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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两耳朵就能听出今晚是谁播报,同期声是谁配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个新闻联播都会如此严肃认真。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目光,顾灵秀突然转过来,吓得她连忙移开,面红耳赤低下假装洗碗。
其实还是她做贼心虚,两人目光对上倒也正常,不心虚的笑一笑就是了,没必要这样。
她埋着头洗碗没再敢抬头了。
新闻联播结束的声音一响,顾灵秀就把电视机关了。拄起拐杖慢慢往房间走,一步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脸上表情依旧是一脸严肃。
她看着他背影,想问需要帮忙吗,但欲言又止。
不一会,他又从房里出来了,右手单撑着拐杖,左手拿着套睡衣,看样子应该是要去洗澡。
“需要帮忙吗?”她还是没忍住
他停下来看着她,“洗澡,你怎么帮?”
她顿时脸一红,支吾着哦了声,拨了拨刘海,逃也似地跑回房间直接钻被窝里,捂着羞红的脸捶了两声床板。
接下来几天,两人依旧这样搭伙吃饭,顾灵秀也没再提让她搬出去的事,不过她倒也没停找房子。
他腿依旧这样,也没见他去医院看,礼拜一就这样继续去上班了。看来林业倒是半点没夸张,腿都这样了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这样不废才怪。
而自从工作日开始,他又回到了夜不归宿的情况,连续三天半点家都不沾。
林泉一也终于看中了套房子,除了离学校远了点外,其他条件都不错,她跟房东约好明天就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定了,当天就搬过去。
晚上陈乾叫她过去吃饭,虽然估计顾灵秀又是不回来,但还是给他做好了份放桌子上盖着,压了个字条:冷了就热一下。
过去也没什么事,说是三人单独庆祝一下找着工作的事。
陈乾今晚话特别多,喝了几杯酒拉着她絮叨不放,一会说借她手机玩一会说些好好工作的豪言壮语,反倒旁边的廖山脸色倒不是很好,闷头吃饭。
见陈乾有些醉了,两人把他扶进房间把门带上。
“看来我舅工作挺顺利的”她看向廖山。
廖山冷哼了下,扒开腿坐到沙发上摸出根烟点燃,吸了口掸了掸,“好个妈屁,这群北京佬。”
她微微蹙起眉坐到旁边,“怎么了?”
他看了眼她,身子靠在沙发边沿又吸了两口,缓缓吐出眼圈,
“今上午我去乾子部门找他,见他问他同事到广营西路搭哪路车,那人直接给了他白眼说不知道上网查呀!”
“就这?”
“这还不那个,老子就看不得乾子遭这醉!你说这北京人咋那么恶毒嘞……”
林泉一耐心他讲完才开口,“他同事确实说的没错,他只是我舅舅同事,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或是帮助任何事。你们当初决定在这发展,就该想过这些问题,举目无亲没人什么帮助、学历能力不如别人”
“可是你”
“对,他是我舅舅,我帮他不是义务而是因为我愿意。有什么能力做什么事情,如果不行,我建议你们回家发展,会比这里好很多。”
林泉一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份,如果陈乾在这,她不一定说得出来,但这预防针迟早要打的。
而显然廖山听到这话也是一僵,不可置信看着这个气场显然已经盖过他的女孩。
这时他才意识到,她年纪不大,对外人却是心硬如铁,冷漠得可怕。
直到烟头烫到指头他才一颤,有些狼狈得挥了挥手把烟给掐了,低头踩了两脚嘟囔着说,
“真是,书还没读完已经快成半个北京人了,学校里教的都什么东西……”
她无奈摇了摇头,拿起包说:“我先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屋子一片漆黑,她换上拖鞋打开灯,走到餐桌前打开盖子,纸体饭菜果然还是原封不动。
她看了看时间,把饭菜收了放进冰箱里,发现已经堆不下了,前两天的剩菜还没吃完,砰地一下把冰箱关好。
她给自己订了每晚看两小时书的计划,一般十一点前睡觉,洗完澡正在房里看着,隐约听到外面有噼里啪啦的声音。
第一反应是来贼了,忐忑地放下书,直接赤着脚小心翼翼地摸出去,顺手抓了把扫把,轻手轻脚拉开个缝探头出去,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
“继续”囫囵不清的声音突然传出。
顾灵秀?
她放下扫把出去开灯,见他脸色潮红的瘫倒在门旁,头侧靠在墙壁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王总刘总,浑身酒气味。
她立马过去询问,“你还好吧?”
顾灵秀半耸着眼看着她,慢慢举起手指着她嘟着嘴说,“美……美人……计……
计”
……看来真是醉得不清
她无奈地蹲下去,一手扶着他腰一手揽着他手臂想把他扶起来。但他右腿刚站直,左腿一点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就直直要往前跪。
她立马双手揽住他腰把他重心往后拨,奈何她低估了一个男生的重量,更何况是身高一米八几的醉酒男人,顾灵秀整个身子连带她往前压,地板发出重重的一声沉重,两人齐齐摔在地上,她被压在下面。
脸直接埋在他胸膛里,她废了半天劲才拨开喘口气,感觉自己差点被生生压死过去。
摸着发胀的脑袋撑坐起来,看着地上依旧毫无没半点感觉的顾灵秀,真有种直接想直接把他丢地上的冲动。
第二十四:醉酒
但看到他虽然醉了,手还是无意识摸着左腿,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拍了拍手说,真是欠他的……
站起来继续把他弄进房里。
废了好半天劲才把人给拖上床,正想说先口喘气,就见顾灵秀那边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吓得她立马过去阻止,
“祖,祖宗,求你了”
喝醉的人哪管那么多,只觉得热,甩开她手就烦躁地去扯衬衫扣子了,刚脱了第三个扣子他因为酒染得赤红的胸肌就露了出来。
她立马捂着眼扭过身子,使劲挥手,住手住手。
见他上身衬衫扣子已经被他全解开了,不过衣袖的扣子他怎么也解不开,衣服脱到手臂那怎么也脱不下,这会正气恼地弄着。
大概真把他弄得恼了他,直接就这样让衬衫褪到背和手臂那里不管,手又伸到裤头那里要去解皮带。
“啊,停停停”
她惊得直接死死抓住他手臂不让他继续动作。
顾灵秀的眼睛慢慢有了聚焦,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就像要糖不成功的小孩,突然嘴一瘪,“我疼”
他一愣,慢慢放开他,看着他褪去裤子后露出的左腿,比那天看到的还要红肿变形,周围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疤,与右边纤长的细腿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去外面端了盘温水帮他擦身子,擦到左腿的时候动作明显轻缓了许多。
他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很新,应该是在狱里落下的。而那条左腿明显有些变形,很大一圈红肿,她那温毛巾捂了好久才撤去。
她看着他睡着后还微微蹙起的眉,心里堵着似的难受,手指慢慢探手他的脸,轻轻摩挲着他眼睛下面柔软温热的皮肤,轻声掩好门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密切注意着顾灵秀房间的动静。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他房间噼里啪啦东西摔下来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脑子又清醒过来,连忙披了件衣服跑过去敲门,
“顾先生,顾先生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里面依旧是东西摔下去的声音,伴着轻生的痛苦呻吟声。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门进去。
灯开了一看,顾灵秀连人带被摔下了床,满头是汗紧咬着嘴唇,捂着发疼的左腿在地上打滚,桌子上的东西也全被拂在地上。
她连忙弯下腰,隔着裤子轻轻抚摸着他左小腿,眼睛急得发红,“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别怕,去医院……”
急急忙忙去拿手机,突然想到林医生对他情况比较熟,而且是他朋友,肯定知道怎么办,幸好上次就把他电话记了,连忙拨了他电话。
她一边帮顾灵秀轻轻揉捏,希望缓解他疼痛,一边焦急等林业接电话,电话一通,她焦急说,
“林医生我是小泉,不好意思那么晚还打你电话。可是顾先生现在情况有些不好,他腿痛,我想请问我现在需要做什么?要马上送医院么?”
林业一听立马睡意全无,把手机放在脖子那里夹着,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你先拿毛巾沾些冷水帮他外敷,我现在马上过去。”
“好,麻烦你快点”
她看着顾灵秀疼得脸色都发白了,嘴唇因为死死咬着已经泛出血红了。
自她进房间后,他就没再发出声音了,只是拼命咬着牙忍着。
她挂了电话立马去打了盆冷水来,但顾灵秀疼得死死捧着左腿不肯放手。
“我帮你敷一下,你把手放开。”
他这才慢慢放开手,放在一边死死抓着被子忍着。
她把毛巾拧得半干敷在腿上,看他表情依旧很疼的样子,想着说说话兴许能转眼他注意力。
便没话找话说,“明天,你不回来吃饭的话,就跟我说。因为,因为我每次煮好,你不回来饭菜都浪费了。”
见他不回答,她又继续说,“常说粒粒皆辛苦,屋里也没养个狗什么的,不然还能喂了。说到狗,我家有只黑背,母的,长得又高又壮,专门防贼。”
说话期间她又换了次毛巾,“贼都不敢惦记我们家,前段时间刚产了窝,听我爸说,现在它可凶了,谁都不能靠近,一次我弟要去摸”
“闭嘴”
他微微睁开眼,连睫毛处都垂着密汗。
她看他手没再死死跩着床单了,觉得这法子应该有效,继续说,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小姐不知厨子难为,你这样时间不定,我怎么知道该不该煮你的份”
“这几天,会回”
大概是受不了她这样没完没了的絮叨,他咬着嘴回了句。
林泉一也自觉说不下去了,觉得今晚说的话比她二十一年都多。
幸好林业很快就赶来了,带了俩医药箱过来,又是敷又是打消炎针止痛针的,她在旁边看得直打冷颤。
折腾完已经快三四点了,给他服了些安眠药后两人才退出房间。
她还是有些担心,倒了杯温水给他,“林医生,他这样不去医院没问题吗?”
林业灌了几口水说,歇了口气说:“去了医院不愿动手术也是一样的,暂时缓解疼痛罢了。”
他放下水杯抹了抹头上的汗说,“对了,今晚谢谢你。依他性格,估计痛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摇了摇头表示应该的,“顾先生为什么会突然痛?”
“骨髓炎,忌烟忌酒,刚刚闻着他一声酒气,喝酒了吧”
“恩,他回来时醉熏熏的”
看顾灵秀痛成这样,她也不太好受。
“所以这就是我希望他身边有个人的原因,我以为,他知道后,马上就把你赶出来了,看来”
“他限我这周之内搬出去,还提过两次。”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别,你可千万别走”林业立马脸色一急,把杯子放下:“这样吧,我不收你房租,你看行吗?”
“不是这个问题”她有些无奈,“我和顾先生不相识,平日生活在一起不方便,而且,顾先生似乎也不喜欢我。”
说不喜欢是轻了,他明显对自己怀着浓重的戒备和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