天那天，我要和你坐龙辇。”容文清本打算和百官一起走，秦琴提起的杀手还是让她上了心，她决定贴身保护穆鸿珏。
“好啊。”
穆鸿珏是巴不得和容文清在一起，正如容文清想贴身保护她一般，她也想让容文清在她身边，这样出了什么事，她都能第一时间看顾容文清。
穆慧敏出使东庆的事定下，苏柏霖面见穆鸿珏时也没提出反对意见，还说要等穆慧敏回来后再成亲。
苏柏霖表明的态度彻底堵住了官员们反对穆慧敏出使的嘴，祭天之前，穆慧敏就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手指头疼ＱＡＱ
加更一章，因为没办法每一条评论都回复，所以用加更来回报你们～么么哒！
希望大家还是能踊跃留评，因为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评论了ＱＡＱ
给你们比个心～
我跟你们说，文是ｈｅ，计划的三生三世都会写，不必担心么么哒。
第198章 祭天遇刺
转眼便到了祭奠的当天； 这次祭奠的主题乃是祭天，庆贺丰富的秋收。
今年的大穆风调雨顺； 国泰民安，秋收时新粮将因为出征东庆而一空的粮仓塞的严严实实，看着满仓甚至溢出的新米； 各地官员心情都很好。
正因为全国到处都是丰收，而且这还是穆鸿珏继位的第一年，坏境良好是上天对帝皇的眷顾； 所以穆鸿珏需要祭天。
古代底层人命迷信； 上层人民想要掌控民口； 自然会顺着民意而行。
在容文清看来祭天纯属没事找事，离开皇都后，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 历史上有多少皇帝在祭天途中遇刺啊！甚至还有的直接遇刺身亡； 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而在其他官员看来； 这是个刷声望的好机会； 决不能错过。
队伍刚开始出发； 几个亲容文清一派的官员左右看看； 发现了不妥之处。
“容相为何没来？”
“确实没见到容相； 去问问国师吧。”
低语两句，有官员催着马匹； 悄悄跑到秦琴身后，“国师，可有看见容相？”
“龙辇里呢。”秦琴转头； 看向龙辇，示意容文清就在里面。
官员连忙点头，道一声谢，回到了原位，刚刚有些嘈杂的朝臣们安静下来。
看到这一幕，秦琴眉头微皱，心中不爽，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些。
国师的官职最大，也就离龙辇最近，因为整个队伍中，离龙辇近则安全系数就高，在她身边的便是东征令与西战令。
西战令年事已高，但骑马出行时的劲头不比年轻人弱，他嫌慢悠悠骑马太磨性子，早早便催马往前，走到队伍最强头，与负责护卫的孙泰臻同行去了，不时说两句话，还会爆发巨大的笑声。
“怎脸色这般难看？不舒服吗？”此时离秦琴最近的便是宋卓，秦琴面色刚变，宋卓就看出来了。
正巧，两位高官身边也没什么官员，可以说说话。
“你不觉得，现在朝中的气氛实在太奇怪了吗？”秦琴低头，看着手上的缰绳，说话的声音细不可闻，“大部分朝臣，都以伯瑜为首。”
还好宋卓耳力不错，能听到个大概，闻言他回答道：“伯瑜乃是宰相，本就是百官之首，以她为首，不是正常的事吗？”
“自古以来，在朝中结党者，下场都不好。”秦琴忧心忡忡，她想到了和容文清之前的谈话，谈话当天，她与容文清都回避了一些话题没有谈论，看上去似乎和往常一样，半点儿不同都看不出。
但那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
事实上，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秦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了解容文清的心思。
明明听那天的口风，伯瑜与陛下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明显，偏偏伯瑜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到底是因为伯瑜太爱陛下，所以将一切都压在心底，还是她觉得此时时机不对，不应表明，于是就能若无其事，和往常毫无区别。
“伯瑜也未曾结党营私，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压制士族的举动太过强势，大家被震住罢了，过段时间，也就无事了。”宋卓不在意的摇摇手，觉得秦琴在杞人忧天。“再说，有陛下在，伯瑜不会出事的。”
“希望如此吧。”秦琴微叹口气，她抬头看天，今日天气不错，虽不能说是万里无云，但也称得上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可这样的天气下，她却有些难受，“我今日，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像是会发生什么事一般。”
宋卓左右看看，现在是在去往祭奠大山的路上，正巧路过枫叶林，很是漂亮。
“能有什么事，自你成为国师后，到变得神神叨叨了。”宋卓只当秦琴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如此。
秦琴不爽的瞪一眼宋卓，她脾气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你才神神叨叨，我掌管祭天事宜，自当谨慎行事，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我去前边走，不打扰国师大人了。”宋卓耸肩笑道，秦琴有心情怼他，就说明她的心情已经恢复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