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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哪怕听到方琇问候的话语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强忍住尴尬,方琇继续说道:“这是我与夫君的孩儿,姓何名瑾,尚未过八岁诞辰。”
说罢,她就让开了位置,让何瑾直面长离:“瑾儿,去见过你舅舅吧。”
何瑾强忍住心中的忐忑,走上前去,躬身行礼:“何瑾见过舅舅。”虽然年岁尚小,但也可以看出几分君子端方的模样来。
长离打量了他两眼,然后点了点头:“起来吧。”他右手握成拳,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方琇与何瑾这才发现,长离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她略带担心的说道:“兄长,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您的身体抱恙?”莫非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病影响到她与瑾儿,所以兄长之前才不愿意见他们?她心中涌上一分窃喜,可这时,长离的话直接打断了她的遐想。
“无事。”
他看着方琇透着几分不正常过得眼神,声气懒懒的说道:“怎么,怕我死了没人给你撑腰?”
方琇赶紧反驳,怎么会!她补充道:“我只是担心兄长的身体罢了,兄长必定能够长命百岁,届时,还能给瑾儿取字,这也算是瑾儿的荣幸,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长离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免了。”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懈怠。
他清淡的声音在书房中回响:“你一直将何易视为这世上最有才华之人,在你眼里,我这个屈居江南的兄长肯定是比不过你心中千般办好的夫婿的,想必我取的字你肯定看不上,既如此,你有何必多此一举,何不直接让你那才惊鬼神的夫婿为你儿取字。”他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嘲讽,叫人一听就明白他的话并非出自本心。
他看着母子二人的目光就仿佛再看一个远道而来,且有事相求的可以一般,生疏,冷漠,却无半点感情,甚至还带这些不耐。
一盆冷水朝母子两人当头喷下,让那两人脸色都变了变,方琇心中过得苦涩又多了一分,就算兄长心中有怨,也不必这么贬损自己,好歹两人血脉同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若是让长离知晓方琇的想法,只怕会嗤之以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要一荣俱荣一顿俱损,也该是和何易才是,又与他这个早被抛在十万八千里外的兄长有什么相干?
而一直被忽略的何瑾心中的那一腔孺慕之情在听到这些刻薄的话之后,就化为了一线苦水向东流,他顿时忐忑了起来,这个舅舅,看看上去不怎么欢迎他们啊……
说了这么些废话,长离也更为的不耐烦起来,他道:“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事?”
方琇嘴硬:“没什么事,我只是待瑾儿回江南见见族人,顺道来拜访拜访兄长。”
长离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方琇,他拂了拂衣袖,不客气的说道:“既然无事,那拜也拜访了,见了见了,你们这就离开。”
长离的不按常理出牌,顿时让方琇产生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满脸的尴尬,最后还是嗫喏的说道:“兄长,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听到这里,长离便嗤笑了一声,成功的让方琇羞红了脸,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站到这个兄长的面前,她就不自觉的乱了分寸,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进退有度。
“有事相求?”长离的嘴角微微的弯起,那是嘲讽的弧度。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淡淡反问道:“我为何要帮你,你就笃定了我会庇护你们母子?”他连方琇所求的事都没有问,就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方琇嘶哑着声音的说道:“兄长,何郎不日便要出使塞外,我们母子二人独自一人居于京城,无所依凭,所以何郎便让我带着瑾儿回了江南,这里本就是何氏族人所在之地,肯定是稳妥许多,而何郎与我所求的,不过是要兄长照看一二罢了。”
“照看一二?”
长离将这四个字放在嘴中咀嚼了片刻,然后说道:“怕是不止吧。例如,他还想要我照看照看他其余的妾室与子嗣,比如,他还想要我派出商队与他一起奔赴塞外,比如,他还想要我向皇帝投诚?”
说道最后,他的话骤然的变得轻淡了起来,就仿如梦呓之语,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这件书房骤然的变得阴冷了起来,一股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浮动,让方琇的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她悚然道:“兄长,原来你都知道!”
她的话中带着一些不满,也带着一些恐惧,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兄长这副模样,哪怕是在他一意孤行要嫁何易的时候。
一道轻轻的笑声出现在室内,却完全没有驱散这诡异的气氛,反而添了一份阴寒:“看来我是猜的没错了。”
他随意的拨弄着手上的玉珠,清泠而动听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夫唱妇随,果然如此啊。”
第593章 金堂锦瑟
长离抬起头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方琇,正是这种陌生的,仿佛在看死物的视线让方琇下意识的发怵。
她颤抖着声音的说道:“兄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何易用来说服她的话语,心中就不由得多了一分底气她道:“兄长,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根深蒂固,可若是帝王真下定了决心倾倒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祖父去世之时,你就已经狠狠的得罪了当今陛下,更是将方家至于风口浪尖之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化险为夷向,为什么不愿意尝试呢?”
她不自觉的学着何易的模样循循善诱道:“夫君此次出使塞外,便是奉命与北方蛮夷义和,若是真能成功,不止边境能够回归安宁,就连商路也能够重开,而若是你这时派遣商队与夫君一同前往北境,方氏必定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
她优雅的声音恍若百灵鸟在歌唱,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届时,方氏危险的处境可以解除,方氏也能获得更多的里一起,而您也不必为了平衡众方势力而精力枯竭,以至于折损寿数。此事,既有利,又无弊,您何乐而不为呢?”
直到方琇说出这些话以后,长离才算是来了点兴致,他神色平静的看着方琇,所思所想完全让方琇分辨不出来。
他之所以觉得有趣,不是因为方琇口中的话,而是因为方琇那底气十足的自信模样。
一开始见到她是方琇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十几年前那个冠绝江南的方家大小姐,可现在,一提到何易,她就全然变了一副模样。到底是婚姻太有魔力,以至于让一个骄傲十足的千金大小姐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变成了一个唯夫命是从的庸俗妇人?
还是方琇本性如此,愿意为她好的人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将那一份庇护视作理所当然,而疏远她,践踏她,对她不屑一顾的东西反而被她放在心上,用心讨好?
长离相信是后者,从她失了一个孩儿却还是愿意为方琇生下嫡子就可以看出。
果然是容易得到的就不被人在意啊,在方琇看来就算长离再怎么疏远她,他依然是她的同胞兄长,真的出了什么事,长离肯定会帮她,所以纵然长离放下了命令,也依然不被她当一回事,因为她心中肯定,长离不会置她于不顾。何易也是如此,但凡他得到方琇的过程艰难一些,今日方琇的处境也不会那么艰难。
长离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何瑾身上,七八岁的小少年此时看上去有些紧张,那抿嘴微笑的弧度与他的父亲有几分相似,果然不愧是亲父子!
他似是有些累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翼颤动的弧度就仿若翻飞的柳絮,可就是这么安静的模样,却让方琇瞬间息生,她下意识的摒气宁声,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直到良久后才敢试探的问:“兄长?”
长离睁开了眼睛,清冷的恍若冰山湖泊的眸中闪过一抹疲倦,他道:“不必多说了,你自离去吧,我今日不想再招待你。”
说罢,他就直接的离去,虽是孤身一人,可那修长的背影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孤寂,反而带着一种自在安然的味道就好像他的身边,本就不该出现多余的人。
事情发展的太快,以至于方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的看着长离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迷茫期,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这样呢?
明明夫君说的不是这样的。哪怕兄长对这个提议再不屑,再恼怒,再气愤,也不该是这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状态,所以,她刚刚说的话,兄长到底听进去没有呢?
到头来,这一对心事沉沉的母子还是离开了方府。
在被管家疏远而又不失恭敬的请出方府的时候,方琇心中的羞恼与失望几乎就要浮于表面,原本,她是打算留在方府的……
在另一端,回到了内室的长离斜斜的靠在榻上,神色间满是疲倦,他回想起方琇所说的划去,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方琇虽然被这十余年的婚姻生活伤了脑子,可不代表他也伤了脑子,他连方琇都不愿意接纳,又怎么会去接纳何易的那些妾室与庶子们,他又不蠢!
至于何易口中所说的,借着议和向帝王低头一事,就更是不可能。
何易当皇帝是什么?乾坤独断,你逆我一时之意,我灭你九族满门,方氏一族当时还不是小小的得罪了这位皇帝,而是参与到了皇权交替的事情中去,这怎么可能被皇帝轻轻的放过。
方氏一族之所以能风光这么久,全仗着皇帝手中无权罢了,若是那小皇帝有朝一日掌权,第一时间清扫的就是以方氏为首的江南士族!
而最后一条的开商路,就更是一条笑话!
不说方氏百年经营,产业良田遍布江南,就说以书香传家的家族会觊觎商路的那点财利,就像是一场天大的玩笑。
堂堂士族之首的方家居然要谋求那点小利,以至于失了风骨?传扬出去都会被人嗤笑!
况且,江南距边境有多远?方氏的手就算伸的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方氏作为规矩的制定者肯定不会主动的去破坏规矩。
更何况,议和一事,本就是无稽之谈,小皇帝名义上的祖父可是被撸到了塞外至今音信无凭,要议和,就肯定要将上一任先皇迎回来,届时,小皇帝的位置保不保的住还是两回事,他又怎么会做这么不利于他的事。
所以,总结起开,这一次的事,就是一个巨大的鱼饵,执钓竿的人是高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小皇帝,而猎物,就是以方氏为首的江南士族。
从一开始,长离就将这件事看的清清楚楚,他又怎么如何易的愿,踏进这拙劣的圈套?
不过何易也确实是有些本事,居然能够借着那个宗室女的利接近到当今皇帝,并让他放下对何易身份的芥蒂,信任于他,以至于,在京城蹉跎了数十年的何易能够重新站起。
第594章 金堂锦瑟
草寒风阔,绿野茫茫,在一处广袤的草原上,跋山涉水而来的一群人看着这辽阔的场景,非但没有产生飒然舒朗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沉闷之感。
毕竟,在美丽的场景看多了也就那样了,更何况,草原上资源匮乏,各种清洁用具更是奇缺以至于,这群人来了三天了都没有好好的洗一个澡。
不过,他们毕竟是朝气蓬勃的少年郎,拥有着满腔的干劲,所以,这点挫折还没被他们放在心上,但,沉闷的现状还