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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场面,所以才会出现三更半夜空无一人的荒凉情景。除了少数修炼成灭绝师太的独身主义者之外,但凡有点姿色的姑娘基本上都被情场浪子们收割殆尽,留守这座活死人墓的无主之花屈指可数。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雪色浪漫的夜晚,该干什么的和不该干什么的都干什么去了,令整幢楼空余一副灰头土脸的皮囊。
一切都和计划中的差不多,要不是知道门卫阿姨受伤在床,又听秦允蓓介绍过女生宿舍楼里人烟日渐稀少的现状,郑能谅是绝对不敢出此下策贸然闯入的。能从大浪淘沙的情场追逐中幸存下来的绝非俗类,郑能谅潜行在黑暗中,心中十分忐忑:可千万别碰到出来洗漱上厕所的灭绝师太,声败名裂不要紧,见面礼被抢走就亏大了。
秦允蓓睡眼惺忪打开门,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她正在做面膜,脸上仅露两只桃花眼,妖媚中透着三分恐怖。郑能谅抬了抬胳膊:“还以为遇到画皮了,差点砸出去。”
秦允蓓又喜又惊:“老兄,你抱个榴莲干嘛?”
“这……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榴莲,留恋,多好的寓意。何况我是第一次登门拜访,总不能空手而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想多了,江湖救急,回不了窝,借个地睡一晚。”
“被关宿舍外面了?不是送你回宿舍了吗?又跑出去玩了?你过敏好了?”
“这不是想下楼给你买点水果嘛……没想到老纪那么早就关门了。”
“鬼才信,进来吧。”
宿舍里另外几位女生都是好客之人,不过郑能谅很有绅士风度,还是彬彬有礼地对着几张空荡荡的高低铺征求了三遍意见,获得了一致的“默许”。
秦允蓓看他装模作样的姿态,忍俊不禁道:“玩什么呢,她们早都和男朋友住外边去了,我一个人也懒得打扫,这屋里乱得跟狗窝似的。”
望门投止的郑能谅马上堆起一脸假笑:“哪里,这样才更像我的宿舍,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
这幢宿舍楼有几十年历史,已是表里如一的老态龙钟,唯一显示生命迹象的只有那东一块西一块往下掉的墙皮,四壁看上去跟长了牛皮癣似的。
郑能谅弓起食指在墙上叩了两下,听着空洞的回声道:“我觉得你应该在这楼散架之前搬出去。”
秦允蓓一边整理着床上的布帘,一边幽怨地叹了口气,道:“没人要,只好楼在人在,楼塌人亡了。”
郑能谅马上察觉道这个话题的导向不对,便不接茬,东张西望一番,挑了一张空铺位,一屁股坐在床板上,看着墙上的挂钟道:“啊,都凌晨一点了。”
“嗯,赶紧睡觉吧。”秦允蓓说。
郑能谅就地躺倒:“晚安。”
秦允蓓一愣:“你睡那里干嘛?”
郑能谅也一愣:“不然呢?”
秦允蓓撩起帘子:“我这不有床吗?”
郑能谅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什么玩笑,大姑娘的床我怎么能睡?再说,我睡你的床,你睡哪去?”
秦允蓓比划道:“放心,这床够大。”
郑能谅脸有些发烫了:“你的意思是……睡一起?”
秦允蓓撇撇嘴,道:“难不成让我坐在床边看你睡?是不是还要给你哼摇篮曲啊?”
“呃……其实我习惯一个人睡……”
“怎么着?你用一个破榴莲就想霸占我的床铺啊?”
“不是……我是怕我们睡一起,玷污你的清白……”
“怎么着?你用一个破榴莲就想霸占我的人啊?”
“……还是算了,这里这么多空铺,给我床被子就好。”
“被子是还有一床,可褥子和床垫就没多的了,那床板又冷又硬你怎么睡?冻坏了你人家还说我不懂待客之道呢。就这么定了,你睡那头,我睡这头,一人一床被子。”
“这……这么近,我怕我会想入非非身不由己呀。”
“别婆婆妈妈了,你以为你想入非非就能得逞吗?别忘了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
郑能谅心想若再推三阻四未免太不洒脱,反倒显得心怀鬼胎了,便不再坚持,开玩笑道:“那我岂不是要担心我的清白了?要是你想入非非,我可无力抵抗呢。”
秦允蓓噗嗤一笑:“省省吧,就冲你那什么异性接触什么紊乱综合症,谁敢碰你?轻轻一戳都会晕倒的,亲个嘴还不死我床上了,那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郑能谅担心的也是这个,既然秦允蓓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办了,不过他还是未雨绸缪地提醒了一句:“先说好,不许裸睡,不要挑战我的定力。”
“哼!”秦允蓓冷笑一声,道,“是不是还要搁杯水在中间啊?就算我裸睡,你这天生的柳下惠还能干出什么事来不成?”
这话很伤自尊,幸好郑能谅自幼熟读《孙子兵法》,并没有中激将法而冲动地把“什么事”给干了出来。
“好吧,既然我们愉快地就合宿事宜达成了一致,”郑能谅指着榴莲,提议道,“吃点水果庆祝下如何?”
秦允蓓有些忌惮:“这么晚了,还吃东西会不会发胖啊?榴莲糖分很高的。”
“嗨,今天是你生日嘛,何况榴莲很容易坏掉的,要趁早吃。”郑能谅当然不是真心想吃榴莲,而是盘算着用榴莲的霸道气息掩盖他即将释放出的袜子臭味。
秦允蓓被说服了,端起脸盆拿上水果刀朝洗漱间走去。郑能谅如释重负,伸了个懒腰,悠然道:“洗干净点哦,我先上床等你。”
“啥?!”
哐啷当!
洗漱间传来秦允蓓错愕的轻呼和脸盆落地的锐响。
隔壁的隔壁传来一位灭绝师太深沉的谴责:“不要脸!”
郑能谅这才意识到刚才他似乎说了句很重口味的话,他的意思是让秦允蓓把水果刀洗干净点,外头太冷,他先进被窝,可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秦允蓓匆匆洗完溜回宿舍,两人哭笑不得地吃了几块榴莲,便按计划分被而睡。
“哎哟我去,多久没洗脚了?”秦允蓓在另一头瓮声瓮气地问。
“千里之刑,死于足下。”郑能谅喃喃道,故意又把脚朝她枕边靠了靠。
悠悠袅袅的《六月船歌》乘着月色从窗外潜入,如怨如慕,如诗如梦。静静的春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卧一榻,不发生点什么的确很难,所幸这个男的是郑能谅而女的是秦允蓓。秦允蓓真心喜欢躺在身旁的这个家伙,不愿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因为她对“异性接触性障碍型脑神经功能紊乱综合症”深信不疑。郑能谅则更深知两人的肌肤相亲会发生什么,七年前,他还对意外拥有的这股未知力量充满了好奇,而今,他的心里只有敬畏和纠结。因为他发现,很多时候,选择越多,反而越没的选择。
第二章
3
阳光漫过窗台,爬上秦允蓓的床。郑能谅被这慵懒的暖意唤醒,挺起脖子四处张望,只见秦允蓓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拔眉。他一把抓起被子一角抱在胸前,声音颤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今年的金马影帝非你莫属了。”秦允蓓吹了吹镊子,头也不回道。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起床开个玩笑有助于保持一天的好心情。”郑能谅边解释边穿衣服,忽然发现秦允蓓的枕头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枕头边。
“真没干啥啊?”他的后背渗出细细的一层汗。
这下轮到秦允蓓开玩笑了:“好啦,我会对你负责的。”
郑能谅把手伸进秋衣里搓了搓,掏出来朝空中一弹,道:“仨月没洗澡了,你也不嫌脏啊?”
秦允蓓没好气地说:“还好意思说啊,整个一邋遢大王,我要睡你脚那头早中毒身亡了。”
“你以为睡我枕头这边就没事啦?”郑能谅淡淡一笑,反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双袜子来。
“你大爷的!我说怎么换了一头更臭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怕熏到你,才特意把袜子藏在枕头下面压住的?谁猜得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
“我也没猜到世上还有把臭袜子塞枕头底下的变态。”
“就算没有塞袜子,跟我睡一头也是很危险的事。我这人有个怪癖,睡到爽的时候就容易情不自禁练起铁砂掌,手会到处乱劈,经常劈死蚊子苍蝇什么的,你说万一练到你这漂亮的脸蛋上岂不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昨晚你手是老实得很,可嘴巴唧唧歪歪愣没歇过,好几次忍不住想掐死你。”
“说梦话?不会把银行卡密码泄露了吧?”
“谁稀罕,你是一直在唱歌。”
“窦娥冤!六月飞雪!我从小就养成了打死也不唱歌的好习惯,你看我至今也没有出过一张唱片,这就是强有力的铁证。污蔑我唱歌这招实在是太拙劣了。”
“还好有记录。”秦允蓓一按桌上的随声听,里边真的传出断断续续的噪音,虽然很轻,仍能依稀分辨出“哼、嘿、耶、又……”等关键词。
郑能谅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闲到会把过程给录下来,轻叹一声,道:“其实我轻易不在人前唱歌,常言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值得我献出夜半歌声,你能见证这一历史时刻可谓三生有幸。”
“太有幸了,被你折腾这一晚,人都老了几岁。”秦允蓓对修剪好的眉毛很是满意,端着镜子百看不厌,却被郑能谅一把抢了过去。
“唉,你……”
郑能谅举着镜子迎向秦允蓓的脸,忽然称赞道:“啧啧!惊为天人!”
秦允蓓喜出望外,一把抢回镜子,左看右看:“效果那么好么?真的管用?”
“如假包换,”郑能谅一脸严肃地把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惊,是惊吓的意思;而所谓天人,天蓬元帅是也。”
“想死啊你!”秦允蓓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她右手食指的指甲是胎儿时期的文物,经过十几年的精心培育,可以让所有亲身体验过它威力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螳螂和螃蟹都敬畏无比。
好在郑能谅不是第一次领教,当即使出一招金蝉脱壳,将刚穿到一半的外套奋力甩开,才幸运地只掉了一层皮而已,叫道:“你这听喜不听忧的昏君!就喜欢瞎打扮,进口的名牌化妆品效果也不见得比几毛钱的蛤蜊油好到哪里去,满足你们女人的虚荣心罢了。”
秦允蓓递上一个鄙夷的眼神,道:“女人爱打扮还不都是男人的错,谁让你们只关注女人外表,感性得只喜欢性感。”
所谓涵养,就是当女生表达她的观点时,如果观点正确,你应当拥护;如果观点错误,你必须苟同;如果无法判断正确与否,你只有装傻。因此秦允蓓一说完,郑能谅立刻回答:“哈哈!”
这种反应给了秦允蓓不小的鼓舞,于是得寸进尺地想将他俩昨晚的事定义为鸠占鹊巢,郑能谅毅然抛弃涵养表示反对,因为她还睡在自己床上。她又说这是与狼共枕,郑能谅也强烈抗议,因为严格地说他俩分别睡在毫不相干的两个枕头之上。
郑能谅认为唯一恰当的说法应该是:同床异梦。
等秦允蓓梳妆打扮完毕,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们来到西都大学校园内最热闹也最脏乱的食府路,瞧这名字起得多贴切,“食腐路”。
“昨天你收容了我一夜,这顿我请。”郑能谅点了两个最便宜的砂锅。
秦允蓓感慨道:“哟,这么大方,你昨天该不是溜出去打劫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