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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都站起身往外走，当陈小哥和吴石来到了住处后，两人的表情都石化了。
“哥，你看这像不像狗窝，好矮啊，站里面估计抬不起头了。”吴石道。
陈小哥打量着，小屋只有不到一米五的高度，大小不够两张床的摆放，而且卖相极差，墙面黑乎乎的，怎么按都像是垃圾堆而不是屋子。
不过当二人低着头走进屋内之后，都稍稍的松了口气，至少这里边的床和被褥枕头都是全新的，这让陈小哥松了口气。
将行李箱放在了角落，陈小哥在床上坐下，说：“虽然这个家很小，但晚上把门关好，应该是不会冷的，而且你看墙壁的材料，都是有黄土和黏土混合组成的，隔热防冷，至少睡觉的时候不会冷。”
吴石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心中反而有些兴奋，他从床底拖出一个折叠桌子摆好，道：“哥，我觉得，咱们这屋子虽然小了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见他兴奋的将碗筷摆上，陈小哥小心的站起身，道：“你先玩着，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吃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致敬过去
陈小哥走出低矮的房间，摄影师跟在身后，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是傍晚，走在僻静的村落，鼻尖不时传来饭菜的香味。
走着走着，又来到了方才的地瓜地。
陈小哥稍一抬头，便看见了远处方才还在追赶二人的老伯，此时在自家门口坐着。
略微一犹豫，陈小哥便走上前去。
故作一副自然熟的模样打招呼道：“老伯。”
那老伯一愣，本还在发呆的他见陈小哥，当即笑道：“你好你好，你也是明星吧？”
陈小哥闻言苦笑，随即摇头道：“我可不是明星。”
“切……你还骗我，你背后那人在给你拍电视吧？”老伯十分健谈。
陈小哥挠了挠头，说：“老伯，今晚我们初到贵地，能给您化点缘么？”
那老伯哈哈一笑，随后十分热情的说：“刚刚和你一起的那小子还说还我瓜，我都说请你们吃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乡下人，今天就来我家吃饭？”
陈小哥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连忙让身后的工作人员去叫吴石。
而老头子则大神的对厨房喊道：“老婆子，家里来客人了，多炒几个菜，还有把那个不下蛋的老母鸡也给炖了，省的天天招人骂。”
陈小哥被请到了客厅里，里面的装修倒是很不错，毕竟现在华夏生活水平提高很多，不像是以前。
坐在沙发上，由于老人家舍不得开空调，旁边摆着一个火盆，整个屋子比外头暖和很多。
陈小哥随意的和老头儿聊着，不一会，吴石也兴奋的跑来，搓着手在陈小哥身边坐下。
老头很自然的问陈小哥和吴石一些关于明星的事，浑然没有把明星当成特殊群体，这让场面很自然。
陈小哥让吴石陪老头聊天，自己则拉着摄像老师走到一边，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他。
其中许多细节，陈小哥交代很清楚，光线，灯光角度，以及色彩参数等等。
摄像老师很配合的点头，随后诧异无比的问：“你真的是导演啊？”
陈小哥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饭菜很快就好，随着天色渐黯淡，屋里开了灯，瞬间整个有些昏暗的房间被照的橙黄明亮。
陈小哥和吴石被请上餐桌，老伯的老伴年纪与他相若，体型微微发胖，脸上皱纹深浅不一，笑起来时，眼角的满是慈祥。
“你们这两个小伙子，怎么好好的大城市里不待，跑到我们这乡下来，还没带吃的。”老婶婶嘴里絮叨着，却很快将碗筷放在了二人桌前。
陈小哥低头，看着那被刷的十分干净的竹筷子，笑着说：“我们是来录节目的，你看那个大哥，他是来拍我们的，现在我们一起吃饭，过段时间就会被放到电视里播出来。”
“我们？上电视？”老伯很诧异的道。
陈小哥点头，随后便见老婶婶一脸慌张的说：“这……我们这两个老东西有什么好拍的，不……不用了吧？”
陈小哥皱眉，问：“你们很好啊。”
“我……你看，我们这衣服都没换……”
看着老人有些害羞的样子，陈小哥忍俊不禁的笑着请她坐下，随后说：“你看我们也没换啊，刚刚从地里上来，鞋子都还全是泥呢。”
“那……那哪能一样……”
看着老妇人吞吞吐吐的样子，陈小哥笑呵呵的说：“您看要是您不坐下吃饭，我们都不好意思动筷子了，要不您先坐下来，咱们就是聊聊天，又不是上新闻联播。”
“哦，那好吧。”老妇人缓缓坐下，脸上还是有些不安。
倒是那个老伯颇为豁达，挥挥手道：“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尽管拍，老头我还没上过电视呢，我听我儿子说，现在科学厉害了，能不能给我们也弄的年轻好看点，哈…哈哈……”
闻言，陈小哥也不再客气，拿起筷子，道：“没问题，老伯，你儿子在哪呢？”
“在京城啊，我儿子现在是出息了，去年，还在京城那边买了房子呢，我们这做父母的，首付也支持了几万块。”老头得意洋洋道。
陈小哥点头，问：“那您儿子厉害，在京城买房可不是谁都买得起呢，对了，这就快要过春节了，他回来吗？”
问到此处，老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长叹一声：“谁知道，都好几年没回了，去年说要回来的，又说什么公司有什么重要的生意。”
灯光下，老头满是皱纹黝黑的脸上满是惆怅。
陈小哥见此，并没有在说话，老头仿佛自说自话般道：“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在这样下去，估计不出十年，就只能剩下几户人家了。”
“谁说不是，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老妇人也感叹一般的说。
就这样，一个小方桌，坐着四个人。
陈小哥要的就是这个画面，二老仿佛自语一般，轮番絮叨。
而陈小哥与吴石则默默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直到一顿饭吃完，陈小哥站起身，与二老说了自己住的地方后，便离开了。
路上，天色已经不适合拍摄，摄像老师对那个新房的窗户拉了一个长镜头之后，就关上了机器。
“刚刚那个画面太好了。”摄影感叹道。
陈小哥点头，没有说话，方才他之所以会要求摄影按照他的方式来拍这一段，主要是想借房间中不同于外面的空间时间致敬一些正在消逝的东西。
同样也提醒人们，当今社会农村里的老人，面对的困境前所未有，不客气的说，他们被时代抛弃，与子女分离，留守在本该热闹非凡如今却暮气沉沉的村子里。
这些人，或许是观众的父母，或许是爷爷奶奶等。
陈小哥不认为娱乐节目可以娱乐至死，至少他相信这一段会引起一些人的感怀与思考，人是需要被触动的。
陈小哥心中抱着美好的希望，或许这些人看过之后，可以对那些不久于人世的老人多一些关注。
就算没有，陈小哥也无所责怪，这个世道，实在不是人类理想的生活模式。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谈
回到了自家，天色已经彻底漆黑，与城市的夜晚不同，这里一过九点，便是静谧非常。
吴石穿着拖鞋走进屋，抖着身子道：“哥，水给你打好了，明天还要拍摄，咱们早点休息吧。”
五分钟后，陈小哥也同样抖着下巴，低着头走进了还算温暖的房间，对已经躺在床上的吴石说：“要是现在有一个暖水袋就好了。”
躺下之后，吴石嘿嘿笑道：“哥，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久了就会厌倦。”
“嗯，哥，你真的会导演吗？”吴石又问。
陈小哥沉吟了一声，说：“不会导演我怎么拍电影？”
吴石点点头，解释道：“其实娱乐圈里，好多的知名导演其实不怎么会导戏，甚至有的都是外行。”
“我知道你说哪些人，不过我应该不算那些人中一员。”被子捂暖了，陈小哥的声音不像是刚才那样有些颤抖。
吴石一点睡觉的意思也没有，轻声说：“哥，外边很多媒体都说你可是天才，你是天才吗？”
陈小哥微微一愣，不过想起吴石也不过是十六岁还不到的少年，又是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童星，弱智一点，是值得原谅的，当下便好奇的问：“你觉得我算是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陈小哥答道。
吴石见他有些困乏，欲言又止。
陈小哥笑着说：“还有什么问题，别一会我睡着了你才问。”
“其实我真的好喜欢演戏，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吴石轻声说。
陈小哥沉吟了一声，直言不讳道：“但是你的演技很拙劣。”
“哦。”小伙子很没出息的闷闷道。
像是他这样年纪的小孩子，被批评的第一反应是解释，反驳。
陈小哥见他郁闷，便笑着说：“我看过你拍的电影，也不能说你演技多不好，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的戏路太窄，就拿你说话的语气，几乎都是同一个人，这样不好。”
“嗯，哥，我现在正在改。”
“一个合格的演员，不说演什么像什么，但至少要做到有代入角色，就像变脸魔术一样，但演戏比变脸更需要内在的东西，否则流于表面，脸谱化，都不是什么好事。”
吴石点头，在消化陈小哥所说的话。
陈小哥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吴石，轻轻一笑说：“你才十五周岁，不必着急，有些东西是水到渠成的。”
“哥，以后如果有机会，找我拍电影好吗，我觉得你很厉害，想跟你学。”吴石诚恳道。
陈小哥没有拒绝，稍作沉吟之后便说：“早点睡吧，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找你的，倒是有一个人，你有空可以向他请教，他和你是完全不同的路子，多向他学习，会对你又帮助。”
“谁？”吴石好奇的问。
陈小哥打了个哈欠，说：“一个叫做黄博的人，现在你或许不知道他，但不出三年，我想你一定会熟悉这个名字，如果你在帝都有空，可以找他，明天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你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
“好，哥，记得找我拍电影……”
二人舟车劳顿，下午又是拍摄，都有些疲倦了，眼皮子不自觉的合上。
就在陈小哥将睡将醒之时，敲门声传来。
被窝刚暖和不久，陈小哥不想下地，吴石很有做小弟的天赋，翻过陈小哥的身体，将门打开。
导演的脑袋探了进来，看着陈小哥眯着眼，小声道：“休息了吗？其实不用真在这里睡的，可以到之前的房子里……”
吴石扭头看了一眼陈小哥，随即道：“谢谢导演，不用了，我们这里睡的挺好的。”
导演见此，又递进来一个袋子，道：“肚子饿的话，这里有点吃的，要什么，跟助理说。”
“好的导演，谢谢，您也早点休息。”
吴石俨然就是一个乖乖仔，十分礼貌。
第二天清晨，吴石很不专业的抬着一个摄像机对着陈小哥，笑道：“哥，起来了。”
陈小哥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在头上装死。
“哥，真的要起了，导演说一会有任务，不然就要迟到了。”
陈小哥满是睡意的声音拖得很长：“我不拍了…”
“哥，你看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陈小哥稍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