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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又遇到了一些天一宗门人,那些人不是不是虚张声势地呼喝几声就逃走,就是顷刻被他击毙,无一人能拦得住他,就这么被他犹过无人之境似的直闯天一峰。
按理说云逸应一早就得知消息亲自镇守山门才是,可千面偃却始终不见其踪影,如今这真武殿前也是空空荡荡的,丝毫没有备战的迹象,广场角落散布着零星的灵力,看上去像是不久前有人匆匆离去。
莫非是逃跑了?
原本羽渊仙子叫他无需顾忌,他尚有些怀疑,过来时眼观六路,打算稍有不测就遁走,可见一路过来天一宗都毫无作为,便彻底放下心,站在真武殿屋檐上冷笑道:“没想到这天一宗竟是如此没用。”
这时,他忽地瞥见远方掠过一道白影御剑而去。天一宗的门派服饰分青、紫、黑三色,寻常弟子为青灰色长衫,宗主是紫衣,而辈分比宗主高的大长老则着黑袍,开宗立派多年来,能在宗门中身穿白衣的仅有长离一人。
千面偃眼底当即掠过阴狠的神色,足尖一点就追了过去,口中厉声道:“休跑!”
那白衣应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身形顿了顿,而后立即调转方向往天一峰顶而去,千面偃见那处白雪皑皑,罩着一层浓雾,便想对方定是想逃跑,也加快了脚程,追至顶峰,那白衣人却失去了踪影。
他在山顶落下,手一挥,附在岩石上的雪扑簌扑簌往下落,但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莫说是身影,就是连灵力痕迹都没有。
“去哪了?”他疑道,话音未落,他足下忽地浮现出淡青色的灵纹。
那灵纹为御土之势,笼罩了整个山头,同时,由灵力凝结的锁链自雪中窜出,捆住他了的手足。
“这是怎么回事!”他尖声叫道,双手握拳像挣脱锁链,但只动了一下就见更多的锁链缠上来,非但四肢,连身子都被牢牢捆住,最上一条扼住他的脖子,叫他连点头摇头都办不到,他招出羽渊仙子的灵符,想要破坏脚下的灵阵,可灵符飞出后却散作了粉尘,什么都没发生。
他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一瞬涌起的怒意使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咬牙切齿道:“羽渊那贱人!竟然骗我!”
一玄一紫两道身影出现在灵阵外,正是吴回和云逸。
吴回手持灵剑,剑气蓄势待发,寒芒令这山头的冰雪都冷了几分,而云逸则双手捻诀,几张灵符飞出,张开几重结界,千面偃的咒骂顿时停了下来。
他虽还在说话,可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只剩那双细长的眼睛瞪着云逸,不断散发出怨毒的神色。
“好了,他已无计可施。”吴回收了剑如此道。
云逸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他便觉背后冷飕飕的,显然已出了一身冷汗,他定了定心,然后拱手朝吴回行礼道:“这次多谢师伯了。”
那日他收到的玉牌正是来自羽渊仙子,他不知羽渊仙子此举是何用意,甚至不愿去相信,可身为宗主,任何判断都不能被私人情绪干扰,于是他思量再三便定下如此计策:以幻象诱千面偃长驱直入,然后将其困在天一峰的灵阵中。
那道白影以及被千面偃诛杀的弟子,其实都是云逸布下的幻阵,因为曾经险些死在千面偃手下,是以他不敢有丝毫疏忽,在定下计划后就调动了大量的灵石和灵符沿路布下道道灵阵,而天一峰头的灵阵则是吴回以自身灵力,耗费数天才刻入山头,刚刚云逸又加了几道灵符设下密不透风的结界,叫千面偃寻不到任何间隙。
做完这些后,云逸和吴回就回到了太乙广场,一干弟子已在那等候。见他们归来,守在门中的肖月立刻迎了上去,她先是询问云逸和吴回可否受伤,知道他二人无事后又问道:“云师兄,恕我多言,可为何不直接杀了那恶贼?”
玉牌的事只有云逸和吴回两人知道,其他门人只是依计行事,见大费周章抓住千面偃,却不再有下一步举动,其余弟子难免感到奇怪。
云逸摆了摆手,“我和师伯怀疑千面偃身上藏有其他秘密,所以不想草率处置,须得从长计议后再做定夺。”
“说来,我也觉得那千面偃似有些古怪。”肖月若有所思道,当初她是组成四灵诛邪阵的二十八弟子之一,与千面偃交过手。
“为何?”
肖月忖道:“当初千面偃轻易破了四灵诛邪阵,阵术造诣必然极深,可刚刚他接连遭遇幻阵,却没有起丝毫疑心。”她犹豫了一下,“我怕其中有诈,不如早日将其除去,也好绝了后患。”
云逸苦笑起来,接着道:“有师伯坐镇,千面偃不足为惧,大家不必担心。其中曲折,待我和师伯打探清楚后,自会公布,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散去后,他抬头看向山头淡青色的影子,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叹道:只盼为时未晚啊。
薄雾中,钟明烛正领着长离一步步往前,每走几步,她就要停下思考一会儿,然后重新选一个方向再往前。
所以几天下来虽然没有走多远距离,可曲曲折折不知变了多少次方向,长离甚至有种她们只是在原地打转的感觉。
起初她还惦记着之前那点不愉快,只将钟明烛昏迷时发生的事提了一下,之后任凭对方絮絮叨叨扯东扯西都闭口不言,但眼见绕来绕去四周都是差不多的景致,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当真有办法出去?”
钟明烛盯着地上的图案嘟囔道:“有点头绪,但还没摸出门道。”之后,她像是反应过来长离终于肯说话了,当即扬了扬眉,神色奕奕道:“再说,你我反正已经辟谷,何必着急,在这厮守个十年百年也没什么不好。”
“你哪里还有百年。”长离皱了皱眉,口气重了几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好好。”钟明烛举了举手做投降状,“你可还记得昆仑台那个迷阵?”
“记得。”长离点了点头,马上反应过来,“这里的也是迷踪阵?”
“恩,大同小异。”钟明烛捻了个手诀,一张朱明帖自雾后飞入她手中,然后又飞了出去,“不过现在没有人帮忙,可能要多花些功夫。”
“嗯。”长离应了一声,然后想到钟明烛在这种时候竟还是如此漫不经心,心里又涌现出几分烦闷,“你若一直如此不分轻重,回了师门难免要被责罚。”
“唉,这几本训誓诫录我都能倒着默写了。”钟明烛幽幽叹了一口气。
长离以为她心生悔意,不料下一瞬就见她得意地抬起下巴道:“再多抄几遍又何妨。”随后,不等长离来得及说什么,她又一本正经道:“反正有你陪我。”
“我陪你?”
“你认了百里宁卿当师父,罪过可比我大得多,可能不止是要抄书,可能还要在后山思过个几百年呢。”
“我……”长离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若非钟明烛提起,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当初云逸知道后,告诉她待回门派后从长计议,那时她对一切都不以为意,此事也不例外,可现在她多少分得清轻重,知道就算云逸宅心仁厚会网开一面,其他师兄师姐却未必会如此好说话。
以前有三位大长老庇护,师兄师姐们多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关百里宁卿,第一个不会善罢甘休的大概就是她师父。
“两位师叔和我说过,师父嫉恶如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况且他和百里前辈间似有过节,就算知道那时我是为情势所迫,也不见得会像云师兄那样不多追究。”
她回想起百里宁卿提到吴回时那愤愤不平的模样,面上不禁浮现出淡淡的担忧。她倒不是在担心自己受罚,而是觉得自己若是被罚去思过,就无人照管钟明烛了。
“非也非也。”钟明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她回神,“百里宁卿和太师父有过节,不见得太师父就和百里宁卿有过节。”
“为何?”长离不解。
结怨难道不是双方的事么?
“你在双生树闭关事,我偷偷向竹先生打听的。”钟明烛神神秘秘道,“还记得一千年前被太师父斩杀的金甲妖兽么?”
长离点了点头,这事人人传道,她自是听说过。
“竹先生说那金甲妖兽是突破失败才会丧失理智沦为妖兽,在此之前,他一直是百里宁卿的朋友,还对她有诸多提点。”
“原来如此。”长离想了想,“可金甲妖兽惑乱天下,师父平定妖祸只是职责所在,若放任金甲妖兽,正道邪道都会有危险。”
“百里宁卿怨恨的并非是太师父斩杀妖兽这件事。”钟明烛道,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而是斩杀妖兽后,还剖了妖兽内丹拿去给大弟子续命。”
“大弟子?也就是我大师兄?”长离从没见过吴回另外三位弟子,只知道两位师兄和一位师姐在自己入门时就已故去很久,“我记得大师兄叫景瑜,千年前就已道消身殒。”
“是啊,就算服下那颗凝结了数千年修为的内丹,他都没能续得了命。”
吴回诛杀妖兽为大义,可剖去妖兽内丹于百里宁卿来说,无异于友人身死后仍被侮辱,因而生恨也理所当然。可吴回取内丹是为了救自己视若骨肉的弟子,就算是私欲,亦是人之常情。
长离思来想去,都觉二者都有道理,又都没道理。
钟明烛见她这般表情,自是知道她又在思考这些,笑了笑道:“你非当事者,何必想那么认真。世间很多事都无黑白对错之分,若我是太师父,也会如他一般取走内丹吧,若我是百里宁卿——”她眼底闪过一丝寒意,“那你可能就要被其他人领养了。”
长离看了她一眼,心中忽地涌起黯然之感,情绪也好,世事也好,总是这般复杂,叫人看不透,无论是甜还是苦都混在一起,无法单独抽离,能全盘受下。她沉默许久,最后只能谈些近在眼前的事:“大概要多久才能离开?”
钟明烛冲她笑了笑:“百年用不上,但三五年——”
她话还没说完,雾后忽地传来绵长的啸声。
犹如巨兽在咆哮嘶吼。
“吵死了。”她抱怨了一句,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步子,“离儿,你在水中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然后就被卷入了漩涡?”
“是这样。”
“那你现在可能分辨出这声音来自哪里?”
“声音?”长离看了钟明烛一眼,见她不似在开玩笑,便凝神分辨起来,那啸声乍一听好似来自四面八方,可她心思清明不像其他人那样杂念颇多,是以聆听片刻后就辨出其中细微的不同,探出手指向一个方向道:“应该是那里。”
“那你往那里挥一剑试试。”
长离顿时恍然大悟:“你想让我斩破这迷踪阵?”
她并非愚钝之人,只是缺乏历练是以遇事才总是一筹莫展,钟明烛一提醒,她就反应过来,对方是想要她以剑术破了这迷踪阵。
阵术结界脱不离五行方位相生相克之理,她既然能斩破秘境入口结界,自然也能破得了迷踪阵。
“那我试试。”她持剑在手,可还没挥出,面上就流露出犹豫之色。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使出那样的剑法,一次是为了抵御姬千承的杀招,一次是头疼之下无意识的举动。
现在既没有危险,头痛症也没有发作,她举起剑指向声音来源,竟有些不知所措,胡乱斩下一剑,眼前仍是雾气缭绕,毫无变化。
“别想太多,不行我们就继续摸索。”钟明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