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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染卿人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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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闻人卿……”
  名字不错,就是人坏了点。
  白木染想,知道名字就好,毕竟若要是两人吵架的话,也得先大声吼出对方的名字来才算有气势,不然怎么都要输了一成。只不过看闻人卿那连句话都懒得说的样子,应当是与她吵不起来的,闻人卿就只会冷着脸给人气受!
  无碍,暗地里说她坏话的时候,带个名字骂起来总要更爽一些。
  白木染忿忿地想。
  待到在这百香谷里住了七八日之后,白木染终于按耐不住了。
  今日是黄道吉日,适宜跑路。
  当夜,夜凉如水。
  山林之中的夜晚十分寂静,只偶尔有一阵林风,带来一片竹叶沙沙之声,正好当做催眠的乐曲。只是可惜,这样的声音催不了白木染。
  白木染躺在床上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浑身想要散架一般,腰酸背痛腿抽筋,实在悲惨。她活了十六年还从来没有活得像这几日这么累过!
  无论如何也要逃离这个地方!
  白木染也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这样暗自发誓。
  让她再过十年这样的日子,白木染觉得她会死,累死,要不就是闷死,无聊死。
  白木染伶俐地起身,拿了个火折子在身上,将这几日省下来的几颗野果偷偷塞进怀里,再用一只空葫芦装了一葫芦清水,便准备出发了。
  她并不开门,而是将窗子打开,轻巧地翻了出去。
  这么多日的辛苦劳作可不是白费的,白木染已经大概摸清了这周围的境况。从那个可怕的毒窟出去是不大可能了。尽管那里的路她都还记得,但那毒窟实在太危险,若没有闻人卿在,她觉得自己多半会被毒蛇果腹。既然前路不通,那就走后路吧。白木染每日去山上砍柴,都会多待一会儿,为的就是探一条小路上山。花了七八日功夫,总算爬到了一旁的山顶上,正好将这附近的情况一收眼底。
  其实后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往后便是连绵不断的山,而那些山一看便知是从未有人去过的野山林,放眼望去竟看不到边,似乎连一点人迹都没有。人迹没有,危险却是一定有的。其中猛兽野物必定非常多,但再怎么看,也还是要比那毒窟好得多吧?
  为了十年自由,白木染说什么都要闯一闯。
  这一夜月色颇佳,抬头便可见到一轮又大又亮的月亮。白木染虽无心赏月,但很感激这样的月色将前路照得很清楚。她甚至还一边走一边哼起了小调,毕竟,只要想到马上就能离开那个可怕的闻人卿,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走了大半夜的夜路,白木染总算翻过了她平时砍柴的那座小山,又爬上了后一座略高一些的山,一路走来竟然十分安全,连一只野兽也没遇到过。白木染觉得自己十分幸运,眼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她决定先休息一会儿再走。
  吃了几颗野果,又喝了两口水。
  白木染一鼓作气,竟以坚强的毅力一口气爬上了峰顶。
  离自由更近了一步!
  “……慢。”
  犹如晴天霹雳,白木染听见了此时她最不想听到的一个清冷冷的声音,再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袭白衣正立于前方。
  ……慢?
  白木染呆愣愣的,心如死灰,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既来了,不到这边来看一看?”闻人卿冷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盯着白木染的一张脸从震惊变成颓丧,又从颓丧变成绝望。
  看?有什么可看的?看得到她也跑不了!
  话虽如此,但白木染还是慢吞吞地挪了几步,走至闻人卿的身侧。
  这已是这座山的最顶端,只要她再往前那么……
  咦?!
  前方竟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只要她再往前那么一走,便是粉身碎骨。
  ——原来前方不通,后方也无路。
  偏那世上最黑心的闻人卿还要再泼一盆冷水在她头上。
  “顺便拾些柴火回去。”
  谁来杀了她吧!
  若不是还缺了那么一丢丢的勇气,白木染想,此时此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最近都好困=_=不知道为什么……

第05章 。疑问

  
  屈服,还是反抗,这是一个问题。
  白木染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低头,但她同时安慰自己,暂时的屈服是为了更好地反抗。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她找不到一条能逃出生天的活路。
  日子还是有条不紊地过着。
  白木染每日做苦役,而闻人卿则每日看书,配药,偶尔一人出门,也不知去了哪里,天黑之前倒是必然会回来。有时会带一两株草药,有时两手空空。
  大概是看风景去了吧,白木染想。
  白木染每日干活又跑不了,但仍觉得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充实,为了不让自己无聊死,她只好每天一个人东拉西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算闻人卿不搭理她,她也照说不误。
  闻人卿总不能把她的嘴给缝起来。
  有一日,两人都无所事事,闻人卿拿了一把竹椅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白木染也无聊,便学闻人卿的样子也坐了过去。书翻了几页却没看下去,白木染问闻人卿:“你为何要一人住在这个破地方?闻人家待你不好?”不过想也知道闻人卿并不会认真回答她,所以白木染又自己替她回答了一句:“肯定是为了装神秘,我知道,什么高人啊神医啊都是这样的。装得越是玄乎,名望越高。”
  可就在那一刻,白木染敏锐地感觉到,闻人卿的神思似乎滞了那么一下下。
  其实白木染也知道自己是胡说八道。
  看闻人卿如此任性骄傲的性子,才不会在乎其他人要怎么看她。
  至于名望,闻人卿要来何用?算算自己在这百香谷待了数十日,却并未见得有一人来看病。看来闻人卿也是不屑为人诊治的。与其说她沽名钓誉,不如说闻人卿是在隐居避世,大约尘世之中有她不愿面对之事,或人。
  “难道你有什么苦衷?”
  “……没有。”闻人卿竟然难得地回答了。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怪病?”白木染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能力,“然后一发病就控制不住自己……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够了!”
  闻人卿的脸上有些许的愠怒。
  好吧,那换个话题。
  白木染撇撇嘴,不让她聊闻人卿,那聊一聊自己的事总可以吧。
  “我一直觉得奇怪。”白木染唉声叹气道,“看你也不像有善心的模样,当初我两个师兄带我来找你看病,你为何就应了,还要弄什么文契来劳役我十年……哎,你若缺侍女,就别让圆圆和秀秀下山,为何偏要来折磨我?”
  “什么圆圆秀秀?”闻人卿眉头微蹙。
  “那什么……白芷茯苓的,又难听又不好记,还不如给她们改个名字。”白木染嬉皮笑脸,“一个叫圆圆,一个叫秀秀,恰如其分。”
  闻人卿听得此处,不由冷哼一声,但唇角也略微弯了弯,大约想到白芷茯苓的模样,觉得这白木染说得亦有几分道理。
  “早知你如此聒噪,我也不会留你。”
  “对对对,我如此聒噪,日日扰你清静,不然就放了我走吧?”白木染趁热打铁,满心期待地看着闻人卿,不自觉地便离闻人卿近了许多。
  闻人卿素来不喜被人亲近,还未来得及推开白木染,便已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闻人卿自幼便调弄药料,对气味极为敏感,往往记住一个人都是先记住身上的味道。但闻人卿见过许多女子,大多都是各有各的馨香与芬芳,却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个白木染,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味,若说是香味也不似,若说难闻却也不至于,仔细想来,倒不像是人该有的味道,倒像是什么小动物似的让人觉得毛茸茸热乎乎的。
  感觉有些奇妙,倒让闻人卿微微怔了一怔,鼻息微动,认真嗅着白木染身上的味道。
  这还是闻人卿第一回没有推开靠近她身侧的人。
  白木染哪里能留意到这么许多,她本就是随性之人,想到便说,说完便丢开了。见闻人卿久未搭理她,自己也知没那么容易被放走,便又回身坐好,张嘴就胡扯到了其他地方去。
  那气味一下便远了,闻人卿竟觉有些失落。
  “你明明是个大夫,为何在前头种那么些可怕的东西,却没见你种过一棵草药?”白木染又冒出了新的问题,这疑问也是在她心中藏了许久的,也许那些毒物是为了阻碍多余之人误入,但这一处的院子里也只有杂草,“难道……其实你害人比医人还要厉害?”
  “……我讨厌药。”
  闻人卿突然皱了眉头,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就回了这么一句。
  讨厌药?
  白木染一点也不明白,哪有当大夫的会讨厌药材的?
  “为什么?”想到了,便问出口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闻人卿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厌恶便是厌恶,没有理由。”
  “……”
  白木染想,看来这闻人卿脾气真是古怪,一言不合就要变脸色,只怕是那闻人世家规矩太大,自□□着闻人卿学医学药,所以,把她弄成了这么个古怪的性情?真是可悲可叹。
  两人的日子便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无波无谰。
  白木染虽喜欢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却也只图说个高兴,并不逼着闻人卿一定要回答她的疑问,至于闻人卿,压根就从来没对白木染的事情表示过感兴趣,更别提主动问起了。
  转眼过去一月,闻人卿的两个丫头又上山来送药。
  一大早,白木染正在院子里晾衣裳,突然听见院门响了,回过头来就看见一张圆圆的脸以及一双瞪得圆圆的眼睛。
  “你……你……”
  “咦,圆圆?”白木染晾好衣服,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叫圆圆!”圆圆脸的白芷再一次强调,并恶狠狠地瞪着白木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怎么还在这儿?”
  白木染看那白芷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很是好笑,便故意要逗她。
  “自然是你家小姐舍不得我走。”
  “我家小姐……”
  “哎,她昨日还说一刻也不能离了我。”白木染笑眯眯地编着瞎话,“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些,见不得美人垂泪,便只好留下来陪她。”
  “……呸!”
  圆圆脸的白芷一脸不信,却又有些迟疑,她家小姐自小便不爱与人亲近,难道真是因为之前没遇到令她合意可心之人?可再怎么样……也不该是这么个不男不女总是嬉皮笑脸的混子吧?白芷耷拉着脑袋,有点不大高兴。
  另一个丫头茯苓站在一旁,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倒是一句话也不插,只笑着听。不过听着听着,倒也忍不住多打量了白木染几眼。就算这人的话说得不正经,但事实的确如此,她竟就这样留在了山上。而且……
  “茯苓。”
  正想着,屋内的闻人卿喊了一句。
  闻人卿本在药房炼药,突然听见外头一阵笑闹声,隐约听到白芷的声音,这才觉察出又是一月过去。从前每每觉得时日漫长,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便过得这般快了?
  “小姐。”思忖间,茯苓已进了药房。
  “可查清楚了?”
  “查了。”茯苓低声道,“那朝阳观倒也不算什么,不过有些虚名。至于那白木染,据说是此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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