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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初皱眉，默默捏紧了拳头。
容炎看了顾云初一眼，开口道：“深红色机甲里面的，就是容炎。其实这里的机甲对战虽然大部分都会以一方的死亡告终，但格斗场很少安排实力差距大的选手对决，毕竟观赏性和赌博性都不太大，大家还是喜欢看实力差不多的选手一次次纠缠、赌起来才比较有悬念，只是容炎……他是这里的中高层了，偶尔来杀个人玩玩儿，就算观众见他来了一般都直接买他赢，赌场赚不到什么钱，但也都在容炎身份的容许范围内。”
“所以才会有现在，容炎直接肢解活人的景象出现？”顾云初沉声问道。
场地中，深红色的机甲已经将驾驶舱扯了出来，锋利的指尖随意割开舱门，将里面已然浑身瘫软的男人拎了起来。
“啊！——啊咳咳咳——救命！啊——”奇异地，整个场馆突然安静了两秒，像是人们为了听清将死之人的惨叫而刻意噤了声。
而救命二字，换来的是男人四肢的脱落。尖锐至今的格斗刺浅浅地在男人身上划了四下，人类的肢体就随着喷涌的鲜血掉在了地上，像是被随意削掉的树木枝桠。
容璟转头看着顾云初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对。其他选手——打到最后能赢就不错了，没这兴致来慢慢杀人。”
顾云初嗯了一声，最后扫了眼被漆成讽刺纯白色的杀人现场，起身道：“我知道了，走吧，我去报名参加格斗。”
容璟跟着顾云初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要报名吗？要不还是我来吧，直接连赢三场晋级到高级选手，然后申请挑战容炎。”
顾云初勾起唇角，抬手捏了下容璟的手腕，回答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因为我比较想……亲手杀了他。”
离开观战区，走到场馆边缘，顾云初找了个服务员过来：“你好，我想报名成为这里的选手。”
服务员有点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第一次来的青年会想要主动成为选手，但他打量了顾云初一眼，便笑道：“好的，我们这儿成为选手很简单的，只要您签下协议就可以。来，您看看。”
服务员递给顾云初一个晶体屏，上面写着选手参与格斗的奖金和平时生活补贴之类的，奖金自然相当高昂，赢了第一场就能获得三万奖金，之后再胜利的话就能不断翻倍，而输了……责任自负，与格斗场毫无关系。
“对了，我们这儿的装备都是统一的，但当然，格斗场内部的管理员机体肯定是不一样的。不过与管理员对战的选手基本上都是抽签上场，概率很小的，您不用担心。”服务员微笑着补充道。
顾云初签下了现在终端绑定的这个名字。
“洛夏先生对吗？”服务员将晶体屏拆分为二，一份递给顾云初，一份揣入自己的怀里，“那么请你跟我来，第一场对决需要你在六个小时内完成，你想选哪个时间段？”
顾云初淡淡回答：“那就下一场吧。”
17、初战 。。。
“好的，由于你是新人，下一场是在3楼初级赛场，一个小时后举行，”服务员将二人带进电梯，来到3楼，“这边是选手准备室，开赛前半个小时你需要呆在这里等待入场，届时你会提前见到本次的对手，一起去搭乘机体。请注意，一定不要主动动手发起矛盾，否则你会受到惩罚。”
选手休息室距离赛场有一段距离，处在相对安静的位置，顾云初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摆着两组相对而放的沙发，房间左右两侧各有个小门，标着“入场通道”两个字。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洛夏先生，还要请问你喜欢哪个颜色的机甲？机甲外壳需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图案喷漆？”服务员问道。
“纯黑色的机甲就可以了。”顾云初回答。
“好的，那预祝你旗开得胜，再见。”服务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容璟见那服务员走远了，低声对顾云初道：“你第一次上场，对手应该也是地位不太高的新人，因为格斗场需要先摸摸你的实力。”
两人一起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顾云初侧身靠着窗台，说道：“嗯，好的，那我先保存一点实力。”
窗外是看起来繁华普通的街景，熙熙攘攘的人群噪声将两人的声音几乎完全掩盖。
容璟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叩动着，脸上还是平时那副冷淡漠然的样子，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不自觉的关心：“顾云初，这里的初、中级选手实力也就是军校学生里的中下流水准，但校园里的机甲竞赛和地下格斗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里选手的死亡率非常高，就算是你自己……必要时刻也得下得去手杀掉别人。”
“嗯，我知道了，”顾云初平静地点了点头，他这一世虽然还没有正式上过战场，但前世在特种部队里执行的那些反恐、缉毒任务都是真枪实弹地上的，受过的伤不知凡几，杀人经验也不少，“在同等机体下，我应该不会输，你不用太担心。”
容璟轻叩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张了张口，但可能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个立场来反反复复地念叨顾云初，他最终简短道：“好，那你注意安全。”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顾云初看了眼终端上的数字：“那我先进准备室了，谢谢你，今天看来要占用你很多时间了。”
容璟摇摇头：“没有关系，本来就是周六，我平时一个人也很无聊。”
顾云初想了想，说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去但一个人不方便去的地方？你的下个休息日，我陪你去吧？当做报答你今天陪我这么久。”
容璟的眸子微微睁大，唇角翘起来一点，回答道：“有的、我一个人不太能去的地方。我周末双休，所以明天要是容炎没有及时应战的话，你就陪我去？”
顾云初心想：容璟你期待的表情可以不要这么明显的。但他也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好啊，你想去哪里？”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过去，你就知道了。”容璟移开目光，微笑道。
与容璟在选手休息室门口分开，顾云初推门进去，发现他的对手已经坐在了里面。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很多天没洗过似的褐发乱糟糟的堆积在脑袋上，发黄的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神满怀轻浮又充满恶意。
顾云初没有多打量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径自坐下。
那人却主动开口道：“哟，小哥，看起来挺帅啊？怎么想到来这儿啊！去陪富婆多睡几晚，赏的钱可比来这儿拼命多多了啊！”
顾云初沉默，没有接他的话。
那人来劲了：“哎呀，你可别觉得我说的话难听，说真的，我认识几个挺厉害的皮条客，我给你介绍介绍？听我一句劝，别在这儿死磕了，万一死在赛场上了多不值当！赶快退赛吧，轻轻松松挣大钱哪里不好？”
他见顾云初完全不为所动，轻哼了一声：“好话不听，偏要听难听的？我跟你说，像你这种一看就是平常人家出来的年轻人，死在第一轮的一抓一大把，毕竟啊——咱们这些人最喜欢看的就是乖宝宝们惨死的样子了。”
来完利诱威逼，他又换了个口气，嘲讽道：“我呢，最看不惯你这样的小伙子了，听不懂人话。来，让哥哥猜猜，你一脸干净纯良的样子跑来报名格斗，是不是家里人都死干净了啊？是不是有人说要买你屁眼你还不乐意，以为可以自己奋斗赶快还完老爹欠的高利贷啊？我告诉你，你早晚得死在这个赛场上，留下你老娘一个人再去舔着脸卖春捞钱！”
顾云初当然知道这人是等着自己气不过动手，而主动动手的一方，开赛前就得接受所谓的惩罚。
虽然顾云初现在无亲无故，养父死了养母不知道在哪个机密的地方容身，而亲爹亲妈——他猜测多半也都死了，但这人的嘴也着实太不干净了，“再继续的话，我待会儿一定会杀了你。你自己衡量。”
那人闻言噎了噎，脸色扭曲着变幻了好几次，却终于定格在了狰狞的神态上，一边神经质地快速抖腿，一边破口大骂道：“你TM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做你的白日梦！我告诉你吧，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好了，待会儿你的驾驶舱被我揪出来后，我要慢慢的剖开你的身体，把你的肠子和内脏全部拉出来，再用你的尸体做抹布，重新涂装我的机甲……”
狭小的选手准备室被顾云初种种死法的描述充斥着，顾云初也不是没脾气的软包子，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时间缓慢流逝，直到广播声终于在房间中响起：“请山姆·布朗选手与洛夏选手，各自进入入场通道，准备上机。”
顾云初起身，推开门，走进了狭窄却明亮到刺眼的通道中。
广播中传出了频道切换的声音，一个热情洋溢的女声道：“好的，看过山姆选手，让我们将视线转移到洛夏选手的身上，这是一位今天刚刚报名参战的新人，哦，他看起来好帅啊，再看看身材呢……嘶！这身材可真是绝了！真希望他今天能获胜，我想今晚就跟他来一炮！”
“洛夏选手选择是纯黑色的机甲呢，这种颜色可不太吉利！啊，他进入驾驶舱了，不知道他的格斗技巧有没有像他的腹肌一样棒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主持人聒噪而低俗的解说声终于被屏蔽在了舱门外，顾云初带上传感头盔，双手放在了操纵柄上。
地下格斗场的选手大多来自底层，卖点是选手们生死肉搏带来的血腥刺激与赌博的悬念，自然使用的是全近战配置的传统机体，通身只装备了格斗刺，驾驶舱更是没有经过任何强化，保护措施堪称极度薄弱，像是刻意为了方便驾驶舱被连根拨出。
对面，配置完全相同的深褐色机甲看起来也准备好了。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爱莎，欢迎来到‘荣耀’！这里是初级选手格斗场，深褐色的是我们的初级选手山姆·布朗，纯黑色的是新人选手洛夏，比赛即将开始，下注通道将在开赛后关闭，目前请观众们抓紧时间哦！”
主持人催促着观众们下注，顾云初看了眼头上的全息投影，发现自己的赔率是1。8，山姆的赔率是1。4。顾云初愣了愣，忽然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不过没关系，他现在本来也没多少本金，等会儿拿到这场的奖金，正好可以用来赚点外快。
“看来大家对于这两位的信心都不太大呢，”主持人笑道，“好的，那究竟这次谁会取得胜利？比赛——开始！”
声音落下，深褐色的机甲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顾云初心道：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废，但能赢下上一场比赛，赛场上确实还是挺敢于下手的。
但再敢于下手，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都没有任何作用。
山姆的实力如果放在军校中，大概只是机战系学生中的末流水准，如果不是顾忌着最好保留一点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