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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先吃了一个,“甜的,你尝尝。”
阿曼达毫不犹豫的抓了一把,“嗯,真好吃。”
“这些啊,以前你爸小的时候,那真是抢都抢不到。”梅秋萍说。
那时候,村里那么多人,大家都朝山上跑,这些野果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真是轮不到冯一平。
“他说过,他那会只好经常带着文华和文辉,钻到葛藤里面去。”黄静萍说。
“是啊,以前是个傻大胆,也不怕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到上了初中,胆子一下子小了起来,后来是打死都不进去。”
“懂事了嘛,”冯振昌抱起阿曼达,“你看上面,我们快点走好不好。”
上面,也就是原来的那口池塘边,此时围了一大圈人,正在那大声的说笑着。
他们围着的那个圈子里,好像还有猪在叫唤的声音。
“哇,”阿曼达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妈,快点,抓到猪了。”
冯东正跑了下来,高兴得脸上放光,还是和以前一样,耳朵上夹着烟,“大侄女,我来抱你好不好。”
阿曼达是打小就不挑人,马上从爷爷怀里,换到堂叔怀里,“抓到了是吗?”
“你一会就会看到。”冯东正卖了个关子。
东明、华富这些冯一平的堂兄弟,冯振昌的侄儿,好几个都在,还有一些年轻的后生,他们显然也是来看热闹的。
“让让,让让,让我们的小公主看看。”大家笑着让出一个口子来。
他们围着的,是一个不止一人高的大坑,坑里一头大野猪,带着三只小野猪,在转着圈子。
小野猪在不安的叫唤着,大野猪则比较冷静,只时不时的叫唤几声,然后会朝坑上窜。
但这又不是冯东正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坑壁都稍向内斜,它怎么冲得出来?
“这就是野猪吗?”阿曼达一点都不怕,“它好脏啊。”
几头野猪身上,这会又是土又是草叶,确实有些脏。
冯振昌他们也赶了上来,“哦,是母猪,还不小。”
“对,运气不错,母猪,至少有个300斤,还带了三头小的。”冯东正挺高兴,对猪场来说,母野猪真的不嫌多。
“其它的几处呢?”冯振昌问。
“看过,都没起效,我一会去把那些坑都填起来。”
冯一平轻轻松松的许诺了一句,他自己回都没回来,倒是让这些堂哥们狠是出了一把子力气。
阿曼达此时盯上了那几只小的,“叔叔,它们好可爱,能送我一只吗?”
大家哑然,他们实在有些看不出那三头小野猪哪里可爱来?
猪嘴同样很尖,毛看起来就很硬,身上没多少肥肉,看起来很瘦,那就显得更凶了些。
再说,养野猪,那不是开玩笑吗?稍大一些,它冲撞一下,一个壮年的汉字都会被撞飞。
黄静萍知道,小家伙这不过是图新鲜而已,“阿曼达,你知道吗,这是保护动物,我们不好养在家里。”
“哦,就像动物园里的那些动物吗?”阿曼达说。
“对。”
“侄女,你看中了哪一头你跟我说,我帮你好好的养,以后每次回来,都可以去看它。”冯东正大包大揽的说。
“真的吗?我看看,”阿曼达看了一会,指着那只胖点的说,“就它。”
“好的,我记住了,你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嗯,”阿曼达抿着嘴,思考了一会,“我想叫它小黑。”
“哈哈。”她爷爷奶奶,还有几个堂叔,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阿曼达这取名字的本事,实实在在的得到了乃父的真传。
冯一平小时候,给不止一头小猪,去过小黑的名字。
“好了,看够了我就让它安静下来。”冯东正拿起来放在旁边的吹筒,瞄了好一会,才把一支麻醉针正好吹到大野猪耳朵后面。
这头在平地上,完全不会把上面的这些人放在眼里的大野猪,坚持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不甘的倒了下去。
睡着之前,它估计在想,这特么的是真坑!
大家又等了好一会,才顺着梯子下去,先把那三头小的按住,用宽带子绑住两条后腿,放到篮子里装起来,最后把那头大野猪四蹄攒在一起,绑了起来,再费力的拉了上去。
但哪怕这头野猪已经睡得不能再熟,阿曼达还是没有机会接近它。
不过,她又找到了好玩的事。
冯东明这时把旁边那口池塘里的浮萍捞了不少起来,那刚好可以用来喂猪,接着,“嗨”一声,撒了一网下去,马上网起来两条肥肥的鲫鱼。
阿曼达拍着手,“哇,妈妈,你快看,是鱼。”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打鱼的场面。
有这么一个卖力捧场的,冯东明顿时来了劲,连续三网下去,网起来八条。
这些可是好东西,真正的纯野生,又是在这样的山上的池塘里,没有农药污染,也不存在什么重金属。
“够了够了。”冯振昌说。
这口塘现在是无主之物,也就是,属于大家的,捞太多不好。
于是回家的这一路,阿曼达非常忙碌,一会要去看爷爷水桶里提着的两条鱼,一会要去看那被绑起来的小黑。
只是,小黑不太喜欢她的样子,让她摸都摸不到。
“妈妈,小黑为什么看起来很生气?”
“我也不知道。”总不好这个时候跟她说自由什么的吧。
“嗯,我知道,”阿曼达想了一会,“它肯定是生气它爸爸没跟着一起来。”
黄静萍又忍不住笑,你这是把小黑当你了吗?
“侄女,今天高不高兴?”高兴的和人换着抬着那头母野猪的冯东正问她。
阿曼达嘟起嘴巴,“爸爸不在。”
第八十六章 接踵而至
在阿曼达有了一头小野猪的时候,让她惦记,让她生气的爸爸,正参加一个发布会——那其实是一个签约仪式。
菜鸟网络,刚刚和圆通签订了一份投资协议,接受后者5000万人民币的投资,按菜鸟50亿的总股本来说,后者占股1%。
菜鸟网络的负责人,原嘉盛物流和嘉盛快递的负责人张必兴,此时还有些兴奋的和第一位投资伙伴热聊着,冯一平扫了眼身后,看到记者们和镜头,都被门挡在走廊的外面,一把搂住同样兴奋的老马,“老马,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让我没能做到我对阿曼达的承诺。”
他之所以不能践诺,正是因为老马的缘故,昨天中午,他准备动身的时候,老马直接把他堵到首都的办公室里,让他一定要参加今天的发布会,和接下来的谈判。
“我能肯定,阿曼达这会一定在生我的气,要是她从村里回来后不理我,那我就……”
老马看了他一眼,“你就怎么样?”
“那我也不理你。”
“哈哈。”老马一下子笑喷出来。
前面的张必兴和喻总连忙回头看,老马还没说话,冯一平就说,“老马刚刚不知道收到哪个人的短信,但我想,应该是个女孩子吧,短信上说,老马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
“所以你看,他高兴坏了。”
老马立马笑不出来。
他倒不是生气其它的,他是担心,冯一平的这个玩笑,会传到自家那口子的耳朵里,那自己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麻烦。
他最佩服的,也是最无奈的,很多时候,也觉得最可气的,就是冯一平的伪装性。
打一个不恰当,又有些极端的比方,如果有一天,他和冯一平去喝花酒,结果被捅了出来,他相信,全国人民,一定都会说是他拉着冯一平去的,就是他夫人,也不会例外。
其实,更有可能喝花酒的主意,是冯一平出的。
至于冯一平为什么要拉他去喝花酒——这只是假设,只是比喻。
只有那些真的和冯一平在私下里接触多了的人才会明白,这家伙,真是不但抠,还总有些小坏,虽然总体来说,他这些小坏,真让你生气不起来。
但以老马知道的,自家那口子对冯一平的印象,他完全相信,如果有一天,老婆对他起了疑心,核实他行程的电话,最有可能打到冯一平这里。
而且对冯一平的话,绝对是百分百的采信。
冯一平今天的这信口开河,要是传到老婆耳朵里,那搞不好,家里接下来不会缺榴莲吃。
他肩膀一甩,把冯一平甩开,“你……”
但他才刚说了一个开头,喻总就笑呵呵的说,“那这个姑娘,一定是跟马总接触得比较多,我相信,所有的女孩子,在跟老马接触过之后,都会被老马的个人魅力所折服。”
老马,“……”
他这下更是笑不出来。
你这话几个意思?
哦,女孩子必须跟我接触多了,才会发现我的魅力?你这是夸人吗?
你这是转着弯的损人好不好?
我这张脸,是缺什么东西吗?是没长鼻子还是没长眼睛,或者是耳朵少一个?
但是,对方是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也相信,喻总说这句话的本意,是夸奖自己,只不过,喻总估计一向是被人夸,在夸人方面的造诣不高,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他只得挤出一个笑容来,“嘿嘿,那个,老婆发的。”
“呵呵,马总,你和夫人之间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张必兴说道。
这也是个不会说话的,要是他老婆听到了他这话,估计他们家接下来也不会缺榴莲吃,“难道我们的感情,就不好吗?”
喻总这次的话比较靠谱,“马总果然是厉害,不但事业经营得好,感情同样也经营得好。”
老马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发出几声干笑来——他是真笑不出来。
等到前面两位转过头去,他看向冯一平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些悲愤,你看我都被你坑到什么份上了?
我居然得为你信口开河的瞎话来圆谎。
你良心不会痛吗?
此时在离他几千里之外的大别山中的一处养猪场里,有一个和老马不曾相逢也不相识,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伴。
这位同伴此时正憋屈得用头撞门。
你轻轻松松的一句话,结果让我们母子几个为此失去了自由,你良心不会痛吗?
野猪妈妈这会紧张了起来,因为具体给它挖坑的那个人,换了一套衣服,拿着一根水管走了过来,你这是想干哈?
下一刻,带着些味道的水就冲到它们母子身上。
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阿曼达它们身上脏。
这是最基本的一个消毒流程,它们在隔离区期间,还得接受其它消毒安排,不然,它们这一直在野外生活的母子四个,不知道会给这个养猪场,带来多少的疫病。
……
看到老马的眼神,冯一平一点都没觉得良心痛,他有些小得意。
一个以前你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连给他打工的机会都没有的人,现在时不时的被你给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样的娱乐,可以说非常高端了。
老马自然猜不到他的恶趣味,但看得出他眼里的意思,在进会议室之前,把他拦了下来,“你这么说,是想为自己开脱,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对吗?”
“这些年,为了生意上的事,你挪用了多少应该陪父母的时间,陪孩子和孩子妈的时间?这些时间,你自己能算清吗,学霸。”
冯一平惘然。
“呵呵。”老马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马上痛快了,拍了拍手,笑呵呵的走进会议室。
冯一平低头笑了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