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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在这淡淡晕开的茶水清香中,只听米洛缓缓道,“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姑娘是定北侯府的三小姐苏米洛,却又不是,准确来说,姑娘只是一个与这个世界相不容的存在,来这个世界,纯属偶然,却也必然,不知白暮可有说错?”
米洛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言一语。
就听得白暮继续道,“不过姑娘不用紧张,白某要找的人就是姑娘,若白某向姑娘保证,不会向任何人说予姑娘的秘密,姑娘可信?”
“大人将话已说至如此,米洛信与不信,又有何区别?”米洛依旧神色冷淡,答得不疾不徐。
她的神色不变,推盏的动作无一丝异样,倒真像毫不在意一般。
可她自己知道,她不是。
——与这个世界相不容的存在。
这句话到底是笃定还是试探,她分不清,可以说,她完全弄不懂白暮真正的想法。
而这种不确定感让她几乎有一种错觉,她已经将自己卷入了一个更混乱的漩涡之中。
“大人似乎很是从容淡定。”米洛笑了笑,“就不怕米洛欲行不轨之事?”
“白某既然敢请姑娘帮忙,自然相信姑娘,更何况,姑娘来找白某,应当是为了别的事,”说到此,白暮淡淡一笑,不遮不掩道。“至于何事,姑娘不必告知白某,同样,白某的事希望姑娘也莫要向旁人多提,你我各取所需,互不逾矩,便可。”
“好一个互不逾矩,米洛果然没有找错人。”米洛笑了笑,一双眸子浮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然,这笑意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几乎算是一闪而过。
“那就劳烦大人先带米洛进宫了,米洛自有救人之法,不过,想让米洛救人的条件,怕是要让大人为难了。”
闻言,白暮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姑娘想要什么?”
米洛将杯盏移到嘴边,慢悠悠地轻呷了一口,这才迎向白暮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要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身份。”
果然做交易还是全部说开了好,省得总是要遮遮掩掩的,时刻担心被人发现。
如此一来,有白暮这个权相在背后帮忙,将来的事肯定能顺利得多!
对现在这种突发的状况,米洛表示勉强可以接受。
然,白暮显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他只稍稍一怔,随即满含深意地一笑,“姑娘怕是在说笑了,白某尚且勉强可以自由出宫,又如何有那么大的本事为姑娘铺路?”
“我相信,大人办的到,除非大人不想。”
米洛笑了笑,她的声音明明平平无波,却又冷冽刻骨。
白暮只是定定地看着米洛,半晌,才道,“如此也罢,只是白某也有一个条件,还望姑娘可以答应。”
“……”擦,这样下去还有完没完了!
米洛眉眼跳了跳,颇有些无奈道,“大人可以说出来听听,米洛若是做得到自当尽力而为。”
这男人当真是半点吃不得亏,自己提了一个条件,他也非得要来一个。
米洛正在心里腹诽着,就听到白暮淡淡道,“姑娘白日在宫里时,离心殿的九皇子殿下,还望姑娘可以多加照拂。”
“好。”
米洛应了飞快,她想的很简单,好歹是九皇子殿下,他身边应该不缺宫人照顾,到时她隔两天去看看意思意思就行,不算吃亏。
到最后,她才知道,白暮所说的照顾到底是怎么个照顾法,而那位传说中的九殿下,也万不是那种好忽悠的主儿!
☆、048、入宫
米洛走了,偌大的正厅只剩下白暮一个人。
白暮在主位坐了好一会儿,待他将那杯茶完全饮尽时才起身进了内室。
珠帘后,白故正倚靠在紫檀木质的靠椅上,一只胳膊覆在眼睛上,遮挡住了全部视线,似在假寐。
内室中央的长案上,那把七弦琴正寂气沉沉地躺在那里,断了的弦线就那么垂着,在空气中微微晃着。
白暮在长案前坐下,如玉的手轻轻抚过琴面,淡淡道,“好端端地弦怎么断了?小白,你心里有事?”
眉睫动了动,白故没有睁眼,只是懒洋洋道,“弦用的时间久了自然容易断,本公子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大白。”
说到这,小白突然从靠椅上坐了起来,身子前倾,呼吸贴近了白暮的耳朵,在他耳旁笑道。
“你说若是让殿下知道你竟然在他身边安插了人,他会不会一个狠心就让你做了千层花的养料啊?毕竟你的肉也不好吃,除了拔了耳朵喂小小白,也就那个用处了。”
“你放心,在那之前殿下会先将你剁碎的,毕竟你的肉很好吃,殿下也已经惦记好久了。”白暮淡淡道,黑色的瞳眸平静如湖,不起一丝涟漪。
闻言,小白也不恼,始终笑眯眯道,“也不知是谁总是坏殿下的好事啊,每次等着看好戏就先被你解决了,若我是殿下,被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坏心情,也恨不得将你喂了小黑!”
“所以你才当不了殿下。”一把将他推开,不想再与他玩笑,白暮的语气颇为冷淡,“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小白,你好自为之。”
“你不让我动她就为了那个?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白故撇撇嘴,稍稍坐直了身子,眸中难得一派认真,“将殿下交给一个来历不明且另有所图的女子照顾,大白,你可真放心!”
一室寂静。
少顷的沉默后,白暮淡然无波的声音才响起,“那女子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有些事我还需要她帮忙,而且,他与殿下有些莫名的联系,冥冥之中我总觉得她与殿下应该遇见。”
白暮还背对着他坐着,是以白故根本看不见他那时的表情,然而他却是很难得沉默了下来,没有接话。
因为他知道白暮的预感一向有多准确!
在某一方面,白暮的能力甚至要比无心殿里的那位还要可怕!
然而白故难得的正经也只绷住了几分钟而已。
“大白,有一件事我未告诉过你,就在殿下来的那一夜,不是我与他一起从宫里来的,而是我与殿下在宫外恰好碰到而已。”玩世不恭的笑容已重新爬到了他的嘴角,白故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就在她的小院里。”
白暮微微动了动身子,转身望向了他,眉头几不可见地一挑。
“而且我看殿下那目光,似乎想拿她下菜来着。”白故似是挑衅般地同样挑眉望着他,慢条斯理道,“所以大白,你确定你这么做不是专门去给殿下送盘开胃菜?”
“……”白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么小白公子,我能先问你一句,那一夜你去那儿又是去作什么?”
“……”白故呼吸猛然一滞,少顷,才道,“咳咳咳,这不是重点好么!”
他去找她还能做什么?!不过就是为了她的眸子罢了。
毕竟,对她的眼睛,他实在是喜欢得紧呐!
……
入夜,天色暗淡无月,风正渐起,夜色愈浓,今夜的左相府却依旧灯火通明。
别院的一间厢房里,拾柒正在为米洛束着白玉腰带。
还是那一袭月袍,她的身材原本就很高挑,曳地的月袍穿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觉突兀,反而称得她越发得玉树临立,有君子如玉之风。
束好了腰带,拾柒拿起玉案上的银质面具递给了她,想了想还有些不放心道,“阿姐真的不用拾柒跟着么?”
米洛接过,将那冷冰冰的面具覆在了自己的脸上,“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可阿姐若是在宫里出了意外怎么办?拾柒可以保护阿姐!”
“你不可能一直保护阿姐。”米洛的声音不疾不徐,还有些凉,“阿姐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小拾柒你懂么?”
“可——”米洛都这样说了,拾柒面上担忧之色却仍是丝毫不减。
两人一个神色如常淡漠如水,一个面色纠结还有郁色,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立在对侧,拾柒倒像是那个对年小之辈几千个几万个不放心的长姐!
米洛觉得有些好笑,抬手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玩笑道,“好啦,不就是去一趟王宫嘛,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你担心什么?!”
“好吧,阿姐千万要小心。”
“放心,今夜我就只先去探探,不会轻举妄动的,不过估计回来会很晚,你也不用等我了,就早些睡吧。”
说完米洛将风帽戴上,就直接走离了房间,走进了漆黑冰冷的夜色里。
见她出了别院,一个黑衣影卫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微微躬了躬身,便望着她面无表情道,“大人已在正门久候,公子请随我来。”
米洛未言一语,只是跟在了他身后,向府外走去。
子时刚过,一辆镶着金软的马车便出现在了宫门口。
因为认出了这是左相大人的车辇,所有有侍卫把守的宫门处全都没有盘查,马车竟是一路畅通无阻地直接进了内廷。
米洛在心里微微感叹着,想不到他的权利竟然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在王宫之内竟然还能以马车代步。
马车一直走到了碧心殿前才停下,两人正准备下车时,马车外却突然传来一道男子低沉的声音,“左相大人深夜进宫,可是有急事?”
米洛身形一怔,这是谁?
白暮掀开车帘只望了一眼便又将它放下了,正好对上米洛询问的目光,白暮淡淡道,“是三皇子。”
米洛没有接话,然眸子深处却是寒光沉沉。
原来是死对头来了。
他回来了,那苏泠月呢?已经回了苏府?
“下车吧。”白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米洛随即跟在了身后,只是,在下车前,她将头上的风帽又拉低了一些,不让任何人瞧见自己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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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再遇,惊险一加一
☆、049、是谁?
明亮如白昼的乾心殿外,一名年轻的公子正站在长长的石阶下,遥遥地望着走下马车的那两人。
那人身形修长,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一袭净海蓝色的锦衣外还罩着一件白色披风,微风卷着他的衣袂翻飞。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默如水,周围一派祥静,然,他那双墨染一般的眸子此时却是沉如幽蓝,比今晚的夜色还要沉上三分!
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白暮走上前去,面色平静道,“三皇子安。”
顾缘只是看着他,目光冰冷,将方才问过的话又问了一遍,“左相大人深夜入宫,可是有急事要见父王?”
顾缘的声音很低,藏着丝丝冷翳,白暮却像毫未察觉一般,只是淡淡应道,“正是。”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少了些许凛冽,也不见一丝卑微,真真是淡然若风。
两个人站在一起,恍若他才是那个身居高位当受膜拜的那个人。
顾缘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没有哪一位皇子会喜欢这种感觉。
“左相大人莫不是忘记了,父王这几日不见任何人。”顾缘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淡淡道,“莫说父王愿不愿意见左相,更甚父王现下已经睡下了,左相就算是有顶破天的事,也当不该在这种时辰来扰父王的梦眠才是!左相觉得本殿的话对与不对?”
“本相觉得殿下说的不对。”白暮笑了笑,声音温润好听,低缓绵长,还有一抹悠闲,“殿下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事有轻重缓急,今夜,王上一定会见本相的,就不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