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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一杯啤酒,你五杯白水。”秦允蓓爽快地举起杯子,跟他轻轻一碰,一饮而尽,俏皮而挑衅地看着他,不给他说不的机会。
郑能谅见一个姑娘如此豪气,也不能怂了,当下捧起桌上一瓶还剩三分之二的大瓶矿泉水,二话没说,咕嘟咕嘟全灌了下去,一抹嘴巴:“怎么样?够诚意吧?”
众人齐声叫好,秦允蓓也冲他一竖大拇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肚子啊,简直可以让十个宰相在里面举行游泳比赛了!来来来,咱们慢慢切磋。”说着,招手示意郑能谅坐她身边去。
郑能谅却猛地推开椅子,兔子似的向包厢外蹿去,逮着服务员就问:“厕所在哪?!”
须臾,郑能谅揉着肚子打着饱嗝回到包厢,受到英雄般的热烈欢迎。
宋颖哲从餐桌中间的瓷瓶里抽出一枝塑料花,双手递到郑能谅面前:“借花献佛,不成敬意。”
秦允蓓扯下长长一条卫生纸,一边朝郑能谅的脖子上挂一边唱:“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
郑能谅接过花,抚摸着卫生纸,感慨道:“差点把命都留下来了。”
冉冰鸾扶他入席,笑道:“酒渴思吞海,名不虚传哪!”
霍九建拍着手,赞不绝口:“生子当如郑能谅!”
郑能谅一瞪眼:“你丫就知道占便宜,都当兄长了还嫌辈分不够啊!”
秦允蓓咯咯一笑:“谅仔,你可是我见过最够意思也最有意思的南方人了。”
郑能谅还没缓过劲来,又打了个饱嗝,连忙低下头猛咽口水,却被宋颖哲打趣道:“哟,被小蓓这一夸,谅仔都害羞了呢,脸蛋就和胸前的红领巾一样,更鲜艳啦。”
“哪有红领巾?那是胸毛。”郑能谅脱口而出的自嘲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秦允蓓热情地夹起一只小龙虾,放在郑能谅的盘子里:“表现这么好,奖励一下。”
郑能谅撇了撇嘴:“塞牙缝都不够,好歹给只母的。”
“母的就够塞牙缝了?”
“母的可以下崽啊。”
“小龙虾靠一只母的就能繁殖?”
“这不还有我嘛!”
秦允蓓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口味可真重。”
郑能谅剥开虾壳,吮了吮手指:“嗯,我们淳源人就喜欢口味重的菜,无辣不欢。”
“淳源?是那个产‘三头’的淳源吗?”秦允蓓眼睛一亮。
郑能谅也很诧异:“是啊,这你都知道?”
秦允蓓嘿嘿一笑:“吃货的基本修养嘛,兔头是我最爱,我也特别能吃辣。对了,淳源离我家还很近哦,说起来咱们算是一衣带水的邻居呢。”
“这么巧?你哪的?”
“石头城。”
“南京?那你刚才说我什么‘南方人’,还以为你是北方的呢。”
“我是北方的啊,秦淮不是南北分界线么?我就住在秦淮北岸。”
“我说,南北分界那个秦淮是秦岭淮河,不是秦淮河,你这地理是美术老师教的吗?”
“……不管,反正我家比你更靠北,就是北方。”
“好吧,北方姑娘,既然你说你也特能吃辣,那就舍命陪君子吧。”郑能谅说着也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只小龙虾。
“唉,”秦允蓓连连摆手,“最近长痘痘,不能吃。”
郑能谅马上凑过去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哪有痘?”
秦允蓓脸一红:“谁说痘痘只能长脸上?”
郑能谅反应奇快,目光刷的向下一扫:“拜托,长屁股上那叫痔疮。”
“讨厌,长你嘴上才好!”秦允蓓把那只小龙虾又夹到郑能谅的盘子里,“你能者多劳吧,我就算可以吃,也嫌剥壳太麻烦。”
郑能谅笑着将刚才剥好的龙虾肉送到她嘴边:“大小姐,这服务够到位吧。”
秦允蓓忙一侧脸:“咦,上面还有你的口水呢。”
郑能谅不假思索地缩回筷子,伸出舌头把龙虾肉前前后后舔了个遍,再送回去:“喏,干净了。”
两个人唇枪舌剑你进我退,把一桌人逗得前俯后仰,都忘了霍九建才是这饭局的发起者和主角。霍九建也很乐意被众人忘记,因为他觉得能看梅歆芾一眼都是幸福,能和她同桌共餐更是妙不可言,要是和她说上一句话简直能快乐地飞上天。但他根本不敢贸然上前搭讪,生怕一个不得体的动作或者一句不合适的话语让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以至于从开局到散场,他与她都几乎没有交流。
第二天,郑能谅就迫不及待地坐上绿皮火车,经过将近三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回到了久违的淳源。他见到了父母望穿秋水之后露出的笑容,还有光阴偷偷刻下的痕迹;闻到了朝思暮想的故乡的空气,那是江南小城特有的恬静气息;吃到了无可替代的汽糕、兔头等众多美食,味道比从前更迷人;听到了无所不在的老旋律,虽然少了那些传遍西都大街小巷的新潮流行乐的时尚动感,却多了几分怀旧的亲切。
郑能谅从西都带回一只彩绘泥塑和一块小玉石,并不昂贵,却是精心挑选,泥塑是照着他手里那张照片上孟楚怜的模样定做的,玉石正反面也请人分别刻上了“楚”、“怜”二字。他记得孟楚怜对西都的向往,相信她一定会喜欢这两件礼物,于是带着它们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巴,前往孟楚怜所居住的城市。他从小企鹅那里打听到了她的住址,想给她一个惊喜——在他看来,走很远的路去见一个很想见的人,是一件无比浪漫的事。一路上,他不厌其烦地哼着《漂洋过海来看你》,幻想着上百种她收到礼物时的反应,不时露出令旁边乘客心神不宁的诡异笑容。
孟楚怜的家很好找,黄金地段,依山傍水——不是西都大学那种“依山傍水”。远远望去,在迎春花和翠竹的掩映之下,一座白墙红瓦的西式别墅分外醒目。小区门口两道拱门当中有一间岗亭,形状极似一只蒜头鼻,左右两根电动升降杆一字紧锁,宛如一对肃然低垂的眼睑,只有在豪华轿车经过的时候才毕恭毕敬地抬起来。全副武装的保安像几只绿头苍蝇,叮在这张不苟言笑的门脸上,偶尔扑腾一下。
郑能谅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一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束,捏了捏装着两件廉价礼物的口袋,心底发虚,手上冒汗。他知道,如果这样大摇大摆走过去,肯定会遭到苍蝇们的轰逐。除非孟楚怜出来迎接,他才有资格进入这小区,可那样就没有惊喜了,绝不能前功尽弃!他一边焦急地想着对策,一边左顾右盼,忽然发现前方百米开外的人行道上出现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五六十岁模样,衣着体面,右手提着一只老母鸡,左手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郑能谅快步上前,亮出一对招牌式的酒窝:“大妈,我来帮您拿吧。”
老妇人抬起头打量了一番这名不速之客,觉得他虽然打扮有些土气,可面相看起来挺和善,便把胳膊一抬,道:“这点东西我还拿得动,你扶我一下就行。”
“好嘞,”郑能谅便小心地握住她的肘部和腕部,扶着向前慢慢移动,“大妈,您脚没事吧?”
老妇人叹了口气,悻悻道:“别提多倒霉了,去了趟菜市场,回来路上几个缺德小鬼在路边放鞭炮,一点心理准备都没,邦邦邦邦一顿吓,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吓散架,脚还给扭了。”
郑能谅皱了皱眉头:“这帮小屁孩真是胡闹呢,万一吓出心脏病什么的可怎么办?可是大妈,您脚扭了怎么不叫辆出租车送您回家呢?”
老妇人转身朝后指了指:“嗨,就在那个路口转弯的地方扭去的,马上都到家了,还叫什么出租车?”
“哦?您家在哪?”郑能谅刚才主动上前帮忙只是出于本能反应,此时一听似有柳暗花明之意,果然,老妇人朝旁边的围墙努了努嘴,说出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喏,就这。”
郑能谅灵机一动,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巧啊,您也住这小区?几号呀?”
老妇人也有点意外:“5…7,小伙子你是?”
“我是3…3的远房亲戚,寒假过来玩几天。”郑能谅答得天衣无缝,3…3正是孟楚怜的住处。
说话间,两人已到小区门口,老妇人掏出一张卡,在岗亭前面的刷卡机上一刷,升降杆自动升了起来,岗亭里的保安也露出和善的笑容:“曲大妈,您回来了。”岗亭外的保安则关切道:“哟,曲大妈,您这是怎么了?”
曲大妈摆摆手:“没事,不小心扭了下。”
“要不要帮忙呀?”岗亭里那位说着撅了撅屁股。
“不用啦,有邻居呢。”曲大妈指了指郑能谅。
屁股瞬间贴回座椅:“哦,那就好,慢走啊曲大妈。”
郑能谅扶着曲大妈来到她家门前,曲大妈从兜里取出五元钱,递到郑能谅面前:“小伙子,谢谢你。”
“唉,这怎么可以。”郑能谅连忙抓住曲大妈的袖子,将她的手和钱一起推了回去。
“怎么?嫌少啊?”曲大妈以为他是客气,一侧身。郑能谅收势不住,整个人向前一扑,抓着曲大妈袖子的手不敢用力,轻轻一滑,刚好落在曲大妈的手背上。
2
“这次总不算坑你了吧?嘿嘿嘿……”素问镜贱兮兮地笑着。
郑能谅哼了一声:“废话少说,快告诉我,这两个未来,哪个对曲大妈来说更危险?!”他很清楚,自己此刻正躺在曲大妈的门前,离孟楚怜只隔着一排别墅。试想,如果孟楚怜发现他穿得这么老土,傻乎乎地躺在别人家门口,还冒充她的远房亲戚……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无论如何要马上出去!想要离开盗格空间,就必须在眼前的两幕情景中做出选择:第一个画面空间非常有限,只能看到曲大妈在一个服务窗口认真地填写表格,窗口里露出半个女服务员的脸孔,周围其余的人和物都在画面之外,找不出更多的提示信息;第二个画面是在一个三岔路口,天色微明,曲大妈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旁停着一辆红色跑车,有个女子背对着镜头,正在不停地拨打手机,周围也看不到别的人和车。
郑能谅知道如果直接问“选哪个未来更好”,素问镜只会胡说八道,不会给出任何有价值的答案,才选了这个更务实的问题。谁知素问镜还是一如既往地顽皮:“不好意思,怎么才算更危险?危险有很多种,生命危险,家庭危险,思想危险,财产危险……这恐怕要取决于主体的世界观,如果她把生命看得最重,那么生命危险就更危险;如果她把家庭看得最重,那么家人所面临的危险对她而言就是更危险;如果她……”
郑能谅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够了!我问的就是生命危险,什么世界观价值观我可管不了。”
“那就是这个比较危险。”素问镜说完,显现着曲大妈在服务窗口填表格的那颗金海棠果在枝头摇了几下,似乎在向郑能谅招手。郑能谅却不太相信:“什么?这个有毛危险?你逗我呢?”
“嘁,反正我答完了,一次一问,拜拜。”素问镜傲娇地吐了下舌头,瞬间变回了原形。
“你!”郑能谅有气也没地方撒,有地方撒也没空撒,为了赶紧出去,他决定还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毕竟被车撞了是实实在在的危险,而填个表格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对于完全没把握的事,他向来不敢轻下判断。
“我把五块钱给他,他一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