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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有车来接,上了车来,车便迅速地向市公安局驶去,车上夏金龙这才跟陆渐红提起案情来。
菲戈医药基地毫无悬念地被列入重点监控目标,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对基地的调查只能从明里进入暗处,不过这个监控却是外松内紧。这两天,不断有卡车从基地驶出,立即引起了任克敌的注意。安排人上前盘查之后,才发现车子里装的全是机械设备,一问之下,并没有什么异常,是正常的企业运作。
不过陆渐红总觉得事情不是太对劲,菲戈医药在这个时候把机械设备运走,摆明了是想转移什么,但是这些设备又代表什么呢?当时,他便作出决定,让侦察员悄悄潜入医药基地,但是两名侦察员昨天进去了之后,便没有再回来,向最坏的地方去想像,可能是凶多吉少。
由于这个行动是单方面的,所以任克敌哑巴吃黄连,并不能就此大举搜索。
菲戈医药基地的反常举动,让众人心焦不已,经司徒南和胡安国与任克敌磋商,决定正面对菲戈医药基地进行突破,但是这是一项重大的决定,他们不敢乱来,所以电话请示了夏金龙。
夏金龙深知此医药基地的背景,如果搞得不好,恐怕不少人会受到牵连,当即电话中指示,密切关注菲戈医药基地的动向,待他回来商量再作定夺。
“渐红,你对此事怎么看?”夏金龙沉声问道。
陆渐红蹙着眉头,沉吟半晌才道:“菲戈医药基地的招引,是蒯志成能够坐稳藏江省委书记的一项重要政绩,从菲戈医药基地的动作来看,大有转移投资的意思。我回康平的时候,曾取道重安,当时见到一个叫做斯坦森的人与重安谈到投资的事情,这个斯坦森就是菲戈医药基地的,我看多半是把设备向重安转移。”
夏金龙道:“转移设备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他们到底想转移什么呢?菲戈医药基地里到底都藏着什么秘密呢?”
陆渐红道:“迟则生变,我们已经有同志在基地失踪,这个基地肯定有古怪,我的意见是需要实施行动了。”
夏金龙略有些犹豫道:“菲戈的背景不简单,万一查不到什么,会惹来不小的麻烦,而且,我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陆渐红道:“明知是陷阱我们也只有向里面跳,如果非虚是实,让他们转移走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那责任就更大了。”
陆渐红又道:“菲戈医药基地转移投资,不知道蒯志成知不知道,不如这样,你先去开会,我们保持联系,你作出的任何决定我都赞成,我去一趟省委,找一下蒯志成,看看他那这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夏金龙道:“这样也好,咱们分头行动。”
天已经亮了,一丝阳光撕开黑暗,将世界照得一片光明,陆渐红的车子停在了省委门口,打了个电话给蒯志成。
但凡领导人,很少有不早起的,蒯志成也不例外,他的习惯是每天早上打一阵太极拳,这似乎是个流行的趋势,其实打这个太极到底有没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谁也不敢断言。
一套太极拳打完,秘书正递上毛巾,手机便响了。
蒯志成虽然在打太极,但是心境却没有这么平静,自从儿子离开后,他的心里就没有平静过。菲戈医药基地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他也好奇得很,而很明显,儿子的死与该基地有着很大的关系,自己受挟为其庇护,心里有滴血之痛,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软弱,儿子死了不但要无动于衷,还要充当他们的保护伞吗?
“谁的电话?”蒯志成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问道。
“是陆渐红。”秘书非常清楚这个手机号码。
“告诉他我不在。”蒯志成的手僵了一下,陆渐红?
秘书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陆渐红道:“立刻把手机交到蒯书记的手中,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谈,如果被耽误了,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第3259章威哄兼具
秘书一听陆渐红这番杀气腾腾的话,心里犹自一慌,陆渐红的名气实在太大了,连省委省政府的一些要员都为之吃紧,而他在蒙城的这短短几个月里,更是事出不穷,完全有能力把藏江搞得天翻地覆,所以当下道:“请稍等。”
秘书捂着话筒,低声向蒯志成道:“蒯书记,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还说很紧急,耽误了会有责任的。”
蒯志成将毛巾耷在肩膀上,接过手机,一边跟陆渐红打招呼,一边示意秘书走远些。
“渐红老弟啊,什么急事让你一大早地打电话过来,还吓唬我的秘书。”
陆渐红道:“蒯书记,没有要紧的事,我也不敢惊动你的大驾啊,我现在就在省委大院外面,还没吃早饭呢。”
蒯志成心中微微一凛,笑道:“那好,我让秘书去接你过来。”
蒯志成的早餐很简单,两笼汤包,一碗玉米稀饭,一碟榨菜心,陆渐红倒是饕餮大餐,大快朵颐。
看着陆渐红的吃相,蒯志成微笑不语,待陆渐红干掉三笼汤包停下筷子,这才道:“看来你也不怎么急嘛。”
“正是因为急,我才吃得这么快。”陆渐红推开碗筷道,“蒯书记,咱们藏江著名的企业有哪些?我指的不仅仅是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还有私营企业。”
蒯志成有些莫名其妙,陆渐红这么急着找自己,并不惜恫吓自己的秘书,难道就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吗?
“老弟,你拿我开涮呢?”蒯志成看了一下表道,“快八点了,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聊天。”
陆渐红正色道:“蒯书记,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你的答案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自然不会再耽误你的时间,如果是,我觉得我们的‘聊天’比你的会议要重要得多。所以请蒯书记认真考虑一下再作回答。”
蒯志成见陆渐红说得凝重,并不像跟他开玩笑,沉吟了一下,道:“从私营企业的角度来说,藏江有不少支柱产业,这其中以年上缴税收过亿的菲戈医药基地为首了。”
陆渐红心中一喜,面色却是更加凝重,道:“前些日子,我在重安的时候,见到菲戈医药基地的斯坦森正在跟重安政府方面接触洽谈投资的事情,蒯书记,不知道有个情况你是不是清楚,菲戈医药公司正在搬迁设备,这两个方面综合到一起,结论就是菲戈医药公司似乎放弃了这里的投资。”
蒯志成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道:“渐红老弟,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陆渐红淡淡道:“我有这个必要吗?”
蒯志成垂下了头,心里却是惊悸万分,菲戈医药搬迁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曾提出过质疑,不过怀特给予的答复是淘汰落后的设备,新上生产线,而旧设备可以用于在其他地区的投资。
蒯志成心里是很明白的,怀特这都是一派谎言,不过由于这两天所运走的的确都是一些不怎么起眼的设备,而怀特也解释不久将会有新的设备运进来进行安装调试。表面上蒯志成信了这些话,但两方都是心怀鬼胎。
儿子的死让蒯志成的心里积压着无比的仇恨,而菲戈医药基地所深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让蒯志成好奇得很,更要命的是,陆渐红似乎对菲戈医药基地已经产生了怀疑,连带着的,或者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那么陆渐红跟自己所说的话完全可以被认定为一次试探。
“渐红老弟,你到底想说什么?”蒯志成不动声色,淡淡反问道。
陆渐红笑了笑,道:“蒯书记,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坐在这里跟你谈论这些,想必你的心里也明白我在怀疑什么,又知道了些什么。”
“这么说吧,我们暂时抛开菲戈医药基地转移设备的真实目的,不管他是转移投资,还是转移其他什么东西,我们只谈谈菲戈医药基地。不瞒你说,菲戈医药基地已经被警方列入了重点监控对象,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控制之中。在这里,必须要谈一谈你儿子的事情,虽然会勾起你心中的伤痛,但是这个问题是无法绕开的。警方已经掌握了真实情况,你儿子的事绝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行动,那个司机在审讯室里打出了一个电话,虽然还没有查出那个电话的主人,但是经过技术上的确定,已经锁定了当时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位置就在菲戈医药基地,而这个司机也是菲戈医药基地的人,我想,这些不会是巧合吧?蒯书记,菲戈医药基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而且这一天也不远了,就在昨天夜里,警方已经确定要展开行动。”陆渐红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蒯志成,接着道,“蒯书记,有一句话我虽然没有说,但是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前一阵子警方对菲戈展开的行动被你挡了下来,这会引起什么样的猜测。蒯书记,如果菲戈真有问题,事实上,有没有问题,你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的责任是很大的,也是难以推脱的。我以一个昔日下属的角度劝你一句,当断不断,祸害上身啊。”
蒯志成是省委书记,多年养成的威严不容他人挑战,但是这一阵子他的内心一直饱受煎熬,儿子的死更是摧残着他的心,而陆渐红连哄带棒的话更是如同一柄巨锤在撞击在他的心,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沉默了一阵子,蒯志成忽然把秘书叫了进来,道:“八点的会议我不参加了,你通知一下庆昌秘书长,让他代我去开,没有什么重要的急事,不要打电话给我。”
陆渐红垂着眼睑不吱声,但是心里却是微微一动,看来蒯志成有料要曝。
第3260章雁过留声
秘书离开后,蒯志成关上了门,默不作声地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着。不可否认的是,他此时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非常脆弱的边缘,他甚至于不敢去想以后的事情,陆渐红所坦承的事实让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那么他现在是趁着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主动表白还是昧着良心,不管儿子的死,继续顽抗下去?在这个心理挣扎的过程中,他也有一点恐惧,那就是菲戈医药基地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和后患。
陆渐红也不催他,不过他知道,像蒯志成这样久经考验的人,其心理防线并不是随时都能击溃的,这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更是一个陆渐红所意想不到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所以他不能给蒯志成太多的时间考虑,是以他淡淡道:“有理由相信,菲戈医药基地与东尹动组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东尹动组织的残暴你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工具,只有利用,只有目的,邵阳东死了,纪方明死了,阿里亚多死了,你的儿子也死了,派出所受到袭击,也死了不少人,我也险些遇害,我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人不敢杀,还有什么暴行不敢做。蒯书记,作为省委书记,作为藏江的最高将领,你难道就一点怜悯都没有,无动于衷,听之任之吗?”
蒯志成的眼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陆渐红的话在拷问着他的灵魂,是的,一个反动组织把藏江搞得乌烟瘴气,死人无数,难道还要让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吗?蒯志成不由想起了自己入党时,在党旗下宣誓时的情形,内容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最后四个字在此时他却忽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永不叛党!可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蒯志成的后脊梁被冷汗浸湿了,抬头看了陆渐红一眼,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知道,他的话一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