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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大白最了解我。”顾离从伞下走离,走进雨雾里,“可是,现在即使是小糯米在,也不会改变什么。”
“大白知道,不会阻止殿下。”白暮的嗓音更淡,打在暮雨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在五年前,苏家在我心里已经就是一座鬼宅了。”这座宅子里的主子们,在他眼里,都该死!
顾离深深地看了白暮一眼,转身朝前院走去。
两人都不再说话,顾离脚步不慢,白暮将油纸伞丢进泥水里,远远跟上去,在即将踏出薏院时,只听顾离沉声道,“两个时辰之后,左相府,我要见到活的苏泠月,其他的事,本殿亲自动手,你不必插手。”
“属下遵命。”这是白暮第一次在顾离面前自称属下。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始终是那个纤贵疏离高不可攀受万人敬仰的东离左相,虽然他以前从未称他一声主,可在他心中,顾离一直都是他的主子,这是自七年前被顾离以命换命时就已经注定的事实。
今夜,暮春的最后一场雨,耀极一世的定北侯府终于还是走上了那条覆亡之路。
苏衍死了,不是出于顾离之手,更不是白暮,他是这场杀戮里最大的意外。
明陵,在苏府中是一个未经允许不容任何人擅闯的存在,除了府中人,就连当今王上都不知苏府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
明陵的竹林深处的长亭里,顾离找到他时,他的肉身早已僵硬,四肢全部被砍,脸部已经全部腐烂,眼珠子被人挖出来了,只留下了两个血骷髅,就连舌头都被人割掉了。
地面有凌乱的挣扎过后留下的血迹,顾离一眼就能看出,苏衍是被人活活剥下了脸皮后疼死的。
他尸体的不远处,停放着一座水晶冰棺。
冰棺已被人撬开,女子面容沉静,如果小金没有查错的话,这个女子,应当已在此长眠十五年之久。
眼下可以看出,苏衍在临死前还在挣扎着往这边爬,可是没办法,他与这个女子之间,相隔的距离一直都不是一点半点!
筹谋了一辈子的苏大侯爷苏衍,以苏衍之名在二十五年前就混入东离的西戟细作,成功潜匿了十几年,唯一的败笔就是七年前犯下的那桩孽债。
他竟然相信所谓的金蝉脱壳之法,当真是可笑之极!
顾离走过去,将两根桃木钉钉入他脸上的那两个血骷髅,一根钉入了他的头骨,再将自己身上最后一根桃木钉钉入冰棺女子的头盖骨内,随即转身离开。
而苏府的郗院,大夫人也死了,死于自杀。
她的孩子,在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也是雨夜,在她面前,被苏衍一手掐死,然后丢进了莲花池。
那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不信,他不要。
那一夜,她同样跳进了那方莲花池,强烈的求死之心,甚至让不会凫水的她在跳入莲花池的下一瞬就克服了身体的本能放弃了挣扎。
那一夜池水比今夜的水还要凉上千倍万倍,瓢泼大雨,打入莲花池里,打在荷叶上,一池狼藉。
可是她还是被人救起来了,原因似乎很简单,苏衍需要一个好妻子,需要她在世人面前扮演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
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唤她娘亲。
那不是她的孩子,他们却要唤她娘亲,一口一个娘亲,这一叫就是叫了十五年,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她的孩子,有时都能让她产生一种错觉,那真的是她的孩子,可是,又怎么可能是!
她的孩子啊,一直都在莲花池里等着她,等着她将苏衍千刀万剐推入十八层地狱,再去接他。
真好,今夜,她终于再次跳下来了,这一次,不会有人救她,她可以好好去陪那个孩子了,她的孩子。
顾离出现在莲花池边时,暮雨正是下的最大的时候。
豆大的雨滴倾泼而下,衣衫全湿的他一身火红,周身更是腥气弥漫,比战场上的血腥味还要浓烈。
这是他最讨厌的味道,可是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了。
定定地看着这看似平静又不平静的湖面看了许久,顾离才转身重新走入了黑暗中。
不过半个时辰,顾离已经在苏府的绕府长廊上走了一大半。
这是苏府的第一个黑暗之夜,也是最后一个,全府上下没有一丝灯光,暗得幽深,寂得诡异。
顾离所到之处,处处血花漫开。所遇之人,除了倒地的声音,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所有人都死了,死得悄无声息。
这是顾离这一次如此大开杀戒,为了一个人,不惜屠一家满门。
而现下,顾离最后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歆院。
因为,苏清寒。
------题外话------
不要被章节名吓到哦~虐渣之路还是很长滴,完结还是有一段路滴,只是想警戒自己不要慢热不要拖沓专心完结~
正文大结局只将主线写完,副cp和回忆类的全都放在番外,毕竟感觉正文写完都还有大几万字甚至十几万字呢,所以不能急~
☆、002、大结局前篇【二】
夜更深了,雨更大了,歆院的灯却还未熄。
苏清寒正站在窗户旁,听着窗外这暮春的大雨声,心情莫名地烦躁。
今夜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再加上这大雨声打在屋檐上打得人心慌慌的,是以他现在还未睡下,因为根本睡不着。
窗户没有开,却有一阵厉风钻进屋子里,四角的油灯开始剧烈地摇晃,时明时灭。
啪嗒,一盏灯灭了。
苏清寒霍地转身,呵道,“什么人?!”
影影重重的灯光下,闪过一道黑影,却只是一闪即逝,轻而易举便会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黑暗中,只听得一声轻笑,“呵——”
屋里的灯又熄了一盏。
下一瞬,只听到安静到窒息诡异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
“自然是——”年轻男子的声音冷冽好听,如泉水击打岩石,“送大公子去见侯爷的人。”
只能听得到声音,却辨不清声音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的,苏清寒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来者到底是谁,混进我定北侯府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你真是我父亲派你来的?还不快快现身!”
“苏大侯爷他啊——”又是男子的轻笑声。
厉风倏地再起,然后立止,苏清寒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咚”得一声,他已经跪在了地上。
不是他想跪,不是他被吓得腿软了,只是刚才寒光厉风一闪而过的那一刹那,他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筋。
“一点反抗都不会,苏大公子的反应力倒真是让人失望。”男子从黑暗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在离他不远处停下。
男子一身火红色披风,风帽掩面,看不清面容,站在半明半暗的角落,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鬼魅。
“你是来杀我的。”苏清寒趴在地上,动作不得,狼狈得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我父亲呢?”
“死了。早就死了。”顾离神色淡淡,说一个人的生死时,就如同谈今天的天气一般稀松平常,“不久,你就可以去见他了。”
苏清寒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来人是来索命的,而且为的不止是他一人,恐怕是整个苏家。
苏清寒意外得显得有些平静,“阁下因何而来?”
至少让他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复仇,总是有原因的。
“正好,有件事我也想问问苏大公子。”“一年前,苏家小女惨死在自家后院中,凶手是你的亲妹妹,死的人也是你的亲妹妹,苏大公子,你当时是怎么毫不迟疑地就做了选择,将自己的亲妹妹丢进乱葬岗的?”
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舍弃与背叛,那个人还是小糯米他更忍不了。
苏清寒怔住。
谁能想到,今日自己的死期乃至整座苏府的覆亡,竟是因为一年前那场不算意外的意外!
顾离自是注意到了他满目的错愕,漫不经心地继续,满眼的冷冽肃杀之意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只是他能看得见苏清寒,而苏清寒看不见他罢了。
“不仅如此,七年前,王室旁支护国将军顾方乾一家被冤通敌叛国之罪,一家三百七十六口,除了两个小孩,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苏公子可有印象?”
顿了顿,顾离冷笑道,“大公子那时应当有十五岁,如果本殿没记错的话,那封陈列顾将军十大罪状的密报,还是由苏大公子混进乾心殿放进去的,本殿可有说错?”
苏清寒翻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瞠目,“你是——”
顾离直接打断,“不是。”他不是,可有人是。
顿了顿,顾离轻笑道,“好了,你活得够久了,可以死了。”然后从头上摘下了一根桃木簪,挥手一扬,桃木簪就直接刺进了苏清寒的心脏。
一瞬间,血液飞溅。
苏清寒头一歪,吐出了一口鲜血。
疼,特别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自己的心头肉,他想将那个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抠出来,可是他做不到,便是连动动都不行,一切罪孽的救赎,多痛苦他也只能受着。
顾离走近,在他身旁蹲下了身子,苏清寒临死前挣扎着睁开眼,见到便是一张可以颠倒众生的脸。
顾离伸手握住了那根桃木簪,将它缓缓拔出,只待全根桃木簪被全部拔出时,苏清寒的左胸口就只有一个血骷髅了。
锁心簪,一入体内便会生出千万条细爪,还是带着刺的那种,将人的皮肉或心脏迅速包裹摘除,只需拔出,一颗鲜活的心脏便可以完好无损地挖出来。
苏清寒死了。
又是一阵风过,倏地扑灭了屋里仅剩的几盏灯,然后便剩一室黑暗和再也挥散不去的血腥味,浓烈得可以将人胃里的东西全都卷出来。
整座苏府,鲜血的味道便是这座府邸最后的祭奠。
雨最终还是停了,在下的最大的时候戛然而止。
今夜,注定是一个动荡之夜。
然而于那些平民百姓而言,没有战争,没有烧杀抢虐,就是好的。
因为安心,因为平静,因为下雨,全城的人今夜似乎都睡得格外的早格外的香。
而就在偏静的城西,有众多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没有察觉到,有一府邸突然失了火,大火烧的整整一夜,几乎照亮了东离的整片天空。
待有人发现报官叫人来救火时,一座偌大的府邸烧的只剩满目废墟。
苏府没了,全府几百人口,无一人生还。
百姓全都选择闭门不出,实在是这事着实诡异。
洛城有名望的商贾大户避着衙门专门请了道士来堪风水,只道是天纵雷火,于大雨刚过之后才能将一座大宅一夜烧得毁于一尽。
过了几日才终于有人意识到,这一场大火,于七年前的那场叛国案中的将军府的大火竟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没人敢将这两件事连起来罢了。
离心殿,苏米洛在大殿里等了一夜。
影清端着刚热的吃食进了大殿,放在了方玉桌上,然后在米洛身旁坐下。
苏米洛没有再戴那张刻着丑陋疤痕的人皮面具,她说过,只要苏府亡了,她就做真正的自己,一个干干净净的苏米洛。
对于这张貌若天仙惊艳绝美的脸,说实话影清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他不是顾离,也不是大小白,对面具人皮没有那么多的研究和接触,自然看不出来米洛一直以来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当初啊,他们只是看在自家殿下对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