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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副校长听得心服口服:“你这脑瓜子里装的东西真多,道理都没错,可道歉、赔偿、离校,回头怎么落实呢?”
“这个您放心,”裘比轼胸有成竹,“刚才我跟留学生部的罗主任通过电话了,他说那几个留学生早就被这架势吓坏了,打电话向他求救呢,道歉肯定是愿意的,只不过现在这场面他们不敢出去当面道歉罢了。这些人家里也都不差钱,罗主任说他马上再给勿攸居那边打个电话,跟他们说清楚利害关系,赔偿不成问题。电话里罗主任还告诉我一个重要信息,那个侮辱人的留学生还有两个月就完成全部学业,然后回国接手家族企业去了,巴不得早点走呢,所以我们承诺让他离校,实际上就是给他提前办理毕业手续——反正我们只说让他‘离校’,又没说‘开除学籍’。顺水推舟的事,何乐不为?”
“高,实在是高!”霍副校长冲话筒竖起了大拇指。
“那等下还要辛苦您多多配合,您跟彭处长、孙继龙先在林荫道拐角那边等着,到时候我一拨您手机,您就和他俩一起出来。”
“一定要骑自行车吗?我可有三十多年没碰了。”
“我建议是最好骑车过来,出场方式挺重要的。走路,显得太散漫;坐车,显得太官僚;骑车,最接地气。给大家的第一印象,会对您随后的表达效果和事态走向产生微妙的影响。”
“那好吧,我骑车来,丢人就丢这一回,等下万一摔跤了,你可不许笑。”
“不敢不敢,您要是摔跤了,胜算又多一分。”
“你小子别损我,我这老骨头可不经摔,那等下我到现场该说些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很简单,先申明校方的立场和处理意见,态度坚决掷地有声;然后劝大家不要继续逗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您这么多年的阅历和经验,发挥出正常水平就可以了。”
“嗯,”霍副校长沉吟了一下,似乎在酝酿出场台词,接着又说,“我在想,假割脉这一出有没有必要?如果穿帮可就闹笑话了。”
“未必会用上,但一定要备着。人心是最难预测和掌控的,无论我们前面做得多到位,最后都难免剩下个别死缠烂打的顽固派,所以这招金蝉脱壳很有必要。至于穿帮,您大可不必担心,孙继龙在艺术学院学过影视化妆,割脉这种小场面他一个人一瓶胶水一瓶药水就能搞定,光靠肉眼,连医生护士都看不出来。医务室那边我也会打好招呼,指定一个信得过的人接诊,其他人不会知道细节,到时候我也会随车陪同,确保不出纰漏。”
“那就好,不过这一套方案下来牵扯的人可不少,万一事后哪张嘴没管住,泄漏内情,或者让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有意安排的话,会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的危机,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反而会错失良机。保密方面我会跟每个环节的人都交代到位,都是自己人,没事不会瞎传,就算传出些什么,也大多无从查证,何况,只要眼下这关过去了,将来别人听到些什么也不可能再闹起来。这种事,本来就是一阵风。”
就这样,在各方的通力配合下,裘比轼果然不辱使命。几天后,坐在食堂里吃午餐的谷二臻盯着盘子里的番茄蛋汤,猛地一拍脑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对面的郑能谅抬起眼皮,瞅了瞅那碗漂着两片鸡蛋壳的汤,纠正道:“那里面有老鼠屎才是真的。”
谷二臻一脸认真:“我不是说汤里有猫腻,是说前几天那个勿攸居的事情,处理得那么顺利,答应得那么爽快,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郑能谅瞪大了眼睛:“哟,这鸡蛋壳还能益智呢,没喝完就开窍了。”
阚戚智不以为然道:“不吃鸡蛋壳也能知道,那封道歉信八成是找人代笔的,不登报只在广播里念,就是不想留下证据,还只念了一遍,估计一大半人没听到,不过听到的人自然会口口相传,最后大家知道有这么回事就算交代了。”
华泰崂捏着一只鸡爪,边啃边说:“小智啊,作为一名普通学生,你知道的实在太多,我也保护不了你了。”
谷二臻直起身子,朝阚戚智晃了晃手指:“嗯,你分析得有道理,我觉得肯定还有更多内幕!”
华泰崂噗呲一笑,用袖口擦了擦嘴,悠悠道:“省点脑细胞吧,就算你发现所有内幕又如何?道歉的道歉,赔钱的赔钱,该走的也走了,人家戏都做足了,你还要怎样?游行队伍早散了,观众也没兴趣了,谁还管你什么内幕啊?三分钟热度一过,日子还要继续过,何必那么较真呢?柴米油盐酒色财,哪个不比真相重要?”
“老谷,别理这消极避世的懦夫!你们可以数典忘祖,得过且过,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我可不会忘记八年抗战,也不会忘记这帮人里就有个日本来的,”阚戚智毫不留情地批判了一番,并郑重宣布,“虽然事件已经平息,但我的爱国之心不会就此平静!我要用行动继续抗争,抵制日货,支持国产!从今天起,打死我也不开英菲尼迪!饿死我也不吃神户牛肉!冻死我也不穿JOYMCCOY!无聊死我也不看《圣斗士星矢》……”
“唉,我说,”郑能谅忍不住打断他的慷慨激昂,“拜托你先把枕头下面那一沓什么宫泽理惠、高冈早纪、广末凉子的写真集烧了再发誓好吗?”
阚戚智一下被噎住了,顿了几秒,正色道:“你懂个屁!这些写真都是艺术,艺术是不分国界的,它们属于全世界热爱艺术的人,所以不在被抵制之列。”
郑能谅深吸一口气作崇拜状,缓缓地点了点头:“你可真是个爱憎分明的好同志。”
一直笑而不语的冉冰鸾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对众人道:“且不论里面有什么猫腻,至少就目前来看,处理结果实现了多方共赢,被打伤的拿到了赔偿,被羞辱的收到了道歉,围观者的窥探欲得到了满足,那几名留学生摆脱了困境,裘比轼和霍副校长立了功,校方也成功化解了一场危机,皆大欢喜呀!现在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受害者,就冲这一点,不得不佩服。”
“不,还是有受害者的。”郑能谅纠正道。
“谁?”冉冰鸾问。
郑能谅指了指大礼堂方向,说:“还记得九哥的初恋吗?金一鸣,我老乡,就是上次演讲比赛时一辆跑车被人两辆车围堵的那个美女。”
“记得啊,怎么了?她被人伤了?”
“人没事,倒是她那辆一直卡在大礼堂墙角的丰田牛魔王,被人用涂料喷成了花脸猫,还碎了一面后视镜、两块玻璃,轮胎全爆。”
“这么惨,谁干的?”
“那地方没监控,那天晚上又那么乱,查也查不出来,听说校园里还有另外几辆日系车也被人划了,不过就数她这辆伤得最重,树大招风嘛。”
“那围堵它的那两辆车呢?不是有辆三菱3000GT么?也是日产的,没事?”
“嗨,人家消息灵通,校园网上帖子一出,他们就把两辆车全开跑了,估计溜掉之后还偷偷给砸车的人指了路呢,不然大礼堂后门墙角那么隐蔽的地方一般人可发现不了。”
“呵呵,想想她男朋友真是不值,当时为了赌气不肯找对方解决,一辆好车闲置大半年,结果闹这么个下场。”
“听现场围观的人说,她男朋友还很开心呢,说对方终于认怂先撤了,没胆子把车留在那儿让人砸。”
听完二人这一番对话,阚戚智沉吟道:“嗯,看来以后有钱了,还是买辆解放牌大卡车比较安全。”
“先买得起永久牌自行车再说吧。”郑能谅笑道。
谷二臻也大为感慨:“唉,看来这次最大的赢家还是裘比轼,瞧他现在更受领导器重,粉丝数也直线上升,不知又有多少姑娘要争先恐后献身于他了。”
一席话惹得众人百感交集,嫉妒、羡慕、无奈、鄙夷,尽数化作一声声叹息,此起彼伏,宛如唱诗班齐鸣。
第十二章
1
在西都大学,裘比轼无疑是个“神圣”的存在——在女生们眼中,他是个男神,聪明多金有身份;在男生们眼中,他是个情圣,浪漫多情有女人缘。
“神圣”之人自然会吸引无数信徒,无数男生对裘比轼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又极度渴望从他那里学到讨领导和姑娘们欢心的技巧,哪怕只是凤毛麟角也够一生受用不尽。更多姑娘为他着迷,这位活跃在校园里的“成功人士”尽管颜值不高,但没有老年斑;尽管头皮屑不少,可还没秃顶;尽管身材不好,却藏着释放不尽的激情和挥霍不完的人民币。姑娘们常说,以貌取人太庸俗,生理歧视更落伍,男人要看内涵与品质……品质就是,名牌包包在冲她们挤眉弄眼,漂亮衣服在朝她们搔首弄姿。她们从此有了梦。
这些梦并不难实现,只要脸或身材能入裘比轼的法眼。而裘比轼又不是个很挑食的人,还特别随和特别勤劳,来者不拒,雨露均沾。更难得的是,裘比轼的女朋友们大多心胸宽广,并不计较他的生活作风,也不搞同行间的争风吃醋,深得“独乐乐,不若与众同乐”之真谛。因为她们共同的恋爱信条是:不求完美,但求精彩。所谓“精彩”,包括以下几项要素:每周至少吃一顿大餐,每月至少添一件新衣裳,每季度至少听一场音乐会,每次节日、生日都能收到惊喜大礼,同时保留最大限度的恋爱自由——毕竟双方都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说什么忠贞不渝从一而终就太伤感情了。在这种默契下,裘比轼的女朋友们和谐共处,其乐融融,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帝王的后宫都太平。
这里提到一个神奇的词,“裘比轼的女朋友们”。它的神奇在于超越了传统的语义,打破了学科的壁垒,成为一条连接各领域的纽带:从数学的角度看,它就像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紧紧跟在裘比轼这颗“小数点”后面,绵延不绝;从生物学的角度看,它又像一群贴壁依赖性细胞,需要贴附在裘比轼这个固体“介质”上才能生存和生长;从物理的角度看,它还像一组并联电路,每只元件都享受着来自裘比轼的“等值电压”,谁也不吃亏;从天文学的角度看,它更像一片奥尔特星云,在以裘比轼为中心的“太阳系”边缘乖乖地浮游,不必担心会像阿波罗小行星群那样动不动就引发天地大碰撞……作为裘比轼“神圣”光环的重要部件和完美注解,“裘比轼的女朋友们”所展现出的包容性与稳定性给广大旁观者的恋爱观和价值观带来了革命性的冲击,也在“神圣”光环的影响下不断壮大着“革命”队伍。
勿攸居事件后不久,郑能谅发现,裘比轼企图把秦允蓓也收入这支庞大而神奇的队伍里去。其实不算“发现”,因为以他闭塞的信息渠道和迟钝的反射弧是不可能主动发现的,主要还是秦允蓓那张不设防火墙的嘴的功劳。那一晚在勿攸居,裘比轼称秦允蓓为“小蓓”,可见二人已相识。郑能谅注意到这个细节,却并未放在心上: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活泼大方的美少女,相识不足为奇。没过两天,见郑能谅还不向自己询问这个细节,秦允蓓就憋不住了,主动把裘比轼追求她的事告诉了他。
秦允蓓知道从小裘比轼就对她有好感,却不记得他的出击始于何时,只知道他的攻势来得很突然,而她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