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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说你们运气不好呐。”她笑了笑,手刀一挥,将那些禁锢悉数破除。
察觉禁锢无端消失,阵中顿时一阵安静,可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一张灵符轻轻飘了过来。
一时间,地动天摇,山脉整片崩塌,尘埃蔽日,待一切恢复宁静后,天际渐渐露出了曙光。
镇中居民从沉睡中醒来,他们又做了一个梦,不过这确实个吉兆。
梦中,那只朱鸟再度出现,告诉他们,这座镇子本难逃浩劫,但六合塔得数百年供奉,积累福泽无数,足以抵消此天降之灾。虽塔身难保,可根基犹在,待祸事过后,于原址另筑新塔,可福延千年。
他们将信将疑地前往六合塔,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座山好似被掀起又摁倒似的,无论是修葺的石阶还是自然生成的树林,皆被毁得一干二净,原本屹立在山头的六合塔不见了踪影,只剩塔顶孤零零倒在碎石中,剑一样的塔尖也断了一半。
就像经历了传说中的灭世浩劫。
人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光景,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真的是六合塔守住了镇子!”
有人紧随其后道:“是啊,你们看,整座山都被毁了,镇子一点损失都没有。”
“岂不是逢凶化吉了。”没多久,又有人附和道。
随着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茫然失措的人群振奋起来,欣喜之情渐渐高涨,最后演变成了盛大的狂欢。
三天,从恐慌无助到劫后余生,足以令他们铭记几世。
听着远方阵阵欢呼声,钟明烛揉了揉耳朵,皱起了眉道:“吵死了。”
“你毁了这塔,他们还感恩戴德,有什么好抱怨的。”一个声音凭空冒出,随后一团白影出现在她身后,四足碧眼,爪牙尖锐,身姿灵巧,竟是一只白虎。
正是姜昭几次都没能看清的大妖。
“死在这的修士足够这里风调雨顺上千年了,得了那么大的好处,我不过就拆了座破塔,就不能抱怨吗。”钟明烛不以为然道,之后话锋一转,“她到安全处了吗?”
“到了,赤羽在陪着。”那白虎答道,“不过你还留在这干嘛?已经耽搁很久了吧。”
“我想再看看,说不定能找出点什么有意思的。” 话音刚落,后山就传出了一些声响,她挑了挑眉,笑了起来:“看来运气不错。”
散发着焦灼气息的地缝中,两个身影跌跌撞撞爬出,却是七海樾和观砚,两人浑身是血,却无法自行愈合,俨然是神元遭到了重创。
两人是五人中修为最深的,在灵符出现一瞬间,他们竟将其余三人扯过挡在身前,加上反应迅速祭出了全部法器,是以侥幸捡回一条命。
也不知该如何向羽渊仙子交代,观砚如此想,瞥见身侧同样狼狈不堪的七海樾,心中顿起了恨意:若非是这女人,我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分明是他死皮赖脸求来的同行机会,如今遭逢不测却怪起七海樾来,甚至还起了杀念。
七海樾注意到他的目光,当即看穿他心中所想,冷冷一笑,心中则忖道:现在我身负重伤,也不知能撑多久,不如杀了这伪君子补一下灵力。
大难不死本是幸事,可这两人无丝毫喜悦,反而一心要取了对方性命,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这时忽地一声轻笑传来,他们一看,见一个白衣少女慢悠悠走过来,她神情悠闲,倒像是在散步。
但寻常人怎么可能在这地方散步?
“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姓钟,叫钟明烛,不过这不重要。”钟明烛笑眯眯打量着他们,“在你们死之前,不如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胡说八道什么!”观砚斥道,他虽受了重伤,也看出对方修为不过尔尔,以他的资历,哪里轮得到这种小辈信口雌黄。
可下一瞬他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钟明烛说的是“你们死之前”,没有不确信,也没有质疑。
他心头莫名窜上一阵寒意。
第85章
长离睁开眼; 看到的是晴朗的天空。
她只记得囚禁自己的牢笼晃得厉害; 无论是地板还是墙壁都嗡嗡作响; 不时发出尖锐的响声; 仿佛外面有一双巨大的手用尽全力要将其扭断似的。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然而气力不支; 连起身都做不到。
最后; 刺眼的光割开了黑暗,随之而来的是炎炎热浪,一瞬间; 她以为自己要坠入火中。
可现在,她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身下还垫着干净的毯子; 嗅着淡淡的花香,不时有悦耳的鸟啼传入耳中,阳光落入眼中,落下柔和的光晕。
她曾经见到过类似的画面,那是在幻境中的一次踏青。
芳草萋萋; 鸟语花香。
难道这又是一场幻境吗?
她猛地撑起身子; 下一瞬就觉剧痛袭来,刺穿周身每一处穴位,险些再度昏厥过去。
“小姐姐你醒啦?”清脆的嗓音响起; 一个红衣少年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这是哪?你是谁?”长离还有些浑噩,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发现掌心被掐出的血痕上敷了药膏。
是这少年做的么?可她并不认识他。
她眼底露出些许困惑; 片刻前的念头像阴影似的缭绕不散。
“这里是安全处,我叫赤羽,我主上吩咐我把你带到这来。”红衣少年没有发觉她眼底的迷茫,自顾自说了一连串,“小姐姐你放心待在这好了。”
“赤羽……主上……小姐姐?”长离只觉眼前真真假假叫人难以分辨,耳畔还残留着幻境中留下的各种喧嚣,交织在一起嗡嗡叫个不停,她晃了晃脑袋,却无法从中逃离,揉捏眉心的力道不觉加大了几分。
赤羽仍是没有察觉她的异常,长离只是随口重复了几个词,他却以为对方在问话,于是掰着手指头比划道,“主上就是救了你的人,我给你服了药,但是小姐姐你精力损耗过大,要过阵子才起效,哦对了,叫你小姐姐是因为你虽然看着比我大,但实际年纪比我小,你们人类都长得太快了,才十几二十年就能窜老高……”
他又啰里啰嗦说了一堆,但长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眉心的刺痛愈来愈烈,她索性放下手,强撑起精神开始打量起四周,视线在晴空碧草上反复流连,可她又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看什么,在找什么。
眼花缭乱的光影在眼前层层交叠,每一个幻境都留下或深或浅的影子,到最后,却都变成了她自己。
她看到自己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口中反复呢喃着什么。
“钟……”她轻轻念出一个字,终于自混沌中寻到一线清明,“钟明烛呢?她在哪?”
赤羽正说得起劲,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止住滔滔不绝,恍然大悟地一拍自己脑门:“啊,我怎么把这忘了,应该一开始就告诉小姐姐的,她、她没事,应该马上就到了。”随后他又懊恼地抓了抓脑袋,心虚道:“还有一件事忘了。”
他说着把手一摊,掌中霎时多了两样东西。
一黑一白,正是长离的剑匣和剑。
长离接过剑匣,又缓缓地握住剑,入目是极其熟悉的轮廓,尤其是剑匣,已陪伴了她数百年,可此时她心中却生出一股陌生感,将剑收回剑匣,这股陌生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这样?
心底有个声音如此问,紧接着又一个声音响起,平静道:不知道。
这是我的剑,是——
她眼前又是一黑,混乱的场景涌入,将一切所思所想都扯得七零八落。
忽然,她听到赤羽高声叫道:“什么人!”
紧接着,数道灵符交错而至,长离觉得身子一轻,下一瞬就被赤羽护着带到了十几丈开外,而他们原本待的地方,已变得支离破碎。
十几修士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高冠鹤麾,却是南溟。
几天不见,他眼中的阴兀愈发浓重,曾经的儒雅当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狰狞。
“竟是被我找到了,看来老天待我不薄,把她拿下。”他得意道,指着长离一挥手,十几人一拥而上。
被姬千承赶走后,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离开不久后便暗中潜回,他不想被人发觉行踪,所以没有靠近,而是一直藏在远处,就算发觉镇中有异动也没敢贸然靠近,尤其是发觉有大批化神修士到来后,行动愈发谨慎。
好在那些化神大能的目的是六合塔,他离得又远,才没暴露。
前夜,六合塔倒塌,伴随着灵力爆发,动静如此大,即便是藏身千里之外的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心想这说不定是万中求一的时机,于是冒险前来,察觉附近有妖气后便循着妖气而来。
他原本只想抓住那妖修逼问六合塔倒塌的缘由,不料竟在他身边看到了长离。此前叶莲溪种种吩咐都透着古怪,比如说诱长离入陷阱又不能伤她性命,再比如说要在她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她逼至这凡人镇子。
他原本以为长离只是用来引出云逸的诱饵,但细想之下,若是想诱出云逸,其他天一宗弟子都可以,并非一定要长离,前来相助的巫禾对待长离之外的人没有任何留手。
他们逃出迷阵时,若非长离那出其不意的一剑,程寻早已尸骨无存。
而这些命令的实际下达者应当是羽渊仙子,加上合虚之山的秘密,南溟觉得长离必定是某件事的关键,虽然他尚不清楚是什么事,但若能控制长离,说不定就能见到羽渊仙子。这样一来,无论是什么计划,他都有机会参与其中。
南溟见那红衣少年看起来年幼,本没把他放在眼中,谁料眨眼间手下修为最高的两人就死在了他手中。
那两人都是元婴修士,修为虽不如赤羽,但如此轻易就被他扼住命门,显然草率轻敌之故。两人身死后,余下的人不敢掉以轻心,无人贸然抢上前,而是围住赤羽,一点点消磨其精力。
一人独战十几人,赤羽本就处于劣势,之前得手是因为对方轻率,待那些修士谨慎起来,他就再难寻得机会。
何况他还要照顾长离,且不说长离尚未自那些幻觉的影响中走出,即使她神智清明,凭这副精疲力竭的身子也做不了什么,赤羽很快就左支右拙,虽然之后凭借法器又重创了好几人,但自己也伤了好几处。
南溟不想浪费时间,见那红衣少年虽然显捉襟见肘但仍在苦苦支撑,而自己的手下却只剩下四五人,便亲自抢上一掌击出,他多了个心眼,那掌挥向了长离。
赤羽见状不妙忙将长离拉到身后,而南溟就在这时抖出了藏在袖中的法器,狠狠砸上了赤羽胸口。
南溟为元婴后期修为,赤羽身法虽灵活,但终究也只是元婴修为,如何能受得了这一击,霎时就筋骨尽断,身子飞出后无力地跌落在草地上,不多时就显出本相。
是只通体赤红的山雀,只有巴掌大,鲜血渐渐渗出,不多时就将一小块草地都染红了。
长离看着不久前还言笑晏晏的红衣少年,眨眼间就变成这般模样,又是一阵恍惚,下意识想走过去替他查看伤势,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觉得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了上来。
银色的绳索缚住她的双手,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捆住,那是南溟的法器缚仙索,被捆住后,她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
他死了么?记得是叫赤羽?
她一眼不眨看着一动不动躺在草丛中的山雀,思绪缓缓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