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皇帝之前便吩咐了,无人敢进来。
太后只得咬牙警告:“你污蔑皇族,就不怕以后官途不保吗?”
“皇上。”裴清砚拔高了声量,“当年臣被裴德胜收养,他最初的目的便是见臣长得好,想把臣带到宫里做太监,进献给太后!”
宣元帝睁大了眼,额头的青筋顿时凸起。
太后慌了神:“混账,真是反了,哀家的名声也是你胡乱污蔑得了的!”
她还以为宣元帝会为她遮掩丑事,毕竟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丢脸的也不光是她一个人,是整个皇室。
哪知道宣元帝脸色发青,心里不由一阵后怕。
他若找到了儿子,却发现自己儿子成了太后的禁脔,那才会被天下人耻笑!
“皇帝,你说说话啊!”
她越是这样,宣元帝的怒气快要临近爆发点。
反倒是下面的萧奕谨笑出了声:“太后娘娘,父皇他这是在恨你呢。”
“谨儿,你……”
萧奕谨阴阳怪气的说:“你差点让他儿子成了太监,还觊觎他儿子,这等丑事,父皇怎么说得出口?”
“什么?”
“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吧?真正的七皇子,是差点成了你宫里人的裴清砚啊。”
太后倒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尽失,瞬间跌坐在地。
若真是如此,那皇帝不是恨透了她?而且她方才……还跟皇帝求情?
宣元帝眯起眼:“母后,您还是不要待在宫里了,免得父皇在天之灵看着,连眼睛都合不上。”
他的话里带上了杀意,让太后浑身打着颤。
她彻底的后悔了起来,为何耐不住寂寞,非要去养什么小太监?
先帝死了,她已经成了太后,享受到了最好的荣华富贵,皇帝也善待她的母族,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眼前发黑,一时之间满脑子都是悔恨两个字。
宣元帝不欲把精力放在她身上,目光微冷的望向了下方的萧奕谨:“你既然人已经见到了,不若早早将你手里的名单交出如何?”
第72章
“到底有哪些人, 父皇自己查不好吗?”
萧奕谨缓缓的抬头, 望向了宣元帝, 他黑色的瞳孔之中,犹如死一般的宁静。
那一声父皇,用上了讥讽的语气。宣元帝本是要发火, 可他的表情却藏着一丝悲拗,这让宣元帝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复杂来。
自己毕竟真心宠爱过这个孩子。
“你如此大逆不道,朕容不得你, 若是早早道出一二,朕……朕或许……”宣元帝斟酌着用词,最后那话反倒是轻了。
萧奕谨却笑出了声,表情疯狂而又悲哀:“容不得我?是啊, 哪里有容得下我的地方, 谁能容得下我?”
“所以你就这么做?”
“我为何不能这么做?”萧奕谨从地上一点点的站了起来,紧咬着牙关,“我只是,为自己找了条能活的路。”
这话,让宣元帝一阵语塞,在他知晓真相后, 曾有一段时间不知如何处置萧奕谨。
他那时挣扎过, 痛苦过,也辗转难眠, 可想来想去,萧奕谨都该杀, 斩草除根,不留活路。
他寻不到他的活路,正如萧奕谨看不到自己的活路一样。
宣元帝张了张嘴,诛杀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反而转了个弯道:“只要你说出来,朕可以免去你的死刑。”
听到这一句话,宣元帝身旁的人立马睁大了眼:“皇上,若是被大臣们知晓……”
宣元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住口。
那人便只得闭上了嘴,将目光放向在裴清砚身上,面露担忧。
裴清砚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仿佛宣元帝对萧奕谨的手下留情,于他毫无关系一般。他方才已经走到了苏慕晴身边,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眼前的人。
宽大的袖袍之下,裴清砚握住了苏慕晴的手。
苏慕晴心脏都提了起来,砰砰的跳个不停,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她的脸上泛起烂漫的桃花色,一时间艳如朝霞。
偏偏这个时候……
“别添乱。”苏慕晴朝裴清砚做着口型。
裴清砚嘴角扬起微弱的弧度,周身的冰冷寒意也驱散,犹如三月和煦的清风一般。他也轻轻的做着口型,回了句:“觉得我添乱,为何不推开?”
苏慕晴被戳中的心事,耳根都红了起来,想隐藏也隐藏不了。
她只得将头低得更下去,掩饰着自己的羞怯。
裴清砚嘴角的弧度更大,低声凑了过去:“是我不对,捏着你的手,不怪你没挣脱开。”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萧奕谨身上,如何能注意到两人细微的调情?
可萧奕谨不同,他喜欢苏慕晴多年,一眼便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萧奕谨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嫉妒犹如小虫啃食着他的心脏,令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萧奕谨望向宣元帝,冷笑了一声:“父皇不杀了我,如何能把这七皇子的身份还给裴清砚?莫非父皇要向天下人诉说是你认错了儿子么?”
宣元帝面容浮现疲惫之色,终究拂了拂手,侍卫押着萧奕谨离开了大殿。
他背对着身子,没看萧奕谨一眼,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宣元帝的声音才出现在大殿之上,他缓缓道:“清砚。”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裴清砚的生疏,令他哑然,仿佛一根刺深深刺入喉咙,令他尝到血与痛的滋味。
“清砚,父皇……”
裴清砚垂下眼眸:“七皇子以下犯上,理应受到此惩罚,想必朝臣都会明白皇上的。”
宣元帝转过身,眼底满是震惊。
他明白裴清砚的意思,竟是让萧奕谨以七皇子的身份去死,这世上也再无七皇子了。
可他和雪拂的儿子怎么办?
他可以把最好的东西给他,来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清砚难道真的能舍得这一切么?
“清砚……”宣元帝无言以对,嘴唇颤抖的叫喊出他的名字。
然而裴清砚却朝宣元帝行了一礼,带着苏慕晴一步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的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外面却是辽阔的天空。
当踏出的第一步后,淡金色的阳光穿透了乌云,从万千苍穹直射而下,将周围的阴霾一点点驱散。天空也渐渐蓝了起来,裴清砚深深凝视,转身朝着苏慕晴微微一笑。
“慕儿,回家吧。”
—
在那之后,苏慕晴听说太后离开南阳城,去到一处道观颐养天年。
皇帝终究不能忍受这样的太后,为了自己的母族,同萧奕谨勾结起来,还百般觊觎他真正的儿子。这让他感到无比恶心,说去道观,不过是个借口,如今的太后就是个废人,整日躺在病榻上,想必下半辈子也只能这么活了。
知道这件事情内幕的人极少,太后身旁的人全被皇帝换了个透,如今派去的全是效忠皇帝的死士。
四月即将到来,桃花尽谢,于路边处纷扬,已呈现衰败之势。
可这些烦心事全都被裴清砚挡在了外面,苏慕晴一心只照顾着时日不多的谢瑜君。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风吹进了窗棂,桌上也湿了半角。
苏慕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的是坐在一旁做着夏衫的谢瑜君。
在她周围,萦绕着静谧与温暖,在看到苏慕晴时,她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急忙朝后一藏。
苏慕晴放下了碗,无奈的微笑:“别藏了,我早见着了。”
谢瑜君脸色微红,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将东西拿了出来:“娘是看夏日将近,像给你做一身夏衫,你看看,这花是不是绣得极好看?”
她时日无多了,偏偏这种时候最是小孩儿心性。
苏慕晴眼眶有些微热:“天底下会亲手做夏衫给我的,便只有娘了。”
谢瑜君浅笑:“不是还有绣娘吗?”
“不一样!”
谢瑜君低着头叹气:“有时候真后悔没能给你个亲生兄长,这样娘走了,他也能护着你些……”
苏慕晴有些泣不成声,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药碗里。
眼泪和黑色的药汁混合在了一起,不用喝也明白这药的苦涩滋味。
谢瑜君的声音放得越发轻了:“娘是个软弱无能的人,总需要依靠旁人,到现在也拖累你。”
“我就喜欢,旁人管不着!”
听到她的话,谢瑜君忍不出笑出了声,连忙走过去,用袖子擦着苏慕的脸。
“乖囡囡,别哭了。”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门外一个人影伫立许久,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清冷出尘。
直到里面没了说话的声音,裴清砚才推开了门,谢瑜君微笑着看他:“每次都要你抱着她回去,慕儿也是太小孩心性了。”
裴清砚看了怀里的苏慕晴一眼,那上面满是泪水,他的心一阵揪着疼。
“谢姨,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算一辈子小孩心性,我也护着她。”
谢瑜君微怔,仿佛想起刚刚苏慕晴说的话。
她的表情越发柔和,如水一般的温柔。
不得不说,这两人在某些方面,的确很相似。
“快带她回去吧。”谢瑜君回到了屋子里,看向那还未做完的夏衫,“只可惜我现在手抖,做什么都不好看了。”
裴清砚抿着唇,轻声道:“把那东西给我行吗?”
谢瑜君脸露诧异:“诶?”
可裴清砚没再说一句,脸上的表情满是认真。
谢瑜君对裴清砚十分信任,虽然心中存疑,还是把东西递给了他。
裴清砚朝她微微鞠躬,抱着苏慕晴离开了此处。
几日后,裴清砚令下属来传话,顺道还带回了件荷色的夏衫,上面的纹饰栩栩如生,灵动飘逸,做工好得连南阳城最好的绣娘都比不上。
谢瑜君不由咂舌,震惊无比的看着那小厮:“这是……?”
“公子说,这件夏衫他为夫人代劳了。”
“他还会绣活?!!”
“这个公子也交代了,说是区区绣活,有何难的?”
谢瑜君:“……他怎不让绣娘或者裁缝做?”
小厮顿时面露尴尬,他自己也问过这个问题,现在依稀还能记得裴清砚那副淡定的样子,恐怕公子巴不得亲自经手小姐的大小事宜呢。
“这件衣衫,便有劳夫人交给小姐了。”小厮不敢久留,说完便溜了,生怕谢瑜君再问出点儿什么来。
谢瑜君在门口伫立许久,拿着夏衫,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五月正式来临的时候,苏慕晴便穿上了那件衣衫,她同裴清砚一起游湖的时候,炫耀般的在他面前说:“这件衣服好看吗?”
裴清砚淡淡瞥了一眼,眼神幽深。
苏慕晴笑着凑到他面前:“这可是我娘亲手做的,不许你说不好看。”
裴清砚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自然不敢。”
苏慕晴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心脏扑通乱跳,慌乱与酥麻感渐渐占据了大脑,再也不敢在裴清砚面前嘚瑟。
“你……你放开我。”
裴清砚却勾起嘴角,在她耳旁轻声低语:“这辈子都放不掉。”
苏慕晴耳根滚烫,似乎自己周身全都沾染了他的气息,恍然间,她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