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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陈珞成婚的日子,即使这桩亲事非我们所愿,必要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
我只好任由陈珞握着。
温度,从他的指间传到我的指间手心,两手交握的部位,有点痒,还有些奇怪的酥麻感。我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不希望自己的心绪被这感觉所侵扰。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身畔一声带着些许无奈的叹息,然后,同样是一身喜庆红装的陈珞毫无预兆地朝我走近,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挣开了他的手,却被腰间横过的一只手臂带得离他更近。
然后,有什么低哑的几乎钻进我心里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上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前几日顾嬷嬷给我恶补的婚嫁仪程里有一条,就是新娘出娘家门和进夫家门的时候,按规矩,都是要在新郎背上的。陈珞在这里耗了那么久,大约也是为着这个仪程,而我却完全忘掉了。
一想到刚刚那个场景都落入了众人眼里,纵使我向来自觉皮糙肉厚,也在刹那间有过类似于不好意思的情绪出现,好在面前的红盖头遮挡住了我的所有表情。
等我终于平安地抵达陈珞那不算宽阔却十分有力的背上,那通天的唢乐声才再次响起。
我伏在陈珞的肩上,搂着陈珞的脖子,由着他背着我平稳如山地走出我待了两年多的地方。空气中混着浓郁醉人的合欢花的香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醉了。
偶尔,我也曾少女怀春过,想象着自己出嫁时的场景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嫁了陈珞……这个我一直提防着算计着要如何远离的人。
蓦地就想到了顾嬷嬷常说的命,我该就此认命吗 ?不 ,当然不可能,那样我就不是苏宝贵了。
不知走了多远,我忽然想到有一件事还没做:“等等。”
身下的人稍微顿了一顿 ,却没听我的停下来,只是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询问:“怎么了?”
“到哪儿了?”
“快到院门口了。”
“嗯……”我有点犯困,声音发出来也比往常软糯些:“珞表哥,你身上可带着银子?”
陈珞直接问到:“要多少 ?”
“五十两。”我也没跟他客气。
陈珞便停了一下,让身边的护卫魏紫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他,然后经他的手再递给我。我瞧了一眼,没接,反而拢了拢胳膊,将自己和他贴得更紧了一些,估摸着魏紫的方向,语调平淡地说道:“替我给青管吧,就说是我赏给他的 ,另外替我转告,他今日的表现我很满意,只是,如此本事却屈居我这小小宝馨苑,实在是埋没人才了。”
“这……”魏紫似乎有些顾虑 。
我知道他也听出来了,我明叫他转告给青管的话,实际是说给陈珞听的。
我心里顿时凉了一大片 ,青管是两年前调派到我院里的 ,他生的不算健硕也不文弱 ,五官普通让人难以印象深刻 ,两年来,从未展露过他的武功 ,若不是今日通报的这一声用了内力,我到现在也不会怀疑 。我原本不确定青管是不是陈珞的人,而魏紫此时的表现却正好坐实了我的猜想。
放这样一个高手在我的身边,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我么 ?如果我不听话,也很方便及时抹杀……
我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珞却声色不变,仍然一副宠妻无度的架势:“没听到夫人说的吗?”
“是…”魏紫应声而去。
接下来的一段路,走的十分安静,我们谁都没再说一句话。按风俗新郎把新娘背出娘家门之后,新娘是坐花轿到往夫家,然后在夫家门口下轿 ,再由新郎官背进家门。但我原本就住在陈家,我嫁给陈珞 ,也不过就是从西侧的宝馨苑搬到东侧的清芜苑而已。当然 ,让轿夫载着我从街上绕一圈再回山庄也是可以的,但我和陈珞谁都没心思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隔日更~~
ps:发现我总是会不知不觉把文写的很琐碎,各种无奈╮(╯_╰)╭,不过暂时还是把目标定在写完一篇长一点的文上吧,默默爬走:(
第3章 成婚那点事儿(三)
过了大概一刻钟,陈珞才把我放下,周围人声鼎沸,我猜想着应该是到了大堂里。
这时,我听到司仪一声拖得很长的“吉时到——”
随后,一截质地柔软的红绸被塞进了我的手里,我和陈珞各执一边,并排走进了大堂。我看不见路,只好从流苏底下陈珞的步伐来判定方向 ,倒也一直维持着与他并排的步调,过了一会,有人来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搀起了我,我闻到清浅身上熟悉的熏香味,才安心地依靠着她搀扶我走。
我有着满腹疑问却不得时宜问,比如安庆那边的事解决了吗?比如内鬼,比如段庆鸿 ,比如她是怎么做到提前这么多天回来的……此时也只好暂时压下心底的疑问,等成亲仪式结束,回到新房的时候再说。
接下来的仪程和顾嬷嬷前几天给我恶补的差不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在司仪颤巍巍地说出“礼成——,送入洞房——”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是恰好在司仪说完那句话 ,而我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 ,一阵恼人的清风将我面上覆盖的红盖头吹开了一角,只是一瞬,便又垂了下来。
这样的一个小意外,却在大堂撩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唏嘘声,嗯,倒大多是对新娘子的容貌的一些中肯的评价。
也让我稍微惊讶了一下 。方才那片刻的光明中,我看到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个是在邺城贵女名媛中唯一与我交好的段家二小姐段夕桥 ,而另一个,则是站在她旁边的陈家二小姐陈锦玥,也是陈珞的继妹。此时两人皆乔装改扮了一番,换了男装。
商国位处祁、瑞、呈凤 、 西夏四大强国的中间,国力最弱,国民主要以擅长经商而闻名。因此商人在商国并不像在其他四国那样地位低下,成功的商人在商国是比较能受到社会认可的,有经商的背景也不会对其在仕途的发展造成阻碍 。甚至商国朝堂上一半的官员都是经商起家的。
商国民风较为开放,对闺阁女子的管束也不如其他四国那样严厉,未嫁女子来观礼这种事虽然不合礼法但也并不是没有先例,至少以陈锦玥在陈家的受宠程度来说,混进来也就是她撒个娇的事。我只是奇怪她们的目的。按理来说,凭我和她们中任何一个的关系 ,都不足以让她们费心改换面貌出现在这里。
陈锦玥向来是看不上我的,她自持陈家嫡出小姐的身份,觉得我出身不如她,还厚颜寄居在陈家,还一寄就寄了七年之久。她从来在我面前路过都是直直走过当没我这个人的。除了在她的父亲我的舅舅面前,才会偶尔唤我一声表姐 ,四年前舅舅去世之后,她更是无视我了。
至于段夕桥……
我想起方才看到段夕桥的时候,她刚好也在看我,那眼神,真是……令人不愿意回。她大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只与我对视了一瞬,便迅速地别过眼去。
我和段夕桥的上一次见面 ,她便单方面宣布了与我决裂 ,究其原因竟还是因为陈珞 。我那段时间忙着背规矩礼教和金玉阁在安庆的生意,没心思过去哄她,我与她的关系便僵到了现在。
段夕桥性子娇纵,时时都要人捧着哄着,以前我还会顾及她的身份相处时尽量顺着她 ,但现在却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手里握着红绸,处变不惊地跟在陈珞的后面,完成成亲仪式的最后一项内容。心里却在思索着方才的那一幕,段夕桥与陈锦玥,从前她们只要同时出现,就是一出针尖对麦芒的好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我‘闭关’的这一个多月,她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打定主意,一会要遣人去打听清楚。
***
喜房内,房门紧闭着,我把顾嬷嬷支开之后,便毫无顾忌地揭了盖头,在清浅的伺候下撤了凤冠,感觉全身都舒爽了。
我坐在喜床上,一面喝着新进的碧螺春,一面听着清浅说安庆那边的事。
“分明已经签好合作条约了,我们的人去要通关文书的时候,那墨玉公子却临场反悔 ,说要把瑞国的茶叶经营权给另一家商户,然后又涎皮涎脸说从未与金玉阁商定过什么合作,奴婢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清浅说这话的时候,平素瓷白的小脸涨的通红,似乎是真的被气的狠了。
“奴婢敢说,论品质,价钱,供量,商国境内,除了天水山庄,再没有哪一家的茶叶可以胜过我们,那墨玉公子也不知是如何想的。”
“若只是这样还好,索性便放弃墨玉这条线,但我们的货已经到了瑞国国界,却被扣押下来了,墨玉那泼赖要的又多,几十万斤茶叶,三十万两白银顷刻间没了。”
清浅说着,忽而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她神色愧疚,面颊微红,红唇嗡动欲言又止 ,我猜测除了她说的这些,应当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事情似乎有点让她难以启齿,但最终她只是伏跪在地上认错 : “都是奴婢的错,请小姐责罚 。 ”
我将手里的冰瓷茶杯搁在案几上,在脑海里将清浅方才说的事过滤了一遍。才明白过来,金玉阁这次是遭了算计了 。
四年前,天水山庄几乎垄断了整个商国的茶叶生意,直到四年后,金玉阁横空出世 ,才打破天水山庄一家独大的局面。
天水山庄经营的产业几乎覆盖了整个商国的各个产业 ,商国的每个县都有天水山庄的商铺,其中绸缎,茶叶,和天水山庄名下遍布全国的钱庄这三个产业,很长一段时间在商国都是独孤求败。
直到金玉阁出现。
那时候我虽然用了一些手段,而且金玉阁壮大初期,天水山庄也不是没试图使手段抹杀过,但怎么说,金玉阁与天水山庄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锋中 ,我都能感觉到对方态度的敷衍,就好像只是走走过场,意思意思给人看。陈珞的手段不可能只有这样,因此我早就怀疑陈珞知道金玉阁背后的人是我,但他没说破,我也就一直乐得装傻。
商国内的市场几乎被分得差不多,天水山庄早在七八年前,陈守勤还在的时候,便把爪牙伸到了其他四国了。商国盛产绸缎,现今,除了西部的西夏国之外,其余三国的绸缎几乎都是从商国,具体来说 ,是天水山庄产出的,光绸缎这一项,每年的盈余就抵得上一个金玉阁了。
我向来是不耻相师的,于是,金玉阁在国内扎稳脚跟之后,我便开始觊觎其他四国的生意了。墨玉这一出,实在是 ……恰逢其时。
刚好在我最想要那一纸通关文书的时候,刚好在我忙着处理终身大事,暂时无心打理阁里生意的时候,刚好在阿福出海,整个金玉阁只有清浅一个人撑着的时候。
我叹了口气,扶起清浅 ,隔的近了,才发现她的脸色憔悴得过分,一看就是长期没得到充分的休息,我心里掠过一抹愧疚:“不关你的事,这次是我的疏忽,你性情纯正,对手狡猾你应付不了实属正常,我本来便不该让你去的,就是让阿墨去也好过……”我顿了顿 ,没再说下去。
生意场上风云诡谲,有时候是一步错步步错,但这次却不是的。当时我分明有那么多种选择,却选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