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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渊有着微微的怔忡,俊美无涛的脸上出现清晰的裂痕,却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再开口时,他依旧可以平淡无波地说着话,“本来是已经回去了的,不过又出了你这档子事,正好有人非央求我跟着来,便来了,不久后应该就会回去了,不过我也应该不会在西戟长留,以后,可能先会去苍麓山上看看吧。”
字字清楚无比,语气平淡得让人听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来,好似一切都无关紧要。
自那人消失后,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寻找,前五年是为了说服自己放弃,后半生则是用来习惯,习惯自己的放弃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这样,很好。
这大概就是一个男人的强大之处。
累了,就收手,再不回头。
而听着自家爷的话,拾柒的眸底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或许,可以将它称之为,淡淡的忧伤。
若不是那人陪爷五年,在那人消失四年以后他才遇见她,不然,阿姐该是与爷最相配的人。
然而拾柒的心思米洛却是半点都理解不了的。
是以,米洛只是顺着池渊的话问道,“苍麓山?听说那儿极冷,一年全部都是冬天。”
“那儿是个好地方,十年前从那儿离开就再也没回去过,总是要回去看看的。”池渊垂了垂眸,看着手里茶水轻薄的波面,答得慢条斯理。
“这样啊。”有些欣慰他终于不再寻找了,米洛轻轻弯了弯嘴角,问道,“那你打算在东离待几天?”
池渊抬头看向她,嘴角牵着极精妙的笑容,将某些东西藏在眸底深处掩饰的刚刚好,目光清澈平淡,“我现在王宫,恐怕一时半会走不了,所以暂时应该还不会离开东离。”
“王宫?你怎么会在王宫?”想到了什么,米洛微微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瞳眸中印着池渊的脸无限放大,“你不会是跟着西戟使团来的吧?”
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的解释了,西戟使团入住王宫,宫门出入人流巨大,就是混入宫中的最好时机。
不过,问题也来了,他混进宫里去作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池渊已经先开口了,语气带了些许不着痕迹的试探,“爷想到了一个人,小丫头,西戟的溪月公主你见过么?”
听到这个名字,米洛心里咯噔了一声,“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我听说她最近几日一直在找一个长得堪比天人的男人,只可惜她翻遍了整个洛城也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那个人,洛城的公子哥一个都不是,所以我想说不定她要找的也许并不是普通人呢?”
听到这里,米洛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笑,那些贵公子当然都不能与他相比,不要说这小小洛城,就连这整个天下,恐怕都再找不到第二个像顾离那般颜如舜华、清冷绝世、少年气满满的公子了。
正应了那一句,真正的少年绝色。
但是她现在能说什么?米洛看着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池渊也只是定定地盯着米洛瞧,瞧得紧了,便见到有薄薄的笑意在他的唇边缓缓蔓延,“再者,那天夜里的国宴上,七位皇子全都出了席,独独缺了九皇子,而王上似乎也有意隐瞒九皇子的存在,所以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她还能说什么?
米洛眸光微动,含着讥诮,“池大爷,你不用试探我,想问什么就直说。”
“司溪月要找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不等她回答,池渊仍是自顾自问道,果然是直接,“而且看你这样子,你还与她正面见过?”
“我与殿下出宫时与她正面碰到过,她垂涎殿下的美色,惦记上了殿下,还派人跟了我们一下午,不过最后还是被我们甩掉了,我们才逃过了一劫,我们不想惹太多麻烦只好躲着她,所以那一晚的国宴我们就没去,就酱。”米洛简单地说了一下,算是已经很坦诚了。
闻言,池渊还是先前那个不着调的模样,唇侧噙着轻飘飘的笑意,眉间的潇洒恣意愈隐愈现,“所以爷就说嘛,男人的也长得不能太漂亮,否则一不小心就成了蓝颜祸水,那就是妥妥的祸国殃民了!”
“在说他之前你能不能先看看自己现在是啥模样?”米洛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颇为嫌弃的眼神在他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逡巡了几遍,“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脸疼么?”
传说中三秒打脸,还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她还真是好奇得很,他脸疼么?
听到她的话,池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些郁结,“……”
所以现在是连那男人的一句调侃都不能说了么?
池渊撇撇嘴,颇为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们已经惹上她了,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米洛倒是想得很开,“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再说,不想与她起正面冲突,能与她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但她若是知道他已经是我的了还想将他据为己有的话,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管她是不是西戟来使异国公主,我照毒不误,反正抢男人这种事我不会答应!”
“哈哈哈,是是是,他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池渊难得开怀地笑起来,“小丫头你可以放心,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宫里还有一位九皇子,注意力基本上全在宫外和洛城附近的小城镇上,暂时还想不到宫里来。”
“嗯?”米洛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她是什么想法你怎么知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吧,我们或许在王宫还会再见。”思及此,池渊眼眸里渗出笑意,凉凉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最好没有那一天。”
在司溪月将她的皇夫娶走之前,她与她家殿下,都不当出现在众人面前才是,尤其是出现在站在司溪月这边的他面前。
而对于池渊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米洛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他,因为她觉得,那应该与自己无多大的关系。
无关,便是连试探的必要都没有。
正准备和她聊点别的,脑海里偏偏响起司溪月昨晚说过的话,池渊略微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了米洛两句,“不过小丫头,爷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司溪月已经见到了太子顾珩,那人,虽然我还未见过你家那位,但听司溪月说过,顾珩与你家那位有五六分相像,你知道‘相像’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一句五六分相像意味着什么,虽然这世间万物三千无奇不有,但真正相像的又有多少呢?更何况还是那般绝色的男子。
两者相像,一个是太子,另一人难免就会让她想到宫里的皇子。
所以池渊说的对,如果不是因为顾离的存在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而司溪月一直以为宫里只有七位皇子,那些人她在国宴上都已见过,否则她第一个怀疑的恐怕就是宫里的皇子了。
果然,只听得池渊沉了沉声,接道,“她现在是还不知道宫里还有一位九皇子,如果她知道了,难免就会好奇你家那位的真容,毕竟在宫外死寻未果,再加上顾珩又与他又有几分相像,你觉得她会不会想到九皇子那儿去?”
“那又怎样?”米洛只是眉目间挑起了微微讽刺,眸光流转之间尽是讥诮,波光潋滟,遍地生寒,“殿下已经有了未婚妻,如何再去‘嫁’给另一个女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我要嫁给殿下,就绝对不会与别的女子共享自己的夫君,更何况还是司溪月那样臭名昭著的女人!”
“可是如果你死了呢?”池渊的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你也说了你们是未婚夫妻,未婚夫妻,就不是正的,不是正的,就有可能变成假的!”
闻言,米洛也只是低低地笑了笑,“我家殿下见到她只会恶心,她若是非要死切白赖地粘上来,恐怕只是热脸贴冷屁股了,更何况,我不会允许这类事发生!”
“小丫头,你怕是小瞧了司溪月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决心。”狭长的眉梢流淌着肆虐的嘲弄,池渊双手捧着茶杯,指腹细细摩挲着杯壁,不疾不徐地道,“仅仅因为顾珩与他长得颇为相像,仅仅因为她看上了顾珩,她就敢让人去查顾珩的未来太子妃,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已经可想而知!更何况是她要找的本尊。”
司溪月会毫不犹豫地除掉那个男人身边出现的所有女人,让他归她所有,其抢男人的毅力与决心堪比小强!
毕竟,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司溪月的人了。
米洛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去,微微上扬的眼角处挂着淡不了的寒,面上却还是在笑,“身为一个公主,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地去抢别人的未婚夫君,我就是杀了她又如何?”
他说的话她又何尝不懂,但若是真要那一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能做的,便是陪他护他!
她若是真要作死地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她不介意送她扶摇直上早登极乐!
那个在她眼里最温柔、最美好的小少年,命运、黑暗与时光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去将他玷污!
任何人,都不可以!
……
米洛现在很想回宫,她想见到顾离,很想很想,而且是来的突无防备。
然而她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这是她回来的要做的最重要的事,解决了,她就可以放心回宫了。
泠苑里,苏泠月正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地摔着东西,胭脂木梳、棉絮、铜盆、被褥、漂亮衣衫铺散一地,只要是她房间里能扔能摔的东西全都被她扔了摔了!
一霎间,翻箱倒柜的声音、扔东西的声音、东西破碎的声音齐响,当然,里面还隐隐夹杂着她的哭声。
苏清寒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脸沉寒。
晴儿也在房间外急得团团转,再这么任她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再者,万一小姐一个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她的下场怕也难逃一个“死”字了。
“大公子,你看这——要不你好好劝劝小姐?”晴儿也是急了,只得大着胆子道。
“嗯,我来想办法——”
可就在苏清寒准备让她找人来将房间破开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蕴着清丽笑意的女子声音,“大公子怎么就站在外面?不进去坐坐?”
没有转身,亦没有接话,苏清寒一下子就紧握住了拳,像是在极力隐藏什么。
这道声音恐怕已经可比他的噩梦,他做鬼恐怕都不会忘记它是属于谁的!
晴儿看着她也是一脸惊恐,恍若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也是,看苏米洛回来不过短短几月,就已经将定北侯府搅得快要天翻地覆了,而她做的所有事,明明是明目张胆,侯爷却就是不定她的罪,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纵容,当真是有好大的本事,
难怪与米洛站在对立面的苏泠月身边的人会把她当做洪水猛兽了,这不知何时就会爆炸的炸弹,且威力甚猛,而少了侯爷的无条件的疼爱与纵容,苏泠月已经明显没有可以与她对抗的优势,她们难免会担心殃及自己这只小虾米!
米洛轻飘飘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短短三秒,便移到了正全身僵硬地背对着自己杵在那儿的苏清寒的背影上。
不愿看她还是不敢看她?她倒宁愿相信是前者。
毕竟,同米洛对苏家人有着从灵魂深处蔓延的厌恶一样,苏清寒对她也有着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