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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演员本来就辛苦,江烟也一直撑习惯了,对身体也没太在意。
更何况还是去医院检查一遍更确定,江烟点头:“知道啦,抽空去看看,然后,秦总…”
江烟迟疑片刻,悲壮闭眼:“我自己和他说吧,不能瞒着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还能早超生,江烟现在只能期盼她亲哥不要暴跳如雷。
江烟行程安排的很满,她也不打算推掉,贺昭溪只能尽力给她分散一些压力。
她也确实表现不出什么真实感。江烟摸摸腹部,一点变化都没有,她甚至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去做。
在和亲哥解释之前,江烟要先和沈时礼离个婚。
是沈时礼开车来接她的,地址是在贺昭溪家,江烟和她商量着后续事宜,两个晚上都没能回家。
沈时礼看着江烟跑下楼,拉开车门坐到后座,又频频看向他。
“你在经纪人家住的?”他顿了顿,“没回家吗?”
他的本意只是打开话题,从后视镜里却看见江烟一下子挺直脊背,坐姿端正。
“嗯,和贺姐商量一下行程,”江烟心虚的不行,努力稳住,“接下来事情还挺多的,需要讨论。”
“你现在来没问题吗?”江烟难得主动挑了个安全的话题,“公司不忙吗?证件带全了吧?”
她还是头一次试图瞒住沈时礼什么事。江烟心里嘀咕,其实还有点刺激。看见沈时礼的同时,江烟脑海中的想法也越来越清晰。
这么大的事情,只要沈时礼不起疑心,不往那个方面去想,江烟就有自信能不让他察觉到。
“嗯,没关系,”沈时礼淡淡道,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你不忙吗?”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沈时礼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他也不算不了解江烟,她此时和之前相比异样反常的态度,看起来也说不出的不自在。
“还好,最近两天休息时间比较多,”江烟察觉到话题有点危险,又强行掰回来,“也和工作室都商量好了,不会影响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反常瞒不住沈时礼。但是只要对方不想多,那么就可以瞒住。
“不会影响什么的,烟烟,”沈时礼顿了顿,又说道,“那天你说的话,我认真考虑过。”
和江烟不一样,他表达情绪的方式实在是很少。沈时礼也开始意识到,相较于不可掌控的喜欢,他更习惯于万事都有计划一样的安排。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事实证明,感情这回事,和谈合同,拿下亿元的订单都不一样。
就算是沈时礼,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应该承认,在感情这门课上,他的必修学分是零分,连不及格都远远达不到。
他自诩在各方面都要比江烟做得好,比任何人都出色——但是在这里,他是败给她了。
“所以烟烟,的确是我没有考虑好,是我想的太过轻易。”他别开视线,语气安静的坦诚,“是我错了。”
后视镜里的小朋友黑色长发柔软,小脸精致,那双漂亮的眼眸看过来,里头盛着让人心动的光。
沈时礼从没考虑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江烟从很早之前就走进他的身边,过去很多年。
在结婚三年后,沈时礼对妻子的定义已经固定,他也没有考虑过这有什么不对。
无论怎么样,无论怎么做,江烟总是会在那里。
可是她也会离开,也会拒绝,也会对曾经喜欢的事物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屣。
江烟顿了顿。她从那双桃花眸里看出不一样的情绪,是沈时礼之前从没有显露出来的。
一贯心高气傲,尽管沉默寡言却比任何人都要生性傲慢自负的沈时礼,这个时候却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低下头,向她道歉。
江烟悄然的按了按腹部。她弯了弯唇角,笑起来:“时礼哥,离婚之前能听到你这句话,还真让我有点意外。”
江烟侧头看向车窗外,咳嗽一声,声音轻快:“到民政局了吧?等我戴个口罩,我们下去办手续。”
第27章
江烟觉得; 她和沈时礼一定是来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气氛最和谐的一对。
尽管之前总是嚷嚷着“这么做不好”或者之类的话; 真正来到这里,两个人看起来都还算严肃对待。
办手续的小姐姐很有职业素养,看见江烟和另一个人的基本信息,也只是微微惊诧,没做出更多的反应。
这让江烟恍惚间甚至感觉; 他们只是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协议。
不涉及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会有很多回旋的余地,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所改变。
办完手续; 拿到那个小红本看起来似乎也很轻易。江烟从头到尾口罩都没有取下来过; 这时候看着证件; 也有些走神。
沈时礼倒是很快把证件收起来,放进口袋里。神色同样沉的看不出情绪; 只是有些无形的压迫感。
“比我想的要快,”江烟低头看了下时间,“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结婚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快。江烟印象里他们等了很久,中间也磨磨蹭蹭折腾好久。
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江烟的缘故; 她那时候还太在意这些; 方方面面都在纠结,结婚证的照片更是精挑细选好久。
现在想想也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两本小红本拿到手,接下来就没什么了。
“你要回去吗?”沈时礼侧头看她; “或者; 有时间的话; 一起吃饭?”
江烟顿了顿; 摇头:“不用,时礼哥,我先回去就好。”
她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两个人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交谈,整个人像是空掉一块一样。
但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让她去想这些了。江烟按了按眉心,有点头痛。
她现在站在沈时礼面前都是心虚的。有关孩子,有关怎么做才好,她也没有定论。
“还有房子,还有里面的东西…”江烟想起他们其实没分开的东西还不少,有点犹豫,“我以后再抽空找人搬吧,你着急吗?”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估计是没空。江烟算了算,她现在也不知道身体是什么情况,还得去医院检查过后再做决定。
这已经是不小的麻烦了。贺昭溪定的孕妇手册指导书也上门了,经纪人沉着一张脸,神色僵硬的阅读这些东西。
尽管她平常看起来只是江家安排来照顾江烟的,但是她对江烟一直很好,也把她当小朋友去疼。
“不着急,”沈时礼摇摇头,他似乎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我搬家了,也没有住在那里。”
江烟一愣。那双圆眸瞪得稍微大了些,她抬头去看他:“你搬出来了?”
她的记忆里,沈时礼虽然资产不少,却不是爱置办房产的性格。他从沈家离开以后就住在那里,江烟没料到他还会有搬出来的一天。
沈时礼顿了顿。其实在江烟离开那栋房子之后不到一周,他也搬出来了。
他的确没有置办房产的习惯,匆匆搬出,东西什么都是买新的,随便找了一处出租的精装房,这样却恍然也会产生一种错觉。
错觉于他只是暂时搬出来住,错觉在江烟以后也总会回那栋房子,一切都没有改变什么。
其实他从那么早潜意识就告诉自己不舒服的根源,却无从察觉。
江烟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不过既然是她先搬走的,她对沈时礼住在哪里也没有那么多好奇心。
“好吧,那就更不需要担心,”她考虑了一下,“时礼哥,你能先送我回家吗?”
为了这次离婚来民政局,贺昭溪专程帮她把这一天的行程全部推开,也不要求她做什么。
他们似乎都觉得这是很严重,很难以接受的事情,尤其是深知江烟现在身体状况的贺昭溪来说。
江烟抿着唇,又有点想笑。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她现在心情还行,回去还能吃点甜点,让自己快乐一下。
“嗯。”沈时礼应了声,瞥见江烟还丢在桌上的棒球帽,抬手帮她扣上。
他做的很自然,修长有力的手指帮她戴上帽子,又调整了一下位置:“人多起来了,走吧,送你回家。”
江烟一下子没躲开。她抬眼,看着沈时礼平淡自然的动作,微怔。
好像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沈时礼垂着眼帘,没看她,漆黑的眸里却似乎有点很平静的情绪在涌动着。
那点之前埋藏很深的,看不见的情绪,像是随着冰面的破碎一并浮现出来,流淌出冷冷的温柔。
江烟着实愣了好一会儿。她低下头,拼命咳嗽两声:“嗯,对,是,走吧走吧。”
话没说完,她又有点没底气的补充:“还有,时礼哥,你不要帮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刚才还看人看的走神,江烟实在是说的有点心虚。按照沈时礼一贯冷硬不退让的性子,他这个时候也该用反问的语气——
“嗯,我知道,”沈时礼自然地说,“不小心顺手了,是小事,抱歉。”
江烟:…她为什么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江烟性子吃软不吃硬,沈时礼越和她讲道理越能激发出她的逆反心理,尤其是想到之前的经历,多多少少也会意难平。
就像是一个人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再看以前,江烟倒不至于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后悔,只是有点哭笑不得。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句话是对的。
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赌气还是在跟沈时礼赌气,好像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会显得人很小气吧?一个稳重的成年人才不会为这种事别扭…
江烟心情复杂的走到车前,还没上车,就看见沈时礼把前面的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
他微微偏头,语调不紧不慢:“后面什么都没有,坐到前面来吧?”
副驾驶座一贯都是江烟的专座。抱枕靠枕坐垫都准备齐全,前面还挂着一个可爱的小风铃,江烟没事喜欢戳两下。
江烟瞪了他一会儿。透过口罩,那双猫一样的瞳眸有点明亮的别扭,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脚步都没停的走到后面,拉开车门,自己爬上车:“不用了,时礼哥,就麻烦你给我当一回司机了。”
这几乎是直白的挑衅。江烟心里清楚,沈时礼只是不说,心里却一直很在意这个。
大约是出身环境或者之类的因素,从进入江今,一手掌控庞大的集团开始,他对谁都没有卑躬屈膝过。
沈时礼并没有勉强她。从善如流的关上副驾驶的门,他竟然也没说什么,就去主驾驶位置开车去了。
那点儿复杂的心情又冒出来了。江烟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过于幼稚,她本来就还瞒着事,要说一点不心虚,理直气壮的也没有…
车停在江烟住的小区别墅前。江烟跳下车,把手包拿起来,朝他顿了顿:“那,我先回去了,再见,时礼哥。”
这次真的就是再见了。接下来若非必要,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必须见面的关系。
两个人都很忙,就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区别只是空闲的时候也不会见,除开聚会也见不到几次面。
江烟有点感慨。她深深地看向沈时礼,男人摇下车窗,眉眼仍旧精致寡淡,眉骨下投下的阴影让人心动。
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看的一张脸。像是高山融雪,桃花眼看似多情却薄情,透着种少见的清冽。
沈时礼抬眸看了她一眼,平静道:“嗯,再见。”
他驱车离开,江烟没意识到他走的如此利落,懵了一下。
看着车倒车离开,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好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