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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殿玉基本已经死定了,证据确凿,这让骆宾王也没有办法,如果冯殿玉只是犯了一些小错,那还容易操作,可是与黑社会勾结,那性质完全就变了,况且从里面还挖出了一些走私的痕迹,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循个私,而查时新素有“铁面判官”之称,到他那里去说情,那是自找难看。
现在查时新来汇报,骆宾王的心里是非常之不爽,不过查时新好歹也是省委常委,能来汇报证明心里还是有省委书记的,算不得目无领导。
违心地对查时新的工作给予了肯定,骆宾王道:“查书记,你对工作的一丝不苟是省委省政府所公认的,只是工作方式上缺少些变通,让省委的工作很被动啊,你这么一搞,尤其是在N大即将召开之际,搞得下面人心惶惶啊。”
查时新听得心不在焉,反正他搞这一行,只要出手,势必弄得天怒人怨,已经习惯了看别人的白眼,听别人的风凉话,心理素质过硬得很,待骆宾王说完了,才道:“骆书记,很感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对我本人的关照,纪委工作是爹不亲娘不爱,可是如果谁都因为这一点不去做这项工作,那么天底下的贪官谁去抓?百姓的呼吁谁去解决?纪委工作现在存在着这样的一个问题,无论是哪一级的纪委,就没见着有能够监督本单位本部门的,这是体制问题啊。所以我宁愿不提拔不进取,也要充分发挥纪委工作的职能……”
骆宾王赶紧打断道:“查书记,纪委工作吃力不讨好我是知道的,难处我也知道,咱们先不谈这个,司秘书,明天会议的材料你准备好了没有,拿过来我看看。”
查时新心头有些好笑,一番牢骚便使得骆宾王下了逐客令,不过他说的倒是实在话,有谁见到哪个纪检部门敢去查自己头头的问题的?小到乡镇,大到省里,谁要是敢把目光瞄着自己的领导,不死就怪了,查时新虽然算是个特例,但本身部门所赋予的职责让他根本就不够资格去监督同一级的人物,正如他所说,的确是体制问题。也幸好他在纪检界闯出了名声,加上中纪委老领导的强力支持,才使得他能够坐稳省纪委书记的位置,不然恐怕早就卷盖铺走人了。
出了骆宾王的办公室,查时新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陆渐红的办公室,在里面抽了几根烟,又聊了一阵子,这才算完。
陆渐红亲自将查时新送出办公室,这才回了去,对于查时新,陆渐红是充满了信任,能够得到纪委书记无条件的强力支持,这一点非常关键。不过陆渐红现在考虑的是省公安厅厅长的人选问题,冯殿玉等人的案子经过查时新快马加鞭式的审讯,已经转到了检察院,所以新公安厅厅长必须尽快拿出来。
这个位置同样重要得很,陆渐红本来是想把黄晓江推上去的,不过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大合适,倒不是黄晓江的资格不够,他在这些打黑除恶工作中表现是非常突出的,但是陆渐红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他非常清楚,这世道就是互相利用,没有利益,就无所谓合作,算来算去,在江东省,也只有景珊、边双刚和查时新三个人是铁的阵营,不需要谈利益,至于金得刚那边,有老爷子的招呼,但其他人则是完全不同,比如说省委秘书长韩青,他到江东来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过来的,表面上是在支援自己,但是其真实意义却还是想从中分得一杯羹,成为他的政治资本。虽然看清了他的目的,但陆渐红必须要与他采取合作的态度,他在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毕竟第一副总理光是听听就是很吓人的。
其他的常委能让陆渐红看在眼里的也就只有宣传部长罗新程和副省长仇志刚了,罗新程这个人除了上次龙筱霜发生车祸之后接触过一次,至今没有什么深一层的来往,不过从打黑除恶工作中的宣传力度来看,并没有太靠过来的意思,相比之下,仇志刚这个人由于跟边双刚走得很近,边双刚对他的评价也不错,倒是值得好好地拉拢一番。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把这个人选的决定权交给景珊,她是省长,好人让她做吧。
景珊开会时间很短,简单宣布了一下各人的分工之后,便宣布散会,根本不给任何人辩白的机会。这个调整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出所料,仇志刚的分管工作并没有动,而铁刚分管的油水部门被分成了两块,一块交到了于海栗手上,一块交到了秦江树手上,这让两位副省长可是笑歪了嘴,不过景珊并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还是留了几块肉给他垫垫底,饶是如此,铁刚出来的时候还是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得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只觉得天空是那么地灰暗,就连下属见到他时那恭敬的招呼也似乎像是在讽刺他。他很清楚地知道,景珊对自己亮剑,是因为他投靠了骆宾王,看着别的人满面春风地离去,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刹那间,他听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在发出质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其实在景珊宣布的当场,铁刚就想跳出来的,他已经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甚至于连如何反驳的话都想好了,可是有三点原因,让他没有发作。
第1688章悬崖勒马
铁刚没有反驳的原因有三:第一,景珊是省长,是他的领导,如果自己提出反对,那就是目无领导,没有大局观念。第二,他的两块工作分到了另两位副省长手中,他一发作,那就是连带着把于海栗和秦江树给得罪了。虽然他们不是常委,但一个好汉三个帮,树敌太多,只会让自己身陷囫囵。第三点,是他事后想到的。会前骆宾王打了个电话给他,示意他可以大闹一场,可是闹的结果会是什么呢?骆宾王完全是在拿自己当枪使啊,他只是想隔岸观火,省政府这边闹腾的动静越大,骆宾王越是开兴,当然也是他乐于见到的,最终,面对这个看上去很正常的分工调整,铁刚出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扣上没有组织性纪律性的帽子,弄得颜面扫地灰头土脸。
想到这里,铁刚不由拿骆宾王和景珊作了对比,他忽然发现,骆宾王是阴险的,景珊虽然有了动作,但也还是留了些颜面给他的,并没有把他剥得连内裤都不剩,并且在宣布完分工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个分工只是暂时的,省政府将在年底的时候对各位同志的工作进行考核,届时再根据各人的工作情况决定是进行大的调整还是微调。”
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呢?铁刚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是不是该转换一下了?
回到办公室,景珊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几位副省长的表现在她宣布分工的那一刻看得非常清楚,她有把握将省政府这边牢牢地抓在手中,不过她并没有把铁刚向死里赶,而是给了他一个希望。斗争是形式,工作才是实质,她不希望因为内耗而让整个省政府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之中,斗争只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理顺工作关系而已。希望铁刚能够珍惜这样的一个机会。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景珊看了一眼号码,竟是从陆渐红的办公室打过来的,景珊抓起电话,道:“你好。”
听得出景珊话语中的轻松,陆渐红笑道:“听你的口气我就知道,分工调整很顺利。”
景珊笑着将情况说了一遍,才道:“找我有事儿?”
陆渐红笑道:“冯殿玉的案子已经转到检察院了,省公安厅那边是个要害部门,你要牢牢抓在手中,你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厅长人选。”
景珊的心里掠过一丝暖流,道:“我可不能居功。”
陆渐红笑着低声道:“你我之间还客套什么,这个人选的问题就交给你了。”
景珊便不再推辞了,微微沉吟了一下,道:“那我考虑一下。”
省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现在有些尴尬,副厅长黄晓江是陆渐红的得力干将,景珊是知道的,可是越过常务副厅长直接提拔成厅长,会严重损害到常务副厅长马龙的情绪,以前的部下摇身一变转而成为自己的直接上司,这让马龙的情感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如果外调一个人来任厅长的话,恐怕影响的不仅仅是马龙还有黄晓江了,虽然黄晓江之前也有不少瑕疵,但瑕不掩瑜,还是为陆渐红的打黑除恶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所以思来想去,景珊也没有一个好办法能够达到平衡。杜凡进来给景珊续茶,见景珊微皱着眉头,试探着说了一句:“景省长为江东的事业殚精竭虑啊。”
景珊看了杜凡一眼,由于小芳事件,景珊现在对于男女关系方面非常注重,便道:“杜凡,最近这一阵子你也挺累的,既要负责这边,还要负责办公厅的工作,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同志给我选一个。”
杜凡一听这话,心跳不由加快了,难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刚刚拍马屁的话惹恼了省长大大?不过看景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样子,心头稍定,道:“感谢景省长体恤下属,我马上去物色。”
“对了,另外你把省公安厅的几个副厅长的材料也弄一份给我。”
看着杜凡出去,景珊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有点小心思,这样的人要用,但是却不能放在身边,还是避点嫌比较好,这年头,口水都能淹死人,还是用个女秘书也方便一些。
快下班的时候,杜凡将材料送了过来,显然是刚刚复印的,还带着些热气,另外还放了两份履历表过来,是两个办公厅女同志的相关资料,供景珊挑选。
明朗商务会所的一个VIP包间里,司常在和一个男人正在把酒言欢。这个男人叫舒明,是司常在大学时的同学,混得不怎么样,在一个小杂志社里当狗仔,靠拍一点花边新闻混饭次,找了几次司常在,请他帮忙进省报社或者电视台,司常在都没有正面答复。论能力,舒明是有的,可是他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好色,在几个大一点的媒体公司里都因为这方面的原因被扫地出门。这一次司常在主动打电话过来请他吃饭,让他受宠若惊。
司常在让服务员上了一瓶五粮液,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道:“老同学,现在过得还行吧?”
舒明吱地一口把酒喝了,咂巴了一下嘴,道:“常在啊,我那还叫过啊,哪里比得上你大秘书过得有滋有味啊。”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提包,说:“吃饭的家伙都在呢,没办法啊,生活所迫啊。”
司常在笑了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还以为你转了行了呢。”
“我的大秘书唉,我能转啥行啊,上次跟你说的事……”说到这里,舒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来要递给司常在。
司常在知道这信封里也没几个钱,便板着脸道:“舒明,咱们是老同学了,怎么还搞这一套?快收起来。”
舒明巴不得司常在不要,收回来的动作比递出去的快了很多,不过这一次司常在主动约自己,他在想,会不会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第1689章司常在的阴谋和景珊的任用方法
司常在笑道:“前些日子跟省电视台台长接触了一下,正好那边缺人,不过要过一阵子才会正式招聘,到时候我再给你看看。”
舒明大喜道:“老同学啊,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来,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别这么说,我可不想有这么大的儿子。”司常在开了句玩笑,接着道,“不过,我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舒明拍着胸脯道:“你说,保证不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