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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沈仲询是不是认识林初,还有人说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司机不断强调:“她自己冲出来的,我真的没撞到她,我发誓!”
江晋终于走到了人群里,撩起背心抹了抹滴到眼睛里的血水,骂了一声“操”,才说:“是那个男的把林初推出人行道的。”
周围的人见他满脸血迹,本已慌张的挪开,听他说了这句话,才隐约摸出前因后果,又朝路灯昏暗的那处地方望去,围观者已越聚越多。
沈仲询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林初的两条腿,除了一些擦破和蚊虫叮咬的痕迹,并无其他异常。林初仍在心惊胆战的哭泣,沈仲询突然扶住她的双肩,惊得林初一愣,哭声戛然而止。
沈仲询定定得看着她:“有什么好哭的,一点事儿都没有。”说着,他便探向了林初的双腿,在距离微毫的时候似乎顿了顿,下一瞬已贴了上去,轻轻揉捏起来。
林初只觉得有一双温热的手掌在大腿和小腿处不断按压,陌生的碰触使得异样的感觉突如其来,知觉渐渐回归,酥麻炙烫。
她突然打了一个嗝,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见到近在咫尺的沈仲询后她猛然清醒,震惊中身子一颤,脊背僵挺。
沈仲询牢牢的盯着她,手上迅速重捏几下,这才扶着她的双肩,说道:“站起来试试!”微微用力,便强硬的将林初提了起来。
林初摇晃不定,重心不稳,她立刻寻找支撑物,双手搂住了沈仲询的腰,却不想沈仲询竟微微一颤,林初未曾察觉。
沈仲询又低声让林初动动腿,林初听话地动了动,那轿车司机不由松了口气,围观群众也连呼万幸。
事发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救护车和警车还未到达,堵塞的交通渐渐顺畅,沈仲询将林初搀到路边,又想去查看江晋的伤势,谁知刚松手林初便两腿一软,险些摔倒,沈仲询赶紧将她搂住。林初的心理作用还未褪去,惶恐不安的拽住沈仲询的西装口袋,死死不放,沈仲询无奈,只好冲江晋喊:“你别跑,上医院去!”
江晋扶起在混乱中倒地的机车,他哪里还有力气跑走,挥了挥手示意沈仲询。有几人想直接将凶手送去派出所,江晋上前踹了那人一脚,应道:“送吧,等警察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心人将凶手塞进了私家车,立刻朝最近的派出所驶去。江晋朝人行道上望去一眼,正见沈仲询搂着林初,垂着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林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两手却死死扒着那西装口袋,江晋不由悻悻,突然莫名失落。
警车和救护车终于鸣笛到达,现场仍有些混乱。
江晋坐上救护车,又指着路边的机车喊:“我的车,车!”
沈仲询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叮嘱仍有些后怕的林初:“你们坐救护车去医院,我开他的机车跟在你们后面。”
林初手指收紧,生生的将他的西装口袋拽出了凌乱的褶皱。江晋突然凉凉开口:“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吧!”
沈仲询瞥他一眼,又安抚似的拍了拍林初的手:“别害怕。”
林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反常,可总是控不住自己的动作,半响她才点点头,一咬牙便松了手,沈仲询这才跳下救护车。
林初捏着座椅,视线投向后车窗。沈仲询骑着机车跟在后头,风速又急又猛,一身西装顶戴头盔,总与画面格格不入,后方还有警车跟随。
江晋瘫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腿踢向林初:“喂,问你!”
林初收回视线,听江晋道:“你得罪什么人了?”
林初摇摇头,蹙眉回答:“我怎么可能得罪人。”她向来笑脸迎人,和和气气,最多只在冲江晋说话时掺了怒,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也只有面前这人,只是这话林初没有说。
江晋仰头思索,他今日特意守在站台,一路跟来,只为了探出林初住在哪里,他倒不是还想问刘红梅的事情,只是憋不住那口气。
林初在十字路口附近的站台下车后,他似乎远远的见到了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可以确定的是,那男人不是从公车里下来的,而是一早就候在那里,出手时毫不犹豫,身材也有些魁梧,甚至随身携带了水果刀,不是劫财劫色,而是直接索命。
到达医院后又热闹了起来,警察进门,立刻引来他人的围观。
林初腿上有擦伤,另外并无大碍,她将先前侧踢导致用力过猛的状况道出,医生安抚道:“放心,真的没事儿,你要是还不放心,就去拍个片子。刚才你受了惊吓,站不起来,纯粹是心理作用,跟生理无关。”林初舒了一口气。
那头江晋的伤势稍微重了一些,医生替他上药,他连连倒抽气儿,又逞强道:“那男的被我打残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沈仲询担心林初的情况,见他还有精神聊天,便往另一处房间走去,行至门口时正听林初笑道:“我其实也没有太害怕,车子还差一秒就要贴上来的时候,我还往前面跑了两步,幸亏我跑得快,否则真出事儿了!”
沈仲询不由笑了笑,倚在门边没有入内,静听医生与林初一问一答。
检查完毕,三人又随行前往公安局。江晋将自己的所见详细道出,沈仲询并不了解先前的情形,听他描述,真当惊险万分,他不由侧头看向另一桌的林初。
林初回忆半响,再次对警察肯定道:“我一定没有得罪过人。”
警察点点头:“行,那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到时候马上通知你。”
三人离开公安局时已至深夜,街上车辆稀少,江晋拍了拍机车:“嘿,上车,我送你们!”
林初扑哧一笑,“我先走了!”她又朝一旁的沈仲询颔首,“沈经理,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沈仲询微微蹙眉,许是不适应她突然的生疏,半响他才说道:“很晚了,我还是送你吧。”
夜色深深,马路上连车子都只有零星几辆,行人更是毫无踪迹。林初对先前仍心有余悸,闻言后稍一犹豫便应下了。
江晋耸耸肩,迫不及待得跨上了机车。
两人运气好,等了七八分钟便驶来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林初正襟危坐,与沈仲询保持着一定距离,沈仲询关心的问了几句,林初一一回答,下车前林初再次道谢,沈仲询含笑:“小事情,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林初点点头,目送出租车渐行渐远。
还剩三四个小时便要赶车上班,林初抓紧时间洗漱休息,一眨眼便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单位。
手头工作繁多,林初精神不佳,哈欠连天,中午买来两包速溶咖啡,一股脑儿的全喝了进去,这才睁了眼。
下午接到公安电话,据说案情有了进展,林初心头一紧,急忙询问,那头只让她一会儿再去一趟公安局,许多细节问题昨晚都未来得及询问。
林初下班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公安局,却见江晋已经等在门口,见到林初后他挥挥手:“来得挺快!”
林初笑了笑,与他一道进门。
警察似乎比昨晚严肃,简单说明几句后便道:“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们查到他是环境集团的员工,你看看你认不认识。”说着,他将一张照片推到林初面前。
林初听到对方单位后便有些惊讶,再见到照片,立时怔在当场:“我记得他,我见过他好几次,他认识刘姐。”
林初不得不将心头的震惊压下,细细道出一个多月前的所见所闻,案件似乎牵扯到了那起迟迟未破的凶杀案,警察们立时兴奋。
林初说道:“我最先是在市医院门口见到那男人,和刘姐在一起,好像有点儿鬼鬼祟祟,我一开始没多想,后来有次他们吵架,听说扯到了外遇方面,我才有点儿留心,可是我也见过那男人和刘姐老公说说笑笑。”
林初说了一些,突然又道:“对了,他们手里好像都拿着药,我见过两次,两次都拿着药。”
警察一一记录,又提了几个其他的问题。林初事无巨细地交代完毕,天色渐黑时才离开了公安局,江晋喊住她:“你之前要是早点儿说,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林初蹙了蹙眉,她先前被江晋追问时曾经想到这点,却未曾留心,或者说她不得不承认,在祸不及自身时,她并没有过多在意。
案件自此交给警方,林初提供不了太多线索。
她未曾将遇袭的事情告诉别人,只与叶静提了一下,叶静立刻赶来看她,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警方的调查她无从得知,凶杀案的进展却由桑飞燕爆料出来。
事发后第五天,桑飞燕下班回来嚷道:“真的有问题,非常严重的问题!”
施婷婷让她慢慢说,桑飞燕灌了一口水,“买保险的日期是三个月前,警察应该就从那个时间段查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买保险不是要做体检交代病史的吗,死者老家在贵州,三个月前她老公带她去了一家私人诊所看病,居然诊断出了末期肝癌,回到南江后定期配药,用的病历卡刚好是那个凶手的,那凶手也有肝癌,这就是赤|裸裸的骗保啊,可事情太曲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桑飞燕掏出一份南江晚报,索性让她们自己去看。
林初一字一句慢慢读完,震愕难言。
刘姐夫妻二人老家在贵州,五年前来到南江市打工,刘姐因连生两个女儿,总遭婆家嫌弃,与老吴的关系也日渐疏远,直至老吴将她带去看症。
刘姐生产后保养不当,一直体弱多病,诊断结果出来后,她也没有怀疑,老吴出了主意让她骗保。
南江市生活艰辛,物价房价均高,再过不久两个女儿又将念幼儿园,家中经济吃紧,刘姐觉得自己迟早都会离世,索性把心一横,听了老吴的话。
他们在医院里物色到家中贫困,患病许久的中年男子,凶杀案即使被查出,中年男子也不怕死,只要骗保成功,他便能分到四成的巨款留给家人,因此才放手一搏。
谁知却被林初撞见他和老吴在一起的情景,中年男子的记性也不差,事后便想起在医院门口时也曾见过林初,又在上周五听工友说林初被一位打探案情的记者拦截,他担心事情会被撞破,林初会将他供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老吴打听林初的住处,在她家附近蹲守了两晚,终于在周日晚上下手。
桑飞燕继续道:“我觉得最好看的一段是上面那段,警察在去贵州查找线索之前,居然有人去冒充保险公司的经纪,跟死者老公说他老婆有病,是骗保,还说出了贵州,结果他老公不打自招,直接说他老婆没有病,是诊所误诊,这不是刚刚好嘛,冒充经纪的那个人直接就向警方提供线索了。”
施婷婷叹道:“太聪明了吧,什么人这么厉害?”
桑飞燕摊摊手,无人知晓。
报纸上的叙述都使用了化名,唯有记者署名的地方才用了真名,林初若有所思的看向“江晋”的名字,无比佩服他的这一份独家报道,至于那冒充保险经纪的人是谁,估计也不难猜测。
案件终于告一段落,善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她周末没有回褚钱,窝在出租房里休息了两天,在热得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终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