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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该死的死了,该办的没有办。
“听爷的意思竟是太子爷借了户部五六十万两银子,田大人跟年大人竟要不追究?”温馨做出一副不懂的样子,侧头看着四爷带着不解的神色问道。
四爷听着温馨这话也微微皱眉,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毕竟是一国太子……”
追债追到太子头上,这算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他得罪了太子,看着他们闹翻。
四爷心有顾忌,自然是有些认同田文镜跟年羹尧的意思,先绕过太子找其他人追缴欠银。
“太子这里不是不问,只是先缓缓。”四爷叹气说道。
温馨心里想着果然如此,四爷要真是再这样做了,岂不是重蹈覆辙,还是走上一样的老路?
温馨状似不解的轻轻皱眉,“爷这样说,是不是乌拉那拉家跟李家的欠银也可以缓一缓?”
四爷一楞,低头看着温馨不语。
温馨假装没看出四爷的心思,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说的没错啊,爷对太子爷那里的欠银能高抬贵手,乌拉那拉家是您正经的岳家,到时候您上门追缴欠银,他们家咬着太子爷不松口,爷能怎么办?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岳家,偏了哪一个谁也不服气啊。”
四爷听着温馨这样说,神色渐渐地凝重起来。
温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的笑着说道:“福晋家不用还,那侧福晋家自然也不用着急了,所以您今晚生气又有什么用嘛。幸好温家欠银子不多,不然的话福晋跟侧福晋家都不用还,温家自然也不用着急了,毕竟有爷的庇护呢。”
大家地位相差无几,偏着哪一个都不成,互相咬的死死的,四爷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温馨这话说着轻松,却是在四爷心上钉了一根针进去。
四爷的眉峰越皱越紧,面色渐渐地阴沉下来。
“你真这么想?”
过了好一会儿,四爷这才开口。
温馨打个呵欠,一副我很困的样子,轻声呢喃的说道:“那肯定的嘛,就像是咱们府里每一季做新衣裳,小格格们还会为了颜色花样要打起来。大家都是格格,凭什么偏了这个委屈那个,没道理嘛。反正别人给我委屈受,让我穿别人挑剩下的,我一百个不乐意。”
是啊,为了一件衣裳首饰还能折腾一番,更不要说兄弟跟姻亲了。
四爷之前还觉得田文镜跟年羹尧的计策有些道理,觉得可行,但是现在温馨这样一说,弊端就露出来了。
四爷若有所思。
温馨也不打扰他,靠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装睡。
其实脑子里却是转的飞快,她想着用什么法子能说动四爷改主意。
总之,绝对不能让年羹尧在四爷跟前立大功!
四爷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温馨靠着他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极了。
轻轻推了温馨一下,“去睡吧。”
温馨揉揉眼睛,她想着想着就真的困了,这会儿被四爷推醒了也没精神,糊里糊涂的抱着四爷的脖颈,“你抱我去。”
四爷就弯腰把温馨抱起来。
两人进了帐子,温馨驴打滚似的就滚进了床里,四爷轻轻摇头。
当娘的人了,还是一点样子也没有。
四爷边更衣,脑子里想着追缴欠银的事情,看着温馨揉眼睛,就开口说道:“要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特事特办,分层追缴啊。”温馨脱口就把自己想了一晚上的主意说出来了。
话一出口,温馨怔了一下,人慢慢的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四爷。
看吧,脑子糊涂的时候,不要随便讲话,她原想着找个更委婉的方式提醒四爷呢。
“特事特办,分层追缴?”四爷坐了下来看着温馨,“你跟爷说说,什么叫特事特办,什么叫分层追缴?”
这话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温馨:……
自己作的大死,哭着也得爬起来。
☆、312:不要太冤哦
温馨是很想帮四爷分忧解难,但是没有想用这么直接的手段。
解语花型的女子,最后的下场其实都不太好,敬大于爱了,两个人之间哪里还有情侣间的小情趣。
温馨反正这辈子打定主意走宠妃的路线,就没想着自己向正妻的指责靠拢。,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干嘛要靠智商,多累人。
现在事情发生了偏差,温馨既想着防备年家,又不想出风头,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靠脸吃饭,那也得等年氏进府再说。
更何况等年氏进府,年氏就是那水灵灵的花骨朵,而她已成秋日黄花。
关于追缴欠银的事情,这几回四爷零零散散的也给她说了很多。
结合自己知道的信息,再加上现在事情发展的走向,温馨其实已经有法子了,但是……
对上四爷黑魆魆的眸子,无端的觉得有些背后发凉。
四爷看着温馨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就觉得有些意思。
这小狐狸必然是有什么鬼主意了,但是不肯告诉自己。
四爷宽了外衣,坐下来,对着温馨柔声轻哄道:“你说说看,便是说错了,爷保证不笑你。”
温馨:……
好想打他!
感情四爷以为她想不出什么高大上的主意来,以为自己说着玩儿呢。
有这么门缝里瞧人的吗?
温馨气坏了,瞧着四爷就说道:“爷说的是,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您那还是找您的幕僚去想主意的好。”
“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清粥小菜也好,爷不嫌弃,你说就是。”
更想打他了!
温馨心里呵呵一声,那个气哦,盘腿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四爷,“您要是这样说,那我可就放肆了。”
四爷看着温馨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发笑,生怕她恼了,坐的那叫一个笔直端正,神色更是严肃认真的看着温馨。
温馨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自己想过的思路整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欠国库银子的人分为三类。”
四爷挑眉的看着温馨,还知道分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第一种人纯属贪得无厌、唯利是图,见别人借银子,自己也一定要借,越多越好,哪管你国弱民贫。第二种人是不安分而借之,这些人往往有资历有功劳,讲排场讲阔气的高官功臣,皇上的心腹重臣。第三种人是不得已而借之,一个四品京官,一年的俸禄银子也才一百多两,养家糊口仅仅能温饱。”
温馨说着说着神态就认真起来,眼睛透过帐子,似乎看到了这京城的人生百态。
不身在其中,有时候真的很难去理解这样的生活状态下的不得已。
就像是四爷的府里,只靠着四爷的薪俸,哪里养的起这么多的妻妾,四爷也是有副业的,有更多的隐性收入,才能支撑这诺大的府邸一年四季的开销。
温馨做到侧福晋,一个月的月例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字够干什么的?
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节省点二十几两就够了。
可温馨这里打赏奴才的赏钱,府内人情往来,府外交际来往。福晋的生辰,四爷的生辰,宫里娘娘的生辰,一年四时八节的开销……
只她一个人,靠着月例过日子,完全不够的。
四爷一年至少也得贴补她一两千银子,才能让她看上去过得体面。平日子里想要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这银子就更要翻番的说。
她一个内宅女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在朝当官的官员了。
四爷一开始还有些玩笑的心思看着温馨,但是听到这里神色也郑重起来,眉心轻蹙,“历数前朝至今,官员俸禄皆是如此。”
温馨失笑,所以嘛,贪官就屡禁不止。
自己都吃不好穿不暖过不上好日子,哪里管的上百姓的死活。
这些话温馨是万万不敢说的,历史上四爷就曾用以薪养廉的方法治贪,也确实有些成效。
但是现在的四爷,还没坐上皇帝的位置,想这些就太远了。
对上温馨的笑容,四爷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温馨能想到这些,已经能比得上他招来的幕僚。
四爷正想着,就听着温馨又道:“我是个小女子,不是爷这样的伟岸丈夫,做事情也只会行女子之事。要我呢就杀鸡给猴看,只要最难讨债的人把欠银给还了,剩下的人谁还敢不还?就好比我们府里,福晋带头还了银子,下头的谁还敢兴风作浪?一个道理嘛。”
说着说着又扯到后院的事情上,四爷失笑,刚想着她心胸开阔,结果还是老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四爷心里已经明白温馨的意思,温馨的主意跟田文江还有年羹尧等人的南辕北辙,竟是完全相反。
“太子爷借了五十万两银子就为了买一座园子,十爷借了二十万两白银盖了一座戏楼,十爷一年的薪俸有一万八千两,更不要说还有其他固定财产。太子爷跟十爷想要还银,可调节的资产很多,足够支撑还款。若是爷能说服太子爷跟十爷带头还款,必然可事半功倍。”
“如爷所说,桑佩、图伦琛、邓元芳之流,利用从户部借银去放印子钱,利用漕运的船做买卖等等令人义愤填膺之事,这种人的银子不先收缴上来,何以平诸臣之愤?”
“要债嘛,最要紧的就是分清楚次,解决主要矛盾,第一二种类型的欠款人最是可恶,第三种人迫于生活,反而可以留到最后收缴,反而能为爷博个美名。”
“分清主次,解决主要矛盾?”四爷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顿时就有了兴趣,拉着温馨详细追问起来。
其实这种事情就很简单嘛,用现代的话说,债务人有资产可以执行,有违法违规问题,可以作为施压手段督促欠债人还款。
像是那种放印子钱的,利用漕运做买卖的,这种人最害怕真相曝光,要债不要太容易哦。
四爷完全可以来个开门红,结果历史上一招行错,被刻画成了暴君。
不要太冤哦。
☆、313:挑拨离间
四爷没有休息,而是从听竹阁直接回了前院,做在书房里,满脑子里都是温馨的话。
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四爷的脚步越来越快!
田文镜跟年羹尧都是支持从底层官员开始追缴,现在想想不过就是官位较低的官员不敢与他作对罢了。
温馨把欠债人分为三类,四爷觉得分的太好了。
田文镜跟年羹尧想要下手的人,正是那些最无力偿还的人,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要是真的逼着他们变卖家产还银,那他成什么了?
就算是银子收上来,名声也完了。
四爷想想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想着揣测皇上的心意,想着从追缴欠银一事上立功,却忽略了最重要的。
田文镜跟年羹尧的提议未必是不怀好意,不过就是柿子捡着软的捏,比起那些重臣勋贵,自然是这些官员最容易拿捏。
四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之前竟然觉得二人的主意很不错,他是怎么了?
这样的大事在前,怎么就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跟谨慎?
太子欠银盖园子,老十欠银盖了座戏楼,还有那放印子钱的,做生意利滚利的,更有那贪图享受花用了去的。
苏培盛站在门外守着,一动也不敢动,屋子里主子爷一声不吭,他也不敢进去打扰。前院里伺候的人,个个都屏声静气。
四爷一夜未睡,天一亮就命人把田文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