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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咀嚼一些食物，往往会有不错的效果。
陈小哥此时的心情就很差，他嘴里嚼着一颗大白兔奶糖，试图让生理反应克制心中的糟糕情绪。
他余光瞥见苏青送来的午饭，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上面的那一大块红烧肉，喉结不断的滚动，面色越来越差了。
最终，只见他冲到洗手间，发出一阵呕吐的声音。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眼中的世界的颜色是不同的，陈小哥不知为何会将尸体与食物混淆了概念，自然就会产生不适。
回到书房，明天无人区就要上映了，他最终还是打开了电脑，当看到那一条关于陈小哥的作品不是他个人而是一个团队的微博还在持续发酵，并且随着陈小哥的“消失”一切都变得有些让人更加质疑。
以往对陈小哥十分拥护的粉丝们的声音，也小了很多，看着那一条条罪状，陈小哥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他无法澄清，人总是矛盾的，他不想欺骗大众，但也绝不想将系统的存在公之于众，他想做的很简单，仅仅是将一些好的作品搬出来，让这个世界也记住。
陈小哥在骂声中，开始质疑自己，他曾经的自信在此时忽然有些动摇了，他自问，难道不是因为利益，才去做这些事情？
可有一个声音，清楚的告诉陈小哥，不仅仅如此而已。
最终，他关闭电脑，颓败的坐在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雪花飞絮，沉默不语。
当代人的崩溃是一种无声且寂静的，在平静的外表下，谁也不知道哪个人心态出于奔溃状态，哪个人是精神良好的。
而在陈小哥颓废到无以复加的同时，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却有一个人，或是更多人，心情好的就像是春雨里盛开的鲜花。
“本以为他会反抗，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呵呵，难道这样对我们而言不是好事，而且接下来的计划，我想有些环节能免就免，我们也少了一些麻烦。”
“不，据我了解，陈小哥背后除了有一个背景极深的靠山外，根本不存在团队，这个口实迟早是要被翻案的，而现在，他背后的那个靠山似乎已经放弃了他这颗棋子，这是千载难逢，将他狠狠钉在耻辱架上的机会，如果不坐实这些罪名，以后他东山再起，不可能不找我们算账。”那个男人面色有些阴狠的说道。
路航海闻言皱眉，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了男人的说法，不过他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不明白，陈小哥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他？”
男人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寻思着什么，随后便笑吟吟的看着他说：“当然不是无冤无仇，当初，我们看上了诛仙，他也只是一个写网文的新人而已，我给他开了一个一般人都不会拒绝的价钱。”
“显然，他拒绝了。”路航海笑着说。
男人有些警告意味的看着路航海道：“不仅如此，他如果仅仅只是拒绝，我们也不会过度针对他，但他却将这件事情泄露给了奇点的东家，因为这件事，奇点的东家派人彻查此事，我们安排在奇点内部的人，十有八九被拔除干净，就这还不算，接下来的重组，让我们在奇点的多年来经营的人脉与资源全部消失，损失惨重，你说我如果不把这笔账跟他算清楚，以后我手底下的那些枪手，还肯心甘情愿的给我赚钱？”
路航海没有想到此事会如此复杂，当然也听出了男人之所以会讲这话，应该是在警告他不要想着单飞，他最终好奇的问：“那么他一个网文新人，是怎么接触的奇点高层的，我知道，在原先的奇点，可到处都安插着你的人啊。”
“这个我也暂时查不出。”男人说。
看了一眼时间，路航海拿出手机，悠悠然道：“现在，该轮到我上场了？”
男人看着他，点点头说：“不要出差错，我给你的稿子，要一字不落的发到你的微博，免得被人揪住把柄。”
路航海笑了笑，说：“我做事，你放心。”
此时的网络上，陈小哥这三个字，已臭了一大半，随着各种各样的物证出现，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陈小哥只是一个运营团队的代言人而已，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作家。
可显然“揭发”此事的人还不满意，尽管陈小哥没有澄清，但在下午的两点时，著名年轻作家路航海发了一篇微博短文，字里行间，透着对陈小哥手段的不屑与鄙视，并称自己造就知道这件事情。
第一百六十章 票房惨淡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那些指认陈小哥作品是由团队运营的人或物证，都是一些小人物，可现在路航海这个华夏最杰出的年轻作家之一的大咖也站了出来，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此事完全可以定调了。
但这样还不够，下午的四点，一段视频从一个微博自媒体账号发出，里边说话的人陈小哥当然熟悉。
李永菜，就是他的那位表兄，上次陈小哥还戏弄了他一番来着。
但此时，他一脸激动的在视屏中道：“陈小哥是我的表弟，去年，他说他认识了一些朋友，都是文学圈里的人，将要和他合作一些事情，具体的我没有多问，不过很快，他就拿着钱趾高气昂的来我们家，将之前欠我们的钱都还了，我记得当时还问过他，问他钱是哪里来的。”
“可能他还太年轻的缘故，所以就跟我说出了实情……”
视频很长，足足有十几分钟，里边陈小哥的表哥李永菜言之凿凿的说着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显然是早前就有过排练。
这一回，所有人都认定了陈小哥罪无可赦，甚至已经有些文化圈的人开始跳出来批评陈小哥讲文学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包装炒作彻底商业化。
原本，一些陈小哥的死忠粉，此时也极为失望在他旧有的微博下留言，请他务必站出来说话，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陈小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对陈小哥都失望之极，被欺骗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欺骗者曾经那么信任的一个人。
有一些理智的人选择了取消对陈小哥的关注，仅仅只是粉转路而已，但更多偏激的人将陈小哥这个人拉入黑名单，并且发帖子扬言，终身抵制陈小哥任何作品。
“枉我对你这么信任，陈小哥，再见了，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骗子了。”
“本以为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年轻人，现在看来，呵呵，劝告大家，做人就要踏踏实实，还是不要走捷径，否则就是陈小哥这样的下场。”
“垃圾作者，已经不敢出来说话了吗？强烈要求有关部门对陈小哥追究社会责任。”
类似这样的声音，甚嚣尘上。
黄博与许峥这两天疯狂的打电话给陈小哥，但一直联系不上，直到百忙中找上陈小哥的家，最终却被苏青拦在了门外。
苏青告诉他们陈小哥现在的状况很糟糕，需要的是安静。
黄许二人对陈小哥的信任是无条件的，当初陈小哥在写射雕时，他们可是就坐在一旁看着的，说陈小哥所有作品是运营团队出产的？这不可能，无人区这部电影，陈小哥表现出的才华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二人最终还是没能见到陈小哥。
而陈小哥最近的状况也越来越差，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笑话，他本以为能用心理障碍这个理由，掩盖系统的存在，但却又被苏青与江亦晨确诊有严重自闭症以及忧郁症等并发症。
原本只是一场假戏，但陈小哥却将自己演了进去。
他本以为自己就算是有一些心理疾病，但也不会严重，毕竟这时代，谁还没有个矫情的时候？
可这一次这些症状的发作，让他痛苦的想要结束生命。
他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的思维，可无论如何，他只能发现，无论是看事情的眼光与逻辑，都与之前的自己有很大差别。
郁抑症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或许很少人知道，陈小哥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是灰败不堪的，任何事情，在思考后都会变得糟糕，生活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每天精神萎靡不振，就像是一个沉入海底即将溺死的人一般绝望。
陈小哥抓着蓬松的头发，抱着腿坐在窗户边。
敲门声响起，苏青小心翼翼的开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书桌上，道：“小哥，吃饭了。”
陈小哥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吃饭了。”苏青语气极尽温柔的说。
陈小哥仿佛一惊，扭过头看着苏青，一脸的疑惑，仿佛根本不知道之前苏青进来。
“哦，我还不饿，一会吃。”陈小哥语气平淡的说。
苏青看着他，缓缓的走到陈小哥身边坐下道：“如果你有什么不如意，或者是郁闷，可以试试喊出来。”
陈小哥皱眉，良久摇摇头道：“没有啊。”
“你有的。”
“我没有，我只是忽然觉得这世界很无聊。”
“那你可以找一些感兴趣的事情做，比如说拍电影，我已经给你找到了投资商呢，比如说是写作……”
苏青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小哥道：“不想拍了，美国有一个巫师说每一个人死后都会上天堂，你说，对吗？”
陈小哥又在开始问一些古怪的问题了。
“一定的。”
“所以我们现在都活在地狱里，是吗？”陈小哥问。
苏青道：“地狱与天堂，只在一念之间，每一个人其实都有选择痛苦与快乐的机会，就看你抓不抓的到了。”
陈小哥仿佛没有听进去一般，问：“如果我们的存在，只是一部电影，那么是不是我们会不断的重复同样的动作？”
……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人区上映了。
电影的好坏当然无法用票房来衡量，但票房仍然是很重要的一个参考指标。
上映的首日，无人区实际票房为七十九点三万，在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所有的网民，小报，乃至于知名媒体，都对陈小哥进行了彻头彻尾的讥讽。
在陈小哥“事件”没有被曝光之前，市场统计调查的结果是无人区首日票房应该在一千至一千五百万区间。
显然，七十九万与一千万相差甚远，无人区几乎在上映的第一天，就背上了烂片的名声，再接下来的几天内，票房虽然比首日有些改善，但实在有限。
各大院线撤销了无人区的播放，或是放到深夜。
最终，无人区的票房七日统计已经出炉，总计七百二十万。
看到这样的成绩，原本挤破头想要获得播放权的多家网络视频网站，也销声匿迹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朋友探望
陈小哥还在修养，在得到了陈小哥本人以及陈小雨的同意后，苏青对他进行了催眠治疗。
所谓的催眠治疗分很多种，每一种深度的催眠，反映出的脑电波都是不一样的，催眠治疗师在国内十分罕见，大多数的相关从业者只有业余水平。
催眠很复杂，无论是潜意识认知还是记忆，都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究其根本，催眠治疗其实就是唤起病患强大的自愈系统。
进化论的对错谁或许有公论，但陈小哥坚信人类在几万年的进化中，基因不断优化，每一个人自身都有抗抑郁的基因存在，并且十分强大，比任何药物都要强大。
陈小哥在苏青的细心照料下，日渐康复，原本沉郁焦虑的心也正在渐渐的驱散。
一个月的时间，陈小哥的病情得到很大的改善，但也仅限于能够吃的下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