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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鸢哑然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凄然的笑意,她哽咽开口,“公主,谢谢你。”
叶泠兮黯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若是可以,本宫还真想给我大云边关将士舞上一曲。”
“只怕将士们瞧见了公主的舞姿,都无心继续打仗了。”子鸢苦然一笑,却已没有方才那般灰心丧气,只见她站了起来,“我相信,姐姐会回来,我答应她那么多都做到了,她答应我的事,我可不能让她耍赖。”
叶泠兮满意地微微低颔,“这才是本宫认识的祁都尉。”说完,黯然低头,叶泠兮忍了忍心底的酸涩,再抬起脸来,对着子鸢莞尔一笑。
“咳咳!”锦奴端着两碗暖粥走入了大堂,刻意轻咳了两声。
“锦奴,刚好本宫跳完一曲也饿了,你来得正好。”叶泠兮笑然对锦奴招了招手,示意锦奴将暖粥端过来。
“祁都尉,这碗给你。”叶泠兮亲手给子鸢递过去一碗,“你要先照顾好自己,才有体力继续找寻苏姑娘。”
“多谢公主殿下。”子鸢心头一暖,接过了暖粥来,才捧住碗壁,送到了嘴边,突然眉心一蹙,似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子鸢连忙瞧了一眼碗壁,只见自己右指上的血渍印在了碗壁上,她恍然想起今日在林中,她曾经紧紧抓过一个人的双臂,而自己的手指并没有伤口,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人身上有伤。
“说啊!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些你不知道最好。”
“是不是那日那个叫阿耶杰的人?”
“你不是他的对手,况且,此事不仅仅……”
“够了!”
“臭……祁子鸢,你回来!回来!”
……
若不是那人出手相救,自己被毒米分迷眼,又如何能平安逃出伏击?
这人若是姐姐,现下又怎会不现身重逢?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人定是这也不需要,那也不稀罕的傻阿翎!
“我当初若是一直坚持关了醉今宵,妈妈又怎会枉死?我当初若是不信你可以让姐姐全身而退,姐姐又怎会消失?于你而言,她们只是你的棋子,可于我而言,妈妈像我的亲人,而姐姐……姐姐不仅仅是我的亲人……我欠你一条命,我他日还你,可是……你欠她们的命,你如何还?”
子鸢冷静下来,回想白日里怒急攻心说的这些混账话,只觉得实在是混账!
姐姐回来,若是发现阿翎不见了,或是受伤了,自己如何与姐姐交代?
更何况,自己欠阿翎的,何止一条性命?
叶泠兮瞧见子鸢突然怔愣在了原地,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祁都尉,虽然奴婢的手艺比不上宫中的御厨,可总归不算难吃,你……”锦奴还以为子鸢是不喜欢她煮的暖粥。
子鸢摇了摇头,“粥很好,我只是……”顿了片刻,子鸢连忙将粥碗放在了舞台边,又揉了揉生疼的眼睛,看了一眼醉今宵外的天色,“我想,我该出城找找……”
“祁都尉,你是不要命了么?此事显然是有人设计想要你的命,你这次没事已是万幸,你还跑出去,不是找死么?”锦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说道,“况且公主殿下如今也自身难保,你可知道今日大晋国使指名要公主殿下献舞,公主今夜擅自出宫,已是抗旨大罪……”
“这……”子鸢惊怔当场,“公主殿下?”
叶泠兮轻轻一笑,摇头道:“你要找苏姑娘,本宫陪你去找,反正这颗脑袋已经悬着了,也不怕再多挨几条罪。”
☆、第六十八章 。惊逢麒麟旗
子鸢一时也不好拒绝叶泠兮的好意,只好点点头,答应了叶泠兮一同寻人的建议。
夜色渐逝,大晋国使一直没有出席宫宴,大云百官宫眷几乎是白白等了半夜。直到九千岁曹衙实在是不想等了,冷冷地退了席,云徽帝才下旨示意众人可以先回去歇息。
“快宣楚山来,朕有要事相商。”云徽帝待众人退下,才敢吩咐内侍速速去找叶泠兮。
内侍去而复返,“回皇上,公主殿下已经不在宫里了!”
云徽帝脸色一沉,“不在宫中就给朕出宫去找,务必在正午之时找到她!”
“诺!”
数匹快马驰出皇城,直往临安的寻常巷陌中寻去。
而此时,子鸢与叶泠兮已经在城郊绕了一圈,终究是寻不到阿翎的踪迹。
锦奴为难地看了看天色,提醒叶泠兮,“公主殿下,我们出宫实在是太久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叶泠兮轻轻蹙眉,勒停了马儿,她这一次任性,也算是过了,若是再不回去,于情于理云徽帝想保她也保不住了。
“公主殿下可以先回皇城,小的再寻上一刻,若是再无所获,便赶回皇城与你会合。”子鸢歉然对着叶泠兮说罢,一勒马儿,窜入了深林深处。
“也好,你事事小心些。”叶泠兮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只好递了个眼色给锦奴,“锦奴,随本宫回宫!”
“诺!”
锦奴终究是舒了一口气,调转了马头,与叶泠兮并辔朝临安城驰去。
驰入林间不久,子鸢便刻意放慢了马蹄,她知道,并非是寻不到阿翎,而是有叶泠兮在旁,阿翎即便是听见她呼唤苏折雪的声音,也不会现身。
“阿翎,你若是听见了,就快些现身,随我回城,昨日是我……”子鸢的话才说到了一半,便惊觉身后有一股强劲的风袭来。
子鸢惊忙回头,看清楚了来物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包袱,下意识地抬手一抓,牢牢地将包裹抓在了手上。
“趁着这里没人,快些换点东西。”阿翎从树后走了出来,凉凉地靠在树干上,微微低颔,淡淡说道。
子鸢连忙跳下了马来,迟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袱,赔罪道:“昨日是我一时冲动……”
“若是赔罪的话,不说也罢,我不稀罕。”阿翎突然抬起脸来,双眸微红,似是一夜未休息好,“里面是女人月事会用到的东西,你这样一夜又是骑马,又是遇伏的,不怕染红了官服的裤子么?”
子鸢脸上一红,尴尬地低下了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夜推你上马之时便发现了,所以一直悄悄跟着你,生怕你被楚山公主给识破了。”阿翎轻描淡写的说完,却决口不提她最担心的是子鸢再遇上什么人伏击,只见她淡淡说完,走到了子鸢身边,仔细瞧了瞧子鸢微红的眸子,“还能瞧见我,看来眼睛是没瞎。”
子鸢愕了一下,咬牙道:“若是瞎了,还怎么保护你,又怎么找回姐姐?”
“保护我?”阿翎一呆,声音微哑,不屑地摇了摇头,“这倒是不必了。”
子鸢只觉得今日的阿翎比往昔要冷上千倍,她歉声道:“你可是恼我说的那些话?”
“我说过,赔罪的话,我不稀罕。”说完,阿翎警惕地在林间绕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伏兵,这才又催促了子鸢一句,“趁现在没人,把你该换的换了,速速进皇城去,至少那里比这里安全。”
“可是你一人在……”
“这世间还没人希望我死那么早……”阿翎凉凉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到了树后,目光落在了深林深处,眉心一蹙,沉声道,“你既然觉得我欠折雪一条命,那就该我一个人把她给寻回来,所以折雪的下落你也不必到处打听了。”
“阿翎……”子鸢追到了树后,却突然被阿翎的匕首顶住了喉咙,“你这是……”
阿翎垂下头去,咬牙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追过来,若是真惹恼了我,指不定我会一刀要了你的命!可听明白了?离我远些!”
“我……”子鸢往后退了一步,她从未见过阿翎会生那么大的气。
阿翎狠狠地瞪了子鸢一眼,却不似那种仇恨与厌恶,满满的俱是担心,她干脆地转过了身去,快步走入了林中。
子鸢只能看着她渐渐走远,终至消失无踪。
看来这一次,那些话是真的伤害到了她……
子鸢心底的愧意瞬间无限放大,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包袱,心头百感交集,只觉得自己当真是个混账东西!
之前是苏姐姐,现在是阿翎,哪一个不是为她设想周到?
可是到头来,自己总是这般冒失。
“鸢儿,你可要记得,买卖之间,毫厘之事,须得冷静思量,切不可一时冲动,脑热行事,否则,小则亏钱,中则亡家,重则……丢命啊!”
三年了,做了太久的祁子鸢,却忘记了当初的九姑娘事事缜密,绝不冲动。
“我怎可忘记我是谁,怎能忘记娘的教训?”
子鸢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微微定了定神,在心里不断理着现下每件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一次,她知道,不可以再这样冲动行事,否则便会如娘当初所言,重则丢命!
“踏踏……踏踏……踏踏……”
马蹄声在林间小道上悠悠响起,子鸢连忙躲到了树后,悄悄窥视着林间小道上突然出现的这一行人。
墨色大旗随风轻展,上面绣了一只金色麒麟,麒麟含珠,火珠上绣着一个雪色“薛”字——江湖人士,乃至朝廷中人,大云大晋内外,没有不识这面麒麟墨旗的。
大晋薛家,商贾世家,已传家百年,每年一半利润,皆入大晋国库作为国饷,占了大晋一年赋税收入的八成。
有人曾经戏言,萧家国库,八成薛家银,大晋天下,八成薛家店,萧在薛昌,薛昌则萧盛。
说的是大晋看重薛家纵横大云大晋的商路王朝,自晋太祖开始,便尊重薛家的每一位子弟,薛家就等于是大晋的另一脉皇室。而薛家也看重大晋萧氏的兴亡,世代效忠萧氏,为的是永沐皇恩,将这个商路王朝百代千世地传下去。
所以,久而久之,萧家与薛家关系日近,除了女帝萧清清一朝之外,每一朝皆有薛家女眷封赏为贵妃,又或是薛家子弟召为驸马,永结姻亲。
薛家传到当今这一代,薛夫人这一生为薛家大当家薛浩生了八子一女,人人聪慧伶俐,各接掌了薛家一门生意,短短十年,便已将薛家生意做得更加红火,遍布东西二陆。
或许老天也会嫉妒薛家的兴盛,所以三年前,管理墨陵牧场的九姑娘突然大病了一场,从此一直卧病在床,就此不再管牧场的任何生意。
墨陵牧场不可以没人管事,于是掌管薛家卖酒生意的七公子薛子珏挺身而出,向薛夫人与薛大当家求下了墨陵牧场的管理权,手中掌有薛家两大门生意,管理至今。
子鸢躲在树后,怔怔地瞧着那面麒麟墨旗,一霎之间红了双眼,她紧紧抓住了树干,目光移到了商队最前的那个白衣公子身上,不禁咬得牙关咯咯作响。
“七哥……”子鸢心底蓦地喊出了这个称谓,一颗心却痛得厉害。
时至今日,子鸢还是不明白,为何撞破了七哥盗取皇妃尸首养蛊,七哥竟会不解释一句,反倒是痛下杀手,要杀她灭口呢?
当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当那些往事越来越分明,子鸢久藏在心底的疑问,再一次汹涌袭来。
七哥可以冒着风雪回来,只为了不错过她的生辰,可以从小就偷偷教导她行商之道,只为了略显愚钝的她少几次被娘亲责骂。
可是也是这个七哥,突然翻脸,下手竟会这般无情。
“七公子,殿下可是在临安久候多时,可您这马儿总是骑这么慢,总归是有些无礼。”白衣公子身边的小厮忍不住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