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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让用医学杀人,老子用手宰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就在顾峥打算将徐之才师父的尸身暂时的放在一边,弄死陈庆之这个病秧子的时候,他对面的这一袭白衣之人,却是缓缓的后退了两步,侧过身来,将偌大的一个出宫的宫门,给顾峥让了出来。
“你!”
“是的,走吧顾峥,走得远远的,等到陛下的气消了,你再回来,磕几个头,他就不忍苛责与你了。”
“你莫不是忘记了,陛下对于跟着他的旧人,都是很有感情的。”
“咱们的陛下心软。”
是啊,与陈庆之对视着的顾峥,恍然间想到了萧衍的仁,但是他的仁,真的是划分的很清。
对于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他软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昏庸了。
但是他和陈庆之,也只不过是他的书童罢了。
这种仁慈,到底能分出多少给他们呢?
顾峥不敢赌。
所以他难得的犹豫了起来。
“陈庆之,不若你跟我一起走吧。难道为了一个人奉献出你的一生的这种梦想,现在的你想来,不觉得有些荒诞吗?”
“陈庆之,为自己活一把,不行吗?”
听到这里的陈庆之笑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顾峥,同样心软的一塌糊涂。
但是陈庆之是要让他失望了。
这一次的他并没有多说,只是朝着门外再一次的一指,再次说道:“去吧,我相信陛下,他生过气就好了。”
“快走!”
莫要磨蹭了,若是被陛下发现,才是真的走不了了。
可能,在自己的心中,也是不希望这个从小就梦想当一个名医的小伙伴,双手沾染上无辜人的血液吧。
这样,就好!
顾峥与陈庆之擦肩而过。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明白的眼神,在此时,在此地,做出了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道别。
那个蹒跚而去的顾峥,在离开了宫外大道的同时,就快速的驱车而去,返回了徐家的医馆。
用师父专用的麻纸给徐氏的宗族发出了一封紧急的写着这事件始末的通知信。
一个帝王的心思,任谁都不能猜测。
那些留在都城的徐家人,是时候退回自己的老家了。
那里同样也是顾峥的家乡。
山美水美,与世隔绝的九江匡山。
而随着顾峥匆匆的收拾细软,遣散医馆学徒掌柜,收拾医学典籍,珍贵的药草的时候,在肃穆空旷的大殿之中,一人坐在其上,紧紧的盯着殿下跪的笔直的陈庆之。
在久久的相对无语之后,上座的萧衍终于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罢了,去前殿领十鞭子,作为你办事不利的惩罚,这就退下吧。”
“喏!多谢陛下。不知道……”
“滚滚滚!我不会再派人追击顾峥了!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看见你们两个就心烦,现在就生你一个了,就更不要在我面前碍眼了!”
“喏!多谢!陛下!!”
这一个头磕的是实实在在,那白色的背影,还带着微不可查的雀跃。
这样的场景顾峥自然是不可能看到。
他顶着已经微微黑的天,将一个平时用来运送重病的病人到医馆所用的马车拉出来。
用前面不远处的转办理丧葬一条龙服务的棺材铺中,选了一个中等居上价位的棺木,换上了师父生前出门替人看病时候贯穿的一身衣袍。
简单的用一些驱蚊防虫的药草覆盖在车内的角落之后。
就与师父身边的几个死也不肯离开的老仆一起,驱赶着车队,朝着九江浩浩荡荡逃去。
直到这个时候,顾峥才感叹于师父多年前的睿智。
那时候,自己的旧主,现如今的皇帝陛下,刚刚坐稳了皇位,师父挂冠而去的那一天的情景他还是历历在目。
那天的师父喝了一天的闷酒,却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将自己手中属于宗族的资产全数的交还到了徐家的手中。
从那天起开始,自己的师父,可能就算到有今日中的这么一天了吧。
了无牵挂,却又将最大的财富,医术,赠与了他这个同样了无牵挂了的无亲无故的徒弟。
所以,在今天的顾峥,才能走的如此的从容,如此的潇洒。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一天里,那个喝的又哭又笑,对月当歌的老头所赋予他的后路。
多谢,师父。
还有,我会将徐家的医术,发扬光大的。
……
南梁五年,春,顾峥携带徐家医馆所有财富,朝九江而去。
带走了一地的惆怅恩怨,却为南方的那座终年白雾缭绕的山脉,带去了一缕药材的微香。
匡山,依山傍水,柔和妖娆。
而居于匡山的人,更是淳朴自然,温厚和善。
今日间的匡山林内,原本一座属于徐家的小山头上,来了一位它的新的主人。
在叮叮咚咚的行李放卸之后,这周围的十里八村都知晓了,这新的主人,需要周围的人,出工,为他营建新的山庄。
在小山坡的脚下,那依然荒凉的杂草堆前,戳着一根木板。
上边纂刻着简单的一个数字,代表着来这里上工一天所赋予的工钱。
五。
简单直接。
一旁一个年迈的老仆,手中拿着等待分发的竹签。
若是能够接受这个价格,就从他手中领到一根山庄主人所赋予的竹签。
而那些一言不发的汉子们,则会知道,在这家人家干活领工钱的同时,还能在这里吃到一顿免费的饭食。
听到与此的周围的农户们,更加的满意了。
对于这家人的到来,也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忐忑。
只是在上工的时日中,对于这山庄的新主人,未免有了几分的好奇和猜测。
几个在附近的村子中有些威望的汉子,看着远去山林之中的顾峥,身后背着药篓和药锄,侧面还挂着一把弓箭。
这不伦不类的打扮,让他们很是惊异了几分。
“哎?你们说,这山庄的主人莫不是徐家宗族的子弟?”
“可是徐家不是诗书传家吗?我看着此人却是带着几分的悍勇之气呢?”
“这难道是走的从军的路子?”
“我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一旁的老仆,听到了汉子们一边干活一边的议论,想起来顾峥走前的交代,就在空旷的场地内,宛若聊天一般的给大家普及推广了一下顾峥的来历。
“我家主人的来历你们可是都猜错了吧?”
“知道徐家之前出的那个前朝的御医了吗?我家主人就是他唯一的亲传的弟子。”
“继承了老主人一身的本事。”
“这不是,老主人身逝,作为他的唯一的徒弟,这是要把老主人安葬在他的家乡呢。”
“我们的少主人还说了,要在这山上结庐守孝三年。”
“否则你以为,就我们少主人的这一身的本事,为何要来这偏僻的山林中啊。”
“所以啊,你们这些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可是有福气了!”
听到这里的这群农人们,纷纷的点头,手底下的活计也瞬间的觉得有了力气了。
可不是有福气了吗?
住在名医结庐所在,自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再也不用千里跋涉的四处求医了。
只是不知道,这小医生的诊金收的贵不贵。
一个能为师父守孝三年的徒弟,想来是个心善的人吧?
第624章 疑难杂症
这些汉子们的所思所想,不是现在的顾峥所能明了的。
他正按照当初与师父闲谈的时候,对方所描绘出来的景色,在山中穿行寻找着。
他想要找到师父口中所描述的极美的乐园,将自己的师父入土为安。
匡山之美,难以形容,
雄、奇、险、秀闻名于世,
素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美誉。
沿着陡坡而上,不过多时,顾峥就找寻到了师父口中所述的那番的景观。
这里并不是最险峻的山峰,更不是奇石林立瀑布清泉的奇特景象所在。
这就是一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坡崖,但是顺着这个山坡远眺而望过去的时候,就能看到两侧的石壁夹击之下的一层层的厚厚的云雾。
在这个山头之上,缭绕不散,宛若仙境。
再配合着山坡之上的点点繁花,片片青草。
宛若仙境。
想来,师父最盼望的莫不是这种与世无争的环境,这种洒脱自由的情怀吧。
只是这一辈子的师父,心中的理想生活他一日也未曾过过。
那么现在的他,将坟墓修建在这里,也算是圆了师父的一个梦想了吧?
见到于此的顾峥,将手中路过偶然所得的一颗药草,往后边的篓子中一抛。
就朝着这渺渺的白雾之中,奋力的大吼了一声。
“师父!我们到家啦!!!”
“我好想你啊!!!”
“走了!明天咱们爷俩就可以同吃同住了!”
说完,顾峥也不留恋,头也不回的朝着山坡下大踏步而去,到了最后竟成为了奔跑,一刻不得停息。
……
翌日,徐家医馆所剩下的所有的仆人……现任的医者顾峥以及老仆两名,具都是穿着麻衣,头裹白巾,由周围聘来专做丧办的道士的引领下,朝着山坡上的风水宝地浩浩荡荡而去。
在顾峥的操办之下,这个连自己的宗族内的人都不敢前来吊念的老者,总算在走的时候,不那么的冷清。
而就在这个刚刚的鼓起来,石头制成的墓志铭才插到地上不久的坟包旁边,又多了一个十分简易的木质的草庐。
其中一应的用具,都被顾峥扛了上来。
自此以后,他顾峥,就要在这里陪伴他的师父,不多不少整三年。
正好,趁着这三年的时间,平息都城内某人的怒火,打磨沉淀自己这么多年的所学,顺便在这周边,替村民们治病救人,增添自己的经验阅历。
还不耽误扬名,这样自在的生活,正合心意。
于是,不知道是从这草庐建成的时候,还是坡下的山庄完工的时期,这匡山周围的十里八村的人们,就知晓了,这里有一个至情至盛的医者,结庐而居的消息。
若是天气好的时候,这位医者就会一人上山,采摘草药。
每逢五日的时候,他就会背着一个古朴陈旧的药箱,从山崖上下来,摇着一个一看就有了些年头的摇铃,唱诵着不知名的汤头歌,游走在这山下同样不知名的小路之上。
若是有需要求医的人,求到他的面前,他总是二话不说的就随着此人前去。
而他的要求也十分的简单,给最便宜的药草本钱。
奇怪的是他对于所诊治的病患的严重程度,开出了不同的条件。
若是简单的小病,治愈了之后,需要在他结庐的后山之中,开辟的荒山之上,亲手栽种上一颗杏树。
而若是十分严重的大病,倘若被他治愈,则是需要病患的家中,栽种上足足的五颗杏树才行。
就是这顾峥十分另类的要求,反倒是安定了这周围百姓的心。
一来二去的,抓住了规律的村民们,每逢五日的这个间隔的时候,就会自发的等在那个徐顾医庄的山坡底下,等看到那一身的白色麻衣的身影下山的时候,就将这个一脸沉稳的年轻人团团的围住,诉说着自家病人的诉求。
见到于此的顾峥,朝着身边早就做好了准备的老仆一点头,就在这露天的平坡之上,开始在案前为这稍显混乱的百姓们做起了登记。
“名字?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