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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旋看着芦寒沙这幅仙女般的面庞,就会联想到她被毕良野干的时候会出现的那种表情。
她不舒服,所以不想跟芦寒沙坐一起。
“芦小姐不肯入府,特地叫我出来,想必事情很急,就在这里说吧,上车浪费时间。”
查旋话音刚落,就见芦寒沙已经放在车门上的手一顿。
她随即转过了身,面色也淡了不少。
春日的润城,夜晚长了,此刻的天依然大亮,不过天边有晚霞。
晚霞晕染的红色痕迹不是很重,缥缈了几丝橘红色,柔柔弱弱的样子。
余晖洒在芦寒沙的侧脸上,还挺美的。
她的清丽透着仙气儿,五官的长相并不像查旋那样分明,所以有点朦胧化,像仙女似的。
查旋站在大门口的一阶台阶上看着她,高出了她些许。
不然该是芦寒沙的身高高于查旋。
芦寒沙见查旋未动,她便缓行了几步上前,站在台阶下方。
她微微仰头看着查旋,声音清幽:“查夫人说过提个条件,可还作数?”
什么!
查旋闻言震惊的看着她。
要不是查旋双手环抱在胸口,恐怕两条胳膊此刻都会晃荡。
她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两只小手儿死死的握紧了拳头,面上再也无法倨傲冷静。
谲滟的琉璃眼中满是震惊和意外,还有不可思议的惊然。
芦寒沙见状,则是云淡风轻,显然查旋的这一系列反应是在她的意料当中的。
她不急,等待查旋处理情绪。
可她的淡漠在查旋看来绝对是胸有成竹的彰显。
查旋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毕良野会将这些事情也告诉给了芦寒沙。
她提出的条件,不过是前几日和毕良野躲在家里窗帘后面时说的话。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不说,毕良野不说,芦寒沙就不会知道。
她原以为毕良野可能不会提出什么条件,也曾想过毕良野会像以前一样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她还做好了再次劝毕良野提条件的准备。
或者说哪怕是提条件,也该是毕良野和查旋交涉。
如今再看,她查旋是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他不但提出了条件,还派了他的女人出面。
是怕对着查旋说不出公事公办的的过分话语吗?
查旋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尽量保持冷静说:“作数,芦小姐直接说事情。”
芦寒沙轻笑:“查夫人能说出当时的那番话,或者说我第一次见到查夫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查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我跟在少帅身边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像查夫人这样的女中豪杰。”
她在嘲讽!
清丽的面庞上笑的春风得意。
查旋丢了身子,碎了节操,还要靠自己出卖不知道对方提出来的什么条件才能摆平不一定会摆的利索的一件事情,然后还要接受这位江淮头牌歌女的嘲笑。
多么鲜活的讽刺啊!
查旋的四肢百骸顿时充斥着凉意。
她看向芦寒沙这张无半点嘲笑波澜的面孔,冷然睃向她:“那么芦小姐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善变和喜怒无常?”
芦寒沙脸色凝聚两分,大抵知道查旋要生气。
“倒是听说过,不过我倒是认为查夫人会是性情中人,善变和喜怒无常形容起来不太贴切,倒不如说是不拘小节,很洒脱。”
受过训练的头牌,拍马屁的功夫都了得。
先是意会不明的嘲讽,接着看查旋要生气,她立马转了风向甜言进语。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查旋冷哼:“芦小姐高抬了,我可没有你说的这番好,而且芦小姐似乎是忘了,我只是个女子,而非君子。”
最后四个子,查旋的声音很轻飘。
点到即止,查旋不是个揭人伤疤的人。
芦寒沙的身份,若换做普通妇人,定是嘲讽的重要原因,就换做别家太太,也是这样。
可查旋没这么想过,揭人不接短的道理,她懂得。
但芦寒沙既然已经出了手,说出了那番话,那么查旋就没必要客气。
晚霞的余韵也没遮挡住芦寒沙清丽面孔的骤然苍凉,她那番胸有成竹的云淡风轻顷刻间化为乌有,便不复存在。
查旋扳回了话语权,却并没有多骄傲的表情,像方才的芦寒沙一样的表情,查旋没有。
查旋很平静的看着她说:“我早和芦小姐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熟络到可以聊天的地步,让你有事情说事情,你若再不说,我的喜怒无常犯了,你也就没机会了,不止是你,他来也是一样。”
他,查旋说的是毕良野。
小人儿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在这样和芦寒沙僵持下去,她能发飙,需要快刀斩乱麻。
芦寒沙微抿了嘴唇,最终没有在过分得寸进尺。
身份的高低,从古至今,都是为人硬气的坚强后盾。
任她羽翼丰满到可以挥天洒地,一旦触碰到了苍穹背景,她也只有低头的份儿,出身太重要了。
她敛了情绪,很正式的像查旋提出,半月后,也就是五月初十,北码头毕良野要出一批烟土外加进一批德国军火。
不论是烟土还是军火都是数目庞大。
如若毕良野自己控制,可能不会完善,也就是说要分很多次,中途不保证出现意外,不保险。
因为富少歇盯毕良野盯的太紧了。
查旋闻言,胸口呼吸猛滞,倒抽了一口凉气儿。
按理说督军府是润城的天,权势显赫。
要说控制住码头,其实没有多难,难就难在码头是富国渊的。
毕淳海和富国渊又是旧时,那要抢的话就乱了。
富国渊还在的时候,和毕淳海达成共识,毕家走码头随意,明帮不插手。
两个老的达成了协议,架不住小的明争暗斗。
而且这小的斗得如此厉害,难道真没有老的授意放任吗?
就更别提现在富国渊不在了。
富少歇对于毕良野的怒火从此燎原,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所以毕良野的这两批货,无论哪一样,都是富少歇要的,他绝对会盯死毕良野。
芦寒沙说:“可以分多次,但少帅觉得查夫人可能更喜欢一次了断,所以这次的数目才如此庞大,这次过后,查夫人就算是履行了诺言,此后再不会有瓜葛。”
查旋听的身形瑟缩,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阵凉风,吹散了她鬓角的几缕发丝,发丝缠绕她的嘴唇和鼻尖,不痒,反倒刺刺的疼痛着。
连同她的心中也起了一阵抽痛,轻轻的,像是没什么感觉,却又带着隐隐的闷。
她早想过毕良野的目地,只不过临到现实,她还是被闪到了。
就连芦寒沙现在说出的这番话语,都能听的出来毕良野一开始的目的性便是强烈的。
他用浪子皮囊装情深,用细腻风月搅春门,他眉间的硝烟匪气,从来都不是拿来调风花雪月中的人儿,而是他雄伟蓝图中的一抹微风。
此刻,便是风过,了无痕。
她问芦寒沙:“我能做什么?”
毕竟她从来没有掌管过这些事宜,贸然出手,她该以何种原因作为借口?
芦寒沙说五月初十是毕淳海寿宴,也是京都的大官抵达之日。
由于内阁换了新任的总统,忌惮毕淳海独大,指派一名帮办,辅佐黎明豪。
黎明豪也就是黎西的父亲,是个市长的摆设,什么用都没有。
总统只能指派市政府,而非军政府,似乎是想先建立市政府的威望,所以指派帮办。
说是帮办,实则就是为了看管毕淳海,随时给内阁送信儿的狗腿子。
大官亲自送帮派赶往润城上任顺便参加毕督军寿宴。
那么,当晚可谓是群雄集齐的日子,富少歇必然在列。
查旋说:“那可不一定,外一他不去呢?”
总会有意外发生的,真如芦寒沙所说如此重要的场合,富少歇未必不会多心加派人手,甚至声东击西,自己出现在码头也说不定。
他一向不走寻常路。
既然富少歇已经盯死了毕良野,芦寒沙算计的这些,富少歇又怎么会算计不到呢?
芦寒沙轻笑:“他会去,且不说卖给毕督军面子,就是京都的那位大官,可是和你家富少算得上是旧时,他们当晚有要事相商,至于是什么,我不好跟您透露,我也是挺少帅提起的,所以他一定会去。
富先生刚过世,巧的是少夫人也过世了,当晚富少一定会携查夫人出席,便不会再有时间亲自盯码头,少帅要的只是他不亲盯便可。”
芦寒沙此番话语斩钉截铁,竟然让查旋莫名的就想相信她,也找不出来反驳她的理由啊。
查旋问她然后呢。
“然后,就是查夫人拴住富少即可,少帅需要他该有印章的手谕,这两样,对于查夫人来说都不难的,对吧?”
查旋冷脸沉思,呵呵,是不难。
明帮走码头,自己的货物才需要富少歇和富国渊的印章文件,免去一切排查,直接进港。
至于别人的货物,上头支会一声儿,也会放行,但会进行例行的盘查。
拿到富少歇的印章不难,富国渊的印章也在家里。
难在年底盘查,账房会一一照单对证,属于银货两讫的道理,单子和走成的货物成正比,差一点,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查旋不怕掉脑袋,没人能要她的脑袋,只是她不能让富少歇知道。
她说过答应毕良野的事情,要在她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眼下这件事情,显然超出了她内心自认为的能力范围,又的确没有超过她地位的能力范围。
这叫什么事儿?
查旋没说话。
芦寒沙见状,微抬皓腕撩动耳边碎发,露出洁白的耳朵,摸了摸戴在耳垂上面的血玉耳坠子,漫不经心的低头又抬头笑看查旋:“这点小事儿对查夫人来说应该不为难吧?不论在少帅心里,亦或者是我的心里,查夫人的能力可不止这些,难道查夫人有别的意思?不妨告诉我,我转告给少帅,少帅可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呢。”
她语气轻佻,不乏那抹类似嘲笑的意味。
次长太太口中的那句对于芦寒沙这位江淮头牌的评价,在此刻被芦寒沙自己演绎的很生动,查旋看的也很过瘾。
不同于当日在洗手间内,芦寒沙的探水和小试牛刀。
那日她的刀还没亮出来,就被毕良野给夺了。
今日的她该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虽然没有惊艳到查旋,但也算得上是发挥正常。
因为查旋此刻在接触到芦寒沙耳朵上面的血玉的时候,她的脚底开始飘忽,像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
甚至连同喉咙口都有些紧,像是灌入了寒风,吹干了原本的湿儒,她舌尖在口中抵住上颚艰难的盘旋,无法开口。
芦寒沙的一对血玉耳坠子很漂亮,不知道和查旋手上的指环比质地怎么样,但都是血玉不是吗。
不管质地好坏,血玉总是难得的。
且不容易做成细小状。
耳坠子虽然没有指环做起来那般打磨精细,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不可一世骄傲的查大小姐被耍了是吧?
算不算是活该,咎由自取?
她下意识指尖反应蜷缩,触碰到那枚指环,就很烫手。
像一个屈辱的烙印,灼的她心疼。
查旋僵滞了半晌,再开口,声音便有些轻:“我会盖好印章,把手谕给你,你什么时候拿?”
查旋不说废话了,没必要,也很没劲。
芦寒沙听闻此言后,很得意,笑容藏都藏不住,美丽的眸子中闪着异常兴奋的光亮。
“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芦小姐岂不是没办法交差。”
芦寒沙娇憨的笑了一下:“也是,那就定在初九吧,初九晚,我会派人来找查夫人拿手谕。”
查旋点头:“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芦寒沙微怔,略微有点紧张:“什么条件?”
查旋扬头:“不可以伤我明帮任何一人的性命,否则告诉你的少帅,他的敌人不会只是富少歇。”
她不是在威胁芦寒沙,说的是事实。
她谲滟的琉璃眼不再闪着五光十色的光芒,而是无边的湛黑,透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既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