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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听听你如何狡辩？”
清扬关心看向皇后，问顾嬷嬷：“嬷嬷，皇伯母是从何时身子不爽的？”
“前日娘娘用完晚膳后，便去御花园转了转，半夜便有些头疼脑热，当时便宣了太医，诊治后是受了些凉，娘娘服完太医开的药便睡下了。昨日一天，娘娘精神头都是不太好，今日则是更差了些。”顾嬷嬷说的详细，难掩忧虑，这后宫啊，她自陪着娘娘进来，便一刻都不敢放松心神。
“皇伯伯，皇伯母，清扬僭越了。”她走到皇后身边，拿起皇后的手指，举在皇帝面前，问道：“皇伯伯，可觉得有些不妥？”
皇帝端详了片刻，皱着眉头道：“过于纤细了。”
清扬眼神一斜，皇后抿着唇眼里全是笑意，任凭清扬托着自己的手指，清扬把自己的手拿出来，放在皇帝面前再让他看，“皇伯伯看出来了吗？”
皇帝点头，“你和皇后都需要补身子。”从没有女子敢把手举着在都快杵着他鼻尖的位置，皇帝当真是头一回如此认真的研究女子的手指。
“皇伯伯，您。。。”
皇后收拢手指，把清扬的手握住，含笑温柔道：“你皇伯伯的心思都在政事上，清扬若是问礼部尚书的胡须今日和昨日有没有区别？你皇伯伯可能还能答出来。你啊，就别为难皇上了。”皇后也是稍稍试探了一番，皇帝对清扬不合礼数的举动，并没有斥责，这是不是说明，她这个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礼部尚书可从不会剪胡须，清扬若真的问朕这个问题，朕能告诉你，昨日今日包括明日，这胡须都是没有区别的。”
皇帝在臣子面前是个掌控欲极强唯我独尊的圣上，当然臣子们也没有认知错，皇帝对处于重要位置的官员类似六部尚书的府中，都有他的暗探。
得亏皇帝不是个昏君，不然那真是景朝的祸事。
“臣女算不上久病成医，但是，臣女从未在医书上看到或是听太医说过，受了凉指甲会没有一丝血色？”清扬在皇后的十个指甲都按了按，始终是惨白，甲面上也没有丝毫光泽。她接着说道：“可能是臣女一段时间未曾见过皇伯母，今日一见便觉得不对劲儿。”
“皇伯母白的太过分了！”
顾嬷嬷看向虚弱但比平时美上两分的皇后，脸上血色尽失，小姐在她的眼皮底下中招，顾嬷嬷自责不已。中宫无子，底下五个皇子势力相当，包括他们的母妃对皇后都是拉拢讨好为主，后宫这些年都是平衡祥和的氛围。顾嬷嬷在脑海里琢磨，把视线投到了清扬身上，这回怕是姜小姐和荣王世子的婚事让某些人恼羞成怒了！
皇帝心一惊，眼神凌厉凛冽，让清扬站到皇后身边，对比太明显了，清扬是不愿意出门加之气血不足，在一众贵女中肤色白皙的超然。但皇后比清扬还要白，皇帝再迟钝，也看出问题了！
“来人，宣太医！”皇帝压抑着怒火，他养的一群太医是吃干饭的吗？
皇后短暂的惊骇之后，比皇帝还要镇定，她为太医说话：“太医医术高超，定能发现不妥，臣妾前日的确受凉了。”当夫君、视若亲女的孩儿比她还要重视自个儿的身子，皇后再多的恐慌不可置信。。。也悉数化为心间的暖意。
“清扬今日暂且回府吧，皇伯母下回再招待你。”皇后向皇帝示意底下的少女，皇帝缓缓语气道，“皇伯伯会处理，清扬听你皇伯母的。”
哪怕这个时候，帝后还顾及着清扬，不让她被牵扯到这等事情中。
清扬没让两人担心，和匆匆赶来的太医擦肩而过。
念冬上了马车直接瘫下来，清扬才发现她手心全是汗水，清扬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安慰道：“皇伯母吉人自有天相，别担心。”
“小姐，您说是谁干的啊？”那可是皇后娘娘啊，念冬想都不敢朝那方面想。
“左不过那些人。”清扬闭眼半躺，有些人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大皇子比宣朗还要大两岁，府中已有两位侧妃，但正妃之位迟迟空悬，余下四个皇子有样学样，皆是未曾迎娶正妃，清扬嘲讽一笑。皇帝不说，底下大臣不敢议论，这五个傻缺真以为自己的意图瞒过了所有人，京都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皇子又怎样？如此愚蠢而不自知，私下里看不起他们的大有人在。
清扬对于皇帝迟迟不立太子的做法完全理解，江山交到这些人手中，守成都不能指望他们！
说到底，引子还是她和宣朗的婚事，她现在突然有些想见见宣世子了。
“去饕。。。算了，回府。”
念冬看出小姐烦心，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到不打扰小姐。
。。。
第二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和顾嬷嬷携着诸多赏赐来到侯府，大太监在花厅喝茶，顾嬷嬷额外告知清扬这个把月不要往宫里去了，免得沾惹脏东西。清扬刚想问皇后的身子如何？顾嬷嬷说道：“太医已给娘娘解了毒，好生休养问题不大，小姐顾好自个儿身子，娘娘就放心了。”
别看嬷嬷现在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太医说这毒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中毒未过五日，不花力气便能祛除，但一旦过了五日，肌肤腠理便被它侵袭，到时神仙也束手莫测！皇后没过三日，顾嬷嬷庆幸不已，她等会儿还要去见余嬷嬷。因着皇后的重视，侯府中的嬷嬷都是余嬷嬷负责的，她也就是随口跟余嬷嬷提了句娘娘身子不爽，没想着要姜小姐进宫探望，毕竟她当时以为只是小事。
幸好，菩萨保护，姜小姐把娘娘放在了心上！
顾嬷嬷对清扬是实打实的感激。
“小姐，奴婢等会儿见见老姐妹，便回宫了。”
清扬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皇帝皇后不许传进她耳中，顾嬷嬷也不敢告诉她，“嬷嬷辛苦了。”她拿了一个小木盒递给顾嬷嬷，“我闲暇无事制的一些补药丸子，嬷嬷给太医看过，若是皇伯母能服用便用。”
顾嬷嬷小心收好。
来到花厅，清扬拿出了一个同样的木盒给大太监，解释完笑着说：“劳烦公公了。”
“皇伯伯和皇伯母的略有不同，公公嬷嬷可别弄混了。”清扬嘱咐道。
两人连说定然小心。
回宫的途中，大太监对顾嬷嬷道；“姜小姐心思玲珑，真是妙人儿。”他喜欢和聪慧的人打交道，不累！
“又送你一场皇上的赏赐，自然妙了。”顾嬷嬷道。
大太监笑而不语。
两位得力总管回宫后，在各自主子面前自然又是一大波好话，清扬便又收到了她皇伯伯皇伯母的圈圈爱意。
。。。
从顾嬷嬷口中无法得知的信息，清扬从另一个渠道了解的清清楚楚。
“姜小姐，这边请。”清扬刚踏进饕餮楼，掌柜的眼睛一亮，非常殷勤的带着她往二楼走。
“小姐，肯定是世子爷特地吩咐的。”念冬很懂的和清扬小声嘀咕。
等掌柜的把二人带到宣朗的包间，并且看到活生生的宣世子后，念冬觉得自己不该把送枯枝的世子想的太好，“居心不良！”大尾巴狼！
“姜小姐，真巧。”宣朗惊喜起身，自觉把屏风另一面的靠窗位置留给清扬，“您坐您坐。”
好家伙，连敬称都用上了，这得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掌柜的退出去掩上门，揉了揉眼睛，天知道这五六日他是怎么过的，每当进来一人，掌柜的眼神就过去了，若是姜小姐再不出现，他怕是就要去看眼疾了。
“不必。”清扬径直在宣朗对面坐下，解释道：“上回因着还有两位公子，才要避着些。”
念冬：……
宣朗立马接道：“下回我们也不叫旁人。”
父王肯定羡慕他如此快速的赢得佳人芳心！世子爷准备回府之后，再向荣王好好炫耀一番！
让你瞎娶侧妃！
“好。”
“对了。”宣朗正色道，“皇伯母宣太医那天，你也在殿内对吗？”荣王回来说是他的世子妃发现的娘娘身体不妥，把宣朗吓的够呛！虽然荣王又说不会让清扬卷进去，但是宣朗还是不太放心。想去侯府递帖子，他又担心不妥当，于是采取了最笨的方法，在饕餮楼守株待兔，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等到了。
清扬不知道宣朗想的还挺多，她偏头道：“念冬，你先出去吧。”只是知道皇后被人下药，这丫头就吓的不行，清扬可不敢让她再听下去。
“小姐……”
“放心，我有分寸。”
宣朗压下上扬的嘴角，保持着镇定。
这个时候，嗯……不该他出声！
“是。”念冬不情不愿退出去，守在门口和宣朗的小厮大眼瞪小眼。
小厮：这丫头是要和自己比谁眼睛大吗？
“咳咳…”宣朗装模作样喝了口茶，看出清扬的意思，主动说道：“皇伯母的身子还好，至于是谁主使，查出来反正是受过太后恩惠的一位老嬷嬷，但是那五位谁都不干净，还有一些掺了一脚的嫔妃，基本半个后宫都掺合进去了。”宣朗不禁缩了缩脖子，女人多了，麻烦也多，经此一事，反正宣朗是不敢小瞧任何一个女子。
“这还不是关键。”宣朗叹了口气，压低嗓音，“父王和皇伯伯的母妃，我们的祖母，去世前几天便是和皇伯母一样的症状。”
这件事清扬倒是不曾知晓。
和太后扯上关系？清扬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不过，我父王说祖母本就是极其爱美的女子，这件事也说不好。”
清扬懂了，意思是荣王觉着两码事扯不上关系。
但是，多疑的皇帝便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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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那对好命的夫妇
“不说这些了。”宣朗岔开话题，连荣王都要和皇子们刻意保持距离； 无论他或是清扬； 哪怕和帝后感情多深厚，也绝对不要掺进皇家的事情里头。
“对了。”宣朗严肃看着清扬； 嘱咐道； “不要轻易相信旁人，你知不知道酒方有多珍贵？”他就差问你是不是傻了； “三道菜哪能和酒方子相提并论，你若是要回礼； 随便个玩意儿都可以！别傻乎乎的。”似乎觉得话太重，他又赶紧描补，“嗯。。。也可以傻； 反正我都会帮你搞定的。”
“心意哪有贵贱之分？何况； 我相信世子。”清扬说的实话，宣朗爱酒； 才更觉得方子贵重。
不想宣朗听到这话更担忧了； 他想，他的世子妃怎么这么单纯呢！
“自古男儿多薄幸！”世子爷憋出一句诗，后面就有思绪多了； “你没心机，你的夫君就会花你的嫁妆去逛花楼，或者宠幸你的丫头； 再不便是纳妾收通房； 生下一堆庶子； 和你的孩儿抢夺父亲的关注，日后还会争夺家产！！！”宣朗目光灼灼盯着清扬，希望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清扬如宣朗希冀的表情沉重了不少，不可置信道：“果真吗？”
“当然！”宣朗肯定点头。
“可是世子爷是我的夫君啊。”清扬似是哽咽了一瞬，问道：“世子会拿我的嫁妆去逛花楼吗？宠幸我的丫头？还会纳妾收通房？要生一堆庶子？”
宣朗被几个问句砸蒙，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他的世子妃夺门而去。
等等。。。他都说了什么来着？
宣朗把头磕在桌上，造孽啊，他说的太尽兴，忘了对面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是他要娶妻啊！！！
“世子，您怎么了？”小厮看着宣朗一下又一下磕着头，跑进屋着急问道。
宣朗：“。。。把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