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飞泉:“好,谢谢妈,早去早回。”
顾飞泉保持着笑容目送贺松君出了病房,立时将锐利的目光射向顾槐:“你刚刚对她说了什么?你确定她没听到我们俩说的话吗?”
顾槐:“我确定她没听到。我还和她说,我没有想抛下她的意思,是真心想和她过后半生,我会让身体好起来,好好过日子。”
“她怎么说?”
“她说都听我的。”
“真的?”
“真的。”顾槐说,“我确实不爱你妈妈,但我想补偿她的心是真的,也是真的想和她过后半辈子,让三十年前的事在我这里彻底了断,尘归尘土归土。”
“这样对我妈不公平。”顾飞泉压着声音,同时警惕往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人过来。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告诉你妈实情吗?什么是公平?三十年了,这些事情早就搅成了一笔烂账,再去计较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不能让你妈过点儿安生的日子吗?!”顾槐勃然怒道,胸膛剧烈起伏地起伏了两下。
顾飞泉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阻止了自己要去给他顺气的动作,也怒不可遏:“到底是谁把这些事搅成了一笔烂账,我、我妈、顾砚秋,或许还有你和沈怀瑜,人人都为这件事痛苦,我难道不该把事情的真相找出来吗?!”
“不该!”顾槐直接吼了回去。
顾飞泉一怔,“为什么?”
顾槐闭上了眼睛,手轻按在肺部,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另一只手按了一下床头的铃。
护士进来。
顾槐并不看顾飞泉,说:“我需要休息,顺便再喊个大夫来给我做个检查吧,我不太舒服。”
“先生。”护士看了顾飞泉一眼,把他请了出去。
顾飞泉阴着脸出了病房,猛地一脚蹬在了栏杆上。路过的家属交头接耳,被他阴沉的眼神横了回去,护士则是出言提醒他不要破坏公物。
贺松君洗完保温饭盒回来,就只见到顾飞泉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垂着头,一副丧气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贺松君朝里看去,“你爸他怎——”
“你不要提他!”顾飞泉吼道,吼完立刻道了声歉,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脸低低埋进膝盖里,“对不起妈妈。”
贺松君被他吼得懵了一下,缓过来后轻轻地把他的脸抬了起来,贴在自己腹部,手指轻柔地摸着他发质细软的短发。
“妈妈已经好久没看到过你这样了,上次还是我要嫁进顾家的时候。”
“你后悔吗?”
“嗯?”贺松君低头看着儿子的发旋,小时候是一个旋,长大了也是一个旋,这些就是永远不会改变、会留在她身边的东西吗?
“你后悔嫁进顾家吗?”顾飞泉抬起头,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我……”贺松君不动声色地仰了仰头,轻轻地吐出口浊气,说,“我不知道。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爸爸。”
……还有沈怀瑜。
顾飞泉脸抵在她肚子上,呜咽出声:“妈,我带你走吧。”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离开燕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真相他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他不要贺松君再继续活在谎言里。
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没能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把贺松君带走,要继续留在燕宁,又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没地方去了。”贺松君五指在他短发里穿梭,低低的,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半生都葬送在顾家了,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
“妈你说什么?”顾飞泉仰头只看到她嘴巴微微张合,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问你为什么会在外面?你爸把你赶出来了吗?”
“不是。”顾飞泉抹了把眼睛,擦了个谎,“医生在里面做检查,我就出来了。”
“那你怎么这个反应?”贺松君在这一瞬间望过来的眼神淡淡,又像是洞悉了一切似的,顾飞泉慌了下神,道:“我刚刚听到他喊那个女人的名字,替你鸣不平。”
“这样啊。”
“嗯。”
贺松君放开他的脸,在他身旁坐下,嘴角挂上浅淡的笑:“那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医生检查完吧。”
第130章
天瑞集团。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办公室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 桌面上干干净净; 平时或宽容或严格的领导均对此视而不见。
无他; 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天工作日。
分针优哉游哉地指在了12的正中间,所有人纷纷站起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祝福提前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无论平时有没有过节; 现在都是一张洋溢的笑脸,在传统文化里,春节是最重要的节日,团圆的日子。
林至的位置最靠近顾砚秋的办公室,他本来也打算跟着大家一波走,他今天得去接女朋友回家,但他扭头看了看顾砚秋紧闭的办公室门; 折返回来,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小顾总?”
“怎么?”里面传来顾砚秋的回应。
“我下班啦,你还不回家吗?”
“回,过会儿。”
“记得关好门窗。”林至对着里面探头探脑; 试图从门缝里看出点什么。她这么冷淡地对待团圆的态度; 让林至很怀疑是不是又和女朋友吵架了。
正纠结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顾砚秋把门从里面拉开了,对上他突然瞪大的双眼。
林至往后退:“啊!”
顾砚秋忍笑:“嗯?”
林至:“你怎么还不回去?和对象吵架了吗?”趁着要过年了,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林至胆子壮了些,八卦地问了一句。
顾砚秋:“没有; 她和她妈妈出去了,还没回家。”
林至欣慰脸:“那就好,那就好。”
顾砚秋:“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们俩感情问题?”
林至挺直背,一板一眼地说:“我,作为已婚人士,关心一下还在恋爱道路上挣扎的萌新,这是一种社会责任感。”
顾砚秋:“……”她和林阅微结婚的时候林至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她摆了摆手,“行了,你下班吧。”
林至卖萌道:“好哒,小顾总拜拜。”
顾砚秋:“拜拜,早生贵子。”
林至拱手:“百年好合,好好百合。”
顾砚秋低头,后脚跟落在地上,跷起自己的靴尖,林至脚底抹油立刻溜了,“拜拜拜拜,新年快乐。”声音最后落下的时候,他人也消失在大门后。
顾砚秋把一直垂落在身侧拿着手机的手举了起来,贴到耳边,唇角自然地勾了起来:“好了,继续说吧。”
林阅微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一副闻所未闻的模样:“没想到顾总还会故意逗员工啊。”
——原来顾砚秋在里面一直跟林阅微打电话来着。
顾砚秋:“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
林阅微:“比如说什么?”
顾砚秋:“只要是你想的,我都能做。”
林阅微嘿嘿笑了两声,一旁的冉青青轻咳了下:“注意影响哈,大庭广众的。”
林阅微转过头,无奈道:“妈,我又没打算说什么,再说,这算什么大庭广众,明明就我们三个人。”
冉青青默默降下车窗,林阅微和一旁车里无聊地双手扒着车窗边缘的小孩儿对上了眼,连忙抬手将脸一捂,“快关上,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人嘛,没有多有名,偶像包袱倒是重。”冉青青槽了她一句,把车窗关上了。
冉青青和林阅微在寺里用了斋饭,待到了下午两点,便启程回家,本来预计是在顾砚秋下班前就能到家的,不巧堵在了路上,估计七八点才能到,所以顾砚秋才不急着回家。
林阅微一被她妈怼,回头就跟顾砚秋告状:“你听听,我妈又挤对我。”
顾砚秋不确定冉青青能不能听到她说话,万一听到她安慰林阅微的话,把矛头对准到自己身上,遂只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今天在寺里都干了什么?”
一说到这个林阅微就滔滔不绝了:“我们上午到的时候不是上午九点多吗,先去大殿上了香,捐了香油钱。我之前和你说我唯物主义者,但是进了寺里感觉就不同了,这个寺有点神的,怪不得网上都说灵,就是有一种感觉,好像真的有菩萨似的。”
冉青青插话道:“本来就有。”
林阅微:“妈你这样打扰你女儿谈恋爱真的好吗?”
顾砚秋笑出声。
林阅微继续说:“还求了支签,我妈自己求了一支,我给你求了一支,问你爸爸身体的,上上签,所以肯定没事。”
“谢谢。”
“你说得我起鸡皮疙瘩,再说这个词我要骂你了。你猜我妈的是什么签?”
“问的是什么?”
“姻缘。”
“也是上上签?”
“对!”
“恭喜恭喜。”
林阅微看着前头一动不动的车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事无巨细地都说了,说冉青青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第一次去寺里,却被一个大师看中了,对着她说了很多佛法,冉青青一副被点化的样子,要不是寺里不收女的,林阅微怀疑她要就地出家了等等等等。
林阅微喝了口水,再问她:“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顾砚秋回答:“上班。”
“还有呢?”
“想你。”
林阅微心口一甜,一手绕着身前的长发,忸怩道:“上班多还是想我多?”
冉青青牙都快被酸倒了,嘶了一声。觉得肉麻之余,更反思自己似乎错看了顾砚秋,没想到儿媳妇是这样的儿媳妇。
林阅微只当没听见。
顾砚秋:“上班的时候在想你,下班了还在想你。”意思就是想她比上班多。
林阅微甜蜜道:“你最近嘴怎么这么甜?”
顾砚秋和她有来有往:“我一直很甜,要试试吗?”
别说冉青青了,林阅微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她抖了抖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了声:“停,回家再调情。”看不见吃不着,调到兴起她被堵在半路上,谁来负责。
顾砚秋从善如流,简短地应:“好。”
林阅微又问:“还不回家吗?”
顾砚秋单手搭在举着手机的那只手的臂弯,从高楼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灯火,轻轻地摇了下头:“再待会儿吧。”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一点点。”
一点点就是很多了。顾槐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是癌症那样的病,或许还有别的事情积压着,换林阅微也没办法开心起来,林阅微劝她道:“先回家吧,都过年了公司没别人,我不放心你那么晚回去。”
“好。”顾砚秋答应了,“我现在回去。”
“你饿了就先吃点。”
“不饿,等你们回家吧。”顾砚秋已经拿好了包和钥匙,出来单手锁办公室门,钥匙串撞出声响,林阅微听见了,哄小孩似的夸奖道:“真乖。”
“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林阅微噎住。
偶尔听顾砚秋听一两句情话还行,但是接连受到情话暴击就不一样了,这种信手拈来的画风和顾砚秋一点也不符合,总结就是——顾砚秋现在特别不正常,对她说情话都是她排解压力的渠道。
“你开车慢一点,别着急。”林阅微顿了片刻,只吐出这么一句。
“嗯?嗯。”顾砚秋看着面前电梯门打开,长腿一迈,踏了进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