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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怕成这样？并不像是假装的。苏长瑾不由得想。
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点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情绪，似乎有那么一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这样对待这只小猫，又像是更加兴奋着想要将被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的、无法反抗的小猫咪，用力地……
欺负得更厉害。
“……”宁果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软糯的嗓音颤颤。
“什么？”苏长瑾没有听清，贴下去的头下意识地转移了方向。
“我说，”少女倏地仰头，戳开系统面板毫不犹豫地按了两次力大无穷，在身体的力量一瞬间爆发到最高点时，恶狠狠地跳起来往上一顶，“你个变态！”
“唔！”还在想着事情的苏长瑾，猝不及防下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一瞬间他恍惚觉得下颌都被撞平了。
宁果已经跑了几步远，正要窜到别的地方躲开苏长瑾，却一下子撞上了一个薄膜一样的看不见的东西，身体弹了回来。
结界？
“所以之前的害怕，果然是装的吧。”苏长瑾在距离宁果的不远处哼笑。
宁果没有说话，在结界无法冲破后，她只好躲在货架后面警惕地盯着他。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装，之前的颤抖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痛楚。
那时候苏长瑾靠得她太近了，近得她能够清晰无比地看到，这个长着可爱娃娃脸的危险青年，在注视着她时，眼底深处的冷漠无趣消融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比较而言柔软得多的情绪。
这种转变，就连苏长瑾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但是作为旁观者，苏长瑾这太过对比明显的变化几乎能一眼瞧出来，最起码即便是迟钝如宁果，也相当清楚地感受到了。
这样巨大的转变，宁果并没有感到高兴，相反的，一种熟悉的难受感将她紧紧包裹住，她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咬紧舌尖，才努力唤回一点意识，跳起来给予苏长瑾一点反击。
不像上次一样有系统能量安抚，宁果只能靠自己忍耐。
远离了苏长瑾，那股难受感似乎减轻，但是宁果还是浑身无力发软。她微微晃两下，终于支撑不住，滑倒在货架后面。
“呜……”有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少女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茫然地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怔怔地低垂着头，像一只夜晚时分委屈巴巴缩在冷清街角的猫。
苏长瑾也愣了，蹙眉：“你又在装什么？”
刚才还躲在货架后面拿一双圆溜溜的猫瞳瞪着他的少女，突然滑倒在地上，还在那里一个劲儿哭，怎么看都像是装的。
他现在并没有打算杀她，她何必这样？
宁果不理他，继续哭，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使劲用袖子擦眼泪，袖子上的精致蕾丝刮到娇嫩的肌肤，蹭得她眼圈儿通红。
这神展开令苏长瑾也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了，有些烦躁地把手上的妙鲜包扔到货架上：“你哭得真烦。”
弱成这样？稍微吓一吓就这么娇气？
这么娇的猫谁能养得了？
“要你管。”身材娇小的少女抱着膝盖靠着货架，一边抽泣一边不耐烦地说，还顺带打了几个哭嗝。
苏长瑾：“……”
行行行反正不归他管。
宁果没再听到苏长瑾的声音，以为他已经走了，正要站起来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去找九尾狐前辈，却在一抬头看到蹲在她面前的人时，吓得又打了个哭嗝。
“你……你……”宁果嘴巴一撇，眸含晶莹的泪花，又要哭出声了。
实在是看到苏长瑾现在的眼神，再想想他以前那截然相反的态度，她就觉得心脏和脑袋一阵绞起来的难受和疼痛。
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长瑾：“……”
他喜欢看小少女猫瞳氤氲一副被欺负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可不代表他喜欢看小少女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啊！
不过好歹苏长瑾虽天天各种无所事事找着有趣的东西，也是博览群书的人，他很快想到了个非常有效率的主意。
“你再哭，我就……”他压低了声音，原本清澈活泼的声线，此刻像是恐吓小红帽的大灰狼，“我就只能亲你了。”
宁果瞪大碎金色的猫儿眼，一副明显受到极大惊吓的反应，并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剔透的泪珠子还是在往下掉。顺便强忍着哭声的她又一连串打了几个哭嗝，双眸朦胧，眼圈红红的。
真的很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苏长瑾挑起宁果的下巴。
柔腻的触感使得苏长瑾不自觉摩挲一下，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小虎牙若隐若现。
“真的还在哭啊……”
宁果：“……”眼泪止不住，我也很绝望啊！
“既然还在哭，那我……”苏长瑾的脸压了下来，额头几乎都要抵在宁果的额上了，唇与唇只有一指之隔，似乎随时都能直接以薄唇触上少女樱花般粉嫩晶莹的唇瓣，“那我就只能兑现承诺了啊……”
明明是你在自说自话好不好！
可是力大无穷技能已经用完了，宁果尽量忽略已经减轻许多的难受和逐渐朝她的唇靠近的热度，在大脑飞速琢磨写有没有其他办法。
推了推，不仅推不动，对方还顺势把她的手按在她推他胸口的地方。
已经要挨上了……
在即将碰上的前一秒，宁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旁边一撇头，苏长瑾堪堪停住。
“变态。”宁果瞪着他，圆润的猫瞳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与排斥。
接触到少女眼神的那一刻，苏长瑾顿时不高兴了。
然而不高兴的苏长瑾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的动作，眼神却瞬间闪过寒光，抱着宁果迅速向旁边一闪，躲开了朝他狠狠抽过来的雪白狐尾。
一道闪电般的白影划过，纵使苏长瑾想躲避，被扫到了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苏长瑾被迫松开宁果，朝另一边闪去，一手捂住臂膀，脸色阴沉下来：“狐狸？”
一头高大雪白的九尾狐挡在宁果前面，九条纯白漂亮的蓬松尾巴在身后舞动，却带着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势，全部攻击性地指向娃娃脸青年。
完全没有了陪宁果玩耍时的柔软。
“前辈。”宁果终于能松口气，猫儿眼里闪现惊喜。
“不准碰她。”付离没有看向身后的宁果，而是冷冷地盯视着苏长瑾，九条尾巴蓄势待发，琥珀色的兽瞳盛着凛冽。
娃娃脸青年眯了眯眼睛，轻呵：“难怪那天晚上我始终找不到，我还在想你一只受伤的狐狸，能躲到哪里去，结果却是躲到一只猫那里去了。”
“可惜了，没看到你的妖珠是什么样的。”苏长瑾颇为遗憾地摊手，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似乎也感受不到手臂上鲜血汩汩的伤口了。
只有苏长瑾自己知道他现在内心有多愤怒。
收留了那只狐狸？现在看到那只狐狸来了，还满脸惊喜？
跟对待他时的反应全然是两个极端。
苏长瑾觉得他气得快爆炸了。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瞧出了付离对宁果毫不掩饰的在意，苏长瑾内心牙都快咬碎了，面上故意拿话刺激他：“真可惜，她很乐意让我碰呢。”
第71章 第七十一声喵
一团炙热得将空气都灼烧扭曲的狐火如离弦的箭朝苏长瑾迎面而来。
苏长瑾知道付离是真的恼了； 这只九尾狐受伤的程度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施展个法术都是痛楚的事情，更何况还吐出本命狐火。
脑中飞速考量，苏长瑾咬牙，面上还是笑着； 倏忽放弃战局，转身迅速离去。
虽然付离有伤； 但是毕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没有底牌苏长瑾是绝对不相信的； 要想完全杀死这只狐狸，不付出个半条命根本不可行； 而且付离完全能在临死前自爆妖珠。
这可就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了。
但是就这样离开； 苏长瑾也不甘心，他忽然回过头； 手指在唇边比了比； 笑眯眯地对付离身后的宁果道：“多谢款待～”
尾音暧昧又嘚瑟。
宁果：“……”莫名其妙。
又是一团狐火以极为刁钻的攻势砸过去，苏长瑾神情凝重些许； 不再逗留。
随着苏长瑾的消失，结界也破裂了； 周围超市重新恢复了喧闹的人声。宁果眨巴眨巴眼睛； 刚一转头想问问前辈之前是去了哪里； 却突然噎住了般不敢说话了。
付离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一条毛绒绒的雪白尾巴不知何时； 已经卷缠在宁果的手腕上：“没事吧？”
宁果连忙摇头； 瑟瑟发抖。
前辈的眼神……好可怕。
付离的视线在少女身上流连一会，琥珀色的狐眸重新漾开恍若与之前没什么差别的笑意：“走吧，不是还要逛超市吗？”
竟对刚才苏长瑾的事只字不提了。
宁果忙不迭点头，跟在付离的身后，在付离没看到的地方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脯。
幸好没像直觉的那样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大概是错觉。
“前辈，你没受伤吧？之前的伤口有裂开吗？”
付离闻言，原本还沉淀着些许面对苏长瑾时的冰冷的眼眸，温暖柔和下来：“没有，别担心。”
“前辈没事就好。”
“对了，”付离忽然转身，一条尾巴一抛，“这是给你的。”
宁果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扔过来的东西，是妙鲜包，跟她在货架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宁果惊讶。
“超市外面有活动，够到系得最高的球就能挑一个奖品。”付离轻描淡写地回答。
至于顺便叼走奖品把围观的那群人吓一跳这种事，付自然觉得没必要说。
“谢谢前辈。”宁果眉眼弯弯地道谢。
付离轻轻回答：“不用谢。”那条尾巴始终卷着宁果的手腕，像是怕小姑娘走丢了。
结完账离开超市，宁果提着一大袋子的菜，付离说：“把袋子套在我的脖子上吧。”
“诶？”宁果低头看看装得满满的塑料袋，再看看九尾狐，“不会太沉了吗？”
总感觉这样子会连头都抬不起来啊……
“没事，不要真的把我当普通宠物看啊。”付离叹气，琥珀色的狭长眸子柔和，尾巴一勾将少女手上的塑料袋勾过来，并略微举高了套在自己脖子上。
大概是障眼法的缘故，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这奇怪的一幕。
宁果眨巴着猫瞳，低头瞅着自己空空的两手，感觉很是不好意思。
居然让受着伤的前辈提东西什么的……
付离瞧出了小姑娘的心思：“你把妙鲜包拿着吧，那是属于你的东西。”
“好！”抱住妙鲜包，宁果步伐轻快地跟着皮毛雪白的九尾狐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与轻盈脚步截然相反的，是她的眼神。
超市里遇到苏长瑾后发生的事情，与上次在学校里的感受几乎相同，这种难受得像是整个人要沉陷深渊的感觉……绝对不是偶然。
系统它……一定知道什么。
“怎么了？”察觉到身后的小少女步子变慢，九尾狐扭头问。
小少女抬起头，兜帽下的猫儿眼明亮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