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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消息在读者中也引起了极大反响,一些热心人纷纷打电话提供情况。
一天,一家小吃部的老板打来电话,说:“我知道大龙在什么地方。”
徐母高兴不已,她放下电话“打的”来到这家小吃部。
小吃部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说:“这两个孩子常来吃东西,一定是他俩,我们等一会吧,他们就会来的。”
等到晚上十点钟,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终于出现了。徐母上前询问,果然是大龙。通过大龙,又找到了在另一家小饭店打工的小龙。
原来,陈方青被捕后,无家可归的小龙便流落街头。十二岁的他靠四处行乞度日,饥一顿饱一顿,经常遭到街头小混混的欺负,被人打得浑身是伤。有一次走到铁路边上,想卧轨自杀。在自杀前的一瞬间,想到要和哥哥一起为爸爸报仇,于是又扒火车跑到了县城。举目无亲的他白天捡破烂、打工,晚上则在一家银行的门前过夜。
大龙不久回到家乡寻找失踪的弟弟。几经周折,他们终于在县城车站相聚了。小哥俩见面时泪如泉涌。两人擦干了眼泪合计着来到天都市谋生。他们在天都市站捡过破烂,卖过报,还到洗浴中心当过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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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两个孩子的述说,徐母感慨万千。她一边听,一边流下了辛酸的眼泪。
这样的事情她以前也曾听说过,她记得在报纸上还看到过类似的报道,没想到今天自己真的碰上了。她不禁想到:孩子的父亲犯了罪,该抓。但警察在抓获犯罪分子的时候,是否也应该人性化一点,对这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施以援手呢?至少不能不闻不问吧?难道就不担心抓了大的,社会上又多了两个小的犯罪分子吗?
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可笑,自己不过是一介草民,这种事情哪轮到你来管呢?于是,她擦了擦眼泪,走出小吃部,拨打了热线电话,把消息告知了白湖监狱狱政科。
狱政科徐科长高兴地说:“真辛苦你了,请您尽快把两个孩子送到清河监区,安排他们和父亲见面。”
放下电话,徐母对小哥俩说:“明天早晨你俩在这里等我,然后我们一同去清河监区看你们的爸爸,不要乱跑,好吗?”
小哥俩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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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徐母带着新买的两件羊毛衫打车来到小吃部。可是,小哥俩却不见了。
在小吃部老板的帮助下,最后在一家旅馆里找到了睡梦中的大龙、小龙。
原来小哥俩知道第二天要见到爸爸了,心情激动,晚上邀了几个在街头混的把兄弟,推杯换盏,痛饮到后半夜,竟睡过了头。
“咳!这小哥俩!”徐母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打了一辆出租车,三个人向清河监区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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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监区第二监区会见室。
陈方青紧紧抱着两个儿子说道:“儿子啊,这些年让你们受苦啦!”
“爸呀!你知道儿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儿子想死都找不到怎么个死法!”大龙满腹委屈地说。
陈方青再次抱紧两个儿子,不觉喜忧参半。喜的是,两个失散的儿子终于找到了;忧的是,儿子虽然找到了,可以后怎么办?总不能跟着自己待在监狱吧?
陈方青不禁又陷入了痛苦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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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河监区在会议室里举行了有四十多名干工家属参加的帮教会。
清河监区曹书记在大会上说:“陈方青和两个儿子终于在这里团聚了,再不能让大龙和小龙流落到社会上。考虑到陈方青的刑期已不长了,只剩下两年多,希望哪位家属伸出手,收留这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曹书记的话音刚落,多年前在一分监区退休的黄指导员夫妇站起身来,说道:“我们愿意收养这两个孩子!等陈方青刑满释放为止。”
黄指导员虽已退休已多年,满头华发,但说起话来依然声音洪亮。他的儿女都已工作,且在外地,平时难得回来,家里只有老两口,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徐母将两个孩子交给黄指导员,嘱咐道:“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啊。”
两个孩子都很高兴,手舞足蹈。因为他们不仅有了一个新家,并且还能经常去监狱看望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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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就要到了,在分监区民警的安排下,指导员和徐警官带着陈方青来到退休的黄指导员夫妇家,准备包饺子过年。
老两口说:“孩子虽然有时淘气,可能和过去一直过着流浪生活有关,不过,教训他们几句,他们还算是听话的!”
陈方青在酒桌上以茶代酒,眼里含着热泪说:
“以前,我曾经想过,等我出狱后,该偷还偷、该抢还抢。如今,监区民警帮我找到失散的两个儿子,还让他们有了一个温暖的家,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如果我在监狱不好好改造,出狱后再不好好做人,怎能对得起监区民警和二老的恩情啊!我在这里发誓:我出狱后,即使穷得要饭,也决不会再干偷盗犯法的事!”说完,他将茶一饮而尽。
“有你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指导员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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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啪——”
大龙和小龙已高兴地来到屋外放起了烟花。
飞溅的火花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装点着节日的气氛。他们尽情地嬉笑着,是那样的天真活泼、无忧无虑,昨天的流浪生活仿佛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正文 第二十一集 警囚之间
(更新时间:2006…8…25 9:35:00 本章字数:5164)
六年前的一天,当囚车将郭卫军等几名新犯人押送到一分监区时,王警官一下就认出来了:眼前这名四肢健壮,浓眉方脸,身材仍显得魁梧的犯人就是自己在警校时的同班同学!
郭卫军也认出了王警官,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没说出口,他十分尴尬地低下头。
晚上,值班室。
王警官坐下来,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在学校时的情景: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训练、一起排队买饭……毕业后,王方军被分配到清河监区,而郭卫军则被分配到县城的刑警队。
正想着,郭卫军被带到值班室。
王警官示意手足无措的他说:“坐吧!”
郭卫军一声叹息,说起了自己的入狱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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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县刑警队一行五人被派驻到派出所侦破一起凶杀案。
搜寻线索,排查凶手,熬了七天七夜,案子才算有了点眉目。队长笑着对大家说:“今晚放松一下,我请客。小郭,你去安排酒菜。”
大家喝得很尽兴,结束时已经快十二点了,都带着几分醉意。这时,同席的派出所所长对队长说:“刑警队的同志们就是技高一筹,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棘手的案子,一个云南的妇女拐卖了不少年轻女人到这边来,现在却死活不承认,真拿她没办法。”
带着醉意,郭卫军随同所长来到审讯室。抬眼看到一名穿着很花哨的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坐在对面,低着头,但却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
“你是怎样将几名妇女拐卖到这里的?”
沉默。
“你一共拐卖了多少妇女?”
还是沉默。
讯问的民警看着郭卫军,无奈地摇摇头。
看到这个妇女一问三不知,面露鄙夷之色,郭卫军坐在旁边,早已不耐烦,又被酒劲顶着,便大声吼道:“你到底说不说?”
“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警察,警察有什么了不起,姑奶奶见得多了。”
看到这个刁蛮的妇女不仅态度强硬,而且出言不逊,郭卫军不由得火起,顺手拿起放在案上的橡皮警棍,朝妇女后背打了两下。
旁边的民警想阻止,但警棍已经落了下去。这妇女就势朝地下一滚,大声哭喊起来:“打人了,打人了,警察打人了。你打死我!你打死我!”
郭卫军被激怒了,举起警棍,不顾旁边民警的阻止,几棍下去之后,这名妇女躺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呻吟。不一会,便昏死过去。
队长、所长闻讯赶了过来,来不及责备,忙着指挥将妇女送往医院。经法医鉴定,这名妇女已经死亡。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郭卫军的大脑一片空白。
妻子在睡梦中被人叫醒,直奔县刑警队。看着被依法拘禁的郭卫军,妻子已哭成一个泪人儿。“卫军,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望着妻子急切、惊恐的目光,郭卫军痛苦地低下头去。妻子听完诉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两行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在年仅四岁女儿的哭叫声中,郭卫军被带上了囚车。女儿稚嫩的哭着:“爸爸,你要上哪儿去,你不要走,爸爸你不要走!”
坐在囚车中的郭卫军禁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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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官听到这里,很替老同学惋惜,他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面对现实。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唉,我现在就像玻璃窗上的苍蝇,前途光明,没有出路。”郭卫军叹道。
王警官关切地劝道:“我只想对你说一句:监狱并不是人生的终点,你可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啊!”
白天,郭卫军机械地参加劳务加工劳动,晚上,则在监舍内背诵《服刑人员行为规范》:
“第七条,按时起床,有秩序洗漱、如厕,衣被等个人物品摆放整齐。第八条,按要求穿着囚服,佩戴统一标识。第九条,按时清扫室内外卫生,保持环境整洁。第十条,保持个人卫生,按时洗澡、理发、剃须、剪指甲,衣服、被褥定期换洗。第十一条,按规定时间、地点就餐,爱惜粮食,不乱倒剩余饭菜。第十二条,集体行进时,听从警官指挥,保持队形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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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到囚犯,巨大的落差使郭卫军一时难以适应。
这天,汪队副和王警官例行检查劳务加工现场。郭卫军手里抱着一批加工好的物品在走道里相遇,他低着头与他们擦肩而过,碰了王警官一身灰。
汪队副叫住了他:“郭卫军!”
“到!”郭卫军答道。
“刚才你忘了什么?”
“我……”
“你背诵一下《服刑人员行为规范》第五章第三十八条!”
郭卫军立正站好,背诵道:“第三十八条,与来宾、警官相遇时,文明礼让。”
“既然知道,但你刚才做得怎样?”
“我错了,一定改正!”
“下次注意了,去忙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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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一年来,郭卫军的妻子还每月来看他一次,每次都是默默地流泪。看到妻子难过的样子,郭卫军的心里便揪心地疼痛。
又过了半年。这天,汪队副和王警官拿给他一封信,里面是一纸离婚起诉书,并有妻子的一封信:
“卫军:今天给你写这封信,心情很复杂。我们自由恋爱,两情相悦,感情基础很深厚。婚后我很满足。然而,这意外的灾难打破了我们所有的平静。女儿已经快六岁了,马上就要上学。我们的处境很艰难,没有人能真心地帮助我们。每天晚上,听着已经懂事的女儿‘我想爸爸’的喃喃声,我只能以泪洗面。受再大的苦我不在乎,但不能让我们的女儿受苦。你背负着漫长的十年刑期,我感到无助和恐惧。卫军,你能理解我吗?能原谅我吗?”
王警官婉转地说:“我们也对你妻子做了很多工作,可是……可是……”
郭卫军早已料到会有今天,他没有多犹豫便在离婚协议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