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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以为天下姓陈,藩地乱象频生,最后高祖继位之后,不得不动用雷霆手段,削去了此藩。”贺琅摇头叹息,“三岁小儿,持金过市,虽非其罪,实有罪也。”
邱向阳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不教导女亲王如何识人治人呢?她要是懂得识人治人,就不会犯下这么大的过错了。”
贺琅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是一张白纸,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吗?”
“难道不是吗?”邱向阳反问,这也是现代教育的一种常见观点。
“当然不是,就是刚出生的婴儿都有自己的性情,有的爱哭,有的爱笑,有的爱抱,有的爱闹,再稍稍长大一点,几个月的婴儿,有的就知道如何卖乖讨巧达到目的,有的就是一根筋,只知道打人强要。”贺琅可是有过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性情皆不相同,同样的师傅同样的教导,一样有仁弱、怕死、心机多这三种之分,再对比一下自己的成长经历和性情,贺琅是更加相信性情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磨的。
“每个人都有天生的性情,而女子较之男子,更为重情,更为心软,所以让女子去治人,只会让人更有空子可钻。”贺琅的脸上再次浮现似笑非笑的表情,“再说了,女子还有一个天生的弱点,女子孕育和生产之时,随便一点伎俩都能让女子从此卧床不起,甚至血崩而亡,若是遇到一个狠心夫君,让女亲王在生子时血崩而亡,他就可以抱子为王。”
邱向阳全身立时浮起一片森森寒意,是啊,在这样的时代,女子生育就是个天然的生死关,太容易死于各种阴谋诡计,就是没有阴谋诡计,也可能遇上难产。
邱向阳在郑阿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听过那些孩子的妈妈们说着当年怀孕生产时的各种不容易,有的妈妈的病情十分凶险,像是胎盘早剥、胎盘前置、脐带绕颈,都是靠着剖腹产才平安生下来的,若是放在古代,真的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贺琅见邱向阳脸色极为难看,以为她是被他说的阴毒手段吓到了,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肩,身体靠近了一点,他在她耳边温声说道:“不必害怕,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一定会鸿福齐天,一辈子都喜乐安康的。”
邱向阳勉强笑了笑,是啊,她不必害怕,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更何况她有幸运光环啊,这些危险肯定不会发生的。
不对,她干嘛要想这个?她不是不打算结婚的么?
都不打算结婚了,还生什么孩子,自找麻烦。
对,不结婚,不生孩子,一个人过挺好的。
第139章 铸币的前期准备
贺琅把烧制瓷碗的事情交代下去,虽然去仓库里面找, 说不定能够找到一模一样的瓷碗,但是每个瓷器的底足之下都有底款印章,两个世界的底款自然不可能相同, 所以还是需要专门烧制的。
烧制瓷器的匠人回报说,烧制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因为这段时间是多雨季节,不适合烧制, 所以要等到大概一个多月后, 雨季结束,天空彻底放晴后,才能进行烧制。
贺琅把这话和邱向阳说了, 邱向阳又把这话跟张辉说了, 张辉表示没有问题,可以等得了,至于定制品的价格,邱向阳拿着初级定价器扫了贺琅正在用的一个瓷碗,就以这个碗的评估价格作为定制品的价格,张辉稍微压了一点价, 也接受了。
交易约定下来后,邱向阳向张辉要了30%的交易额作为定金,定金到账后, 邱向阳马上换成了银条,传送给了贺琅。
之前贺琅提过,铸造货币还需要铜、铅、锡、镍等这些金属,邱向阳为此打了114,查询了X市的金属公司,然后上门定购了一批铜、铅、锡、镍,也传送给了贺琅。
看到这一批成分极纯的金属,贺琅再一次感叹两个世界的不同。
不管是银条还是铜铅锡镍,这些金属成分都极纯,这一点让他看到了那个世界的提炼技术的发达,而除了技术发达之外,他更是感受到了那个世界对于金属交易的开放。
这些金属都是可以铸币的金属,真的可以这么不受管控的随便交易吗?
真是难以想像那个世界的货币体系,到底是怎么运行和控制的?
金属一到位,铸币马上进入进程。
铸币不是谁都能铸的,有关铸币的所有技术都涉及到国之根本,货币,所以不管哪朝哪代,对于铸币人才的管制都是非常严格的。
贺琅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他是无权铸币的,他想要铸币,就只能偷偷的收集铸币人才,而这些铸币人才哪里来呢?
很简单,贺琅又用到了老办法,抢。
假币这件事,是从古至今都严禁不绝的,在打击假币这件事上,每一个朝廷都是严抓严罚的,只是高坐顶端的皇帝未必都知道制假者是谁,但贺琅不同,他是很清楚的知道哪些人是制假者。
前世大燕走到四分五裂的地步,中间少不了叛国者的大力搅局,像是大燕北端的几家大钱庄,他们就暗中给申奴供应了大量的铁器和金银,投敌卖国,走私铁器,哄抬国内的金银兑换,搅乱时局,混乱人心,罪行桩桩件件,全带着大燕人的血,这几家钱庄,真真的死有余辜。
贺琅刚开始时还不知道这几家钱庄胆敢私铸钱币,只是抓住了他们私下与申奴勾连,送铁器送金银的线索,贺琅当时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派兵抄了他们的宅院和钱庄,结果不仅抄出了大量的兵器,还从中搜出了制币坊。
此案一出,贺琅立即以雷霆手段整肃国内的所有钱庄,每一个钱庄都彻查过去,宁抓错,不放过,果然又抓出了几个私铸假币的。
这些假币全都是内假外真的,也就是实心里是铅锡块,外面只有薄薄的一层金皮或银皮,这样的假币,会对货币体系和市场经济造成多大的破坏,不言而喻,对于家底单薄的人家而言,要是一辈子的积蓄换来了这样的假币,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贺琅前世时狠查了一通,所以重生一世,他心中是很有数的,不仅私铸假币的有哪几家,就连假币的流通渠道他也心中有数,只是流通渠道太多太杂,整治起来太费事,还不如直接抢私铸假币的那几家来的省事,他们不仅是源头,更有铸币的人手,正好抢来给他自己用。
这件抢财兼抢人的重任,贺琅交到了林楼的手中,单壮去了剑北道保护丁春海,贺琅手中能用的就只有林楼了,林楼辞去官身,一心追随于他,他也是要给他机会表现表现了。
林楼大喜,自从投入辅兵营后,太子殿下还未曾用过他,如今终于肯用他了,可见太子殿下终于相信他了。
脑子比较简单的林楼根本不去想这件重任危不危险,会不会有什么内里的隐情,要抢来的那些人到底有什么用,他只想着太子殿下终于肯用他了,一心想立功的他,领了令旨就立刻带兵出发了。
与单壮领着两千辅兵前去剑北道不同,那时贺琅是专门请了嘉和帝的旨意,单壮是光明正大的领兵出京,林楼这回的任务是“打家劫舍”,肯定是要偷偷摸摸的行动,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带的一千辅兵,全都换成了平民装束,布置了不同的身份,化整为零,分批离京,在燕京城外五十里地再集合。
一千人的队伍,是很引人注意的,为了保险起见,林楼在燕京城外的第一次集合后,将他们分成了十支队伍,每队百人,各自行进,到下一座城前再集合。
十支队伍,行进路线肯定是要不同,不然分不分队就没区别了,林楼领着一支队伍走了最难走的一条路,翻山走小径。
“靠,这是深山老林啊,多少年没人走了啊?”肖甲三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汗,他的左右双手拿着一把砍刀,很明显在做开道的事。
肖甲三的小队正好分在了林楼的这一支百人队里,一支百人队里有十支小队,开道是件辛苦活,为了节约体力,十支小队是轮流开道的,而轮到肖甲三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已经是完全没路了,只能靠他们开辟新路。
边上的队员们也在抹汗如雨的砍树劈草中,除了喘气喝水,他们几乎没有开口过,这也是为了节约体力。
肖甲三回头估了一下开过的小道,应该有一百米了,再坚持一下,砍完两百米就可以换队伍了。
“兄弟们,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砍完了一半,只剩一半了,咬咬牙就完事了。”肖甲三给队员们鼓了鼓劲,挥刀砍树。
“是。”队员们齐声回道,继续挥刀。
在距离这队开路先锋的两百米处,在深深绿色的茂盛枝叶的遮掩下,两个身影,猛然窜下了树梢,钻进了密林中。
“呼。。。。。。呼。。。。。。呼。。。。。。快点,再快点,别停。”带路人拉着一个同伴狂奔,他强忍着胸口的灼热,努力说出完整的话。
“可以,可以,了吧?”被带路人拉着狂奔的同伴回头看向后面,没有看到有人追来的影子。
带路人根本没停,一直跑到了一个视界较开阔处,才撑着膝盖停了下来。
“别坐,起来。”带路人哑着嗓子催促同伴们站起来。
可惜已经坐下的人根本就不想站起来了,他们算是半瘫在地,只剩嘴巴和胸口在动了,其它身份部位根本就不动了。
被带路人拉着的那个同伴,他是这一队人中年纪最小,也最瘦矮的一个,他被带路人拉着,节约了一点体力,这时候他还有力气说话,他手中攥着一枚青色的果子,递到了带路人的面前。
“大牛哥,吃果子,解渴。”
带路的大牛哥看了他一眼:“你吃。”
“不,大牛哥,你吃,我带着就是为了给你吃的。”
大牛哥也实在是渴极了,看着这枚青色的果子,很明显的未成熟的果子,他接过了果子,咬了一口。
酸,真的很酸,还有一点微微的苦,大牛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不过在极酸之后,口中自动发泌出的津液,让大牛哥干涸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好了,你吃。”大牛哥把咬了一口的果子递到了小同伴的面前。
小同伴小小的咬了一口,脸也皱了起来,然后他把果子递给了半瘫在地的同伴们,他们一个传一个,小小的咬上一口解渴,然后传给边上的人。
所有人都咬过之后,这枚青色的果子还剩一点果肉在上面,那个小同伴珍惜的把它攥在手上,等着下一次再解渴。
大牛哥再次辨明了一下方向,催促同伴们起来:“快起来,别坐着了,等下腿僵了,跑不动了。”
同伴们努力站了起来。
大牛哥指了一个方向:“那条路已经被土匪们给抢先占了,我们只能走另一边了,但那边我没走过,等下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同伴们苦着脸,回头恋恋不舍的看向那一边更为轻松的方向。
“大牛哥,要不然我们躲一躲,等土匪过去了,我们再走,而且他们开过路了,我们再去走也轻松安全的多。”有同伴说道。
大牛哥一瞪眼:“不行,万一他们有留人把守呢?也不需要多少人,只要把最危险的地方卡住,我们不就自投罗网了?”
“可是,可是,当土匪也没什么不好的,如今的兵与匪也没什么差。。。。。。”
大牛哥过去踹了他一脚:“呸,不许再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吃不了苦就回去,我们千辛万苦走这么长的路,就是为了过来当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