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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等等……哦,就是啊。”我轻哼一声,突然反应过来她一直以来都在伪装。伪装得无比深沉,还有点讨厌。
“我错啦,你别生气好不好?”她扯住我的衣袖摇了摇。
效果显著,怨念了不过两秒,我立马原谅了她。毕竟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现在变了好多,反倒是我更讨人嫌——在心理建设上毫无进步,原装大写的怂。“哎,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连试都不敢试,就连表白也是你先说的。”
“瞎讲。”她揉了揉我的脸,“谁表白不是一样的。”
这个动作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可能是太害羞了。我设想过亲她抱她,设想过她跟我撒娇耍赖,甚至还有些别的,唯独没考虑过被她主动接触,被她哄。
正如她昨天掐我的腰,我一个激灵,都快窜上天了。
局促是真局促,但惊吓过后,这种感觉还是非常好。
脸上红彤彤的,我此刻突然很想跟她表忠心。“我真的很喜欢你,一想到你是我女朋友,别的什么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我想说我爱她,可这个“爱”字有些羞于启齿,还容易显得我很随便。可即便不说爱,光是念出“女朋友”三个字,我就已经呼吸急促了。我语速极快地将这三个字囫囵过去,甚至不太确定她听没听见。
她沉默半晌,最后温柔回答:“我和你都很重要呀。”
嗯,都很重要。我心里顿时暖烘烘的。
走去食堂吃早饭的路上,室外温度很低。洛唯穿得比较单薄,手指关节冻得发红。趁着四下无人,我将她的手放进手心捂热取暖,心情一片大好。
“在想什么?”见她若有所思,我关切地问。
“在想刚才你说的那些话。”
我瞬间心虚了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她抿唇忍着笑,最后慢条斯理地说:“就是……你不列举我都没发现,你缺点原来这么多。”
我一个趔趄向前扑,洛唯抓住我的手臂,勉强将我扶稳了。“别急,其实你还有一个缺点没说。”她煞有其事地提醒我。
“啥……”
“你总是看不见自己的优点啊。”她在我手上飞快吻了一下,嘴角漾起甜甜的笑。
…
“岑老师,心情不错啊。”向岍转过椅子,一边操作实验台一边打量我:“昨天怎么没在实验室见到你?睡过头了?”
“昨天有别的事情忙。”今天的我仿佛泡在蜜罐里,喜滋滋的,就连看向岍都顺眼了不少。奇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得还挺斯文秀气的。
“哎哟,岑老师你最近怎么回事?”向岍撇撇嘴,“很有进步啊,见到我都不尴尬了。我还以为你前天晚上失态,这几天都不想看见我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默默瞥了她一眼。听到“进步”两个字,我不仅没有气恼,心情反而更好了。
洛唯今天就跟我说过“进步”来着。
“还傻笑?不会又喝醉了吧?”向岍惊恐地说,“别啊,我前天好不容易把你拖回宿舍,你死活不肯睡觉,非得拿着手机喋喋不休,我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什么,她那时也在?我虎躯一震,猛地站起身。
向岍立马作出防御姿势,俯身抱头大喊:“我也不想听的啊。”
“嘘,你小声点。”我急忙说,“仪器太贵,你别发出强声波震动它。”见她没有嘲笑我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前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不过你记得我当时说什么了吗?”
向岍稍稍抬起头偷瞄我,看我一脸严肃,她轻咳一声,有些局促地挠挠头:“你给你妈打电话哭穷卖惨。”
“这个我知道。”我拖了把椅子坐下,生怕自己吓到摔一跤。
向岍试探地扬起眉:“然后你给洛老师打电话,跟她说你想辞职,改行去弹钢琴?”
什么?我为什么要弹钢琴?我会弹钢琴吗?
我灵魂拷问自己,心想醉酒后的人还真是不可理喻。
我一头雾水,还有点尴尬:“……还有呢?”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听你和洛老师说话,你自己开的免提。”向岍求生意识之强超出了我的想象。
“说吧。”我硬着头皮说,捂脸不想面对向岍。哎,破罐破摔吧,面子早丢光了。
向岍瞬间捂嘴笑,激动得都要坐不稳了:“洛老师说,尽管辞职,她,以后养你!”
我:“……”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套路。
“天啊,洛老师说话声音好温柔,她一开口,我就要不行了。”向岍露出一个不知道是花痴还是揶揄的笑,学着洛老师的腔调说:“辞职无所谓,实在不行,我养你好不好?”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要东施效颦。”
“哎呀我去。”向岍翻了个白眼。
随后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始唉声叹气:“你当时可好,哼哼唧唧的,说养不养之类的话都是骗人的鬼话,你要自食其力。哎,你看看你,知道什么叫情趣吗?”向岍痛心疾首。
“……就是要自食其力啊,”我幽幽地说,“不要教坏小朋友。”
“你就知道教育我,”向岍气呼呼地转过身,“我看你哪天能和洛老师在一起。不要解释,你的心思我都懂。”
你哪懂,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背对着向岍,我笑得无比灿烂。
“对了,”向岍一个急转转回来,嬉皮笑脸地说,“头一回发现你原来可以这么乖,洛老师后来说什么你都点头,一直嗯嗯嗯地答应,简直不能更可爱。她说……”
“去你的。”我脸上火烧火燎,猛地抬手把向岍的椅子又转了回去。
…
“我养你好不好?”离开实验室,我给洛唯发了条微信,配上一个调皮的表情。
要不是向岍跟我说,我估计还得蒙在鼓里,被调戏而不自知。
顺着楼梯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我嘴角含笑,专心做低头族,不料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秋渝,你今天精神挺不错的。”
我猛地抬头,看见大姨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来,和蔼地朝我笑。
“宋老师,”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打招呼,“去上课吗?”
“是啊,今天有两门课要上。”她缓缓说道。
我上前虚扶她的手臂:“课也太多了吧,你要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着了。”
大姨今年都六十六岁了,每天还坚持早出晚归,别说我妈了,连我都看着心疼。
“没事,我每天过得可比你们年轻人规律多了。”大姨笑着说,“等我明年退休,每天在家无所事事你再担心我。”
“退休?”我有些惊讶。大姨确实到了退休的年纪,可她身体还好得很,对科学也仍然是一副向往的态度,怎么会突然提退休?
“我妈强迫你退的?”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妈从小就喜欢缠着她姐姐玩,跟个小跟屁虫似的。现在自己退休了姐姐没退休,她大部分时间都得当留守“儿童”,一定很不开心。吵着要姐姐退休,我觉得她有充分的犯罪动机。
大姨笑了:“是我自己要退的。工作大半辈子了,总该留点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继上回谈论喜欢的人以后,我又一次发现自己对大姨的了解为零。我曾经以为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科研,现在想想,人这一辈子怎么会只有科研呢?
话说回来,大姨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先说了话:“我听说你课上有个学生得了抑郁症,期中考没完成。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转了转眼睛,想起来大姨说的是纪孔嘉。她补考成绩很一般,勉强及格,之后的物理课她一直躲在后排,低头好像在神游天外。
我跟大姨说了她的情况。她叹了口气,好像挺唏嘘:“秋渝,你有空多关心一下她。现在的孩子读书压力大,抑郁症严重起来不是小事。”
“好。”我点头答应。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我不太会疏导学生,直接找她谈话说不定还会徒增她的压力。思来想去,我给乔嘉澍发了条微信,让她有空过来办公室找我聊一下。
第 17 章
“你找我来做什么呀?”乔嘉澍大大咧咧地走进办公室,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躺。
我仿佛看见了一条咸鱼在屋里晒太阳,她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看得我一阵恍惚。
——最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我好像很久没在办公室里看见她了。
“找你聊聊天,”我说,“最近和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她好像很开心,在茶几下晃着两条长腿。
“在寝室里半夜打闹?”
“哪有,我每天忙着做科研,一回去就睡觉,才不浪费时间去玩。我妈让你问我的?”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你在这儿看会儿书?”我低头翻着科研资料,时不时抬眸看她几眼。
“好。”乔嘉澍从身旁的书架里抽出一本杂志,翘起二郎腿研究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潇洒的姿势学的谁。
等到半小时过去了,我做好手头上的东西,开口问她:“我记得纪孔嘉是你室友吧,她最近还好吗?”
乔嘉澍疑惑地抬起头,最后撅了噘嘴:“你说抑郁症那件事吗?”
“嗯,”我点点头,“我听说她压力还是挺大的,作为室友,你应该比较了解她。”
乔嘉澍脸上的神情由一闪而过的关切变为郁闷,不知为何,这股郁闷似乎还是冲着我来的。她性子很直接,心情都挂在脸上,我想留意不到都难。
“说是压力大,还不是因为拖延症太厉害。”她小声嘟哝,语气不善,“每天作业不写,就知道拿着笔记抄,好像多抄几遍就会有进步一样,我看还不如抄佛经,起码还有个心理安慰。焦虑是真焦虑,怎么就没想到开始动脑子学习呢……”
“乔嘉澍。”我打断她的话,严肃地说,“抑郁症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多体谅同学。”
我有点生气,克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来。纪孔嘉得了抑郁症,本身就够艰难的了,乔嘉澍这个室友还在那里火上浇油,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我说的是事实呀,不努力还能怪别人吗?”她也生气了,把杂志往桌子上一丢,啪地一下砸出极大的响声。
这狗脾气,好好说话不行吗。我最见不得人摔东西,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有些人因为身体健康问题,或者后天的机遇和资源不足,没自信也没动力,无法达到你这个高度,难道就因为他们不如你,你就有理由去鄙视他们吗?”
“是啊。”她眼圈突然红了,咬牙傲娇地坚持着,“我付出了那么多,每天只睡六个小时,凭本事得来的,为什么要让着他们?”
这扯到哪里去了。我烦躁地捏了捏鼻梁,闭眼默念不生气。“嘉澍,我知道你一直很优秀,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学会关心别人。”
“你又有多关心我。”
我被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你叫我来也只是因为担心纪孔嘉,根本就没想起我。”乔嘉澍背过身子,用袖管擦了擦眼睛。等她转回来,咄咄逼人的样子凶极了,“你以后别找我了,反正对你来说我就是个累赘,你跟洛老师开心去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她站起身,突然生气不起来了。
乔嘉澍气势汹汹地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回过身,折返回来又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