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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冷清,同样的冷冽,却又完全不同。
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可是她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啊!
米洛正在拔其中一个瓷瓶的木塞,突听得云姑颇为犹豫地说道,“小姐,侯爷今个关着我,是想逼我做件事儿——”
……
已过子时,东宫主殿,一派寂静,却也一室明亮。
时而有清冷的风从半敞着的窗户里灌入,连就着空气中也隐隐有甜腻的血腥味浮动。
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端坐于案前沉思,他的面色清傲冷俊,面沉如水,一如寒风料峭下凝成的冰棱白霜,一双冷静的眸子更是沉如泼墨。
只是,若是细细看去,还能看出他沉毅的面色下隐隐透着的些许苍白,竟如同失血过多的苍白面色一般!
很显然,他已受了伤。
殿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
一名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呈着一封书函,低着头不敢看他,垂首恭恭敬敬道,“殿下,公子夙来信,请殿下过目。”
顾珩伸手撩开了那道阻挡着他视线的珠帘,走了出来,一眼就能看到那函上加了“殿下亲启”字的灰白色信笺。
接过,将信笺拆开,展信细看,薄薄的书黄色信纸上只有不到十个字,却让顾珩的眼色寒了又寒。
几乎是面无表情地,顾珩将信纸搓于手中,霎时间,纸张就变成了白色粉末。
他的面色很冷,低沉的声线却不见一丝起伏,“言轻,前两日让你找的神医曜月,可有线索?”
言轻跪在地上,可以感觉到面前的人身上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凛冽杀气。
身子立刻绷得死紧,还微微发着颤,他面色有些发白,“殿下……”
顾珩神色很冷,比以往又冷上了三分,墨黑一般的眸子盛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的声音却是极轻,“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是死是活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避开的。”
“回殿下,公子‘曜月’早前一直在西戟游历,隐匿多年,属下已派人去西戟寻了,暂时还未查出他的下落,只是,坊间有言,他的性情颇为古怪,救人毫无原则只看心情,就是找到他,怕是——”
“那这么说,便是没有什么线索了。”顾珩温和地叹了叹。
言轻忙道,“属下已经尽力,请殿下再给属下几日时间——”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顾珩抬眼间那寒光一闪的眸光。
“几日?”顾珩笑了笑,下一瞬,他的面色却变得极为阴沉,便连声音也陡然变冷,“十日,我只给你十日的时间,人再找不到,你便可以自刎了,明心殿,不养废人!”
言轻复尔低下头,咬咬牙,“……是,属下这就去办,一定给殿下办好!”说完,正要退下,却被顾珩叫住。
“慢着,还有今日侯府里的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去让夙查查,我要知道关于她的所有消息,包括身世来历。”
“是。”言轻想了想,颇为犹豫地问道,“可需属下连夜送信给公子?”
“不必,晨早再送吧。”顾珩掩唇轻咳了几声,也让极沉的嗓音染了一丝喑哑,“你可以退下了。”
“……是!属下告退。”
很快,重新归于寂静,就如从未有人来过一样,唯独案上残留的纸屑在摇曳的烛火下映泣。
看着眼前烛火映照下的影子,抬起手,顾珩静静凝视着它,眸中一片复杂。
外殿,有女子清润纤和的声音乍然响起,“殿下可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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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猜猜猜猜,是谁来了?
☆、027、国师顾长生
来人的声音清朗温润,却又缥缈悠然,带着些许的清凉,语调不愠不火,乍乍一听,极像男子的声线。
来人很快就出现在了正殿,前后不过一瞬的时间。
她一身冷白,身姿高挑,白衣如洗,人更是如冷逸白,如寒冰般冷冽,如雪莲傲世,令人不敢靠近。
只是,即使她一身白袍曳地掩了曼妙的身姿,头戴红纱斗笠遮住了容貌,顾珩也知,甚至整个东离国的人都知道——
东离国历任国师都是女子,且容貌倾城,风华绝代。
在东离,每一任国师都不担任任何官职,不参朝政,却凭为东离堪国运人命、祈福辟患这一点,就能让王上对她礼让三分。
顾长生,便是曾经的王上赐给每一任国师的名字。
以国姓冠之,赋长生之意,由此也可以看出,所谓国师,才是王上最倚重之人。
而在她身后跟进来的,除了常年不离她左右、同样一身白衣的凤羽,便是这东宫殿外的守卫。
他跟进来,无非是怕自己主子怪罪,只得跟进来解释一番,希望不要被罚了板子才好。
“殿下,奴才见来人是国师大人,不敢拦!”
国师长生可自由出入宫里任何地方,如同王驾,这是当今王上曾亲下的口谕。
这宫里的所有规矩啊,在堂堂国师大人面前,似乎都不是规矩!
这样的大人物,他可万万不敢拦!
“你先退下吧,去把外殿守好。”顾珩沉了沉声,“记住,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再踏进这里一步,一只苍蝇都不行,明白了么?”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殿下放心!”说完就一溜儿烟地跑出去了。
他总觉得,主子要与国师大人商议的是大事。
大事,可不是他能听的,自然还是跑快一点比较好!
很快,整个正殿只剩下顾珩与顾长生、凤羽三人。
顾珩看向她,晦暗的目光才稍稍亮了一些,语气平淡,却蕴着极不可见的欣喜,“你终于出现了,长生。”
顾长生并未摘下红色头纱,只因除非她自愿,谁也没有权利可以让国师免纱,包括当今王上。
向顾珩走近,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她的声音如入谷空音,玉石作响,清晰如斯,却也冷冽如斯,只是道,“殿下,你受伤了。”
不是一句问句,只是淡淡地陈述。
她说完这话,便微微偏头看向了身后的凤羽。
“凤羽,将调息内伤的药呈给殿下。”
“是,少主。”凤羽微微俯了俯身,便向顾珩走去,“殿下,请!”
顾珩笑了笑,“果然,只有我每次受伤你才会出现。”说罢,顾珩接过凤羽手上的玉碗,几乎未加考虑,仰头就将眼前的黑色药汁一饮而尽。
皇权之争,兄弟离心,他本是生性多疑之人,却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交托于她,可见他对眼前之人是多么信任。
她本该感动的。
要知道,帝王的信任是这世上最廉价却也最珍贵的东西啊。
可是她没有。
顾长生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冷冷淡淡,冷然玉立,就连此时她眉梢挂着的,都不是出世之人该有的淡漠,反是入世最深的人最容易动的情绪——冷漠。
可是顾珩却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隔着一层薄薄的却又万分厚重的轻纱,他甚至看不见她脸的轮廓。
更甚,他与她之间,又何止隔了这些!
“请殿下稍坐,让本座再为殿下诊一脉。”语毕,顾长生便径直走向了玉桌旁坐下。
在她面前,顾珩似乎格外的乖顺,只见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便将手放在了玉桌上。
他的意思已然明显,可是顾长生却没有直接按住他的手,而是抬手摸索着向那边稍稍探了过去。
只见她的指尖向前探的小心翼翼和迟缓,似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确定。
世人皆知当今国师的惊才绝艳,人如白玉,却极少有人知道,每一任国师的那块白玉上还有一个瑕疵。
那便是,她们都是目不视物!
也只有在此时,她的弱点才会暴露得特别明显!
眉头一蹙,下一瞬,顾珩倏地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手触碰到她的肌肤那一刻,竟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不是激动,只因,她的手太凉太凉。
是如同冰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那般的凉!
眉光微动,顾珩却没再做什么逾矩的动作,只是将右手手腕摊开放进了她的手心,声线蕴着慢条斯理,“好了,你可以探了。”
不言一语,顾长生指尖轻探他的脉息,少顷,她冰凉的指尖便离开了他的手腕,“殿下的气息紊乱,真气在体内乱窜,既已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为何不运功调息?”
顾珩看着她,挑眉反问,“不想,就不做,还需要什么原因?”话里还漾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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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本文最冷美人出场~~~
☆、028、你动不了他的
“不想做,便不做。”顾长生微微偏头看向他,却又不是在看他,“殿下,你要如此任性吗?”
“任性?倒真是一个有趣的词。”顾珩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道,“不过还好,我还有可以任性的资本。”
任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词来形容他!
他顾珩,年七岁便入了这东宫之位,为人向来沉稳,心思更是深沉缜密。
在外人看来,他难得有任性的时候。
而似乎他的每一次任性,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她却始终不领情。
呵——!
听着他的话,顾长生半敛下眸,微垂下的眼睑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依结错落,她的嗓音却是平淡无波。
“若你不是东宫太子,没有谁会从一而终依着你的性子,担心你的死活。”顾长生不疾不徐道,“而对于旁人从一贯之的无理取闹,是人,都会厌烦的。”
他们听从他,保护他,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因为怕他,而绝非心悦诚服。
“而你顾长生,也不是神。”口中腥甜之感倾倾泛起,顾珩抿了抿唇,才淡淡接道,“是这个意思么?”
她不是神,所以,她已经厌烦他了。
即使他现在还是东宫之主。
“殿下多心了。”顾长生只是淡淡道,甚至都不肯多解释一句。
顾珩却是紧紧盯着她,灼热的视线几乎想要将那层遮住自己视线的红纱戳破,“长生,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现在还是关心我的?若我不是太子顾珩的话。”
而与他灼热视线完全相反的是顾长生冷淡的声音,“殿下不必顺着本座的话试探本座,本座为东离而生、为东离而存在,殿下是东离未来的帝君,本座自然关心殿下。”
“这样啊。”顾珩面色微变,声音也沉了一些,“长生,怎么这就摆起了臣子的架子?你我之间还不至于这般生疏吧。”
“君臣有别,这是规矩。”
她说,君臣有别,这是规矩。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似乎也不过如此。
“我等了你一夜,你却只是故意来气我的吗?”顾珩微微一僵,强笑道,“长生,我以为你已经不生气了。”
“本座为何生气?”顾长生抬头看着他,似血红纱下的眉目很冷很淡,“殿下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本座的事么?”
“我——”顾珩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不过一瞬,顾长生已恢复了那副出尘漠然的悠然姿态,恍若刚才咄咄逼人气势凛冽的人根本不是她。
“殿下莫要再与本座玩笑了。”顾长生不紧不慢道,“本座今夜来此还有一事,本座为殿下卜过一卦,卦象显示,殿下在今月之内,不宜出宫,不宜杀生见血,不宜婚娶,此三不宜,否,则易伤贵体,望殿下谨记。”
“不出宫不杀生倒也好办,就是不宜婚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