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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沉鱼奇怪地望着她,“你不是一直在院子里洗?”
柳落雁郁闷了,“姐,你在哪里洗的?”
柳沉鱼扫了眼厕所旁随意搭建的一个矮蓬子,吃力地将水提过去。
柳落雁跟了进去,挑剔地查看了一番,又退了出来,跑到柳妈面前,巴巴地道:“妈,给我一条新毛巾。”
“要新毛巾做什么?”柳妈弯腰收拾灶前的柴火,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柳落雁绞着身上那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格子衬衫,小心翼翼地道:“我想一人用条毛巾。”
“一起用的好好的,干嘛要单独用?家里哪里有那么多毛巾!”柳妈不耐烦地吼她。
柳落雁坚持,“一起用那么脏!全家人,每人用一条才好。最好每人有两条,一条洗脸,一条洗澡!”
柳妈猛然直起身子,瞪圆了眼盯着她,皱眉道:“小雁,你哪里学来这么多破讲究?”
“这不是破讲究,是讲究卫生。”柳落雁坚持,“家里还有新毛巾吧?”
“没有了!”柳妈脸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发飚。
柳沉鱼在旁边拉了一把她,小声地劝道:“小雁,将就着洗吧。”
柳落雁嘟嚷道:“而且那桶子多脏,全家人一起用,这个洗脸、那个洗脚,这会却拿来洗澡。。。。。。。”噫,她真的洗不下去。
“桶不脏,我刚才用井水洗干净了。”柳沉鱼不自在地搓了把手。
“就算洗干净了,也不该一起用。。。。。。”
“柳落雁!”一声暴喝,柳妈横鼻子竖眼睛,咬牙切齿吼道:“你洗不洗?不洗就去猪圈睡!”
“好啦,我洗。。。。。。”柳落雁焉焉儿地走向澡间,蓦然又回转过身子,巴巴地道:“妈,明天去集市,多买几条毛巾。。。。。。”
“至少要五条。”柳落雁掰着手指头,眼角余光瞥见柳妈黑着脸朝她走来,忙见风使舵,“当然,桶多添一只就好了。只要洗澡洗脚分开用就好。”
“好!”柳妈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一把抄了门边的一根细小的竹竿,吼道:“三天不挨顿打,你就皮痒了是吧!”
柳落雁头皮发麻,未动,哀怨道:“妈,我们讲道理,不要动不动就用暴力解决问题。”感觉自己有点像那个婆婆妈妈的唐僧。
“洗澡去!”柳妈举起了手中的竹竿。
柳落雁认命地伸出一只手,“妈,先给我条新毛巾。”
“好!”猝不及防,一鞭子抽了下去。
柳落雁尖叫了声,捂着火辣辣疼的小手,大声地道:“妈,你不讲理!”
柳妈的细竹竿劈头盖脸地抡了下来,吼道:“叫你没事找事!家里有几个钱,经得起你这样花!”
柳落雁哪里还会傻的等抽,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妈,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打人!”
郁闷地想,好像记得小时候是有一次被老妈抡了竹竿追的满院子的跑,但不是现在吧?
柳沉鱼呆呆地望着这上窜下跳的母女俩,习已为常,转身去拿了衣服,自个去洗澡。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比猴子还灵活,老妈是打不到的。
院子里一时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柳妈跑岔了气,却连竿子都未近那只小皮猴的身。
柳落雁长大后,哪里还进行过这么剧烈的运动,早跑的精疲力竭,保持着安全距离远远地望着柳妈,随时准备开跑。
柳妈在田里忙活了一整天,早累的不想动,一手丢了竹竿,有气无力地丢下一句话,“洗澡去!”转身又回了厨房。
柳落雁确定她妈不会再出来了,飞快地跑过去,拿了竹竿左右环顾,找了个较隐蔽的角落,将这凶器藏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柳落雁惊了跳,猛然转身。
暮色中,柳沉鱼乌黑的大眼越发闪亮。柳落雁闻见她沐浴后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一袭干净的淡粉色的裙子随着夜风轻轻地飘动。
“小雁,我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水也提好了。”柳沉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呐呐地道:“桶子我洗了好几遍,你快去洗澡吧。”
“嗯。”柳落雁听话地应了声,转身进了矮小的澡间,咬着牙搓了几层的灰,再用水冲干净。也不敢用那条毛巾擦身,而是等着身子慢慢自然晾干,再穿衣服。
柳沉鱼安静、漂亮,她夏天的衣服是几件裙子。而柳落雁打小皮实,成天里似个假小子在外面爬树掏鸟窝,钻狗洞,也就三、两套衬衫小裤换洗着。
柳落雁穿好衣服,裤子在膝盖处打了N个补丁,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短衬衫也被磨破了好几处,所幸是洗的还算干净。
出了澡间,抚mo着右手突起的地方,心里头又有些黯然。长大后的自己,因为右手手肘难看,不敢穿很多漂亮的衣服,裙子、无袖,甚至出门连短袖的衣服也不敢穿,而是捂的严严实实的。
柳妈看见她这个动作,心里一阵刺痛,叹道:“小雁,手又疼了吗?”
柳落雁听见她的声音,骇了一跳,惯性以为她还要打自己,猛然后退了好几步。
柳妈见她似只受惊的小老鼠,心里难受,反省自己脾气暴躁。虽然这个女儿打小顽皮,没少挨过自己的打。但她只是个五岁大点的小孩子,乖起来还是很听话,怎么自己一气起来老是三天两头的打她?
“睡去吧。”柳妈颓然地转身,提了苕水桶去喂猪。
柳落雁望着妈妈疲惫的身影,心中并不怪她。刚才自己是有些过分了,小时候家里穷,真的不该作此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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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六章:柳爸又贪杯
柳落雁进了房,昏黄的灯泡下,柳沉鱼正给沉睡中的柳焱夏盖薄毯。
柳沉鱼听着声响,扭头朝她轻嘘了声,随即蹑手蹑脚地走近她,轻声道:“睡吧。”随即爬上外面这张较矮的床,摊开薄毯,躺下。
柳落雁站在床边,吱吱唔唔地道:“可是。。。。。。还早呢,不到八点就睡?”
“你一向不是这个点睡?”柳沉鱼有些奇怪,从枕下翻出本半新的书就着昏黄的灯炮读起书来。
柳落雁一把夺了她的书,嗔道:“灯太暗,小心看瞎了眼。”
“可是,还差半个钟头,我也睡不着,又无事。”柳沉鱼夺过她手中的书。
“改日里我去买个小台灯。”柳落雁爬上chuang,问道:“睡衣在哪里?”
柳沉鱼身上穿的,是一件碎花宽松的小棉布睡裙,她怕睡皱了裙子,自懂事起,向来有换睡衣睡觉的习惯。
见柳沉鱼愣愣地盯着她,柳落雁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小雁。。。。。。”柳沉鱼紧蹙着眉头,“我怎么觉的,今天你有些奇怪?”
“啊?”柳落雁暗暗吃了惊,故作漫不经心地笑道:“哪里奇怪了?”
柳沉鱼沉默半晌,“也就不上来,就感觉。”
柳落雁腹中暗笑,这感觉,还真准。但一想起这个柔弱姐姐只有几年的命,心情又沉重起来。她定坚地认为,老天爷让她重新活过一次,一定是给她机会,去改变姐姐的命运。
柳沉鱼今年七岁,在她读初二时出的事,那一年,柳落雁十岁,柳沉鱼便是十二岁。还有,五年的时间!
不,她不能等,从现在起,便要开始做点什么。
柳落雁默默地爬上chuang,蹲在一侧直勾勾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憋不憋尿?”
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柳沉鱼的脸。
柳落雁心急火燎,否则还可检查看看她的脸是否蜡黄,眼睑有没浮肿。
柳沉鱼红了脸,有些窘迫,“我们那数学老师总是拖课,害我根本来不急跑厕所,下节课就上了。我又不好意思同老师说,幸好现在是放暑假。”
柳落雁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急道:“姐,听我的话,以后千万不能憋尿了!”
“可是也没办法啊。”柳沉鱼将书本塞回枕下,躲了下去,半闭了眼。
柳落雁激动地一把拽住她胸前的衣襟,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拖她坐起。
“小雁,放手!”柳沉鱼急呼,“你是怎么啦?”
“姐,以后你千万别再憋尿了!”柳落雁一脸焦急之色,“会憋坏的,憋坏了会死人的。”
“哪有这么吓人。”柳沉鱼漫不经心地笑道:“睡吧,说会话就晚了。”
“不!”柳落雁不依不饶,“你若是不答应我,我便不许你睡觉。”
“好好好,我知道啦。”柳沉鱼的语气明显带着敷衍,显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柳落雁想了想,又问道:“姐,你现在有没哪不舒服?”
柳沉鱼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催促道:“睡吧,再不睡你明早又起不来。”
柳落雁不好说自己以前其实是知夜猫子,不闹到凌晨不肯睡。
“那,姐你晚上起夜么?一个晚上起几次?”
按这般问法,估计脾气不好的人,似柳妈般,不发火也该拿竹竿追她满院跑了。幸好柳沉鱼是个温和的人,就算是不耐烦,也不会表现出来。
“两次左右,有时也一觉睡到天亮。”柳沉鱼又躺了下去,盖好薄毯,掩嘴打了个哈欠,“睡吧,晚了。”
柳落雁本想换睡衣,但也没有隐蔽的空间可换。爬到里侧,褪了长裤,只身穿着衬衫,裹了另一床破毯子,便也躺下了。
可真是没这么早睡过,加之又遇上重生这种破事,兴奋的根本睡不着。
唉,如果小鱼的病,没办法避免,那么也该在病发之前的五年时间里,竭尽全力去预防。可是自己只懂些皮毛,当初又胆小怕解剖,根本不敢学医。老爸倒是学医的,不管他有几桶子水,若是让他随时关注小鱼的状况,早些做准备肯定更好。
可是,怎么告诉老爸?和盘托出?他不视自己为妖孽才怪!
唉,想不出,真是烦人。
身边的小鱼早已入睡,蜷缩在一旁,似只小猫,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柳落雁盯着灰黑的天花板发呆,辗转反侧N个回合,总算是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
正当要睡着,又听见柳妈蹑手蹑脚摸进房。
柳落雁打开一条眼缝瞧她,柳妈洗了澡,头发湿湿的,穿了件无袖的短褂子,下身是条很肥大的花短裤。
柳落雁猜测,全家人估计穿的都是这种花布的短裤。估计是柳妈扯了点布,每人做上两条。柳落雁模模糊糊有点记忆,小时候一到夏天,估计就是直接穿这种四角的花短裤,到处乱跑。反正她上小学了,好像还这样穿过。可能没穿去上学,但在家里是这样穿。然后,有天傍晚,柳妈好像带她去了隔壁的外公家,柳落雁就是直接穿了这样一条花短裤,连外裤也不曾套上一条。
为什么说柳落雁对此事如此深刻,令她无法忘怀。原因就是当时穿着花短裤六、七岁的柳落雁,在外公家的村子里,遇见了同班的一个小男生。那个小男生有点帅气,还有些酷酷的,于是,柳落雁便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了。
天,穿着花短裤的柳落雁!
这是柳落雁第一次感到害羞,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所以她永远记得。
柳妈坐在别一头的床上,摇着蒲扇,吹着一头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