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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旧-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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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便低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太医已经竭力精简了,可他夜夜秉烛,殚精竭虑,哪里又腾得出功夫来做这些养生之道呢。
  濮阳也想到了,不禁有些沉默起来。
  皇帝无奈,眉宇间带出点漠然来,兴味寡淡道:“倘若你的兄长们能稍微识些大体,而非日日为私利而争斗,我又何必事事过问。”
  事关诸王,濮阳也不敢轻易开口,只能低声道:“陛下多加管教,王兄们总会感念陛下苦心。”
  皇帝一笑,撇开了话题:“不说他们了,说说你,这几日如何?驸马听不听话?”
  一提起驸马,濮阳便很高兴,眼角间笑意晕染,张口却是低声抱怨:“阿秀大婚之后,好像比往日更不爱出门了,除了头几日走了几户人家,便窝在家中不动了。”
  分明是在说不满,可幸福之情溢于言表,任谁都看得出她此时的喜悦。
  她少有这般娇憨,分明还是小女孩的模样,皇帝恍然间仿佛看到多年前,皇后带着七娘在庭前嬉戏扑蝶,他眼眶一热,心肠霎时间柔软下来,殷切叮嘱道:“驸马能久居深山,足见是喜静之人,不爱出门也是正常,你不要逼他。夫妻相处,还是要互敬互爱,不可让自己受委屈,但也不要以公主之势压制。”
  濮阳脸颊微红,有些羞涩起来,又知皇帝好意,便也红着脸道:“儿知道的。”她很敬阿秀,阿秀待她,也是很好的。
  皇帝的眼中便浮上温和的笑意:“如此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缓缓叹了口气。
  濮阳见此,便知皇帝是有话要说,不然,也不会特意召她入宫来。当下便不动声色地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贴心地递上话头:“阿爹何故叹息?”
  皇帝转头望向窗外,已是初夏时节,庭中郁郁葱葱,满是浓密苍翠的绿荫。他面上隐约浮现寂寥:“近日,朕总思往事。”兴许是那阵子萧德文在他耳边多提了几回燕王,兴许是到燕王陵前一祭想到了这早逝的长子,又兴许是那一病,让他觉得,他真的老了,这段时日,他总是想到那些往事。
  濮阳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听着。她了解皇帝,他不会特意寻她来倾诉,更不会轻易示弱,有此感叹,必然还有下文。
  果然,皇帝又道:“草创艰难,胆识才干缺一不可,思及那段岁月,与朝臣,与周帝相斗,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人要比智,比勇,还要比狠辣,该忍要忍,该舍要舍,更不缺血腥杀戮。但守业便容易一些,哪怕人主平庸,靠着一班大臣,总也能将国家治理得差不多。”如此,便只需一守成之君,便可将他的功业传下去。这点晋王能做到,荆王也能做到。
  可惜,目下的情形,却不是如此安逸。
  濮阳早知皇帝的心思,他自己是开国之君,能治国能打仗,功业累累,自然是看不上一个平庸的儿子的,更何况目下形势,看着太平,其实危机暗藏,不知何时,便会有战事,一个不能决断,抑或能决断却不会正确决断的君王,无异于将大魏置于累卵之上。
  濮阳暗暗望向皇帝,便见他的神色,并不如他所说之语那般轻松。他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略加静默后,突然回过头来,问道:“听闻德文近日,常去你府中?”
  先说草创守业,隐隐指向立储之事,又乍然指出萧德文与她从往过密,濮阳颇有些措手不及,幸而她镇定惯了,心中再是紧张,面上也都是镇定的,稍加思索,便从容笑道:“阿爹也听说了?德文这小东西,不知怎的,非要拜驸马为师,驸马连门都不爱出,更别说教他了。这几回更是一见他来,便要走避。”
  皇帝不禁好笑:“这般推辞,也难为德文还能厚着脸皮找上门去。”他正观察萧德文,自然知道濮阳说的是真的,每回都是萧德文携礼上门,每回都坐不久,半个时辰都不到,便又原模原样地搬出来。
  濮阳也是笑意满满,又作势推脱:“阿爹也说说德文,满京贤人,总有堪为郡王傅的,阿秀懒散,便不要总盯着她了。”
  皇帝却没答应,闭起眼来,悠然道:“那不成,往日他是高士,放着满身才华不用,非要躲避不出,朝廷也不好劳动他。眼下不同了,他是驸马,都是亲戚,便是没有师徒之名,教一侄儿又算得了什么?你劝劝他,教导教导德文。”又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濮阳:“这与你也有好处。”
  濮阳像是没有听懂皇帝暗示,轻松道:“那儿回去便说一说她。”
  皇帝便满意了。
  一旁侍立的窦回见二人谈完了话,方上前道:“陛下,时候不早,该传膳了。”
  濮阳一看窗外日头,果真已是正午,明晃晃的暖阳高悬空中,照得人越发困倦。不知阿秀可用过午膳,这样的好天,若能与她在窗下的小榻上懒洋洋地困上一觉,该是何等美事。
  濮阳惦记着家里,皇帝也有大臣要召见,用过午膳,她便辞了出来。
  回到府中,天已阴了,濮阳略觉可惜,召了家令来,先问驸马在何处,又问今日何人上门过了,又有何人送了名刺来。
  家令一一答了,又奉上一叠名刺,道:“值得一见的便是这几家了。”
  每日奉上名刺来求见公主的士人、外官不知凡几,每日邀公主过府行宴的人家更是数不胜数,公主也只择几人见见,去几处坐坐,余下的,若是地位高,便回以一贴,若是官职低,也没什么令名的,只做忽视便可。
  濮阳接过那叠名刺,便往后院去。
  卫秀正俯首案前,写着什么。濮阳阻止欲行礼的婢子,又挥手示意室中侍候的两名內侍退下,自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站在卫秀身后,也不出声。
  卫秀正临着一封书信。这是衮州刺史派人送来的问安书信,顺便还提到今年天况少雨,已有些旱了,夏日若再不下雨,恐怕与收成有碍,到时还要请公主在朝中说两句话,不能叫百姓饿着肚子过冬。
  这是昨日送到的,濮阳看过,放在案上,内侍还没来得及收拾。
  这位刺史写了一手好字,颇具风骨,卫秀看着喜欢,便临摹两笔。
  濮阳看清卫秀所书,不由惊道:“哎呀!”
  卫秀被她吓了一跳,手一颤,笔下便污了,顿时没好气道:“叫什么?没见过人写字?”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的。
  濮阳被她排揎了两句,也不生气,拿起卫秀所写,又拿起那封书信,对比着看:“见过人写字,却没见过仿得如此相似的。”一笔一画,如出一辙,连字中风骨,也颇得了七八分精髓。
  “随手写两笔罢了。”卫秀转动轮椅,挪开一些,让濮阳坐到她边上。
  濮阳惊奇过,也不深究,将书信放下了,坐到卫秀的边上。卫秀抬手拭去濮阳额上些许汗珠:“走得这样急。午膳在宫中用的?”
  “嗯,阿爹召我去说些事。”
  卫秀也不急问是什么事,而是看着濮阳不说话,忽尔一笑。
  濮阳让她看得欢喜,又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声问道:“怎么了?”
  卫秀也有羞涩,却还是老实道:“半日不见,总觉得有些想念。”
  燕尔新婚,如胶似漆,分隔开半日,都有如三秋。濮阳也想她,靠到卫秀的肩上,遗憾地叹道:“若是能一时一刻也不分离便好了。”
  可她们,都有许多事要做。二人都知道要想长久,只能先解决安身立命的大事。
  濮阳依靠着她肩头,感受着她并不宽厚却足够可靠的肩头,卫秀顺手便拿起那叠名刺,看了一遍,便分做了两堆,左边是要接见或赴宴的,右边只需推辞了便可。
  “阿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要你教导德文,让他知道些事。”濮阳靠着她,也不起来,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那就教他。”卫秀道。早就在教了,不过是由暗变明。
  濮阳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倘若皇帝那么早便下定决心,将萧德文带在身边,教导上十来年,到时要再想对他施以影响,怕是不易。
  “要是真定了他,势必要为他扶植心腹,时日一长,难保不会脱离掌控。”
  卫秀也想过这种情形。她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漫不经心道:“哪就这般容易?立了太孙,诸王如何安置,朝臣如何说服?新旧臣子如何平衡,皆非易事。陛下再向着东海郡王,也不会全然无私地偏向他,他必然还要保诸王性命无虞的,如此,矛盾便出来了。殿下看,郡王是听我的,还是听陛下的?”
  濮阳歪歪头,卫秀的侧脸近在咫尺,她的鼻尖几乎可以碰到她光润的耳垂,她恰好也转过头来,白皙的脸上,五官并不深刻,却是各自分明,眉宇柔和,目光宁静,淡然、平和、清风霁月,一派古之君子风仪,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然而如此君子之风,却有着难以捉摸的深沉心思。有时,濮阳觉得,她们已如此亲近了,但阿秀心中仍是有一方地是她从未涉足的。
  卫秀见她盯着她看,便有些奇怪:“我说的不对?”
  濮阳回过神来,笑道:“你说的对。”
  萧德文视诸王如肉中刺,如今恭顺,不过是装的,一旦得势,总会想起他受轻视的那些岁月,定然会挖空了心思去找补回来。但皇帝不同,他想要一个能承担大事的储君不假,但诸王是他亲子,他一定会保他们。萧德文气小量窄,多半是既忌恨,又担忧自身位置不稳。他现下便很信卫秀,她说的,样样都应验,照她所言行事,事事都顺当,他自然多倚靠她几分,待来日,情势紧张,他只会更信卫秀。
  她早已胸有成竹,濮阳自不会再担忧什么。只是,还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她前世身死名灭,何尝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今生许多事都已不一样了,可濮阳每每想起她饮下鸩酒的那夜,仍是心有余悸,倘若这回再失败,便没有那么好的运道,重新再来了。
  “阿秀,若是我们输了……”濮阳低声道,前世她孑然一身,无甚可惧,今生再输,怕是要连累阿秀。
  卫秀却是坦然笑了:“纵然输了,也还能死在一处,总好过……”她眼睁睁看她饮下毒酒,却束手无策,留她在世上,独尝肝肠寸断。
  濮阳等着她说下去,卫秀却闭口不言了,她不由追问:“好过什么?”
  卫秀一笑,目光轻柔地看着她:“好过在萧德文手下讨生活,平白受辱。”
  如此洒脱轻快,使得濮阳也一扫阴霾,跟着轻松起来。
  京中还未察觉,皇帝那一病,看似寻常,实则,已是天翻地覆。
  濮阳与卫秀想的没错。皇帝已下定决心,要立萧德文为储。他日渐老迈,寿数不可期,东宫已不能再空缺了。诸王指望不上,干脆就立长孙。萧德文还小,这点确实棘手,但也正因他小,还能教一教。只要让他再活十年,教上十年,萧德文便是个蠢货,也该懂得为君之道了,那时他已二十,不算太幼,他再为他留下一班可靠的大臣,再佐以濮阳这样的宗室长辈,大魏便可无忧。
  他还考虑到王氏。王氏是外戚,人才辈出,在朝中一呼百应,如今有王丞相坐镇,王氏众人虽也有几个有小心思的,但总体来说,还算稳当。人主不能不算计臣大欺君,一旦王丞相故去,王氏势力盘根错节,若有不轨之心,着实是个麻烦。萧德文势必压不住,但等他即位,便有新的外戚,新旧不相容,正好能平衡,再来,到时七娘也该比如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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