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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哪有人死四次的!
他们很清楚,能被刻在这灵牌上摆在这,那真就是死了四次!他们在上完香后,立即掐指推算路无归的生辰死忌时辰,这一算,脑子门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晏会长暗抹一把冷汗,感激地看了眼锦尘道长。得亏锦尘道长给的那封信,他看在锦尘道长和翌弥大师的面子上对游清微多有退让,没招惹上路无归。
游清微以家属的身份向来上香的众人答了礼。她见子时已到,揭开保温饭盒的符封,取出浇上七年公鸡血的大米饭摆在供桌上。她点燃三支香,执香而拜,心口默念法诀,然后三步上前,把香立在供饭前,喊道:“小闷呆,吃饭了。”
众人见状尽皆愕然不解:公鸡属阳,专克阴邪,哪有用公鸡血祭鬼的。
原本盘绕在附近喧闹不休的阴魂鬼物突然静了下来,一股怨气冲天而起,阴本阴云密布的天空刹那间浮上一层腥红色的血光,腾腾煞气牢牢地笼罩住白宅上空。
原本睛朗的夜空在此刻平地起风,一片风起云涌之势,似乎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供桌前方约有一两米远处,一团淡淡的血雾从地底渗出逐渐凝成模糊的人形,又过了一会儿,那团血雾逐渐凝出如真人无异的身体、四肢,又再是五官轮廓,最后凝成一个浑身浴血的呈半透明状的十八、九岁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眉目清秀,留着与肩齐平的短发,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浓郁的血光,身上浸满鲜血,那鲜血仿佛还在流淌一般。她抿着嘴,委委屈屈地看着游清微,随即那神情又变成了诧异,问:“游清微,你哭了呀?”
她说话时,并没有声音传出,但她的声音却清楚地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游清微赶紧擦了泪,摇头,说:“没有。”她之前做梦时便梦到过路无归全身是血的样子。她拭了泪,又有泪涌出来,赶紧扯开话题,说:“我给你带了供饭。”
路无归开心地抿嘴一笑,用力地“嗯”了声,凑到供桌前。她看看供桌上摆的供品,又看看那堆纸钱,手一挥,供品和纸钱便被一阵风卷到天上,那些阴魂鬼物蜂涌扑上去抢夺供品纸钱。路无归则美滋滋地凑到供饭前,做出一个用力一吸的造型,瞬间,那碗燃着香的七年公鸡血供饭化成烟雾被她一吸而尽,碗里的鸡血供饭则化成一层残渣留在碗底,三根燃烬的香根斜斜地落在碗中。
游清微见路无归扬起头冲她露出一抹开心的笑脸,只觉鼻间发酸,眼圈热热的,她下意识地朝路无归的头摸去,那手却从路无归的头部穿透过去。她触手时,只觉一股阴凉之气顺着手掌朝着手臂扩散。
路无归“啊”了声,说:“别摸我!”焦急地看向游清微的手。
游清微低头朝自己的手看去,只见一层血光浮在掌间,正在朝手掌里渗去,那血色顺着手掌朝着手臂扩散,转瞬间就漫延到了肩膀。血光所过之处,那阴冷的气息一直渗到骨髓里。
游清微突然感到后背和脊椎骨中一痛,跟着一股灼热的触感从背脊骨中透出一直传到全身。当那股灼热感涌到右臂时,血雾顺着她的毛孔浮现出来,她的手臂在一阵冰火交织之下痛得她发出“啊”地一声痛呼,跟着整条手臂都麻了。她握住麻痛的手臂,眼泪都痛了出来。
从她手臂中浮出来的血雾凝成一滴血珠飞进了路无归的额头处。
路无归见到游清微的手臂还在,没残没废,做出一个长松口气的样子。她又朝游清微看了眼,噘着嘴,沮丧地低下头,身形又逐渐化成血雾。
游清微大声喊:“小闷呆。”
路无归凝成人形的身形飞快地扩散成血雾,她噘着嘴,郁闷地看着游清微,好一会儿才说出句:“我不想害人。”说完,化成一团血雾遁进了地底消失不见。
游清微双眼含泪地看着路无归消失的地方,眼泪含在眼眶里,怎么也忍不回去。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路无归还在,却召不回她的魂。路无归死得太惨、太冤,怨气太重,她不想对她有妨碍,所以缠着害死她的人,宁肯飘荡在外面。
面前的大门打开。
白太焕手执拐杖出现在门前,白岑溪扶着他。几天时间不见,白太焕老态尽显。原本红光满面的脸色一片灰暗,满脸的老人斑和皱纹。他的印堂间却缭绕着一缕异样的血光。这丝血光不仅白太焕有,白岑溪的额头上也有,只不过,白岑溪额间的那道血光被一笔朱砂符所掩盖,与之一起掩盖的还有她的面相以及身上的气机。
游清微顿时明白为什么白家和李家会死这么多人。她冷笑一声,说:“冤孽缠身,血债血偿,祸延子孙,不死不休。”
第98章
虽然白太焕看起来年迈不堪,但他的一双眼睛明亮如电、锐利逼人,气势逼人。祖孙二人站在大门口对着游清微一行数十人,竟不显丝毫势弱。
白太焕对冤孽缠身之说浑不在意,他说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福祸相依,是福是祸,难以预料。便如你游清微,你若没有背负斩杀蛟龙的冤孽血咒,又从哪里得来这一身蛟龙妖力?”
他徐徐缓缓地说道:“倒是我小瞧了这位小路大师,没想到她作为一只鬼妖居然能从五雷轰顶之下逃脱。”他目光咄咄地看向游清微,说:“想必这位小路大师的来头很不一般吧?”
鬼二说:“游丫头,别搭理他。白老头在套你话。”
鬼一“桀桀”笑道:“白太焕,是福还是祸,你就走着瞧好了。”
鬼三说:“白老头,你一身本事,你的儿孙可未必个个有你这本事。”他森然阴笑道:“你这满堂儿孙只怕最终个个都会死于万鬼噬咬不得善终的下场。”他兴灾乐祸害抬指向空中的阴灵鬼物,说:“这些可都是被冤孽召来的,就等着啃吃你们的骨,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撕你们的魂,吞你们的魄。”
白太焕冷哼一声,说:“冤有主,债有主,债主若死,这债就成了死债不用再偿。”
鬼道三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大笑不止。
好一会儿,鬼一那张比鬼还像鬼的鬼神无比狰狞地说:“姓白的,你可听好了。游丫头这条命和她身上那条蛟龙早归了咱哥仨,你要敢抢咱哥仨的造化,你这满堂儿孙,有一个算一个,哥仨保证给你屠得一个不剩。你想修鬼道?信不信哥仨连坟带尸给你一起刨了!”
白太焕哼笑一声,说:“我说你们哥仨怎么帮着游道法鞍前马后地跑,原来是打的这主意。也罢,你们想要蛟龙造化不是不可以!可如今我们惹上这冤孽,也不能不给我家活路,不然,横竖都是断子绝孙永不超生,那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鬼三阴恻恻地说:“你想要怎样?”
白太焕说:“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路无归缠上我家,这笔孽债我们接了,往后,她归我,可好?”他这语说得格外坚决,像是鬼道三人不答应那就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鬼二的眼珠子一转,阴森森地笑道:“冤孽血债,哥仨可不敢沾手。”
白太焕拱手道:“既然三位已经应承下不沾手路无归的事,白某人多谢了。”
鬼道三人齐声大笑。关系到路无归的事,他们哥仨一句话都不会透露出来。
游清微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白太焕。她握住折扇的手捏得紧紧的,肌肤下透出白朦朦的类似于龙鳞状的纹路。
鬼一招呼道:“游丫头,走了。”
鬼二看游清微似要冲上去跟白太焕拼命,他喊了声“游丫头”,待游清微朝他看来,咧嘴一笑,说:“小路她爷爷的本事比起白太焕如何?”
游清微愣了下,一下子没明白鬼二话里的意思。她说:“自然是许爷爷厉害。”
鬼二点了游清微一句,与鬼一、鬼三一起飞快地转身走了。
游清微略微一想,明白过来。鬼二的意思应该是指以许道公的道行,都只能以香火供奉化解路无归的怨气,白太焕更没那本事收了路无归。鬼道三人比她更了解路无归,且不可能任由白太焕对付路无归,他们答应不沾手,那说明白太焕还对付不了路无归。可她仍旧担忧,毕竟许道公再厉害,他只是一个人。白太焕却能请来很多人相助。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这宅院上空盘踞不散的阴魂鬼物。这些阴魂鬼物只是盘踞在宅院上空,却并没有进入宅子,很显然是宅子里有布置,它们进不去。
她很清楚如果她现在冲上去找白太焕拼命杀进宅子里,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死在白宅。她知道这不是路无归愿意的。
有些仇,不是愿意拼命就能报的。
游清微冷着脸转身往车上走去。她走了几步,忽然心头一动,下意识地朝旁边的树丛中望去,一眼见到一团朦朦胧胧的血光缩在那里。直觉告诉她,那是小闷呆蹲在那看她。她顿觉心酸又觉好笑,快步过去。那团血影一头扎进了地里。她站在树丛外,说:“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树丛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游清微喊:“小闷呆,出来。”
一点反应都没有。
游清微曲指敲了敲树,说:“你总得出来交待点什么,没你在身边,很多事我都没底,不知道怎么办。”她说完,凝神朝四周看去,就见到面前的树丛中有一团血雾从地底渗出来,那血雾飞快地凝出透明状的人形。
路无归一脸警惕地看着游清微,说:“你别靠近我。”
游清微“嗯”了声,说:“我不靠近你。”
路无归松了口气,她飘到坐上树着,又一想游清微还在树下,又爬了下来,盘腿飘在灌木上,托着下巴看着游清微,说:“我觉得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挺想你的,所以偷偷地躲在边上多看两眼。”
游清微闻言莞尔,即又心酸,她说:“你想看我出来正大光明地看就好了,不用偷偷摸摸的。”
路无归想了想,说:“好吧,以后我正大光明地看。”
游清微轻笑着点点头。她又问:“我看到……那五雷轰顶符……你……你的神魂没伤吧?”
路无归一脸苦恼地托着下巴,噘着嘴说:“当时太危险了,我没办法,只能用血祭遁术逃命。我修行了这么多年的精血散在当时来我们家的那些人身上,我得一点一点地全部找回来才行。白老头和李老头太坏了,宅子修得严严实实的,我都进不去。我被雷打散了鬼力,这么多年的道行都散得差不多了,白天都不敢出来,他们一到晚上就躲在宅子里不出来……哎!”她一脸愁怅地叹了口气。
游清微问:“我能做点什么?”
路无归想了想,挥着手说:“算了,你别沾手,会死人的。”
游清微说:“他们总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你也没办法……”
路无归鬼头鬼脑地左右看看,她又冲游清微招招手,一副“我有悄悄话要对你说”的模样。
游清微迈开步子刚想挤着灌木进去,就又听到路无归喊:“你别过来。”她没好气地看向路无归,说:“你不是有悄悄话对我说吗?”
路无归抿嘴一笑,说:“我当了那么多年人,一下子忘了是我鬼,不用说悄悄话,只要我不想让别人听见我说话,别人就听不到我说话。”她顿了下,问:“呀,我刚才说到哪了?”
游清微的心“咯噔”一声,心说:“掉魂了。”她问:“你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