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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一个我们的故事。”我用胳膊支撑着微微起身; 近距离俯视她的眼睛,“就要发生的故事。”
我曾思索过千千万万个优雅又温柔的说辞,等到机会到来,却是行动占了上风。对啊; 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空气里流淌着甜丝丝的暧昧; 我亲吻着她,直到两人逐渐沉沦; 紧绷的心弦顷刻断裂。
“可以吗?”我轻声问。
“嗯。”她温柔地点点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光,灿若星辰。
…
高中时,家里发生过一件非常惊险的事。
罪魁祸首是一本上锁的日记。
青春懵懂的时光; 少男少女热烈表达情感的年纪,我独自待在房间,把自己的心思与爱恋一股脑儿地倒进了它。
当然,某个人是有代号的。可我的感情是热忱的,苦恼也无比真挚,万万不可与人说。
一切自然又隐秘,直到某天在教室,我百无聊赖地摸了摸口袋。别样的轻松感渐渐泛起异样,我瞳孔一缩,脑子轰的一下就懵了。
我把日记本钥匙落在了家。
四肢从发麻到一片冰凉,我如坐针毡,喧闹的读书声模糊在背景里,越来越远,只剩下头顶的那片阴霾,如狂风暴雨前的平静。
我骑上自行车飞驰回家,气喘吁吁地爬上四楼。隔着防盗门不锈钢柱子间的缝隙,我妈正在大厅做清洁,温馨的室内摆设头一回令人窒息。
“妈。”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慌乱。
“哟,回来啦?”她放下吸尘器,抹了抹头上的汗。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开心,带着对我回家的欢喜,看不出任何异样。“今天不用上晚自习吗?”
“……要的,”我回过神,“我把东西落在家了,回来拿一下。”
“什么东西?”她茫然地问,“下次让我开车给你送去呀,你一来一回的多辛苦啊。要不晚修就不去了?”
上高中后,我妈一改前态,对待我学习的态度从偶尔关心变成非常关切,只不过方向是反的——她总劝我不要学习。
“没事。”我窘迫地摆摆手,跑去房间锁上了门。
日记本钥匙静静地躺在书桌中央,在一片空旷的淡黄背景上刺眼无比。
我突然很后悔自己有收拾桌子的习惯。整整齐齐的课本文具远远地码在桌角,看不出一丝凌乱与异常。我趴在桌子上左瞧右看,绞尽脑汁去回忆,最后幸运又很不幸地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诡异的蛛丝马迹,可这完美的场景却让我愈发心慌。
我打开日记本,字迹停留在我昨天做的怪梦。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央,海浪拍打着礁石。在惬意自由的时空里,我胆大妄为,无拘无束,在碧海蓝天下亲了她的唇。
还做了别的事。
“妈!”我跑回客厅,双腿都在颤抖,“你看我日记本了吗?”
“你不有钥匙吗,我怎么看?”我妈不明所以。
“我落家里了呀。”我死死盯住她的脸,想从某个细节里捕捉到证据。
可她没给我机会。依旧是低头忙活,她鼓捣着吸尘器,脸上多了几分不屑:“哎呀,我又不进你房间。再说了,一个好家长怎么会看孩子的日记本,要以身作则,学会尊重隐私才对啊。不然你哪天离家出走,我就后悔死了。”
说得头头是道,我不信也得信了。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收好钥匙,留在家里吃了顿晚饭。饭桌上的我郁郁寡欢。
说不害怕是假的,哪怕我妈不像是在说谎。那段时间,我时常在学校的小角落里与洛唯亲昵,可谓胆大包天。可回到家,被荷尔蒙冲散的理智一旦回过神,面对现实我谨慎到焦虑。
可她不会知道的,我最后得出结论。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她呢?我妈思想算得上开明,虽然平日里喜欢插科打诨,但是每当遇到成长中的重大事件与分歧,她都会选择坐下来和我平等耐心地交流。命令和争吵不是她教育孩子的方式。
她常常说,没有什么是不好商量的。
对啊,如果真有什么事,她早就说了。
我三口两口吃掉碗里的饭,顺带把担忧一并吞进了肚子。“妈,我去上晚自习了。”
“路上小心点!”
一切回归平淡,像是生活中一段容易遗忘的小插曲。
可在午夜清醒时分,在镜子前发愣的时刻,以及在浅浅的梦境中,模糊意识里我总能时不时地回到这天。
暴露在阳光下的日记本,像是希腊神话中阿喀琉斯的脚踝,那是我隐秘世界里的唯一破绽。
…
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仿佛有种致幻的错乱。写字白板孤零零地斜靠在墙边,上头杂乱的偏微分方程杂糅在一起,字迹忽大忽小,随着我的瞳孔轻轻律动,速度越来越快。
我瞥见洛唯柔和的脸颊红扑扑的,害羞的认可恍如在我心尖灌入蜜糖。
“晚上吃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洛唯叫醒我。
她在镜子前整理衣领,高挑的俏丽身影映在玻璃镜里,优美如画。我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无措之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恍惚感。
清醒过后脸红得通透。
熟悉的香味飘至鼻尖,勾起数小时前的美好回忆。如何开始的,如何结束的,一切历历在目,真的很难想象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就是我。
也从没想过那个自然随性的人是她。
“都行……我给你做?”我揉揉眼睛嘟囔道。爱心晚餐,听起来像个很好的主意。
身旁的席梦思床垫倏然下陷,我晕晕乎乎的,直到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不用,别太辛苦啦。”她温声说,“我们去食堂吃?”
“嗯,也行。”我点点头,“不过,我其实也不是特别累……”幼稚心突然泛滥,我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到我的怀里。洛唯一个没防备倒在我身边,脸刷地又红了。
细软长发散在皱巴巴的床单上,柔弱斯文的模样愈发迷人。我没忍住勾起唇角,发自内心地感叹:“你真好看。”
“起床。”她蓦地站起身子,似怒非怒,“我饿了。”
“好的,我们去食堂吧。”我笑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短暂的安静里,我们都非常害羞。直到洛唯的手机振动,她仿佛松了一口气,踏着低垂的日光走到阳台。
我望见她嘴角含笑,时不时局促地拨弄额角的头发。
“在聊什么?”我套上毛衣,对她做嘴型。
“和我妈聊天。”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拿着手机走回了房间。
我扬了扬眉,凑近她在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手机那头传来亲切的笑声,带着一种我听不出来的情绪,像是欣慰,又像是揶揄。
我立马怔住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蠢。
“是秋渝。”洛唯对着手机小声说,耳朵都红了。
她的反应顿时让我更迷惑了,还有点奇怪的紧张。
手机里又是一阵我听不真切的模糊声响。随后洛唯局促地笑了笑,腼腆的模样像个小女孩:“……没有,哎呀,都说不是……”她低头专心研究地板,咬唇的样子心虚极了。“刚才在路上走,所以才没接电话啊。”
我挠挠头,配合着幻想自己刚才和洛唯在路上走,心中的羞窘不亚于她。
“别了吧,她会不好意思的。”洛唯又开口说道,“明天再聊吧……嗯,妈妈再见,帮我跟爸爸也说一声。”
“阿姨说什么了?”等她挂断电话,我抱胸而立,心虚地问。
“本来没什么的,”她随意地说,脸上带着笑,“我妈一听说你在我房间,就一直问个不停,非得跟你聊聊。”
我一头雾水:“阿姨知道我们的事了?”
是我想的那样吗?可事情的进展完全不符合我对家庭关系的认知。
“是啊,我爸妈一直知道我喜欢你。”洛唯抬起眼睛,笑着解释道,“他们也可喜欢你了,听说我们在一起后,我妈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是吗?”我有点懵。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个场景也太不真实了。正如在黑暗中匍匐的人无法想象光明,洛唯稀松平常的语气对我来说异常违和。
说实话,我不觉得自己的父母能轻松认同我的取向。许多家长都认为自己思想开明,尊重孩子。可我明白,成年世界里,所谓理解与尊重,只是还未触碰到他们的底线罢了。
“秋渝,你在想什么?”洛唯走到我身边,轻声问,“你的表情突然很严肃。”
“噢,”我回过神笑了笑,“我在想,你父母真的挺开明的。不像我,还在出柜的边缘蠢蠢欲动。”
我为她父母的态度松了口气。两座大山如今只剩一座,确实可喜可贺。可我那座大山何时能移开,说实在的,我没有底。
可眼前是我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世上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了。也许,我真的需要开始直面这个问题了。
章节目录 第 26 章
出柜的念头刚出来不久;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我妈,而是向岍。
其实我对向岍也没什么好袒露的; 上回醉酒后该说的不该说的和她叨叨了一大堆; 像她这样心思活络的人,早就明白过来了。
可这与亲自承认完全是两码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她说一声。既然在出柜问题上,她对我毫无保留,我自然也要向她坦诚。
再说了,出柜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从最简单的开始; 才能渐渐增加信心与动力嘛。
嗯; 我才不是为了方便秀恩爱才打算和她出柜的。
想到这儿; 站在实验室里的我突然很想笑。
晚上我一直心思浮躁; 平时对我而言非常简单的文字段落,如今宛如天书般难懂。文字工作干不动,于是我便过来实验室忙活了。
结果一个小时后,就是现在; 我盯着白花花的地板发呆; 满脑子都是某个人。
她的一颦一笑,以及某些酱酱酿酿的场景。
我的脸烧得有点红; 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也有沉迷的一天。这也是我不敢呆在办公室的原因——距离太近,我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跑去办公室找她。
我不想打扰她,哪怕她或许不会在意。
我自以为还是比较了解这个工作狂的。她平日里十分可爱,可一旦投入工作; 专注的样子好似六亲不认。
不是不想认,而是完全没想起来。
可她太迷人了,我真的很难不想她啊。
我默默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套上白大褂去做实验。爱情是催人向上的动力,我应该好好工作,争取早日评上正教授职称才对。
坐在显微镜前,我不知不觉入了神。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脑海中一个声音在提醒我,实验室里不能玩手机。可人都是叛逆的,为了爱情,下一秒我毫不犹豫地摘下手套,给不存在的学生们做了一个相当错误的示范。
管它呢,反正也没人看着。
“你在干什么呀?”
我立马笑得像个大傻子,低头打字:“在想你呀~”
手指在回车键停留数秒,我想了想,马上又把这句话删掉了。“在做实验。”我换上了一句颇为正经的话,以此营造一个高冷矜持的女友形象。
谁知洛唯并不买账,事实上,除了在床上,她其余时候对我的霸道高冷并不感兴趣。这个喜欢让我吃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