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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扮成男装的穆鸿珏与瑟瑟缩缩的宋卓两目相对。
穆鸿珏也想大大方方去兴鸿楼,无奈她是公主,不乔装打扮一下,明天她去逛青楼的事,就能在整个皇都传遍。
“臣宋卓,拜见长公主殿下!”宋卓控制住自己想跑的双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要做什么?
“免礼,我既然是乔装,你就不要喊我公主,叫一声玉珏就是。”穆鸿珏看宋卓还要推辞,摆手让他别说话。“时间不早,去见见那位琴翠姑娘吧。”
容文清有点儿奇怪的看着穆鸿珏,奇怪,玉珏心情不好?态度怎么如此冷淡。
想起容文清时和宋卓一起逛青楼,穆鸿珏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她不是很明白这种心情是什么,可这不影响她迁怒宋卓。
兴鸿楼还是和昨日一样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只是今天来的人,心情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宋公子?您今儿怎么又来了?”还带了两个姑娘!老鸨心里一阵狂暴,这个宋公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靠谱!
一个姑娘也就算了,今天带两个!你当我这儿是普通酒楼不成?
宋卓也看出老鸨眼中的惊讶,尴尬的干咳一声,他也不想带两个姑娘过来,实在是,他一个姑娘都惹不起啊……
“我要见琴翠姑娘,她还是在三楼迎客?”说着,宋卓掏出张银票。
他家里开钱庄,别提多有钱了。
“是是是!今日琴翠姑娘心情不好,宋公子可要多哄哄才是~”老鸨不会跟钱过不去,只要宋卓给钱,就是带十个姑娘进去,她也不管!
第36章 一切真相
琴翠还坐在昨晚的位置上; 她还是弹奏昨晚的曲子;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
容文清带着穆鸿珏听曲子,宋卓进来就直奔酒桌,他痴迷于兴鸿楼的酒。
时间一点点过去; 门外不时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 和琴音一起缠绵; 交织成嘈杂的噪音,让人越听越烦。
烦躁; 究竟是因为外面的人,还是因为屋中的奏琴者?
“姑娘的琴艺确实非凡,难怪会得到伯瑜的夸奖。”穆鸿珏时间紧迫; 一首曲子还未听完; 她就率先开口。“这样的琴艺,唯有名师才能教出。冬末有琴师乐康; 其琴艺之精湛,当世无人能及; 他曾贵为我穆朝宫廷乐师首席。终其一生; 只收过弟子一人。”
琴翠停下弹奏; 她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真的是太美,太适合弹奏古琴。师父当年见到她的第一眼,因为这双手; 就非要收她为徒。
她拼命活着; 拼命护着的手; 如今却连古琴四曲都无法弹奏,何等的讽刺啊!
“如若乐康琴师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感到伤心?他最为疼爱的弟子,成为琴女,身居青楼之中,连古琴的曲子,都不能随意弹奏。”穆鸿珏今日心情不好,说话也就毫不留情,句句戳人心脾。“身为士族贵女,抛弃姓氏,愧对先祖荣光,整日如同老鼠般东躲西藏,于市井幽暗之处苟且偷生,你还能心安理得?”
琴翠胸口剧烈起伏,她大口喘着气,想起那段不愿想起的往事。为何她要抛弃自己的姓氏?
或许是因为,她看到以姓氏为荣的母亲父亲,为了求生在地上跪爬,她看到平日里更为高傲的贵女,为了求生,辗转在男人身下。
生存很重要,在生命面前,尊严会是人第一个抛弃的事物。可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不就是因为人的气节,人的尊严吗?
若是没了尊严,人与牲畜有何分别?
“长公主殿下,您这话说出来,难道不觉得羞耻吗?”琴翠猛然摔裂自己的琴,那琴不过是青楼的普通古琴,就好像她现在一样,低劣不堪。
“嘭!”琴桌翻倒后发出响声,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声音并不大。
宋卓被吓了一跳,他跳起来,看着愤怒到满目通红的琴翠,一脸茫然。
发生了什么?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落到如今田地,到底是为何!”琴翠前走两步,她的手抚上右脸,“毁容,沦为琴女,整日东躲西藏,这些,难道不是你穆家赐予我的吗!”
宋卓脸上一白,没想到琴翠会这么大胆!他走到琴翠身边,安抚着她,想要劝阻琴翠理智一些。“琴翠姑娘,你冷静一下,殿下她是在帮你!”
“滚开!”琴翠完全不领情,她往右一扒,宋卓就后退四五步,差点儿没一下坐地上。
好大的力气!宋卓不敢相信,琴翠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好!长公主危险!宋卓心下一乱,琴翠的武力值太高,如果想对穆鸿珏不利,他根本救不了!
完了完了,这下要完啊!宋卓一脸绝望,早知道他昨天就卷包袱跑回三北去,做大少爷可比做鬼强太多。
琴翠握掌为拳,向前挥臂,拳上裹着破风之力,还有暗劲!就凭这一拳,她就有将一个成年男子一击必杀的能力。
可惜,后劲不足。
容文清眼中一阵精光闪过,琴翠也就只有这一拳之力,挡下这一拳,她就不足为惧。
“嘭!”这次不是东西翻落的声音,而是两拳相抵后的闷声。
**碰撞在很多人印象中都是清脆的响声,可容文清与琴翠的两拳相撞,完全是两块石头撞在一起,只发出闷声。
琴翠后退一步半,堪堪稳住身子,她看向容文清,对方一脸淡然,就像是随手拍苍蝇一般。
“冬末,真的发生百不存一的雪灾,那些官员和士族,真的没有将修缮款额发下?”穆鸿珏想起这些就是一阵心痛,痛心于昔日辉煌的王朝,如今从根底开始腐烂。
琴翠左手不住的颤抖,不用看她都知道,现在她的左手肯定是一片红肿。十指连心,手上的痛楚最难忍受。
然而比起家园被毁,亲人全亡的痛,这算得了什么?
“看到我如今的模样,长公主还问什么呢?”琴翠的愤怒无从释放,只能压在心底。“陛下是个好皇帝,但是他太过软弱!士族如今的壮大和嚣张,与你穆家的放纵脱不了干系!那些被雪埋葬的人,是死在你们手中!”
穆鸿珏知道,琴翠说的是很对。虽然她的话很刺耳,攻击性很强,也很放肆,但是她说出的话,是真正的现实。
士族和贪官的横行,是她父皇一手造成。父皇的打算是什么,穆鸿珏很清楚。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唯有将士族和贪官胃口养得越来越大,他们才会露出越来越多的把柄。
可是父皇,你有想过这样做产生的影响,和最后的结果吗?
琴翠,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她不是第一个,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穆鸿珏第一次对她敬仰的父亲产生怀疑,也许在这场战争中,不光是士族贪官狂妄起来,她的父皇,也过于狂妄了。
世间之事,大多不会如人所愿。
“士族为何变得如此嚣张壮大?难道是陛下的错吗!”容文清冷笑一声,琴翠恨穆家、恨士族,当然会将所有错都归根在皇帝身上。“你也曾是士族,你的先祖曾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战死疆场,或是死于案牍之上,才为后世子孙挣来荣光。而你,将先祖荣光挥霍一空,是为不孝!”
琴翠一脸不忿,她要反驳,容文清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不孝,那些昧下修缮款的士族与贪官,更是不孝!他们为了心中的自私和贪婪,枉费先祖苦心!他们将先祖们打下的江山视作金山银山!视作自己的后花园!他们在自己祖先立下的赫赫功劳中膨胀,而忘记一件事!”容文清死盯着琴翠,她不光是在唾骂士族,也是想将这些话说给琴翠听。“江山之小,在于朝廷庙堂,江山之大,在于万千民心!”
为什么此次雪灾会死那么多人?穆朝富裕,为表仁德,皇帝每年都会批准下发修缮款,五年里,只要有一年修缮款到平民手中,房屋得到修缮,就不会被雪压塌!
难道那些士族和贪官,就真的胆大包天到五年里年年贪污?若真是如此,为什么冬末从没有传出风声?
皇家固然失职,平民与小士族的不作为,难道就能因为死亡而无视?
冬末的雪灾都过去一两个月,竟然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要知道,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皇帝都会彻查此事!
士族和贪官的力量真的能遮天蔽日?如果真的是这样,琴翠早就成为尸骨,穆家也早就完了!
说白了,是因为害怕,因为不安,所以选择迁怒,选择发泄,就是不选择反抗!
穆鸿珏的出现不是好事吗?只要琴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穆鸿珏听,那些士族贪官就能得到惩罚,活下来的人也能得到补偿。
琴翠的态度是什么呢?她就低头弹琴,一句话都不说。如果不是穆鸿珏用话语激她,琴翠还会继续沉默。
“大错已经酿成,孰是孰非,确实要查清楚。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弥补过错吗?”容文清拉住穆鸿珏的手,她知道穆鸿心中有多么痛苦,死去的,是穆朝的子民,是她的子民。“如今的士族早就不是当初的士族,士族的骨气,士族的尊严,都被他们心中的欲…望一脚踩下。”
“让所有人看看,士族真正的风骨,究竟是何模样!”
宋卓听的一脸懵比,为什么容文清一个寒门子弟,对士族这么了解?他看向琴翠,她完好的半张脸上,全是冷漠。
“真正的风骨?”琴翠牵动嘴角,右脸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士族也是人,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风骨?”
琴翠向右斜走两步,面对站在一边的宋卓。
“他和我说过你,容文清,你被他称为如今穆朝最天才的人。”琴翠抬起右手,指向宋卓,被指的宋卓浑身一哆嗦,像是被毒蛇盯着。
“你确实很聪明,也很会说话。”琴翠指向容文清,后又指向穆鸿珏,“只是你错了,你们都错了。什么万千民心,再多的民心,再多的民意,只要皇帝不想听,他就听不到。”
容文清心中一惊,她看到宋卓脸色变得灰白,她感觉到穆鸿珏的手变得僵硬,然后迅速冰冷。
琴翠看着穆鸿珏苍白的脸,笑的悲哀。
“你知道先太子是怎么死的吗?”
“不要说了!”容文清直觉,她再说下去,一切都要乱套。
身后人的声音和容文清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那声音很微弱,除了容文清,谁都听不清楚。
“我知道。”
第37章 离开皇都
先太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 也都知道。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也是穆鸿珏最不愿意面对的秘密。
琴翠面对穆鸿珏的这三个字; 彻底无言,只留下一句累了; 转身就走。
宋卓还处于一头雾水的阶段; 他看看琴翠; 又看看容文清,原地懵比。
“这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太聪明。”穆鸿珏最后的话;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她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兴鸿楼。
容文清被穆鸿珏抛下了。
“咳,伯瑜; 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宋卓看容文清一脸落寞的站在原地; 好心过去安慰; 生硬的转移话题。“兴鸿楼的酒菜可好吃!我吃了那么多家,就属他家的酒最香!你要不要尝尝?”
容文清还是第一次被穆鸿珏无视,她总觉得有些委屈; 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委屈; 最后只能恼羞成怒; “玉华台是我所开; 韩辰既然认为兴鸿楼的饭菜好吃; 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