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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令(低调君)-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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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院,那种日子自己觉得苦不堪言,可是三姑竟为此感到庆幸,庆幸能到宫中做活。可想而知,天下多少如三姑一般的女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再想想桑枝自己的身世,她是被家里人卖到皇宫里来的,用她换取些银钱。每年储秀宫选宫女,有多少穷苦人家生计没着落,卖儿卖女只求一口饭吃。
  她又想起曾经看过的史料,尚且不是清史,只记载建国前地主对佃户的盘剥。依附地主生存的佃户,家中儿女是任由地主驱使的。尤其女儿,新婚前夜总要送到地主家破瓜,说白了就是沦为地主的玩物。那时已是清朝灭亡许久,何况而今正当其时。这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人权的时代,又谈何自由。
  除非出家。出家是唯一的出路,然而出家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得道高人屈指可数,道门佛门也终究跻身俗世,有人就有江湖,江湖之中又岂会没有利害纠葛。好处大约只是能比皇宫里不那么让人窒息,可是出家之后,她自己又真能心无旁骛吗?清规戒律且不必说,只单单心之一字——那上面一笔一划刻着“素勒”两个字,她又怎么可能决然无悔?便是现在,想到素勒的眼泪,她就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狠心的话说出来容易,狠心的事真真要做起来,却着实不易。
  走就意味着出家,意味着放弃素勒,放弃感情。感情不是儿戏,出家更不是儿戏,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桑枝苦笑,原来啊,原来无论如何都是逃避不得的。
  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要迎上其中曲折。活着,是没有退路的。
  最多不过是稍事休息喘口气罢了。人要认清现实啊。
  桑枝不自觉学着王常月的模样,盘坐合目打坐,然而思绪乱飞。她一层层剥开云雾,一层层去找自己的神智,突然间明白王常月让她脱衣服的用意。人需要皮囊,需要一层层的自我保护,然而万不能被外物所惑,迷失赤子之心。穿上皇后的衣服,也不意味着她是皇后,她所在的位置就是个奴婢。孔子说,素位而行,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儿。这是社会秩序的需要。眼下的社会分工要求她只能这样行事,但……不代表她必须臣服于这个秩序。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次日醒来,打开房门,已有青年道士在洒扫。
  桑枝上前行拱手礼,道士给她还礼。桑枝刚想离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敢问道长可是国师高徒?”她想打听下出家人到底什么情况。
  “贫道不才,只是来自白云观。”道人问,“无缘师从国师门下。”
  见这年轻道士对王常月无比崇敬,桑枝有心打探就故意跟他闲聊,忽听他道,“前阵子白云观出了人命,国师还亲自为人作法超度呢。”
  桑枝心中一动,“人命?”
  “唉!”年轻道长叹气,压低声音道,“因为贫道常年在宫中待着,辗转才知道丧命的竟然是永寿宫的锦绣。可怜她在宫中本就凄惨,临了也没得善终。”又道,“不过,有国师为她超度,也算修得福分了。”
  桑枝一震,“锦绣?!”
  年轻道长看她一眼,“你不知道?宫里都知道,尸体都早被安葬好了。”
  “大家都知道?”桑枝心中无比震惊,她明明记得皇后跟她说的是,锦绣出宫治病去了。怎么会呢!她心跳得太快,又装作好奇的模样详详细细把案件问了个遍,只知道是锦绣去白云观求医,却不料在后山遇害。桑枝约莫确定当日三姑给她的那半截银票是锦绣的了,再想想锦绣的遗言——没有负她。
  ——青。
  桑枝一时恍如雷劈,刷地起身,直奔永寿宫而去。



  ☆、夜夜心

  
  今晚就将是除夕夜,可现在永寿宫仍然严禁出入。桑枝站在门口,望着两个严肃的守卫,一颗心沉了下去。守卫说,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谁也不许擅入。
  换句话说,等同于把静妃软禁在此了。
  皇后娘娘定然是知道锦绣之死的,桑枝眸子暗下去,看来,在静妃这件事上素勒有意骗了她。哪怕她能为素勒的行为找出一千一万个合理的解释,可心底还是瞬间冷了几分。
  她的心浮浮沉沉,举棋不定。对素勒的心意也跟着聚聚散散,欲说还休。
  除夕会有除夕宴,按理说,静妃也是要出席的。今晚皇上将携手皇后守岁,并留宿坤宁宫。想到这里,桑枝有些喘不过气。她眼中的光芒终于彻底黯淡下去,暗自做了决定。
  可她心上还有一桩事,关于锦绣和静妃。锦绣的遗愿就握在她手里,只为了告诉静妃一句话。桑枝不敢去想为什么锦绣的遗言是“没有负她”四个字,也不愿意去猜测永寿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站在永寿宫门口,望着这座死气沉沉的宫殿,想着犹如被活埋在此的静妃,心中迫切想逃离。她进不去永寿宫,默默伫立许久,只能无奈离开。
  时近晌午,王常月已经归来。沉默许久的桑枝作揖,“愿一心向道,随国师出家。”她跪了下去。
  王常月目光咄咄地看她,“你可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桑枝垂眸,深深叩首。
  “既如此,今晚就随贫道离开吧。”王常月道,“你可还有其他事?”
  桑枝想了想,“不知道国师可否给我半张银票?”
  这样一个奇怪的要求,王常月却什么都没问。给身旁的道童使了个眼色,那道童就取出一张银票来撕一半递到桑枝手里。桑枝忙谢过,却听王常月道,“你既然决心离去,此间事情便与你无关。”
  “我尚有一件心事未了。”
  “死尚且未必了,何况生着。既要放下,便都放下吧。”
  桑枝手一抖,叩首道,“事关死者遗愿,若不能了此事,恐我终生不安。”
  “唉!”王常月长叹一声,由她去了。
  桑枝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在银票上写出约莫一个模样的“青”字,思量下,又照着书找到“不负你”三字缀在银票角落里。除夕这天,永寿宫也是有坤宁宫派来的人进出的,桑枝等到送东西的人拦住,悄悄把半张银票塞了进去。她能做的不多,如此也可聊算尽心,没有辜负死者遗愿。
  要带桑枝走算不得什么大事,王常月不必特意提起,只需要在临走时说一声即可。他现在在乾清宫陪皇帝,稍晚一点将同皇帝一起去慈宁宫。晚膳前是要回白云观的。
  桑枝默默在钦安殿里等着,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一分一秒好像都被无限拉长,长到没有尽头似的。等待的过程中,她越来越焦灼。明明离开应该是解脱,何以她反倒愈发不安。她望穿秋水似的,眼睛不由得望向坤宁宫方向,许久一声长叹——她知道自己何以不安。
  是,她告诉了王常月要出家,如果没有素勒的话。
  她厌恨这座宫殿,即便里面有素勒。
  然而一旦想到她将要把素勒一个人丢在这等恐怖死寂步步惊心的地方,她就好像失了魂。留,难,不留,亦难。她不肯放弃离开的机会,总觉得错过这个机会自己会后悔一辈子。可现在又觉得,如果走了,只怕一生不得安。
  桑枝端坐不动,实则已经心头大乱。该给素勒留点什么,留些终生受用的东西,不能就这样走。桑枝越发焦虑,忽然灵光一闪——玄烨!她过得太卑微坎坷,早把康熙帝的事情抛诸脑后,毕竟皇子的等级离她太远,她根本接触不到。这会儿猛地想起来,桑枝才心头砰砰跳,她早就想告诉皇后要抓住玄烨这个皇子,早在认识素勒不久还没有那么现实的时候就想说了,然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她刷地站起来。眼见着夕阳西下黄昏至,国师就要回来,桑枝却迫不及待想去坤宁宫。至于她到底是想去告诉皇后关于玄烨的事情,还是只是心里有个压不住的念头要见素勒,她自己分得清又不愿意清楚。不过眼下清楚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见素勒。昨晚去见素勒,真的是为告别吗?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离开从皇后那里找足理由。而今真的决定要走了,万般情绪涌上头,她心里满是不舍眷恋。她根本放不下素勒。
  桑枝匆匆而出。可她刚踏出房门,远远地就看见王常月已经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十四衙门的太监。桑枝僵住,知道这是十四衙门的太监将要去坤宁宫要她的奴籍。
  “见过国师。”桑枝连忙行礼。
  王常月打量她一眼,“走吧。”
  “去哪儿?”桑枝有些慌。
  “回白云观。”
  “现在?”桑枝急道,“不是要先去销奴籍吗?”
  王常月淡淡道,“宫里的琐事自然有宫里的人来办,这个不用操心。”实际是因为王常月的特殊地位,所以他可以直接带桑枝走。至于后续事宜,则由身在皇宫钦安殿的白云观道士一一办妥。也无非是些手续上的事,比如从坤宁宫要来奴籍,交给十四衙门,然后由十四衙门上报给皇帝太后,下旨令她出家。最后这道旨意将和桑枝的奴籍一起,交到白云观。
  桑枝心中一窒,到时候皇后那里就只能把她的奴籍交出来,然后……自此两不相干。
  “两不相干”四字一出来,桑枝就鼻尖一酸。好像一颗心也随着这四个字一起揪起来似的。桑枝有些站不住,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昨晚素勒的神情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想,素勒会恨她的。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走吧。”王常月声音不大,却恍如巨钟撞在桑枝心头,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
  王常月望着她,桑枝慌乱地说,“我……我还有点事没做,我……”随即不等王常月回答,她一咬牙又朝坤宁宫快步奔去。
  看着她的背影,王常月摇头轻叹,随即对一旁的太监说,“劳驾过来一趟,贫道告辞了。”
  太监惊讶道,“不等桑枝了吗?”
  “她走不了。”说罢,王常月扣手施礼,自行离去。实际上,王常月不过是请来十四衙门的太监来试探桑枝而已。要做国师的徒弟岂是易事?重重考验是必不可少的。王常月心知她如今沉沦日重,心不清根本不可能诚心离开。故而并没有对皇帝太后提起,只是把来找他的十四衙门太监带来,如此试探桑枝却乱了阵脚。王常月便知道,这个姑娘已经成为这座皇宫的一部分。世间事,强求不得。尤其出家一事,更不可强求。
  桑枝在这座宫殿里奔走,越靠近坤宁宫反而越心安。她一路走,一路终于彻底安宁下来。直到站在坤宁宫门口,桑枝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尽是复杂的苦涩,她鼻尖发酸,热着眼眶释然一笑,轻喃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
  而坤宁宫里的皇后娘娘,一夜之间却好像变了个人。她倒下去,蔡婉芸请来御医。自从醒过来,皇后娘娘就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幔出神。直到天色微明,厚重震耳的晨钟响起,皇后娘娘才眼神动了动,布满血丝的双眸此刻却一片沉静。蔡婉芸在皇后娘娘床榻边守了一夜,没敢合眼。
  “沐浴更衣。”皇后娘娘喑哑的声音传来,那无波无澜却甚是低沉的语调,让蔡婉芸莫名心惊肉跳。她连忙召人伺候皇后娘娘,在给皇后娘娘梳妆时,蔡婉芸偷偷打量着,竟觉得一夜之间皇后娘娘好像苍老了许多——不,确切的说,好像再也看不见曾经依稀可见的少女模样了。
  “皇后娘娘,宫妃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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