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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烟眼睛红的像是兔子还不肯走,沈时礼皱着眉,还是按照她的要求,扣着她的腰带她回去。
事情发生太快,帮佣刚才也是没反应过来,只是逮住了那个乱跑的小孩儿。
小孩儿看起来十几岁,知道自己闯了祸,正扯着嗓子哭,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老人,正满脸焦急的对帮佣说好话。
江烟被带过去的时候,正巧听见他们还在辩解:“孩子小,又被气氛感染了,这不是不知道吗?别拽他胳膊,哎哟我的乖孙,拽脱臼了怎么办?”
“拽脱臼了就去医院治,”沈时礼声音很冷,他本来就很有距离感,“医疗费我出。”
他又瞥了眼那个还在扯着嗓子的男孩,凉凉道:“再哭一句,你想知道胳膊脱臼有多疼吗?”
不知道是不是沈时礼话太冷漠,小孩儿本来还在哭,被他冷着眼看着,也停下了哭声。
沈时礼气场太强了,尤其他心情不妙的时候,两个老人在帮佣面前还敢撒泼,在他面前却不敢。
“刚才也是不小心,”老奶奶陪笑道,“过来,给这个姐姐道歉,看你把人家撞的!”
她用力把那个小孩儿扯过来,对着江烟道,“对不起这位小姐,道歉!快点!看你下次还敢乱跑!”
两位老人都别着眼去看江烟腿上明显的一片擦伤,又装没看见。
“对不起,”小男孩被拧了下胳膊才不情愿的说,“姐姐你太容易倒了,我也没怎么用力…”
“我撞上别人的时候也没谁有这么容易摔倒,”小男孩藏不住话,嫌弃道,“姐姐,你自己身体不行吧?”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老人尴尬的陪笑脸,“别跟他见识,他就是个孩子…”
江烟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她突然开口:“十几岁,也不小了。”
腿上伤口还是很疼,但是她现在怒气已经压过了疼痛。看得出这对老夫妻也是带孩子出来旅游的,就是这么溺爱孩子的?
“但是也没成年,”老妇人有点挂不住脸,“小姐,你快去看看腿伤吧?你放心,医疗费我们出…”
她是看出江烟和沈时礼的意思才这么说的。江烟到现在都没提腿伤,反而还有心情搁在这儿和他们掰扯,看得出不打算放过他们。
要是她不在还好说。随便编个理由,反正也是来旅游的,到时候找不找得到人还不一定呢…
江烟看起来文文弱弱弱不经风,她冷静的看着这个小孩儿。
那双圆眸显得她脾气很软,她招招手,“来,过来点,姐姐纠正你一点事情。”
小孩儿一只胳膊还被帮佣拽着,对方很懂的把小孩儿往前推了推。
那两个老人也在看着。但是他们倒是没多想,还能真和小孩子计较不成?
沈时礼默不作声的往前走了两步,江烟凑到小孩儿面前,忍着疼,朝他和蔼的笑了下。
“姐姐要纠正你,你说的被推倒是自己身体不好,这句话不对,”她笑眯眯道,“这种事你自己不亲身实践一下,怎么会知道呢?”
砰!
江烟愣了一下,她的手还没拍下去,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已经被人用力推了下后背。
事情发生得太快,男孩下意识的手和膝盖先着地。
他顿了顿,又爆发出比刚才更惊天的哭嚎声——两个老人也慌了,连忙上来扶他。
是沈时礼出的手。男人单手扶着江烟,漆黑冷冽的眸底没什么情绪。
一点以大欺小的自觉都没有。沈时礼也不可能有,实际上,他甚至没收敛力道。
场面一时间比之前还要混乱。江烟咧了咧嘴,她还是手下留情了,毕竟她是直接膝盖着地。
这个十几岁的男生也不小了,就这混世魔王没大没小的性子,怎么也得来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才行。
“我膝盖好疼,”江烟不自觉的抓住沈时礼的衣服,声音强撑着没颤,“快点,回去看医生!”
她可是很努力才没当场哭出来的!江烟狠狠的瞪了那边一眼,要不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显然不可能忍疼这么久。
这种性子怎么更像是猫了。还不是烟花那样的,而是被人欺负了就要狠狠的挠一爪子反击的那种。
沈时礼叹气。男人垂下眸,轻轻松松的把人打横抱起来。
江烟冷不防的视线腾空,懵了一下:“别…别别,我自己走!”
这是什么死亡姿势!江烟挣扎两下,沈时礼不要脸她还要,又不是小说,现实里公主抱会被人盯着看的吧!
“别动,你膝盖不疼了?”沈时礼瞥了眼江烟乱动的腿,“青紫的很严重,不觉得疼吗?”
“…哦。”江烟看不到自己膝盖的情况,她本来就很少受伤,听沈时礼一说,又紧张起来。
乖乖的没动,她越想越觉得疼,又拽着沈时礼的衣服想探身起来看,“我感觉是不是流血了…我疼到麻木了吗?”
怀里的分量轻的像是没有似的。沈时礼瞥了眼那片青色的痕迹,面不改色道,“没有那么严重,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小心伤口裂开?是血凝固住了吧!江烟被自己脑补的吓了一跳,懵懵的混过去话题。
她仰头看了看沈时礼。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就算是这么死亡的角度,还是帅的无可挑剔。
江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似乎是沈时礼头一次这么抱着她。
也是她这么久以后,第一次允许沈时礼抱着她,尽管有客观条件因素摆在前面。
“我腿好疼啊,”江烟没话找话,伸手把自己拧住的衣服抚平,“都是那个熊孩子的错。”
江烟想想还是很气:“早知道我也应该推他一下,什么人嘛,还好最后解气了。”
“不过你真的和小孩子计较啊?”江烟故意挑事,老气横秋似的,“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沈时礼:“……”他没有话要说。
第45章
在医生那里检查的结果是没什么问题。膝盖上的淤青要用药膏揉开; 别的也没什么事。
江烟直到别墅,被放下来; 才敢偷偷摸摸的去看腿。
根本; 没有; 沈时礼说的那么严重。除开青了一块以外不是好好的吗!本来还有点疼; 过了这么久; 不去动它也没多少感觉。
沈时礼就是觉得她蠢; 故意诓骗她的!
“谢谢医生。”沈时礼和医生交流,又确认江烟现在的身体状况良好。
临时被打电话叫过来的家庭医生还是头一次看见沈时礼。
看见沈时礼自然的倒水递给江烟; 后者也给面子的埋头喝了,医生有些了然:“这位先生; 你下次也要多注意些,不要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这幸好是沈时礼江烟反应都快; 小孩子也撞的没有那么严重。
要是稍微不当心; 岂不是会造成更难以接受的后果吗?孕妇不比普通人,身体还要注意一些。
被训斥了。江烟捧着水杯当不存在,医生一句句的叮嘱沈时礼; 言辞间不难听出责怪。
沈时礼偏偏还每一句都听进去了。沈总皱了皱眉,看得出不太习惯被人这么不客气的语调要求; 倒也没说什么。
江烟看着他挨训; 心里有点心虚,但又有点看热闹的心思。
她敢打赌; 沈时礼从掌控江今以来; 就没人再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江烟也清楚这个男人的自尊高到什么样的地步; 难得能见他退让。
送走医生,江烟还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腿平放搭在扶手上:“沈总太不容易了…哎呀,十点了。”
看烟火大会的时候就很晚了。处理完事情,沈时礼抱着江烟回来又折腾一会儿,也没能看到什么。
江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去看沈时礼,逐客的意味明显:“沈总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时礼现在已经差不多能从江烟的语气词摸出她心情怎么样了。
能叫“沈总”就是心情还不错,叫“沈时礼”是有点生气,叫“时礼哥”就代表她要开始谈心了。
沈时礼拿过医生放的药膏,坐在江烟旁边,按住她的腿:“别乱动,上完药我就走。”
江烟不听他的,偏要动,脚踝被人不轻不重的按住了。
沈时礼伸手把药膏在她的膝盖上抹开,语气自然:“烟火大会你没看完…有点遗憾。”
他用一种仿佛问你今天吃过没有的语气说道,“这场策划最后的项目是堆了一座城堡,可以进去的那种。”
江烟一愣。
江烟成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城堡?沙子堆的吗?可是人好多,不会塌吗?”
她确实听的很心动,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这座城堡堆起来可能不麻烦,当大型项目活动也不现实吧?
沈时礼头都没有抬:“嗯,所以这是我以个人名义准备的,本来打算让你去看看。”
他没说自己其实准备的有全套流程。沈总头一回学习在恋爱中做计划,处处都调整的很好,结果还是出了纰漏。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江烟膝盖上揉开药膏,沈时礼说完,又沉默着没说话。
沈时礼一贯遵循的原则是,做得要比说得多。
按照他的性格,这种没做成的事情本来不应该和江烟提的。不论缘由,结果就是计划被推翻。
可是有希望才会有失望。沈时礼也难得生出想看江烟反应的心思,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好像是真的错过了很大的事情。江烟看着沈时礼平静的帮她揉膝盖,顿了顿:“虽然错过了…但是我可以明天去看吗?”
揉着她膝盖的手一顿。药膏彻底浸入温热的肌肤,江烟看着他。
沈时礼站起身,把药箱合上,放在一边:“不用去了,你的腿不适合走路。”
说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心里却慢慢升腾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一种,很难用言语去描述的情绪。
江烟也没坚持。她看着沈时礼把茶几收拾好,挥挥手:“那你走吧,拜拜。”
没心没肺的像个小骗子。
心情却好像没之前那么糟糕了。沈时礼侧过头,“嗯,晚安。”
***
江烟第二天一大早是被吵醒的。
她烦躁的把枕头捂住脸被子盖在头顶,又不得不因为太闷探出头。
摸过手机,现在也才七点钟。江烟刷拉一下拉开卧室门,蹬蹬蹬走下去。
“陈姨,怎么回事啊?”江烟没睡够,语气也很差,“外面吵吵嚷嚷什么呢?”
别墅里两个帮佣,陈姨没出来,反而是另一个刘姨从厨房走出来:“陈阿姨正在外面处理呢…是昨天的事,小姐,你的腿没事吧?”
她看江烟下楼还是有点不自然一瘸一拐的,连忙过来扶她坐到沙发上,“昨天那家人不知道怎么过来了…在闹事呢。”
昨天的事。江烟隐约能听见人的哭嚎吵闹的声音,她没出去,直接打电话给陈姨问了原委。
门外,还是那家人,一对中年夫妻拖着孩子都在哭天抢地:“欺负人啊!我家孩子膝盖都磕破了,还怕得不得了,一点也没有之前活泼劲儿…”
昨天江烟走了,他们也连忙把小男孩带到诊所。付了大笔的钱,小男孩腿上手上擦伤不说,性子也比之前乖巧沉闷不少。
他们家小孩一向闹腾,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了解到江烟的情况,几个人连忙跑上门来堵人来了。
“陈姨,你先进来吧,不用管,”江烟听他们嚷嚷的头疼,“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十几岁的小男生了,能被吓成什么样?被教做人不好吗。
江烟又气又好笑,犹豫了下,直接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