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灶台上的水已经咕噜咕噜开了起来,九娘洗净了米,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我说师妹, 你这是打算让咱们今儿吃一天的白粥?”早已站在灶房门口的扶桑终于忍不住开口。
九娘怔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扶桑,又回过头来看自己的锅。
“呀!”九娘忍不住叫了一声,方才一不小心,将一袋子白米全倒了进去……
扶桑摇头,上前接过九娘手里的勺子:“得了,你去守着师父吧,我来熬粥好了。”
九娘踌躇。
扶桑有些奇怪地看了九娘一眼,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九娘开了口。
九娘先是去将灶房的门给闭了起来,然后神神秘秘地回到扶桑的身边:“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师父近来不正常?”
“何止是不正常,简直就是十分的不正常。”扶桑撇嘴,“以往我也跟着师父来过北胡,也没见师父这么个喝酒法,难不成是觉得徒弟多了,能伺候他了?”
“师兄知不知道离咱们这儿大约一刻钟的地方,有一座孤坟?”
“什么?”扶桑睁大了眼睛,旋即摸了摸下巴,“难道,你说的是……”
九娘点头:“那个女子,大约才是师父心上无法逾越的伤口吧。”
“可是也不对啊,以前师父就来过,也没这样啊……”扶桑皱眉,一脸的抑郁。
九娘耸了耸肩,反正自己就知道这么多,扶桑不知道,自己更加不知道了。这种事情,深究下去,终归是没有多少好处的。
九娘托着腮坐到了一旁。
“师兄,师姐,你们怎么关着门啊?”姜女在外面喊。
九娘看了扶桑一眼,上前开门,冲着姜女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方才起了风,师兄担心将尘土刮进锅里去。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看着师父的吗?”
“师父醒了。”
姜女的话音一落,扶桑就将勺子塞进了九娘怀里,跑去了顾桦承的屋子。
九娘抽着嘴角看着自己手里长长的勺子,叹了口气:“那你也快同师兄去照顾着师父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姜女点头,却没有立时离去。
“还有事?”九娘疑惑。
姜女点头:“师姐,哑婆也过去了。”
九娘愣了一下,旋即点头道:“知道了。”
姜女却磨磨蹭蹭地不愿意离去,九娘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大约是哑婆的脾气和姜女不对路吧,如此便也没什么办法了。
做好了白粥,九娘方一盛出来,姜女便递了个托盘过来。
九娘笑了笑,和姜女一起将白粥端进了屋子。屋子里,只有顾桦承和扶桑,并没有哑婆的身影。
九娘刚想问一句,姜女便抢着跑到顾桦承床边开了口:“师父,你醉了酒一定很难受吧?来喝点白粥吧?”
顾桦承点头,伸手接了过来,笑问:“你做的?”
姜女愣了一下,猛地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扶桑皱了下眉,刚要说什么,却见顾桦承抬头看了九娘一眼。
“师父?怎么了吗?”九娘怔了一下,赶紧迎上前去问。
顾桦承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继续喝起了粥。
扶桑咧嘴:“呐,果然啊,你师兄我就是帮你搅了两下,可是师父还是能够喝出那是出自师妹的手啊。”
姜女抬头看了九娘一眼,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顾桦承喝完了粥,将碗递给姜女,看了扶桑一眼:“扶桑,你同姜女去买些蜜饯来。”
“师父要吃蜜饯?”九娘一边问着一边去掏自己随身的荷包,似乎自己身上带着似的。
扶桑一巴掌拍在九娘的肩膀上,吓得九娘一个哆嗦,有些气哼哼地瞪着扶桑。扶桑笑了笑,冲着九娘眨了眨眼,转身拉着姜女往外走。
九娘皱眉,耳边就传来顾桦承的轻咳。九娘赶紧转过头去,倒了杯水递给顾桦承:“师父哪里不舒服?”
顾桦承冲着九娘咧嘴,是从未见过的风华。
九娘有些被晃了眼似的,愣住了。
“呵,九娘,为师在你心里莫不是一直是个冷漠的人?”顾桦承看着九娘的样子,微微摇头。
九娘赶忙摆手:“不是不是,师父是个很好的人。”
“你可知,我梦到什么了?”
“……”九娘觉得自己跟不上顾桦承的思维了。听着顾桦承的话,自己除了摇头,想不到其他的动作。
顾桦承又是一声轻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漫漫黄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像是,终于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了似的。
这一次来北胡,顾桦承终于能够将心里的那些阴霾尽数放下来了。就像哑婆说的那样,九娘是他的一个契机。
叹了口气,顾桦承转过头来看着九娘,问:“哑婆待你很好?”
九娘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因为她?”
“也许。”顾桦承拍了拍九娘的头,“过段时间,咱们便回去吧。”
“师父来北胡不是为了酿出绝世好酒吗?”九娘皱眉。
顾桦承摇头:“你觉得为师还有酿不出的酒吗?”
“……”真是高傲的人呐,九娘撇了撇嘴。可是,“师父啊,哑婆说要治好我的晕酒之症,要好几个月的。”
“哦?”顾桦承眯了眯眼,拍手道,“如此甚好,为师便能再去北胡边境溜一圈了,而且算算时间,大约托辰王爷给你办的身份文书也能出来了,咱们回去的时候,你也能大摇大摆地去下河村到那些人的面前,好好地讥讽一番了。”
“师父!”九娘有些激动地抱住顾桦承的衣袖,“不过那个身份文书是个什么东西?”
“证明你是九娘,为师的徒弟,邺城人士,与下河村孟家再无关系。”RS
059:醉仙
与下河村孟家再无关系……
九娘念叨着这一句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接触的第一家人,却是自己今生都不愿再回去的地方。那儿,与自己而言,没有半分留恋,唯一的温暖,便是孟家阿婆待自己的好,还有胡蝶同自己的那份友谊。
若是能够再回去,自己也不过是希望能够带着阿婆离开,让阿婆过上好日子。能够在和胡蝶见一面,告诉胡蝶自己如今过的很好。
而这一切,自己都能够光明正大的去做了。不用在偷偷摸摸的,不用在躲着藏着。
九娘忍不住哽咽……
“好好的,哭什么?”顾桦承伸手抚上九娘的脸颊。
九娘摇头:“才没有哭。”
“好吧,没有哭。”顾桦承接着九娘的话,伸手却触到九娘的眼角的泪,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九娘,你同为师说说,你……”
“师父,蜜饯买回来了。”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姜女的声音。
顾桦承皱了下眉,收回手来,对着门外唤道:“进来。”
扶桑和姜女推门进来,扶桑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顾桦承,问道:“师父没事了?”
“为师能有什么事儿?”顾桦承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坐到了一旁的杌子上。拿起杯子方要喝茶,又瞥了扶桑一眼,“你们今日是怎么突然都凑了过来?”
“师父,我们酿好酒了。师兄说没有经过您品定的酒不配拥有一个名字。我们这才……”
九娘打断姜女的话,皱了皱眉:“不是没有经过师父品定的酒,是没有经过品定的酒。”
姜女嘟嘴:“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这世上,不知师父一个酿酒师。”九娘歪头看了姜女一眼,“这是在北胡。你随口说说也许无事,若是在邺城……”
“北胡也有很厉害的酿酒师。”顾桦承摇头,“难道你们忘记了,北胡是越国和晋国的交境之地,这儿不但有我大越国的酿酒师,晋国的酿酒师,也会有很多来这儿的。”
“晋国的来咱们北胡做什么?”姜女疑惑。
扶桑笑道:“自顾通商之地,自然是吸引许多人的。好了。先别说这个了,让师父来品酒吧。”
“好。”顾桦承点了点头,让九娘重新泡一壶茶。
九娘点头,结果茶壶,用收藏起来的初雪所化的水清洗了两遍茶具,又将新晨收集的花露彻底煮沸,泡了一壶新茶。端进房间的时候。扶桑已经开了酒坛,依次在桌上五只的酒杯中倒好了酒。九娘进门。在顾桦承面前的茶杯中到了茶,便去一边去了一个水盆。顾桦承用茶漱了口,便拿起了一杯酒。
杯中酒液,淡黄色的液体,虽然澄澈,却终究还欠了一分,那澄澈里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漂浮物。顾桦承当即皱眉:“你们是用的什么酿的?”
扶桑愣了一下,推了身边的九娘一把。九娘抬头瞪了扶桑一眼,伸手碰了碰姜女。姜女看了看九娘又看了看扶桑。呐呐开口:“迭梦草。”
顾桦承执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九娘和扶桑都紧张的皱了下眉。只有姜女,毫不知情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不明所以。
好在顾桦承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着头深深嗅了一下。
九娘忍不住掐了扶桑一把,扶桑抬脚踩到九娘的脚背上,嘀咕:“你掐我做什么?”
九娘皱眉:“掐错了行不行?”
顾桦承看了他们俩一眼。扶桑和九娘立马站的笔直,冲着顾桦承笑的谄媚。
顾桦承摇头,轻抿一口,咂嘴:“清香醇正,诸味协调,余味幽香,甘润爽口。”
姜女毕竟初次接触,并不是很明白顾桦承的这番评价,九娘和扶桑却是笑了,刚要拍掌,顾桦承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酒味应当甜酸涩辣苦五味俱全,为何为师未曾尝到苦味?”顾桦承看着扶桑,慢悠悠地开口。
姜女不解地拉了拉九娘的手:“师姐,为什么还要有苦味涩味?”
“苦味少了,会有不清口的感觉,酸味偏少就会口淡,涩味,则能增加酒的后味。五味协调的酒,酒体才会丰满,才称得上是好酒。”九娘叹了口气,同姜女解释。
顾桦承瞥了九娘一眼,翘了一下嘴角,冷道:“你倒是记得清楚,那为师问你,你为何只懂得纸上谈兵?”
九娘垂下头去,微微咬着嘴唇,没有出声。
“九娘,你说为什么这酒中没有了涩味?”顾桦承却不放过九娘似的,追问一句。
扶桑见状,上前一步将九娘挡在身后,“师父,这酒……”
顾桦承冷冷地看了扶桑一眼,冷笑:“为师问你了吗?”
“……”扶桑垂头,退了回去。
九娘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顾桦承:“师父,我们是觉得……人生已是苦涩,为何饮酒还要那般的苦涩呢?再说,这个也跟个人心境有关,或许,是师父现在心里不苦涩了,所以才没有……”
“品酒是品酒,人生是人生,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顾桦承打断九娘的话。
九娘叹了口气,摊手:“好吧,这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以后继续努力就是了。”
“那这酒……就算是败了?”姜女紧张地绞着衣角问。
扶桑看着顾桦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九娘低头,转身往外走。
姜女愣了愣,跑上去挽住了九娘的手:“师姐。”
“嗯?”九娘勉强地笑了笑,看着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