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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谁看见?”
“不是怕谁看见,就是很多人都会看我们啊。”
叶迦言:“我不亲你她们也会看我啊。”
……
等她吃完早饭,回了趟家里,叶迦言开车送她去医院。
他把她送到门口,就说有事情先走了。
陈安宁去买了点水果,拎着水果往楼上走的时候,不疾不徐,心里盘算着刚刚去超市花了多少钱。
黑暗的楼道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你再给我点钱,我就买几件衣服。”
突然听到有人讲话,陈安宁吓得一惊,踏出去的步子又马上收回。
说话的是个女人,只要陈安宁再往前面走两步,拐个弯,就能看见楼上的人。
但是她却站在原地不动了,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
她看到一件白色连衣裙的裙角,和一双纤细的脚踝。
“你买衣服,给谁穿?”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真的没谈恋爱,你能不能别总这么疑神疑鬼的?我现在也在想办法挣钱的啊。”
“我没要你挣钱,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你没要我挣钱,还总跟我旁敲侧击我欠着你呢,有意思吗?”
沉默一阵。
“你知道我现在跟你扯上这么点关系,我家亲戚都怎么说我吗?”她声音颤抖,有点哽咽,“恶心的同性恋。”
穿连衣裙的女生说完这句话,挺委屈似的,立马就转身下楼了。
陈安宁赶忙退了两步,上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后扶着扶手往下够着看是谁。
幸好身后人把她叫住:“程渚青你等等。”
“干嘛啊?”
“你不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我也被别人那么说过,随便评价别人的人太自以为是了。”
程渚清说:“可是你是,我不是啊。”
因为你是,我不是。
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被捆绑到一条绳上。
对方无言,拉着她的手腕,良久,突然放低声音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徐康要回来了。”
这句通知来得很突兀,意味不明。
程渚清手指头抠着扶手,无所谓地说了句:“回来就回来吧。我跟他,也就那样了。”
陈安宁趁着她还没下来,匆匆逃走。
她知道程渚清这个名字,当年被学校劝退回家的校花,大名鼎鼎。
叶迦言的……
“陈安宁!看路看路!”
陈安宁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楼梯口的人。
曲慕遥端着盛着小米粥的瓷盆,瞅她:“想什么呢?”
陈安宁捏了一下鼻子,说:“你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怕你一个人累嘛。我看护士给叔叔吃的他都没怎么动,给他去食堂打了点儿粥。”
陈安宁笑了笑:“谢谢你啊。”
两人并排走。
陈安宁说:“遥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你们那儿的中介,有没有能租的房子,便宜点儿的。”
“你找房子?干嘛啊?”
“我本来住我小姨那儿,她不让我们住了,可能嫌我们麻烦吧。”
曲慕遥说:“那你住我家来,我家房子大。”
陈安宁挺为难的:“还有我爸呢。”
“没事,我爸妈不怎么回家,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曲慕遥没心眼,顾及不到陈安宁所想。
陈安宁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而且我爸爸生病,很不方便。”
曲慕遥扯了一下嘴角:“好吧,那我帮你留意一下。”
陈安宁扑过去抱着曲慕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曲慕遥乐开了花:“哎哟,腻死我了。”
小姑娘羞答答地冲着她的耳朵说了句:“我谈恋爱了。”
曲慕遥:“呵,跟上次你说的那个滥交的?”
陈安宁噘起嘴巴来:“他没有滥交,你不要乱说。”
曲慕遥黑人问号脸。
·
叶迦言把陈安宁送到医院以后就往培训地点赶,车子开得都快飞起来了。
之前就说好了今天十一点钟有一次本场训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排在这么尴尬的时间点,但带飞教员是个新人教练,没有凭关系通融的余地。
急得刹不住车,闯了两个红灯。
到机场的时候十一点刚刚过五分钟,还好没有迟到太久。
和他同期的飞行学员不多,安排在这个教练手底下只有两个人。
叶迦言赶到航站楼,在几个看到帅哥就两眼发直的空姐中间穿行而过,目光搜寻到一个高个子的身影,他叫了一声:“蒋寒。”
蒋寒回过头来,拧着眉毛说:“怎么这么晚。”
叶迦言说:“处理家事。”
那头,教员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叶迦言赶紧挺直了腰杆儿,说了句:“老师好。”
那老师五大三粗的,四十岁不到的样子,看着挺彪,上来就问:“什么家事?”
叶迦言:“……哄女朋友。”
这么一说,教员也没再追究,说:“以后不允许迟到。”
叶迦言:“不会不会。”
叶迦言和蒋寒跟着教员走在后面。
蒋寒跟叶迦言差不多高,但是体型稍胖。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叶迦言感觉身上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蒋寒问他:“上次的飞行报告你看了吗?”
“看了。”
“我接地率一直不行,愁死了。”
蒋寒话说一半,眼见教员快步往前走了,故意拉着叶迦言放缓了步子,压低声音问,“你有女朋友啊?”
“嗯。”
“做什么的?”
“画画。”
“画画的女生气质都特别好哎,你女朋友好看吗?”
“特别漂亮。”
蒋寒狐疑:“真的假的啊,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叶迦言翻他白眼:“不信拉倒。”
“下次带过来看看。”
“不带。”
“我靠,这么小气啊。”
“嗯。”叶迦言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蒋寒,“她是我一个人的。”
蒋寒:“天哪。”
一直走在前面的教员突然停下来,回过头说了句:“哦对了叶迦言,你爸爸过来了,说要来看你训练。”
叶迦言闻言,撒腿就跑。
第19章 父母
带飞教员一只手把叶迦言扯回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今天不练他下次还来。”
这教员挺嘚瑟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态度。
叶迦言是真吓坏了,进了驾驶舱腿还发软。
叶江没上飞机,在底下观望着。
本场训练是在正式飞行之前的必要训练,属于飞行学员对操纵飞机的适应阶段,以VOR台三公里的距离进行手动飞行。
叶迦言起落了三次,最后一次忘记先放后起落架,在教员的指导下才避免出错。
于是他下飞机的时候腿还是软的。
叶江和儿子好久不见,是怕生分了,压根没怎么在意叶迦言工作中的状态。
他更在意的是,等一下要怎么开口和他说话。所以等叶迦言过来了,他才稍稍挺起胸膛,款款走近。
叶迦言叫了声:“爸爸。”
叶江有点感动,也有点欣慰,但是不知道怎么自然地端出一个笑容,因此凝在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尴尬。
叶迦言支支吾吾:“那个,我刚刚……”
叶江打断他:“去吃饭吧。”
“哦……”
难得叶江还挺简朴的,随便找了家快餐店请叶迦言吃了顿小龙虾。
过了饭点,店里生意平平,暖气也没开,叶迦言瑟瑟发抖。
叶江捏了一下他的外套,问他:“你没衣服穿了?”
话是关心的话,语气却咄咄逼人。
叶迦言还没来得及答话,叶江又说:“不要耍帅。”
不要耍帅……
叶迦言:我需要吗?
他终究没敢吱声。
叶江用筷子点点他的桌面:“南山后面吴家的那间古宅你知道吗?”
“什么古宅?”
“你徐叔叔家的,小时候带你去过,估计也不记得了。”
叶迦言想了想哪个徐叔叔,没想起来,问他:“怎么了?”
叶江欲言又止的。
服务员过来上菜,对着叶迦言殷勤地笑,叶迦言笑得尴尬。
叶江问:“你现在也这么招女孩子喜欢?”
这个也字,有点沉重了。叶迦言说:“不招。”
叶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叶迦言又问:“古宅怎么了?”
叶江把话题绕回来:“你爷爷过世之前,留了把壶在他那儿,他今年清明回来祭祖,你去把壶要回来。”
命令式的口吻,听着哪儿哪儿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叶迦言说:“为什么我去?”
叶江不太想解释:“让你去你就去。”
叶迦言委屈地低下头,嘟囔着点点头:“去去去。”
叶江说:“那把壶,能值不少价。你要是以后,遇上什么难处,就卖了,能救急。”
叶迦言愣了一下,“我会遇上什么难处?”
“打个比方。”
他仔细想了想,可能爸爸的重点不在难处,而在以后。
叶迦言的爷爷生前做茶壶生意,自产自销,以前叶家在南方安居时,他在一个小镇上学过这门手艺,算得上是二流的工艺师。
做茶壶讲究手法,而手法自看天赋,爷爷此前做了半辈子的酒肉之徒,在而立之岁贸然闯进这片领域,仅凭一己天赋,竟然几年间已经开拓出自己辽阔的疆土。
回到北方以后,他依然能靠这手艺吃香,等到名声传出去,即便两天精雕一把壶,也能高价抛出。
当地电视台都争相报道。
然后叶家开始发财。
叶迦言还在念初中的时候,爷爷叫他学着给壶刻字,还专门给他请了个先生传授其中之道。
叶迦言和他爷爷血脉相承,天赋异禀都是意料之中。
不过他学了半个月后,意志就开始消退。只怪他梅兰竹菊这一行,只认准了竹,别的不会画。
然而纵然竹子刻得再精美,看多了也腻味。
后来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如果不是叶江突然提起,叶迦言都快忘了他们叶家还有这么一段辉煌过往。
但是说到底,叶家的家底,也都是靠他爷爷撑起来的。
那天是工作日,按道理叶江不会这么闲得抽出时间来特地看他,只为了说一把壶的事情,但是叶迦言始终没问太多。
送叶江离开的时候,叶迦言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个七尺男儿,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落寞。
爸爸老了。
人都是为了以后而活,但是老了的人,都学会省着力气说以后。
他们害怕变老,害怕意气丧失,所以突然开始变得依赖亲人,依赖每一点还没有消退的星星之火,哪怕再也无法燎原。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叶江走出去一段路,突然又停下了,回过头对一直目送他的叶迦言说了句:“儿子,好好做人。”
实力解嘲。
你以为的好好做人,未必就是真的,好好做了人。
叶迦言“哦”了一声。
·
叶迦言当天晚上去了一趟医院,发现陈鸣已经出院了。
他又去了一趟陈安宁家里,她不在家。
最后找到了工作室。
这地方虽然不偏,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市中心,但是这栋楼连带前面的一个小商场是新建的,没有什么人口流动。
叶迦言下了电梯,眼前乌黑一片。走了几步,才有感应灯亮起来。
或许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迦言有点担心,因为刚才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