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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完成答辩的第一时间,我没有回到九州城,我甚至没有参加最后的毕业狂欢,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登州。
大四一年,我们只见过短短的几次面,浓烈的相思像是火一样,在我身体由内而外的燃烧着,我迫不及待的赶往登州,我想扑倒他的怀里,被他的温柔融化。
他似乎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他还是印象中的那么温柔体贴,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衣食住行那种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奢华,却让我感到不安。
他的眼神依旧明亮,但却似乎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执着和坚毅,而是。。。一种狂热。
逐渐了解帝国政局的我已经明白,那是对于权力的狂热。
对于财富呢?
他是什么态度?
我不敢去想,甚至都不敢去问。
所以离开登州的时候,我忧心忡忡。
。。。。。
丙戌年,八月六日,九州城,晴转阴。
他来到了首都,来到帝国中心党校定局级进修班进行为期半年的进修课程。
他来拜访我的父亲,他依然记得我的生日,也为我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
而我,也将我忍了十多天,自认为是最好的礼物的消息送给了他。
我怀孕了。
他的表现非常奇怪,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谈。”
我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烦躁和冷淡。
他走了。
我拿着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心如冰窟。
一如窗外的天气,晴转阴。
。。。。。
丙戌年,八月七日,九州城,夜,微风。
我怀孕了。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轩辕轮回
丙戌年,十一月十二日,九州城,雨夹雪。
我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隔阂已经越来越大,这并不是情侣之间吵架过后的冷战,而是在我已经习惯了的温柔背后,我们双方的关系似乎在逐渐的变远。
怀孕已经三个多月,这段时间里,我们依然会打电话,会见面,他的温柔一如既往,但我却再也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过曾经的怜惜。
我知道,他希望我打掉我们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是怕我和孩子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难道他还不了解我吗?我爱他,我宁愿背负着一个情妇的骂名也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去争什么,我只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孩子。
孩子是我此生的寄托,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
丁亥年,一月十六日,九州城,小雪。
怀孕五个月,孕妇的特征已经逐渐明显,但我和士安之间似乎越来越冷淡,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我一遍遍的告诉他我爱他,但却已经很难得到回应,最近两个月,我们甚至都没怎么见面。
他在中心党校的进修即将结束,父亲也说过,他很可能在今年登上更加重要的领导岗位,离开了九州城的他和现在的我会有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我不知道,我甚至很害怕去想这个问题。
曾经的激情和爱恋以一种让我不敢置信的速度冷却着,变成无穷无尽的恐惧和惶然,我甚至开始后悔,开始思考,留住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的情绪已经开始失控。
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感情却越来越冷淡?
我开始正视一个让我无尽恐惧甚至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
。。。。。
丁亥年,二月十二日,九州城,晴。
父亲升官了。
帝国发展委发展规划司司长。
这似乎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部门,正厅局级的级别不算高,但一举一动都关乎于国策,父亲由副转正,一跃成为仅次于几位正副主任之外最具实权的司长之一。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高兴,我怀孕的消息,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继续隐瞒下去,我鼓起的肚皮将父亲升官的好心情全部破坏。
他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不敢说。
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士安,我内心已经充满了恐惧。
越是了解帝国政局,就越是能够感觉到秦士安这个名字在西南派系内部的地位,大派系内部的接班人之一。
如果他可以在今年三十岁出头的时候迈出关键性的一步的话,那么之一两个字,都应该去掉了。
这样的人,已经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家族可以得罪的起的。
我害怕了。
但是我还想保住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我父亲真相。
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
。。。。。
丁亥年,三月一日,九州城,阴。
他来了。
最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他是来找我的。
在我还不知道如何告诉父亲怀孕的真相而选择ding住压力的时候,秦士安亲自来到我家负荆请罪。
他承认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且对我父亲发誓,说他今后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和孩子。
我没有想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冰点的时候,会迎来这样的转机。
他对我是那样的温柔,他告诉我的父母,说他真心爱我。
真心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学会了怀疑。
我下意识的联想到了父亲的升职上面。
父亲的升职,和他态度的转变,有多少关系呢?
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真心爱着的男人会是这样一个男人。
他温柔的脸庞上似乎有一层面具,正在我的眼前一点一滴的崩塌着。
触目惊心。
。。。。。。
丁亥年,七月二十八日,九州城,晴。
孩子出生了,但是士安没来。
三个月前,士安结束了在帝国中心党校的进修,回到登州。
一个月前,帝国中组部的任命书传达到了登州,士安的新职务尘埃落定。
天府行省省会城市,蓉城市市长,明定副部级。
这距离士安当初努力的目标似乎有些距离,父亲说,士安遇到了来自于派系内部其他几位出色年轻人的压力,否则他的新职务,将更为显赫,这一次的调整没有达到预期,士安仍然是大派系内部的接班人之一,其他几位年轻俊彦,对他的威胁仍然强大。
他在蓉城,应该遇到了很大的压力吧?
所以这次他没来,我不怪他,我决定,等我的身体好一些,我就会去蓉城找他。
父亲也同意了。
。。。。。
戊子年,四月三日,蓉城市,微风。
我终于来到了蓉城市,带着我的儿子,原以为已经弃我而去的幸福重新降临到了我的身上,士安陪我的时间似乎也越来越多,孩子取名为秦城,小名毛毛,看得出,士安很喜欢他,这是最让我幸福的事情。
我感觉我们就像是普通的一家三口,我曾经对他的怀疑和失望逐渐淡去。
这个男人,我终究还是爱着他的。
我想我已经原谅他了。
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什么。
。。。。。
乙丑年,七月二十八日,蓉城市,中雨。
毛毛两岁生日了。
但是士安没有来,我知道,今年对于他来说,又是极为关键的一年,蓉城两年市长,他得到了派系很多领袖的表扬,甚至最高元首林擎天对他的印象也极好,士安已经做好了更进一步的准备,目前正在全力应付着大派系内部的竞争对手。
原来,大派系内部同样是存在竞争的。
他给了我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说是给儿子的生日礼物。
拿着这张卡,我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担忧。
一千万!
美元!
这绝对不是一个帝国副总督级别的官员可以拿出来的资产。
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我第一次觉得,那一大串的零,是如此的刺眼。
士安,糊涂啊。
。。。。。。
庚寅年,一月二十一日,蓉城市,雨夹雪。
士安成功了,七天之前,帝国吏部的任命书到达天府行省,蓉城市。
任命秦士安为为天府行省省委常委,蓉城市市委书记。
虽然同样是副总督级的职务,但我很明白,这一次的进步,对于士安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如今的他,已经可以算是大派系内部的接班人了,甚至已经没有了之一。
士安无疑是很兴奋的,兴奋之下,他送给我们母子一套空中花园别墅。
在这个城市,这样一套别墅,至少价值两千万。
我在惊恐不安中,看着自己的男人位置不断升高的同时,似乎也看到了他内心的堕落。
。。。。。。
辛卯年,四月十日,蓉城市,阴转多云。
我已经逐渐确定,士安有着极为庞大的私人财产,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最起码已经超过了两个亿。
他的生活越来越奢侈,作风也越来越霸道,我不知道他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但蓉城市土皇帝的名声,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难道天府行省的领导会不知道吗?
都是西南派系的大本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
。。。。。
壬辰年,八月八日,蓉城市,小雨转多云。
我现在已经很少写日记了,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我内心的恐惧已经越来越浓重,我知道,很多事情写出来,也许会给士安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所以很多事情,我只能压在心里。
我认识士安已经将近九年的时光,毛毛已经六岁了,我们的生活幸福而充实。
权势,地位,财富,我们一样不缺。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上面。
我看着士安坐在火山口上,但却已经不能阻止。
我认识了刘东,他是天府行省著名的企业家,帝国国民。代表,他的产业遍布天府行省,西南市,东山行省,北方市等多个省事,是天府众人皆知的大人物。
士安和他有着异常密切的经济往来,甚至很多金钱,都是通过我接手的,金条,玉佩,古玩,房产,豪车,游艇,一系列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在家里迅速增多。
士安一一笑纳,从不拒绝,我不知道这些交易的背后有着多少肮脏和血腥,也不想知道,我接触的越来越深,我甚至已经开始麻木。
士安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会陪他。
就算下地狱,又如何?
。。。。。
癸巳年,二月三日,西南市,晴转大雨。
我担心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
士安的仕途越来越顺畅,十天之前,帝国吏部的任命书下发蓉城市,任命士安为西南市市委委员,常务委员,副书记,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在一个月后的人代会上提名为西南市人民政府市长候选人,明定为正总督级别待遇。
士安的接班人位置越来越稳固,但只有我才知道他有多么的危险。
时隔十年,再次回到西南市,带着我七岁的儿子,我的内心终于开始放松了些。
这里是大派系的大本营,士安,应该暂时安全了吧?
。。。。。
甲午年,八月二十六日,西南市,晴。
毛毛已经八岁了。
不过四十一岁的士安,鬓角似乎也多了一丝白发。
最初的意气风发之后,他在西南的日子似乎并不太开心,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听如今已经在发展委担任排名第二的副主任的父亲说,从今年年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