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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天才能告诉我准确时间。”
高劲问:“她来青东看你?”
“她有事做,顺便看我。”
高劲一边替她搓干头发,一边问:“听说你妈是作家,我很少看文学书籍,她主要写什么?”
“小说诗歌,还有一些无病呻吟的文章。”
褚琴知性又感性,她创作的作品很受女性喜爱,这几年每年版权费就有上千万。
顾襄说着母亲的事,说得差不多时,她的头发也快干了。
高劲的裤腿上留下了水珠蒸发后的印记,他没在意。替顾襄用手梳理好长发,他把她头发挽到耳后,露出她的耳朵和修长的脖颈,“好了。”他说。
顾襄刮了刮他裤腿上的水印,高劲一把抓住她的手。
顾襄抬眼。
高劲若无其事地微笑:“我去洗毛巾,这毛巾是你自己带的?”
“嗯,你有没有带自己的毛巾?”
“带了。”
高劲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
顾襄说:“你没带睡衣吗?”
“嗯?”高劲没听清,他关掉水龙头,拧干毛巾,“你说什么?”
“没什么。”顾襄道。
时间不早,高劲问了顾襄一声,然后关灯。
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顾襄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她侧过身,瞧着地板上的人。
他还真穿着衬衣西裤睡觉……
顾襄手指头抵住嘴唇,弯起嘴角。
她小声说:“你没带睡衣吗?”
“……没带。”地上的人回答。
顾襄其实还想问男人夏天睡觉会穿睡衣吗,但她没问出口。
地上的人也没说地板硬,要睡床。
顾襄依旧弯着嘴角,缓缓闭上眼。
过了会儿,气息靠近,她眼皮颤了颤。
嘴唇被软软地贴住,几秒之后,稍稍离开,黑夜里的声音温柔又带着蛊惑。
“还没跟你说晚安。”
顾襄小声道:“晚安。”她也碰了碰他的嘴唇。
离得这么近,她都不用动。
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她感觉到月光下他的凝视,片刻后,温度终于离开。
顾襄再次闭上眼,把脸埋进枕头,说:“你如果睡得不舒服,就脱衣服吧,我不会看的。”
地上的人:“……”
许久之后,“我不是介意你看。”
顾襄双脚钻住被子透气,又热起来了。
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
清早,顾襄在阳光中醒来。
她裹在被子里,蹭了蹭枕头,视线慢慢移向地板。
顺着裤腿往上,顾襄看见他手指动着,正在系纽扣。
高劲侧头,他一边系着最后两颗扣子,一边弯下腰,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再睡会儿?”
“醒了……”顾襄声音还有些沙哑。
“那再躺一会儿,还是现在起来?”
“现在起来。”
顾襄撑着手,正要起身,高劲的手臂已经伸到她后背,将她托起。
顾襄在他怀里靠了会儿,两人离太近,她也不开口,怕有口气。
高劲又亲亲她:“我洗好了,你去洗吧,待会儿去吃早饭。”
“嗯。”顾襄这才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高劲笑看着她进去,系上最后一颗衬衣纽扣,然后走到桌边,拿起皮带。
正在扣皮带扣,他听见外面有人拍门。
“香香,醒了没?快起床,待会儿带你去冲浪,我们玩半天再回去。”
高劲看向洗手间,隔着门,里面还开着水龙头。
他扣着皮带扣,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焦忞还半举着手,正要再叩门。大门在眼前打开,他抬眼,一瞬间,面色如暴风过境。
高劲扣好皮带扣,松开手,面带淡笑:“你好,焦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句话小剧场:
嘿!哈!
垃圾桶里有条男士内裤,哦~多么大气稳重的颜色。客房服务员想。
第50章
时间尚早; 客房走廊没人; 寂静之下; 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投下千层浪。
“你怎么会在这里!”焦忞脸部咬肌绷紧。
高劲好脾气的说:“我来看香香。焦先生起那么早?”
焦忞面色阴沉,一把推开高劲; 走进房内。
阳光从落地窗洒入; 充斥着整个房间,房内每一处角落都一览无遗。
桌上有一只陌生的黑色包; 小沙发上摊着男人的衣服裤子; 一旁还有交叠在一起的情侣岛服。卫生间的水声持续不断。
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熟稔又亲密的语气。
焦忞冷笑,寒若冰霜:“你昨晚睡在这里?”
高劲顺手关上房门; 坦坦荡荡的承认:“是的。”
焦忞还在克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高劲有问必答:“大约五点左右到的酒店。”
五点,他们从医院回来没多久; 而顾襄至今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焦忞忽然转身,疾步冲至高劲面前,一把揪住他衣领。
高劲后背撞上门; “砰”一声重响。
焦忞近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在、这、里、住、了、一、晚?!”
高劲衣领被勒; 他甚至能听见对方手关节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垂眸看了眼衣领上的手; 然后抓住对方的手腕; 一派镇定:“是的,我在这里住了一晚,不知道香香有没有告诉你; 我正在跟她交往。所以有什么问题?”
说完,他用了力,想将对方扯开,卫生间的门在这时打开了。
“什么声音?”
顾襄仍穿着那件肩带款白色睡裙,睡裙上有少许水渍,她刚用洗面奶洗完脸,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湿漉漉的,右手还拿着毛巾。
顾襄擦着脸,问完那句话,忽然看到门口剑拔弩张的两人,她一怔:“焦忞?!”
焦忞死死盯了她几秒,将她睡衣灼出火,他再也克制不住,转头就是一拳。
顾襄大喊:“焦忞——”毛巾掉地上,她立刻跑向两人。
高劲脸颊受了重重一拳,牙齿像是被打断,他闷哼一声,视线模糊了两秒。
顾襄去拽焦忞的肩膀,着急呼喊:“焦忞你住手,你干什么!”
焦忞常年健身,他此刻身体硬得像石头,拳像铁饼,失控就能把人砸死。顾襄哪里拽得开他。
焦忞根本不理顾襄,他猛地又砸下一拳。
顾襄急疯了,她使劲去打焦忞,又去掰他的手,大声喊:“你疯了,你给我住手,听到没有,给我住手!”
高劲晃了晃头,见到顾襄双眼通红,他终于重新抓住对方手腕,反手就是一拳。
焦忞双目赤红。
两人的打斗愈演愈烈,大门和门口的衣柜被撞得砰砰响,引来酒店员工敲门,“里面有什么事?请开门,里面的客人是不是需要帮助?”
顾襄正要去开门,焦忞把高劲用力一甩,顾襄立刻扑过去,抱住高劲,红着眼,冲焦忞怒目而视:“焦忞!”
焦忞冲门外的人大喊:“没事,滚!”
员工不听,继续敲门:“先生?先生请把门开一下。”
焦忞:“滚!”
高劲缓了口气,扶住顾襄,也冲门外道:“这里没事。”
员工仍旧不走:“先生,请开门,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高劲轻声对顾襄说:“你去,说没事。”
顾襄:“高劲……”
高劲:“乖,真的没事。”
焦忞怒不可遏:“我他妈让你滚——“他冲到门口,手正要拧门把,顾襄挤上前。
顾襄打开门,冲酒店员工道:“多谢,我们自己会处理。”
门只开了一小半,没看见女客穿着,她的眼睛微红,年轻又漂亮,背后还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高大男子。
一看就是情感纠纷,这种事难插手,员工考量半晌,不放心地交代:“如果需要帮助,这位女士可以打电话找前台工作人员。要是再发生打斗,我们酒店为了客户的人身安全,只能报警。”
顾襄说:“知道了,谢谢。”
员工离开,她没关门,反而把门开大,转过身,焦忞就站在她背后。顾襄说:“你出去。”
焦忞抓住她的手腕:“你让我出去?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他是怎么回事!”
顾襄挣扎:“他是我男朋友,焦忞你发什么疯!”
焦忞:“你才几岁,就跟人上床!?”
“你神经病!”顾襄第一次口不择言。
焦忞手腕被人紧攥,高劲护住顾襄,目视焦忞:“你放开她。”
“滚蛋!”焦忞冲高劲吼,一把推过去。
顾襄大怒:“你有完没完,你是不是变态!”最后两个字,几乎声嘶力竭。
这一声喊让周围房客都开了门,他们三人成为目光焦点。
高劲走到外面,站在顾襄另一边,用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
不知是因为引来他人围观,还是顾襄的那句喊起了效,焦忞倏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怔然,却又很快朝周围怒喊:“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众人一吓。
焦忞转身就走。
顾襄愣了愣,高劲把人推进去,快速关上房门。
顾襄回神,上下查看他,他脸上青红,衣服凌乱,“高劲……”
高劲安抚:“我没事。”
伤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
高劲也有健身的习惯,他只是为了在工作之余松弛肌肉,提防“医生病”,小小的锻炼强身健体。他的力量显然不如焦忞,他伤得更多些。
顾襄双眼刺痛,她还没察觉到眼泪流了下来。
高劲一怔,将人搂住,难以言状的情绪袭击了他,他擦了下她的脸,“哭什么,别哭。”
顾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擦了擦,说:“没有。”她冷静下来,“你坐下来,衣服脱了,先检查一下伤口,我让酒店去买药,你告诉我需要什么药。”
高劲听她的,先打电话给前台,然后去卫生间脱了衣服,照着镜子检查。
顾襄在边上看。
身上还好,只是撞到衣柜的时候皮肤有擦伤,擦破的皮狼狈挂着,伤痕红肿。
顾襄仔细检查,注意到他腰上也有擦痕,她弯下来,手指头碰了碰。
高劲猛地一抖,腰肌缩了下,他握住顾襄的手。
顾襄说:“腰上也有伤。”
伤药还没送来,高劲看出顾襄情绪不好,他酝酿了一下,向她解释刚才的事。
焦忞敲门,他开门,焦忞质问,他有问必答,高劲没有隐瞒。
顾襄看了他一眼。
高劲与她对视。
过了几秒,顾襄点头:“哦,知道了。”
她坐到沙发上等待,一声不响,思绪飘远。片刻,她渐渐拧起眉,手揪着睡裙。
高劲注意到她手指的小动作,他坐到她身边,轻唤:“香香。”
“嗯?”顾襄侧头。
高劲握住她揪着睡裙的手,说:“在生气?”
顾襄顿了顿,摇头:“不是。”
酒店员工敲门,说伤药送来了。
顾襄要起身去拿,高劲把她按住了,他自己去开门拿进来。
脸上的伤口他可以自己上药,身上几处不太好弄。两人又进了卫生间,高劲照着镜子在往脸上涂药水,顾襄帮他身上上药。
顾襄低着头,边涂边说:“他今天很冲动。”
“他”自然是指焦忞,顾襄一直在想着他。高劲顿了下,道:“确实,我没想到他会失控。”
顾襄说:“他有时候是会管我,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
高劲没有接话头。
顾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从来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